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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好不容易讓心qíng平復(fù)下來,便對季氏兄妹告辭道:時候不早了,若是季舉人沒有其他事,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晚生只是見到夫人特意來感謝夫人,沒有其他事,夫人請便。季熙立即說完,猶豫了一下,正要再問問她夫家的名姓,以后好上門答謝,卻見兩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 季素月在旁邊急得直跳腳,她還想讓打聽那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她自己又不好問,就是問了,恐怕那個心胸狹隘,又行為不端的女人也不會說,原本指望大哥會問出口,沒想到大哥口舌笨拙的,竟然沒有問出口。 等蘇婉他們走遠(yuǎn)之后,季素月皺眉對季熙說道:大哥,你怎么不問問他們到底是什么人???到時候我們怎么去道謝。 季熙也有些失落地道:我本來想問的,他們已經(jīng)走了。不過,沒關(guān)系,只是我們知道那位夫人跟養(yǎng)生食坊的東家關(guān)系匪淺,想必能打聽到。 季素月聞言,眼睛不由一亮,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有道理。 隨后,她略顯羞澀地問季熙道:哥,你覺得那位公子怎么樣? 季熙對他印象頗深,直接贊嘆地說道:自然是人中龍鳳。 那如果季素月聞言,臉色也紅了起來,如果,我嫁給他,你不會反對吧? 季熙聽了這話,有些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說道:小妹,你剛才沒聽到嗎?人家都已經(jīng)成家了。 我知道。季素月沒好氣地說道,隨后,又一臉憧憬地說道:就算做不成他的妻子,就是做個二房也是好的。以哥哥的舉人功名,我便是嫁過去,怎么說也是個良妾,跟一般的姨娘不同。哥若是以后中了進(jìn)士,那他肯定更不敢怠慢于我,以后若是生下兒子,除了名分不如正妻,還有什么不如他的? 季熙聽了這話,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說道:你想得太簡單了。那個男人,絕對不是普通官宦人家。京城勛貴眾多,還有各種京官以及皇親國戚,我就是中了狀元,人家恐怕也不會放在眼里。何況,那位夫人怎么說也是我們的恩人,你豈能恩將仇報,奪了她的夫婿?此事我絕不答應(yīng)。 當(dāng)然,他沒有說的是,像那樣的男人,就是男人見了都自慚形穢,又怎么看得上他的meimei? 我哪里奪她夫婿了?季素月也拉下臉來,爭辯道:我就是為了報恩,才想要委屈做妾嫁過去幫她侍奉丈夫,幫她分擔(dān)分擔(dān),這怎么算是恩將仇報? 那也不行!他們家門第太高,不是我們能高攀的上的。等我明年中了進(jìn)士,一定為你找一個好人家,定不會讓你以后受苦的。季熙說道。 哥季素月不滿喊道。 此事不必再說!季熙斬釘截鐵地說道,就是母親也不會答應(yīng)的。 見季熙生氣了,季素月只好閉上了嘴,她哥哥是好說話,也很疼她不假,但也很古板很固執(zhí),他決定的事qíng,誰也沒辦法更改。不過她也不甘心,只能以后慢慢說服他了。 蘇婉和顯德帝離開季氏兄妹之后,就坐上了同一輛馬車,自然不是定遠(yuǎn)侯府的那輛。外表看起來也平平無奇,里面坐著卻十分舒服。 蘇婉原本是不同意讓顯德帝送她回去的,只是顯德帝對她說,定遠(yuǎn)侯府的人都已經(jīng)回去了,連馬車都帶走了。沒有辦法,她也只能做顯德帝的馬車了。 青綾和楊永等人上了另外一輛馬車,周圍是騎馬的親衛(wèi)們,連駕車的人都是高手。 夫人是不是生朕的氣了?馬車上路之后,顯德帝看向離他遠(yuǎn)遠(yuǎn)坐著的蘇婉,好笑地說道。 其實(shí),這兩馬車空間不大,就算離的遠(yuǎn),又能遠(yuǎn)到哪里去呢?顯德帝一伸手就能將她拉回來。 陛下說得哪里話?我怎么敢生陛下的氣?蘇婉說道。 那夫人怎么不跟朕說話?顯德帝道,朕心里很是難過。 蘇婉暗地里翻了個白眼,顯德帝會難過,她才不相信。 夫人是不相信朕說的話嗎?顯德帝伸手將她拉過來,抱到自己的腿上,看著她說道。 蘇婉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對自己動手動腳了,到了他懷中,也只是象征xing地掙扎了一下,就放棄了,聞言,便看向他挑眉說道:誰讓陛下在那里胡說八道來著。 朕一直都喊你夫人,難道朕有說錯嗎?顯德帝無恥地說道,朕好像什么也沒說,要錯也是他們理解錯了。 你蘇婉被他這番無賴地解釋給氣笑了。 夫人別生氣。顯德帝立即好聲好氣地解釋道:在朕的心里,你就是朕的夫人,是朕心里最特殊的存在。 這可不是說謊,在他心里,蘇婉的確十分特別,他以前從來沒在一個女人身上下過這么大的功夫,而且,還顧慮她的想法,忍著那么長時間沒有碰她,即便她忤逆自己,抗拒自己,也不忍心真得責(zé)備她。 并不是想要征服一個女人,想要獵艷,或者尋求刺激那么簡單,他是真得將他放在心里,要不然,怎么會事事都想著她,一有時間就迫不及待地見她。 就像他之前對蘇婉說的,他的確是喜歡她,但他自己也不知,這份喜歡究竟能維持多久。 蘇婉聽到顯德帝的話,不知怎地,鼻子一酸,眼中竟然滾下淚來。 顯德帝見到蘇婉哭了,急忙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口中更是說道:是不是朕又說錯了什么,竟惹得夫人又哭了。 蘇婉只是搖頭不語,她雖然覺得顯德帝很危險,她下意識地抗拒他,警惕他,戒備他,但是,不可否認(rèn),她同時也在貪戀他對自己的好。每當(dāng)他對她好的時候,她就有些無法承受,她寧愿他只是虛qíng假意地對待自己,不要對自己太好,那樣,她才會一直保持理智。 否則,當(dāng)他不喜歡她的時候,不再對她好的時候,她一定會不舍,一定會傷心的。 她打心底就不看好顯德帝對她的這份qíng意。 顯德帝見她不說,也不再問,輕嘆一聲,將她又摟緊了一些。 蘇婉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已經(jīng)不再繼續(xù)哭了。她剛才突然想通了,既然無法抗拒,那就一切順其自然吧,就像了通禪師所說,順心而為,不要為外物所擾。就算最后沒有什么結(jié)果也沒關(guān)系,就當(dāng)是一次歷練好了。 這也怕,那也顧慮的話,人生還有什么意思? 陛下?蘇婉突然喊了一聲。 怎么了?顯德帝微微低頭,看著她說道。 你以前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蘇婉說道。 朕說話當(dāng)然算數(shù),夫人說的是那一句?顯德帝問道。 蘇婉從他懷中直起身來,看著他說道:就算陛下以后不喜歡我了,也一樣會護(hù)著我,陛下這句話,到底是不是真的?您若是哄我,便告訴我,否則,我可是會當(dāng)真的。 蘇婉的眼神很認(rèn)真,顯德帝的神色也不由鄭重了許多,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自然是真的,朕一言九鼎,說過的話怎么不算?何況,你不是還有朕的一張護(hù)身符嗎? 蘇婉又繼續(xù)問道:那陛下會一直對我好嗎? 顯德帝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朕若是喜歡你,自然會一直對你好。但他是個任xing隨心的人,若是不喜歡她了,怕是也記她不住。所以,他也不能承諾什么。 蘇婉聽了也不失望,他會這么說,已經(jīng)很誠實(shí)了,至少比騙她要qiáng。她也不奢求他會一直對她好,反正,她心里壓根就沒期待過永久,更沒想過要進(jìn)宮,不過是跟他談一段qíng,各得所需罷了,最終橋歸橋,路歸路。這樣對她來說,也是最好的。 那陛下會像昌武侯那般誤會我嗎?蘇婉繼續(xù)問道,她并不是想要進(jìn)宮。只是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萬一宮里那些女人想要對付自己,她們出不了宮,無法直接面對自己,自然就會在顯德帝身上下手,她自然要以防萬一。 顯德帝唇角微勾,有點(diǎn)愉悅,還有點(diǎn)說不出的嘲諷之意,說道:自然不會。夫人也太小看朕了,那些女人的小伎倆,朕見的多了,怎么可能看不穿。何況,朕若想知道某件事,你以為她們能騙得了朕,不過是朕懶得去管罷了。 夫人問朕這么多問題,是不是準(zhǔn)備接受朕了?顯德帝又問道。 蘇婉反道:如果我不接受陛下,陛下打算怎么做? 顯德帝笑道:如果夫人不接受朕,朕就算再如何喜歡夫人,耐心也會用光,到時候,朕也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想必夫人也不想知道的。夫人若是愿意接受朕,那自然是皆大歡喜。朕也很慶幸夫人能夠想得通。 在女人方面,他本就沒有太多耐心,對蘇婉,已經(jīng)用盡他所有的耐心了。若是別的女人三次拒絕他,他就是之前再如何喜歡她,耐心和興趣也會被磨光,那女人的結(jié)局可想而知。 蘇婉問的坦白,顯德帝也不想欺騙她,這何嘗不是一種仁慈? 蘇婉垂眸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含笑說道:陛下,我明白了,多謝陛下沒有騙我。 顯德帝伸手放在她的后腦,微一用力,讓她跟自己額頭相抵,說:夫人不要這樣笑,朕會心疼的。朕會盡量會讓自己喜歡夫人,喜歡得久一些,夫人不要懼怕朕,朕不會傷害你的。 嗯。蘇婉含說道,我相信陛下。 顯德帝輕笑一聲,顯然心qíng極好,先是碰了碰她的額頭、鼻尖,最后又吻了吻她的唇,蘇婉這次沒有掙扎。 不過,他很快就放開了蘇婉,因?yàn)轳R車已經(jīng)停了下來。 顯德帝輕笑著對蘇婉說道:朕今晚無處可去,夫人可否收留朕一晚? 蘇婉的臉有些發(fā)燙,別開頭推拒道:不行,這里都是昌武侯府的下人,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而且,她雖然打算接受他了,但也沒想過這么快就跟他再說,她心里也覺得十分羞恥,雖然她自覺已經(jīng)跟霍淵沒關(guān)系了,也不打算再回去,可畢竟在名分上,她依舊是昌武侯夫人,是霍淵的妻子。 顯德帝知道蘇婉的顧慮,也知道她面皮薄放不開,便也沒有為難她,卻依舊說道: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了,難道朕還怕他們不成?相信他們也不敢亂說。 當(dāng)然,顯德帝也不打算讓蘇婉進(jìn)宮,因?yàn)榕诉M(jìn)宮之后,就會變得千篇一律,讓人很快就寡然無味,他還是希望見到蘇婉這樣悠閑自在地、真實(shí)地活著。何況,他到底也要顧忌那些大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