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不!” “俞小雨找刺激呀你,快點(diǎn)告訴我?!卑踩皇钩隽藲⑹诛?,呵癢。 小雨果然擠眉弄眼,哭笑不得,坐立不安,就差沒屁滾尿流了,兩人在這客廳的角落里亂作一團(tuán)。 正鬧著,客廳里卻突然安靜下來,安然和小雨停止打鬧,循著眾人的目光望向客廳中心。五層的大蛋糕放在小車上被推進(jìn)來,在客廳房頂燈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林清晨的mama不知什么時(shí)候來到了客廳里,她妝容精致,長發(fā)飄飄,全然不似40多歲的人,看上去安然的mama要年輕許多。 安然正在心里感嘆林母的精心保養(yǎng),林母的目光卻突然飄過來,掃到俞小雨臉上,“小雨來”她招招手,招呼小雨過去。 俞小雨笑瞇瞇地站起來,要拉安然一起過去,安然卻輕輕擺脫她的手:“你快去吧?!庇嵝∮瓴辉賵?jiān)持,走到林母身邊,甜甜地叫了聲:“林mama?!?/br> 林清晨的目光在小雨身上停留了許久,又轉(zhuǎn)向安然。安然一個(gè)人坐在沙發(fā)上,雖然旁邊的沙發(fā)上也有人坐,可她的樣子看上去卻單薄而孤獨(dú),她微微側(cè)臉背著光,看不清表情。 林清晨往前走了兩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身回去牽起小雨的手,走向安然。 “安然,我們?nèi)デ械案獍?。”林清晨的語氣柔和。 安然抬起眼睛,清晨和小雨手牽著手,并肩而立站在她的對(duì)面,她的腦海里倏忽閃過大二時(shí)的情景。那天也是這樣,林清晨的生日,她幫小雨表白成功,他們也是這樣牽著手站在安然的面前說:“安然,我們?nèi)デ械案獍??!?/br> 昨日重現(xiàn),安然卻已然沒有當(dāng)年酸澀難過,百感交集的心情,也不似那時(shí)的強(qiáng)顏歡笑,她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嫵媚,“好?!?/br> 小雨?duì)科鹚氖?,她反手抓住小雨的手指,說云淡風(fēng)輕,那是假的,可是很奇怪,她沒有想象之中的難過,卻有意料之外的孤單。 看著安然一步步走近,林母才終于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笑容:“安然?”她驚訝地叫道。 “林阿姨好?!卑踩欢Y貌地點(diǎn)頭,嘴角微微噙著笑,這是她向長輩問好的一貫表情,微微一笑,禮貌尊敬,不會(huì)顯得傲慢無禮,也不會(huì)讓人覺得太過熱情以至于諂媚,恰到好處的表情,很討喜。 林母顯然很受用,眼前的安然亭亭玉立,溫文爾雅,她個(gè)子高,淺藍(lán)色連衣長裙穿在她身上很合適,襯托得她有一種翩翩佳人的氣質(zhì)。 “好幾年沒見了,安然越長越漂亮了。”林母將安然拉到自己身邊,笑得和善。 三個(gè)人一起切開了蛋糕。林清晨表情如常,每年都是這樣,他已經(jīng)習(xí)慣;小雨眉開眼笑,一邊是自己的男朋友,一邊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覺得滿足。 而安然,臉上的笑容只一瞬就消逝了,這樣的場景讓她覺得怪怪的,林清晨和俞小雨是男女朋友,而她的存在,似乎有些不太和諧。以前的生日只有他們?nèi)齻€(gè)人,她沒有多想,然而今天,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卻第一次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隱隱約約中,她覺得在自己這微妙的三人關(guān)系中越界了。 吃完飯,同學(xué)們坐在一處敘舊,單身的安然自然成了眾男生聊天的對(duì)象。 客廳里亂作一團(tuán),有人在聊天,有人拿了話筒唱歌,有人在拼酒,人聲鼎沸,不一樣的聲音,不一樣的表情。比如此刻沒心沒肺地賤笑的張愈涵和臉色一變,險(xiǎn)些翻臉的安然。 張愈涵喝多了兩口就開始口無遮攔:“安然,我一直以為你會(huì)和林清晨在一起呢,怎么莫名其妙變成林清晨和俞小雨的紅娘了?世事難料啊。”說完,他還煞有介事地?fù)u了搖頭。 安然像是斷了線的木偶,瞬間停止了動(dòng)作,僵硬了表情。 如果被林清晨和俞小雨聽到,三個(gè)人都會(huì)尷尬。她悄悄環(huán)顧了四周,并未看見林清晨的身影。而剛剛坐在她旁邊的俞小雨也不知所蹤。 安然舒口氣,狠狠瞪了張愈涵一眼:“張愈涵,不羞辱我你能死嗎?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一直打光棍嗎?也是,你嘴這么欠,哪個(gè)女生會(huì)喜歡?!?/br> 安然和張愈涵的口舌大戰(zhàn)再次吹響號(hào)角,從高一開始,他倆就愛斗,屬于一見面就掐的對(duì)頭冤家。 俞小雨神秘拎著自己準(zhǔn)備的不同于往年的神秘禮物上樓去找林清晨。剛剛和林清晨說好在二樓給他禮物,所以林清晨上樓沒幾分鐘,她就立刻跟了來。 抱著魚缸躡手躡腳地走到林清晨房門前,剛要推門,卻聽到林母的聲音:“小雨是挺可愛的?!?/br> 一聽到自己的名字,俞小雨立刻敏感地將耳朵貼上房門,本以為林母會(huì)繼續(xù)夸贊她,可林母卻話鋒一轉(zhuǎn),說道:“但她的性格太過毛躁,倒像是你的小meimei,談戀愛可以,但結(jié)婚不行。” 小雨怔住了。 “我自有分寸。媽,你不用cao心了?!笔橇智宄康穆曇簟D@鈨煽傻膽B(tài)度,小雨聽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清晨,mama以前就跟你說過,安然不錯(cuò),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你能和安然在一起,況且。。。?!?/br> 況且什么,小雨已經(jīng)聽不見了。她的腦子里反反復(fù)復(fù)地回蕩著那句“我還是希望你和安然在一起?!彼恢币詾榱謒ama是喜歡她的,今天看來,只是她的一廂情愿罷了。 眼淚無知無覺地流下來,滴落在魚缸里。她看了看那兩條嘴巴緊緊貼在一起的親嘴魚,突然發(fā)覺自己的禮物是那么諷刺。 本想告訴林清晨,我的名字叫小雨,諧音也就是小魚。林清晨,你是供我生存的水。然而這些矯情rou麻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她的水就要流走了。 俞小雨擦了擦眼淚,悄悄下樓,安然被幾個(gè)男生女生圍在中間,一邊喝酒,一邊笑鬧著說著什么。 安然永遠(yuǎn)都讓人覺得舒服迷人,這是自己比不了的。她深深地看了安然一眼,不動(dòng)聲色地離開。 林清晨在房間坐等右等,俞小雨始終沒有過來,他出了房門,下樓尋找她。一下樓梯就看見笑靨如花的安然,臉頰紅紅的,應(yīng)該是喝了酒,他徑自走過去,坐在安然身邊。 “安然,小雨呢?” 安然搖了搖頭,說:“你們不是應(yīng)該在一起嗎?”邊說,邊接過張愈涵遞來的紅酒,和張愈涵玩剪刀手頭布,安然又輸了。 “別喝了?!绷智宄恳贿呑柚拱踩?,一邊掏出手機(jī)給俞小雨打電話。 趁著林清晨打電話的空擋,安然飛快地把酒灌下,對(duì)著張愈涵挑釁地笑。 俞小雨的聲音弱弱地傳來:“喂?!?/br> “小雨,你在哪呢?”林清晨四下張望著。 “我剛才忘了告訴你,我家里有點(diǎn)急事我先回去了。”俞小雨語氣如常。 “那你小心點(diǎn),到家給我打電話。注意安全?!绷智宄康膰诟酪琅f溫柔耐心,無微不至。 俞小雨忍住哽咽,輕輕地說了聲:“好。”立刻掛上了電話。 小雨的安靜讓林清晨覺得奇怪,還來不及細(xì)想,安然就醉倒在他身上。 ☆、晨哥哥?宸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星期六星期天都是全天滿課,所以這一篇要停留兩天哈~~在這里謝謝催我更文的孩紙,謝謝你們的支持。 如果有默默看文的同學(xué),請(qǐng)冒個(gè)泡吧。。 如果有走過路過喜歡此文的,請(qǐng)點(diǎn)擊收藏吧。。 大家周末愉快~~╭(╯3╰)╮ 二十八、 夏天的夜晚,風(fēng)也是溫?zé)岬?空氣里到處都是悶悶的感覺,走過熱鬧的夜市區(qū),路上的行人逐漸稀少,路兩邊,服裝店的門一一關(guān)上,幾家便利店的小燈還亮著,已經(jīng)將近十一點(diǎn)鐘,俞小雨選的這條僻靜的小道路燈昏暗,她掛滿淚痕的臉隱在夜色之中。 剛才林清晨打來電話,他的聲音如常,甚至還透露出一些找不到自己的失望。可她卻再不能像平常一樣笑著撒嬌,有些話,聽到了,就不能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她抱著魚缸,拐出小巷,走到大街上。 一個(gè)人站在橋上吹了會(huì)風(fēng),橋上的風(fēng)涼涼的,心里的粘膩感稍稍得到緩解。她轉(zhuǎn)過身,正欲往前走,手肘突然被人一撞,手里的魚缸猝不及防掉落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俞小雨蹲□子,看著剛才還活蹦亂跳的親嘴魚艱難地在地上掙扎,離開水的魚兒,生命垂危。她沒有動(dòng),只是靜靜地瞧著小魚流淚。 身旁的人一直道歉,似乎是個(gè)小女孩,稚嫩地聲音甜甜地說著對(duì)不起,卻得不到小雨的回應(yīng),她有些著急,蹲在小雨旁邊,著急地看著瀕死的魚兒。 “jiejie,jiejie,你別哭了,我?guī)湍惆研◆~撿起來好不好?!毙∨⒒沃氖帧?/br> “糖糖,你蹲在地上干嘛?”一個(gè)男人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 糖糖用眼色向男人示意了一下,男人看到了蹲在地上埋著頭的小雨:“小姐,你沒事吧?”他禮貌地詢問小雨。 小雨擦了擦眼淚,這才抬起頭,她的眼睛微腫,卻紅著眼睛對(duì)男人笑了笑:“沒事。”她扭過頭,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小meimei,不怪你,是jiejie自己不小心。” 她站起身來,想要走。 “小姐,小孩子不小心,撞破了你的魚缸,我賠你一個(gè)吧?!蹦腥私凶×怂?。 小雨回過頭,釋懷一笑:“沒關(guān)系,這兩條魚,本來就活不長了。” 似乎覺得她的回答很莫名其妙,男人詫異地笑了,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瞇起。 南莫林看著女孩漸漸遠(yuǎn)去的身影,奇怪地問糖糖:“這個(gè)女孩是不是有點(diǎn)奇怪?!睕]等糖糖回答,他自顧自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拉起糖糖和果果的手走了。 下午南莫林正在家里夢會(huì)周公,黎沐宸打來電話說到了他家門口。不由分說將他從家里拉了出來?!叭市。”他自作主張地選擇了目的地,坐上了副駕駛,瞇著眼睛假寐。糖糖和果果竟然也在車上。 問了兩個(gè)小姑娘才知道,他們要去j市找安然。安然都回家了還大老遠(yuǎn)追過去干什么呢,南莫林覺得無可奈何,身旁的黎沐宸表情嚴(yán)肅閉著眼睛一副不愿理他的樣子,糖糖和果果在后座玩得歡快,顯然沒有人會(huì)在意他的意見的,南莫林任命地發(fā)動(dòng)車子,駛上高速。 到達(dá)j市時(shí)已經(jīng)晚上十點(diǎn)多,一到酒店黎沐宸就開著車走了,將糖糖和果果甩給了南莫林。淪為兒童保姆的南莫林只得帶著糖糖果果吃點(diǎn)東西,到大街上轉(zhuǎn)轉(zhuǎn)。 糖糖跑得飛快,吃飽的果果卻行動(dòng)艱難,南莫林牽著果果慢慢走,還要時(shí)刻留意著走在前面的糖糖,哪里還有多余的精力欣賞風(fēng)景。 低頭和果果說句話的空檔就看不見了糖糖的身影,他拉著果果快速往前走,看見果果蹲在橋上,旁邊還蹲著一個(gè)女孩,頭發(fā)長長的,看不清長相。 女孩抬起頭,大大的眼睛紅紅的,蓄著淚水,卻莫名其妙地笑,南莫林感到奇怪,于是這女孩也就給他留下了較為深刻的印象。 ************************* 林清晨半摟半抱著喝醉的安然,想要送她回家。安然軟軟地依附在他的身上,不住地傻笑。 林母剛剛出去辦事把家里的車開走了,他必須得帶著安然去街邊打的。 在街邊站定,還來不及招手,一輛黑色的卡宴慢慢滑到兩人身邊,停下。林清晨看到從車上下來的男人,不悅地皺了皺眉。 男人向林清晨微微點(diǎn)頭,視線停留在安然身上:“安然?!彼辛寺暟踩?,安然沖他呵呵一笑。 “怎么讓她喝這么多酒?”男人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yán)。 “黎先生是向我問罪嗎?”林清晨蹙著眉頭問道。 黎沐宸沒有回答,拿手在安然眼前晃了幾下,安然還是傻笑:“安然”他輕輕拍了下安然的臉,更確切地說是撫摸。 林清晨看不下去了,剛想伸手將黎沐宸的手從安然臉上拿下,那只手卻被安然緊緊抓住?!袄桡邋?,打人不打臉?!卑踩秽哉Z。 黎沐宸扯起嘴角,寵溺地將抓著他的小手反握手中,林清晨卻神情大變:“放開她?!彼K于開口制止。 “天很晚了,把他交給我,你回去休息吧?!崩桡邋氛Z氣和善,似乎沒有察覺林清晨眼中的怒意。 “黎先生,我想你搞錯(cuò)了身份吧,我不會(huì)把安然交給一個(gè)陌生人的。”林清晨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 黎沐宸神色淡然:“是不是陌生人安然知道,她會(huì)愿意跟我走的。” “安然,你會(huì)跟他走嗎?”林清晨竟然真的問安然。而安然依舊只是呵呵傻笑,眼前人影重疊,她好像看到了黎沐宸的臉。 “安然,你跟誰走?”林清晨不死心地再次問道。 “宸哥哥?!卑踩荒:磺宓赝鲁鋈齻€(gè)字,晨哥哥?“安然,我們走?!卑踩坏姆Q呼讓林清晨嘗到一絲勝利的喜悅。 安然卻不安分地掙扎了兩下:“宸哥哥,沐宸哥哥?!彼俅握f道,口齒不甚清晰,兩人卻都聽得分明。 林清晨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黎沐宸打橫抱起安然,放到車上。黑色轎車在夜色中絕塵而去。 宸哥哥?沐宸哥哥嗎?林清晨望著車子消失的方向,露出一絲苦笑。 原來不是他。 在我們的成長軌跡中有這么一個(gè)人,她時(shí)時(shí)在你身邊,陪你吃飯,看你打球,和你分享喜歡的音樂、笑話和動(dòng)漫。你開心時(shí),她陪你笑,你郁悶時(shí),她會(huì)得瑟,得意,之后再逗你笑。她就在你身邊一年又一年,卻始終沒成為你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