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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湯氏姐妹年輕貌美,去楚國夫人府做客的時候,被陛下給看中了,陛下有意要納她們?yōu)殄Y(jié)果引得楚國夫人醋意大發(fā),竟然當(dāng)場威脅了她們,說什么要獨占陛下,誰勾引陛下,誰就是她的敵人,絕對不會手下留qíng,讓湯氏姐妹好自為之。 湯氏姐妹離開之后,她猶不解氣,還在陛下面前故意誣陷她們頂撞自己,對自己不敬。 雖然陛下也喜愛湯氏姐妹,但是到底還是更喜歡楚國夫人,再加上楚國夫人對她們說了很多壞話,惹得陛下對她們由喜歡變成厭惡,這才派人懲處了湯氏姐妹一番。 雖然這種猜測,跟當(dāng)天的qíng況,相差甚遠,簡直就是胡謅,但是很多細節(jié)卻描繪的很清楚。 比如蘇婉警告湯靈玉的那番話,幾乎是一字不差地傳了出去。 蘇婉其他的一些話,也被添油加醋一番,變成了*luǒ的威脅,就連余氏打了湯慧玉的那一巴掌,也被張冠李戴,算到了蘇婉頭上。 幾個月來,無論是民間還是貴族圈,蘇婉名聲都已經(jīng)極為不錯了,但經(jīng)過這么一傳,雖說對蘇婉的名聲也沒有太大的影響,畢竟,這只是私事,跟老百姓無關(guān),大家只是湊個熱鬧,但卻也讓不少人對她的印象差了些。 比如那些迂腐自大的文人們,又比如那些,一向自詡賢良淑德、寬容大度的貴婦們,都蘇婉頗有不滿之意。 文人們杞人憂天,覺得楚國夫人太善妒,手段又狠辣,覺得陛下不該寵幸于她,否則,將來又是一個蘇妲己。 而賢婦們,則是覺得楚國夫人這么做,是犯了七出之罪,是在女人臉上抹黑。雖然她們不敢明著說,但是,但是私底下卻經(jīng)常表示對楚國夫人行為的不滿,將她當(dāng)成個反面例子,時不時地都要提出來諷刺兩句,好像不這么做,就不能證明她們的寬容大度一般。 這一天,一眾相jiāo極好的勛貴夫人們的宴會上,一眾夫人說著說著,又說到了楚國夫人身上。 實在是楚國夫人太具有話題xing了,無論是她的身份來歷、封號、名聲、還有她的專寵,都讓人津津樂道。 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夫人說道:要我說呀,這女人就是不能嫉妒,一旦開始嫉妒,那離失寵也就不遠了。天下哪個男人喜歡善妒的女人呢? 說的也是,那位夫人這么善妒,如此囂張跋扈,連自己的表妹都容不下,早晚得吃苦頭。一位年輕的夫人說道。 這可不一定,歷代的寵妃,比如蘇妲己,趙合德姐妹之流,有哪個不善妒的?不是照樣迷得男人暈頭轉(zhuǎn)向的。有人反駁。 一人嘆道:怪不得陛下這么長時間不入后宮,原來身邊竟是有這么一個大醋壇子,爭寵也不是這么個爭法,竟是連一口湯也不肯分出去,這可苦了宮里的娘娘們嘍,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我看應(yīng)該不會太久了,陛下前段時間不是還寵幸陸才人了嗎?如今,又看上了湯氏姐妹,我就不相信楚國夫人會一直這么獨寵下去,皇后娘娘和四妃可不是吃素的。 說到陸才人,旁邊的一位夫人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又往另一個方向努了努嘴,說話的那位夫人才有點訕訕地停了口,她倒是忘了武清伯夫人也在場了! 武清伯夫人葉氏只是淡淡一笑,看似毫不在意,其實心里卻有些憂慮。 離上次出宮已經(jīng)差不多半個月了,可是,她卻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去找楚國夫人,因為她心里實在是沒底了。等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要去試一試時,結(jié)果,又發(fā)生了湯氏姐妹的事qíng,她自然也聽到了蘇婉說的那番話,頓時就更加猶豫了。 眼看著陛下總是不進后宮,她心里簡直一天比一天著急,同時,還不往出來走動jiāo際,擴展人脈,半個月下來,人瘦了好幾圈。 宴會過了之后,葉氏在坐車回去的路上,終究還是在下定了決心,去一趟楚國夫人府。 她還是想要試一試,否則她實在是不甘心。 傳言一向都十分夸大,很多都是添油加醋,斷章取義來的,不一定是真的,她不能因為聽了幾句流言就退縮。 何況,這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一個機會,她已經(jīng)知道,用什么方法讓楚國夫人松口了。楚國夫人府?! ∵@幾天,蘇婉的心qíng十分不好,連帶著整個侯府的氣氛,都有些yīn沉沉的。 蘇婉生氣,倒不是因為那些流言和指責(zé),她生氣是因為,府里有內(nèi)鬼。 否則,外人不可能知道得這么詳細。 她不認為是湯靈玉或者余氏說的,湯靈玉自顧不暇,根本沒機會這么做,而余氏肯定不會這么做。 所以,一定是府里出了內(nèi)賊。 蘇婉當(dāng)初跟湯靈玉談話的時候,留在身邊的,都是她的心腹丫頭,并沒有其他人。 她其實不太相信她們會背叛自己,菡萏、山茶她都信得過,就連邱mama挑選的梅、蘭、竹、jú四人,還有云青、云碧也都算忠心,當(dāng)初,綠竹和墨蘭不在,在場的就只有她們六人了。 蘇婉仔細回想了一遍六人平時的言行,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的地方,所以,也就沒有大張旗鼓地排查,對她們的態(tài)度依舊不變,但是,六人也知道自己的嫌疑最大,心qíng也比較低落,甚至是自責(zé)。蘇婉不得不安慰了她們幾句。 但是邱mama就不一樣了,她的心qíng只會比蘇婉更差,畢竟,蘇婉身邊的人,大都是她安排的,她挑選的人出了問題,她也得負很大責(zé)任,因此,很是用心地去查這件事,除了菡萏和山茶,其他六人,包括不在的綠竹和墨蘭,全都讓她給教訓(xùn),甚至排查了一遍,結(jié)果,還是沒有查出什么不對的地方。 蘇婉便讓邱mama緩一緩,不要急,除非那人偃旗息鼓,否則,早晚會露出狐貍尾巴。 她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防備,多加注意就好。 下午的時候,顯德帝過來了,看到蘇婉坐在后院的石凳上,托著腮不知在想什么,不由走過去,扶著她的肩問道,怎么,是誰惹婉兒不開心了? 蘇婉發(fā)現(xiàn)顯德帝來了,身子沒動,有氣無力地說道:沒人惹我不開心。 是不是因為外面那些傳言?顯德帝問道。 才不是!蘇婉暗暗翻了個白眼,我若是計較那些,早就氣死了。 此時,顯德帝接過菡萏剛剛送過來的披風(fēng),給蘇婉披上,說道:你身體才剛好沒多久,還是要注意保暖,別chuī太長時間的涼風(fēng)。 蘇婉心里一暖,拉過顯德帝坐在自己旁邊鋪著繡墊的石凳上,說道:你而別光顧著我,你最近這么忙,還總是來看我,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 顯德帝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笑道:放心吧,朕省得。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青梅給顯德帝奉上茶后,就悄悄退下了下去,其他丫頭,還有跟著蘇婉來的小太監(jiān),都垂頭侍立在不遠處。 陛下既然也聽過外面的那些傳言,心里可有什么想法沒有?蘇婉眨了下眼睛,略顯調(diào)皮地笑著問道,道,會不會也覺得我是個妒婦? 顯德帝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說道:你當(dāng)然不是妒婦 蘇婉聞言一笑,正要說他識相,只聽顯德帝又道:你只是個小醋壇子而已。 以后說不定還會變成醋缸。 好呀,你竟敢戲弄我,讓我白高興了一場,看我怎么收拾你。 蘇婉說完,正要故技重施,去掐他腰間的軟ròu,就被早有預(yù)料的顯德帝握住了手,一用力,就將他拉到自己腿上坐著,環(huán)抱著她,在她耳邊沉聲笑道:婉兒,朕這次可不會再上你當(dāng)了。 蘇婉哼哼兩聲,才大發(fā)慈悲地說道:好吧,我這次暫且放過你,就不跟你計較了。 說完,就將頭埋在他的頸間,開心地笑了起來,一臉的放松和滿足。 陛下現(xiàn)在不忙嗎?蘇婉問道。 顯德帝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道:會試已經(jīng)考了兩場了,下面還有一場,然后便是考官們閱卷了,倒是跟朕沒有太大關(guān)系,朕只要等結(jié)果就好了。 不過到了四月份的殿試,就需要顯德帝親自主持和閱卷了,還要排除名次,選出狀元、榜眼和探花,當(dāng)然,還有閱卷大臣、讀卷大臣,協(xié)助皇帝評閱試卷。 說到這里,顯德帝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說道:朕聽說,你這里出了內(nèi)賊,可查出來了。 蘇婉搖了搖頭,道:還沒有。 既然查不出來,gān脆把人都換了,要不就讓錦衣衛(wèi)的人挨個來審一審,不信就找不出來。顯德帝瞇這眼睛說道。 周圍幾個丫頭,聞言,均是臉色慘白,卻咬著唇不敢吭聲。 不過是出了一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罷了,何至于就這樣了?你可別亂來。蘇婉有點哭笑不得,連忙警告地說道。 她身邊的人,都是已經(jīng)用慣了的,換了又得重新適應(yīng),最重要的是,相處了這么久,都有了一些感qíng,可不想因為一個內(nèi)賊就換掉。 好好好,朕聽你的就是了。顯德帝臉上雖然笑著,眼中卻閃過一絲寒光,她不讓大張旗鼓地查,那他悄悄地查,順便把所有可疑之人都清理出去。 蘇婉見他這么聽話,不由心花怒放,先是左右看了一番,發(fā)現(xiàn)太監(jiān)還有丫鬟們都低著頭,這才雙手捧住他的臉,嘟著嘴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 聽老婆話的男人,就該給獎勵,以后也好再接再厲。 蘇婉正離開他的唇,后腦就被一只大手給按住了,剛剛離開的唇,再次穩(wěn)穩(wěn)地壓到了他的唇上。 良久之后才分開,只是眼睛都還看著對方,舍不得移開。 他們已經(jīng)好幾天沒在一起了,或者說,這段時間,他們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好好在一起說話了,有時候顯德帝來了之后,見她一面就走,有時候來的是晚上,他們心里都很想念對方。 雖然顯德帝很想現(xiàn)在就跟蘇婉去臥室,但他還是忍耐下來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等晚上再說。 次日,顯德帝依舊是很早就走了,蘇婉懶懶地不愿起g,又正大光明地賴g了一次。 直到收到了武清伯夫人的拜帖,蘇婉才打起了jīng神。原來是武清伯夫人明日想要過來拜訪,問蘇婉方不方便。 夫人,要不要拒了她的帖子?邱mama問道。 蘇婉考慮一下,還是搖頭說道:不用,兩府之間有沒有什么大的仇恨,拒了到不好,何況,我也想知道武清伯夫人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