第12節(jié)
“什么???”安然放慢手下的動作。 “我要回老宅了?!蓖跏蹇谥械睦险褪抢桡邋犯改傅募?,一個有軍哥哥把守的大院子。 安然意外:“在這不好嗎?怎么突然要回去了呢?” “在那里住了幾十年了,習慣了。我走了他們都很想我了呢。”王叔的笑有一絲虛假,只是安然沒有發(fā)現(xiàn)。 “沒關系,沐宸會搬回來和你們住的,不用擔心?!蓖跏褰又f道。 “什么?黎沐宸要搬回來?”安然小小地驚嚇了一下,大腦高速運轉,現(xiàn)在自己面對黎沐宸已經(jīng)感覺尷尬,對他的動機也有所懷疑,如果黎沐宸再搬回來的話,就要和他朝夕相對,不行,絕對不行。 安然想著,大步往屋里走,去棋牌室找黎沐宸。 “哎,哎,怎么走了?繼續(xù)推啊?王叔一頭霧水?!?/br> 黎沐宸正在棋牌室里陪糖果小姐妹下棋,見安然來了以為她也要加入,他輕輕招手:“來。” 安然卻停在原地了。 “黎沐宸,王叔為什么要搬回去?” 看來王叔已經(jīng)按他說的告訴安然了,黎沐宸盯著棋盤,不緊不慢地答:“我媽讓他回去的,王叔走了有些日子了,家里人都想他了。” 他頓了頓說:“糖糖和果果也要跟他一起回去住幾天,她們也想奶奶了?!鞭D頭看向糖果小姐妹:“糖糖果果想不想奶奶?” “想?!眱蓚€小丫頭異口同聲。 安然愣了:“我是來照顧她們的,她們走了我還在這干嘛?” “哦,她們就回去兩天,你可以在這好好休息一下。”黎沐宸看著安然的眼睛,“再說,學校裝修,你也沒地方住啊。” 安然撇開眼神,避開他的眼睛:“我聽說,你要搬回來?” “安然,很抱歉,我要違約了。”黎沐宸的語氣聽上去真的很抱歉。 “為什么?”安然有些急了。 “家里人太多,不方便,我媽很嘮叨?!崩桡邋窡o奈地說。 安然想了想,說:“你那么有錢,自己沒有房子嗎?” 黎沐宸的神色好似有些委屈:“我昨天跟南莫林賭球,把房子都輸給他了。” “不行,你答應過我搬出去的,不能違約?!?/br> 黎沐宸走到安然面前,笑得有些得意:“安然,我們做生意的最講究信用了,要百分之百履行合約,既然你說我違約了,那合約書呢?” 他繞過安然,走出房門。 安然看著他穿著黑色襯衫,高高瘦瘦的背影,無力地垂頭,在心里把他鞭打了幾萬遍。 安然默默無語地思索了很久,打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晚飯前。 安然跑到黎沐宸的房間:“黎沐宸,你不能住在這?!?/br> “說說看,為什么?”坐在椅子上的黎沐宸兩腿交疊,優(yōu)雅地喝了口紅酒。 “我們當初說好的,我住在這里照顧糖糖和果果你要搬出去,如果你執(zhí)意要搬回來,不好意思,我也要違約了,你再另找家教兼保姆吧。我拿不出合同制止你違約,你一樣拿不出。”安然一口氣說完,生怕中途被黎沐宸打斷。 黎沐宸的表情卻很平常,沒有一絲驚訝,仿佛安然要說的這些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好。我不搬回來。”他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下來。 安然竟有一瞬間莫名其妙的感覺,是失落嗎?不,不是,她在心里否決這個荒謬的想法,是意外。老jian巨猾的黎沐宸這會怎么這么輕易就妥協(xié)了?她有些意外。 晚上,黎沐宸果然帶著王叔并糖糖、果果都走了,剩下安然一個人“獨守空房”。 離開之前,黎沐宸附在安然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晚上害怕,可以給我打電話,我等你反悔?!敝徊贿^話還沒說完,安然就跳開了。 車子緩緩開出院子,黎沐宸透過倒車鏡看著安然越來越小的身影,露出志在必得的一笑。 黎沐宸做事,必然滴水不露,安然的一切反應都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故意做出退讓,是因為他事先查看天氣預報,今明兩夜必有大雨。 一個女生,要有多勇敢才能在雷電交加之夜一個人守著一幢偌大的別墅,別人或許可以,可他知道,怕黑的安然肯定不行。 雖然這樣做對安然有些過分,可他一向有分寸,不會讓安然真的受到一絲驚嚇。 安然,我會讓你心甘情愿地同意我搬回來,并為此額首稱慶。 ☆、收復失地(修改版) 作者有話要說: 鑒于之前把沐宸哥哥寫得有點過分了,所以我果斷滴改了。。。嘿嘿 十六、 剛剛還熱熱鬧鬧的大房子里片刻只剩下安然一個人,安然輕舒口氣,慶幸黎沐宸的離開。 她穿著拖鞋上樓,呱嗒呱嗒的聲音在房子里回蕩,站定,房子里就沒有了任何聲響,習慣了糖糖和果果的喧鬧,這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安然感到有些不適應。 安然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嘩啦啦的水聲讓她的耳根暫別死一樣的寂靜,她閉著眼睛揉頭發(fā),突然聽到一聲悶響,嚇得她一下子睜開眼,洗發(fā)水泡沫不慎落入眼中,辣得她流出淚來。 安然顧不得擦眼睛,裹上浴巾把浴室門打開一條縫,探出腦袋望了望,沒有人,什么都沒有,樓下一片漆黑,只有走廊和自己的房間開著燈。 可能是風吹的吧,安然這樣想著,可還是有些不安。 她縮回身子,將浴室門反鎖,迅速沖洗干凈穿上衣服走出來。 所到之處,安然都打開了燈,把自己房間的電視也打開,房間里終于不再那么安靜了,她揪著的心也慢慢平復下來。 “鈴鈴鈴~~~”刺耳的電話鈴聲毫無預兆地傳入耳膜,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將昏昏欲睡的安然驚醒,令她一陣心悸。主座機在樓下,她的房間里也沒有分機,下了樓,借著樓上的燈光客廳里一片昏昏的幽暗,配上尖利的電話鈴聲,她的腦子里不自覺就出現(xiàn)了《午夜兇鈴》的場景,嚇得腿都有點軟了。 “喂”安然的聲音有點抖。 。。。。。。。。沒有人回答。 安然頭皮發(fā)麻,試探性地又喂了一聲,還是一片寂靜。 安然握緊了拳頭:“喂,誰?說話?!?/br> 一秒 兩秒 三秒 安然將拳頭放到嘴邊,因為緊張,牙齒不自覺地咬著食指,猶豫著要掛電話。 “哈哈哈哈哈。。。”電話那頭突然傳來熟悉的笑聲,安然緊繃的神經(jīng)一下子松懈下來。是糖糖。 “安老師,嚇到你了吧,哈哈。”糖糖幸災樂禍。 電話被黎沐宸拿了過來:“安然,一個人在家怕嗎?” 被戲弄了的安然惱羞成怒,:“我不怕,不怕,不怕?!彼舆B重復了三遍,掛了電話。 將樓上樓下所有的燈全部打開,安然伴著電視劇的聲音心有余悸地睡了一夜。 一覺睡到自然醒,雖然昨天晚上受了些驚嚇,安然此刻的心情還是像這窗外的陽光一樣明媚的。今天只有自己一個人,要好好地放松一下。 倒了杯牛奶,給自己煎了個嫩黃的雞蛋,安然端著托盤來到長廊下,邊吃邊欣賞花園里的花。 小天使造型的花被王叔照顧得很好,生動鮮艷,安然吃完飯,也學者王叔的樣子開始澆花。原來養(yǎng)花真的可以使人心境平和,此刻安然的心就像一片平靜的湖,身心愉悅。那些糾結煩惱的心事也都被她暫時拋到九霄云外了。 門口一聲車響,安然正納悶是誰,黎沐宸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花園的一頭。 兩個人隔著花園而立,還是黎沐宸先開了口:“昨天晚上糖糖沒嚇著你吧?”昨天晚上糖糖和果果非要逗一逗安然,黎沐宸幾乎后悔把她一個人丟在家里。 廢話,安然心里雖這樣想,嘴里還是倔強:“我膽子可沒這么小?!?/br> “手機怎么關機了”黎沐宸問。 安然這才想起自從跟林清晨吵完架后,手機一直都沒開機。 黎沐宸確定安然沒事之后就走了,安然沖回房間找手機,開機。 一開機就叮鈴叮鈴地提示未接來電和短信,近20個未接來電都是林清晨打來的。安然翻看短信。 第一條:一生氣就關機,誰教會你的臭毛病? 第二條:開機就回電話,我有話跟你說。 第三條:安然,怎么還不開機?我真的生氣了。 第四條:安然,你讓我失望。。。。 安然一條一條翻看,越看越郁悶,剛才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她沒有了繼續(xù)看下去的心情,剛想把手機扔到一邊,提示聲又響起,林清晨說:“安然,對不起。我只是很擔心你?!?/br> 一下子就紅了眼圈,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這么脆弱傷感。和林清晨吵架,其實真的是一種巨大的精神折磨。 心里有酸酸脹脹的委屈,和無法言說的感動。 安然想了想,回復了一句:我們和好,舊事不提。 林清晨再打來電話時,兩個人真的東扯西扯,誰也沒有提及吵架這件事,可是安然知道,這樣避而不談兩個人心里都會有疙瘩,等見了面再好好解釋清楚吧,安然如是想著,覺得心里輕松了不少。 本以為一個人在家會很瀟灑,可此刻她卻有些寂寞了。想到明天上午糖糖和果果就要回來了,安然開心地去睡午覺。 睜開眼時,安然有一瞬的錯覺,以為是天將亮起的凌晨,看了看時間,晚上七點半。窗外狂風大作,她伸了個懶腰,起身關窗。 看來是要下雨了,安然喜歡下雨,卻害怕打雷,她在心里默默祈禱不要打雷。 早起為了通風,她將樓上樓下的窗戶都大開著,現(xiàn)在只好一間一間過去關,手剛剛觸到窗,一聲炸雷響起,閃電隨即在天空劈過,近得幾乎碰到窗口,安然嚇得捂住耳朵。 倏忽,眼前一片黑暗,這間是黎沐宸的房間,安然很少來,對房間的構造并不熟悉,她摸索著,磕磕絆絆地去開燈,按了開關卻沒有反應,竟然停電了。 手機放在自己的房間,周圍伸手不見五指,雷聲不斷,一聲蓋過一聲,一場大暴雨即將來臨。安然正靠在墻上不知所措,外面卻閃過一道白色閃電,照亮房間的一瞬,安然看到對面的鏡子里,驚慌失措的,臉色蒼白的自己,閃電一亮一暗之間,詭異地像個女鬼。 她終于難以自制地大聲尖叫,蹲在墻角,瀑布般的暴雨,炸彈般的驚雷掩蓋住她微弱的驚慌之聲。 此刻的安然像是被拋棄在無人荒島的孤女一樣無助,黑暗中,她捂住臉,輕聲嗚咽,淚水透過指縫滲出來。 “安然,安然?!笔钦l在呼喚她,一聲一聲,安然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停止哭泣,靜心凝聽。 “安然你在哪?”是黎沐宸! 安然蒼白的臉上瞬間有了神采,她大聲呼叫:“黎沐宸,我在這。”聲音抖抖的,竟有些走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