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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秀玉慢慢抬起頭來,有些猶豫地道:若是我放過楚國夫人,你真得會放我們走? 傅黎點頭道:那是自然。 可是,你讓我怎么相信你們?蔡秀玉差不多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但是,卻又信不過錦衣衛(wèi)。 聽到蔡秀玉態(tài)度軟化,傅黎心里其實也松了口氣,但是臉上卻是絲毫也看不出來,說道:只要你放了楚國夫人,我就命令他們?nèi)汲吠?,你看如何?/br> 不行!蔡秀玉道,我信不過你們! 那你想怎么樣?傅黎說道,你再這么猶豫下去,城門可是要關(guān)了,到時候,你們想出城都不成? 蔡秀玉心里拿不動注意,半晌之后才咬牙說道:好吧,你現(xiàn)在就讓你的手下都退下,把武器都扔掉。 好!傅黎揮了揮手,弓箭手果然都退下了,所有的錦衣衛(wèi)也都開始后退。 不行!這個距離太近了,還得往后提,讓他們把武器都扔了。蔡秀玉說道。 傅黎讓屬下照辦了,自己的刀也扔在了地上,武器扔到地上的碰撞聲不絕于耳。 等停下來之后,傅黎才道:現(xiàn)在你可以放人了吧? 把你們的馬都給我們,再把方大海放了。蔡秀玉道。 傅黎連眉頭都每皺,痛快地說道:給他們幾匹馬。 把你的馬也給我。蔡秀玉道。 我的馬可是認主的,而且,它也認路,你確定要騎它。傅黎好心提醒道。 聽他這么所以說,蔡秀玉還真不敢騎,因為這些有靈xing的烈馬,除了主人之外,根本不讓其他人騎,而傅黎的馬,一看就是良駒。 其實,這匹馬是顯德帝賞賜的御馬,脾氣最烈,傅黎也是好不容易才馴服的。 蔡秀玉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道:你先將你的馬打發(fā)走! 傅黎沒有拒絕,他的身邊只有兩名押著方大海的手下,其他人都在百米之外,就連手中的武器也都沒了,而蔡秀玉那邊,則是多了十幾匹馬,只有方大海,還在傅黎手中。 你的條件我都答應(yīng)了,你是不是也該有點表示了?傅黎說道。 蔡秀玉讓跟著自己的丫頭、婆子先上了馬,這些人都十分利索,顯然是經(jīng)常騎馬的。 蔡秀玉押著蘇婉到了一匹馬前,說道:我們同時放人,如何? 傅黎沒有說話,只對兩個手下點了點頭,兩人會意,放開了方大海。 蔡秀玉見傅黎果然沒有說謊,也放開了蘇婉,蘇婉一得到自由,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即向傅黎這邊跑了過來。 方大海原本以為蔡秀玉只是誆騙傅黎而已,現(xiàn)在見到她真放了人,不由大驚,立即喊道:危險,不能放人 然而,話未說完,就悶哼一聲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中,后背心臟處cha著一支羽箭。 不知何時,從兩旁的店鋪里忽然出來十幾個穿著普通衣服的男人,手中拿著弓箭,正拉弓對著她們。 蔡秀玉見狀大驚失色,知道自己還是大意了。 這也怪傅黎之前答應(yīng)了她的所有條件,又表現(xiàn)地誠意十足,讓她慢慢放下了戒心,蔡秀玉才會下意識的相信了他,沒想到,他竟然如此yīn險,竟然還留了后招。 蔡秀玉想要去抓蘇婉,可蘇婉早就在十幾步之外了,她焦急地跺了跺腳,不敢耽擱,立即翻身上馬,一刻也不敢耽擱,撒蹄狂奔起來。 傅黎神色冷靜,結(jié)果手下遞過來的弓箭,根本沒怎么瞄準,咻咻咻,she出三箭,兩人慘叫一聲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蔡秀玉也中了箭,只是剛才她心中警惕,偏移了一下身子,原本該刺中心臟的箭矢,才she偏了,只she到了她的肩膀。 即便是這樣,她也差點摔下馬來,但她堅持住了,沒有掉下馬來,馬兒越跑越快,最終還是逃走了。 大人?所有錦衣衛(wèi)都圍了上來,您剛才she中的兩人已經(jīng)死了,方大海也死了,不過其他人 傅黎將弓箭遞給一旁的錦衣衛(wèi),神色冷清,立即吩咐道:立即派一隊緹騎去追捕逃犯,追上之后,格殺勿論! 是!錦衣衛(wèi)百戶劉靖立即帶著一隊錦衣衛(wèi)校尉上馬追了上去。 傅黎吩咐完之后,才看向蘇婉。 此時,蘇婉剛剛將白jú給喚醒,她正要帶著白jú進去看山茶,山茶就已經(jīng)qiáng撐著身體走了出來。 夫人,您沒事吧?山茶焦急地問道。 我沒事,你呢?蘇婉上下打量著她道。 奴婢也沒事。山茶說道,隨后又看了看周圍的錦衣衛(wèi),問道:夫人,那些挾持您的人呢?死了沒有? 蘇婉正要說話,就聽背后有人說道:傅黎見過楚國夫人。 蘇婉轉(zhuǎn)過身來,見到傅黎向他行禮,立即說道:指揮使大人快免禮。說起來,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怕是一輩子也報答不完,你再這樣,倒是讓我無地自容了。 傅黎直起身來,垂眸說道:夫人說笑了,卑職也只是救過夫人這一次而已,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夫人可千萬別說報答卑職的話了。 聽傅黎這么一說,蘇婉知道,他在提醒自己的身份,不讓自己說露嘴,心里又是嘆息,又是感激,她欠對方的實在太多了,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謝他才好。 如果,她是未嫁之身,只憑她三番兩次的救自己,她就愿意嫁給他,可惜 夫人,天色晚了,不如我親自護送夫人回府吧?傅黎見蘇婉不說話,再次說道。 嗯,那就勞煩指揮使大人了。蘇婉看了看依舊躺在地上的家丁,又道:還要勞煩大人派人將我這幾個家丁送到附近的醫(yī)館去。 蘇婉剛才也查看了一下他們的傷勢,雖然都傷得不輕,卻也沒有什么生命危險。 這是自然!傅黎說完,就命令屬下將蘇婉的這幾個家丁,送去了醫(yī)館,一同去醫(yī)館的還有之前受傷的錦衣衛(wèi)和被無辜砍傷的平民。 蘇婉的馬車就在附近,此時,也已經(jīng)過來了,那車夫還有一同看車的家丁,臉上都露出惶恐之色,他們很明白,若是楚國夫人出了事qíng,他們也沒有好下場,何況,他們之前還透露了楚國夫人的身份。 蘇婉卻不知道這些,主仆三人上了馬車,便離開了這片是是非之地。 而錦衣衛(wèi)指揮使傅黎,則是帶著一隊錦衣衛(wèi),親自將蘇婉護送回了楚國夫人府。 馬車停下之后,蘇婉正要出去,就聽到外面傅黎以及一眾錦衣衛(wèi)忽然說道:微臣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婉此時已經(jīng)摘掉了帷帽,掀開厚厚的車簾,果然看到顯德帝正站在門口,身上還穿著龍袍,顯然一副剛剛趕過來的模樣。 顯德帝見到蘇婉,也不顧眾人在場,竟親自走到馬車前,將手伸過去扶蘇婉,臉上帶著一抹焦急,問道:夫人,你沒事吧? ☆、第六十一章 害怕 陛下?蘇婉有些驚訝地喊了一聲,說道:您怎么來了? 見到蘇婉安然無恙,顯德帝眼中的焦急頓時去了幾分,剛要說話,忽然神色一凝,看到了蘇婉脖頸間的血跡,臉色頓時就冷了幾分,但他卻沒有立即發(fā)作,而是先扶著蘇婉下了馬車,才看著她,微微擰眉說道:你受傷了? 蘇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處,說道:只是一點皮外傷,不礙事的。 顯德帝看向傅黎責問道:傅愛卿,朕不是說過,務(wù)必保證夫人毫發(fā)無傷嗎?這就是所謂的毫發(fā)無傷? 跪在地上的傅黎聞言,聞言身形也是一僵,他剛才并沒有看到楚國夫人受傷了,但他并沒有為自己辯解,立即請罪道:臣辦事不力,沒有保護好楚國夫人,還請陛下責罰! 蘇婉見狀,連忙說道:陛下,我真的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而已,傅指揮使已經(jīng)盡力了,您就不要再責怪他了。 顯德帝聽到蘇婉為傅黎求qíng,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既然夫人替你求qíng,此事就此作罷,人可是抓住了? 傅黎沉靜地回答道:回陛下,方大海已經(jīng)授首,臣she殺了他的兩個同伙,只是,傷了夫人的罪魁禍首,卻被她給逃了,微臣無能。 顯德帝聽傅黎說人跑了,神色就冷了幾分,不過,他也知道此事也怪不得傅黎,他還是說道:看在傅愛卿將夫人平安救回來的份上,朕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三天之內(nèi),你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朕找出來,死活不論!若是辦不到,你再向朕面前來請罪吧! 是,微臣遵旨,謝陛下開恩,謝楚國夫人求qíng,微臣告退。傅黎說完,就站起身來帶著錦衣衛(wèi)的人離開了,顯德帝自有騰驤衛(wèi)的禁軍保護。 蘇婉見狀,心里不免感到有些愧疚,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傅黎。 若不是她被抓住,傅黎根本不會被責難。 但是,她也不會愚蠢的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畢竟,不是她自己想要被抓的,要怪也怪那些抓她的人,這點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原本她對挾持自己的人,沒有太大的惡感,甚至覺得對方也不是什么壞人,但是現(xiàn)在,她的看法卻變了。 人,本來就不能用純粹的好人和壞人去區(qū)分,更多的卻是立場的不同,注定是敵人而不是朋友。對敵人的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人大都是自私的,她也不會例外。 夫人在想什么?錦衣衛(wèi)離開后,顯德帝見蘇婉有些發(fā)怔,不由出聲問道。 蘇婉回過神來,抬頭看到顯德帝臉上顯而易見的關(guān)心,又想起他連衣服都沒換,就急匆匆地從宮里趕了過來,心好像一下子被什么東西給填滿了,全身上下都暖融融的,她覺得鼻子一酸,眼前之人竟然有些模糊,但卻不想讓他看到,連忙低頭笑道:沒什么!陛下,天色都黑了,我們進去吧! 顯德帝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但也沒多問,接過旁邊小太監(jiān)遞過來的huáng緞披風,給她披上,這才攬著她的肩走了進去。 兩人到了正房福瑞堂之后,顯德帝就先看了看蘇婉的傷口,親手替她清洗了一下傷口,又上了白藥,顯德帝原本還想要包扎起來的,卻被蘇婉給制止了。 蘇婉有些哭笑不得,說道:陛下,我這里只是一點小傷而已,我甚至都感覺不到疼痛了,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