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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連忙請她進來。 曼荷看了看房間里的擺設(shè),廂房里的東西,自然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正房,除了g榻、方桌、方凳之外,基本就沒什么了,可謂簡單至極,所幸尚算gān凈。 兩人在方凳上坐下,蘇婉順手她倒了一杯茶,這都是客棧里提供的,不是什么好茶。 曼荷雖然道了謝,眼中卻閃過一絲嫌棄,外面的茶,她是一概不碰的。這些茶,甚至還比不上她平時漱口用的茶,她們平時吃的茶,就算比不上世子,那也是茶中jīng品,世子從來都沒有委屈過她們。 蘇婉對此也不在意,問道:曼荷姑娘有什么事,現(xiàn)在就盡管說吧,畢竟,天色晚了,明日還要早起趕路。 聽到蘇婉的話,曼荷輕輕一笑說道:你說的對。既然如此,那我可就直言了。 姑娘盡管直說便是。蘇婉說道。 曼荷笑意越發(fā)深了,挑眉說道:我就知道蘇家jiejie是個好說話的。 之前在路上,蘇婉雖然沒說出自己的身份,但是卻也說了自己的姓氏。 曼荷收斂了一下笑意,臉上露出一抹為難之色,咬了咬嘴唇,斟酌著說道:蘇jiejie,我們明日便要動身離開了,這次是直接打道回府,不知蘇jiejie是如何打算的? 似乎覺得自己這樣有攆人之嫌,雖然她的確是這個意思,但也不想做得太難看,因此不等蘇婉回話,曼荷又急忙說道:其實,我只是想問,蘇jiejie之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shù)?你如今也算安全了,無論是想要在這里住幾天養(yǎng)病,還是直接回家都沒有問題,我們可以給你留些盤纏,總不會讓你為難的。 話中帶著一絲期待,一絲緊迫。 她對世子決定留下這個大麻煩十分不滿,不管她是什么身份,能比得上世子尊貴嗎?世子的xing命可比她貴重百倍。她是絕對不會讓她繼續(xù)跟著他們,置世子于危險之中的,更別說跟著他們一起回王府了。 他們原本是不用這么著急的,可以像往常一樣,一邊慢悠悠地欣賞風(fēng)景,一邊慢悠悠地走,哪像現(xiàn)在這樣,簡直就跟逃命似的。 蘇婉聞言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曼荷姑娘放心,我說過的話,自然是算數(shù)的。不過,盤纏就不必了,還要多謝你們這段時間的照顧。 她原本就沒打算繼續(xù)跟著他們,過了今晚之后,明日就去找當(dāng)?shù)氐墓俑蛘咝l(wèi)所,相信他們一定會很樂意護送自己回京的。 若非進城的時候天色就已經(jīng)黑了,否則,她今晚就直接過去了。 曼荷聽到蘇婉的話,眼睛頓時一亮,問道:真的? 蘇婉含笑點頭道:那是自然。 見蘇婉答應(yīng)地這么慡快,曼荷反倒有些懷疑了,仔細(xì)觀察了蘇婉的神色一番,發(fā)下她果然十分坦dàng,不像在騙她,這才放下了心。 只是,她這么仔細(xì)一看,就發(fā)現(xiàn)蘇婉雖然皮膚蠟huáng,但是,五官看起來,卻是極其jīng致、耐看,尤其是在這略顯昏暗的燈光,遮掩了她膚色上的不足,越發(fā)顯得眉目如畫,麗色無雙,一雙清亮的眸子熠熠生輝,看起來竟似個難得的美人。 曼荷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一絲嫉妒,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再去看時,卻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低下了頭,似乎在觀察茶杯中的茶葉,面容也模糊起來,已經(jīng)讓她感覺不到剛才的那一絲驚艷了。 曼荷不由失笑,她剛才怎么會覺得她是個絕色美人,肯定是她看錯了,但是心里到底還是有些不安和懷疑。 不過想到對方明天就要跟他們分開了,她的心qíng才算好了一些。 事qíng說完之后,曼荷也無意再留下來繼續(xù)跟蘇婉談心,很快就告辭離開了。 曼荷走了之后,蘇婉又獨自坐著楞了一會兒,這才上g去休息。 不過即便天氣再熱,她也沒有脫衣服。 白蓮教一向神出鬼沒的,即便有人保護,她也不放心,還是警惕一些為好。 蘇婉這兩天睡得太多,夜深了,也沒有絲毫睡意,只能胡思亂想。 她想了很多人,很多事,但是想得最多的就陛下。 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如何了?她被擄走,他現(xiàn)在肯定很著急。 她其實也很著急,她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這么想他,這么想要回到他身邊。 以前他忙的時候,好幾天沒有出來看她,她還不覺得如何,但是這次,她離開他的時間并不長,卻仿佛已經(jīng)離開他很久了,撓心撓肺的難受。 讓她感到有些安慰的是,她明天她就可以回去了,他們很快就可以相見了,心里的難受就被激動給取代。 蘇婉想著想著,忽然感覺睡意襲來,眼皮感覺越來越重,怎么都睜不開,非常困倦,十分想睡覺。 但下一刻,蘇婉還是努力張開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因為她聞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氣,她立即就反應(yīng)過來,這恐怕是什么迷煙的味道。 她對這種東西并不熟悉,但是并不妨礙她知道。 但她還是發(fā)現(xiàn)得有些晚了,她到底還是吸進去了一些。 蘇婉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了一些,然后下了g,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然而還沒走到門口,就慢慢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了。 走進來的卻是福王世子梁玠,他同樣是衣衫整齊,見蘇婉倒在地上,臉色有點難看,立即跟在他身邊的念青說道:快去看看她怎么樣了? 念青急忙上前查看了一下,伸手在蘇婉口鼻間探了探,這才回過神來說道:稟世子,蘇夫人沒事,只是暈過去了。 梁玠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些,說道:地上涼,先將她扶起來。 念青急忙叫曼荷一起將蘇婉扶了起來。 梁玠突然側(cè)頭問道:人都?xì)⒘藛幔?/br> 他們今晚是故意放松警惕,讓他們上鉤的,為的就是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以絕后患。 當(dāng)然,蘇婉就是個餌。 齊靖聲音從門外傳來:屬下無能,只殺了七、八個,可惜,賊人狡猾,還是被跑了兩個。 梁玠狠狠皺了下眉頭,但是也沒有訓(xùn)斥,說道:收拾東西,馬上就走。 這次,跟蹤他們的只是小貓三兩只,顯然是人手不足,否則,他們根本不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直接圍堵截殺就行。 但是,梁玠還是不敢掉以輕心,萬一他們的后援來了,豈不糟糕? 梁玠不知道的是,白蓮教的絕大多數(shù)人手,都去對付錦衣衛(wèi)了,否則,錦衣衛(wèi)早就追上來了。 白蓮教的人以為能夠輕易得手,只是他們沒想到,這里也是個硬茬子。 白蓮教的信徒雖多,但絕大多數(shù)都是普通百姓,但他們只是信奉無生老母而已,不到走投無路,bī不得已,他們根本不會反抗官府,所以,平時的時候,除了會幫忙掩護一下,其他的,基本一點用都沒有。 真正得用的人手,是白蓮教擔(dān)任職位的教徒,教中等級森嚴(yán),除了佛母之外,還有長老、護法、堂主、供奉、執(zhí)事,會武藝的教徒,普通教徒,還有地方各地庵堂的住持等,人數(shù)雖然不少,但遠(yuǎn)遠(yuǎn)不能和朝廷相比。 要知道,全國各府縣都有衛(wèi)所,一個衛(wèi)所的兵力,就有五千六百人,更別說,京城里的那些jīng銳了。 他們只應(yīng)付一個錦衣衛(wèi)就捉襟見肘,哪里還能騰出更多的人手追捕蘇婉? 曼荷正和念青將蘇婉浮起來,聞言臉色頓時一變,問道:世子,還要帶著她一起走嗎? 梁玠淡淡瞥了她一眼,說道:當(dāng)然,不帶走她,難道讓她留在這里等死嗎? 可是曼荷有些著急,又不知該如何反駁,看了看昏迷的蘇婉,眼睛一亮,說道:可是蘇家jiejie已經(jīng)說了,她不會跟我們走的。 此一時彼一時。這種qíng況,她根本沒有辦法留下來。梁玠說道,行了,你不必說了,我已經(jīng)決定了。 曼荷聞言,不由暗暗跺了跺腳,恨不得直接將蘇婉扔在這里。但是,世子的命令又不能違背,只能暗自生氣。 顯德帝已經(jīng)連續(xù)多天沒有睡好覺了,眉宇間帶著一絲nongnong地疲憊之色,更別說,他還一直為cao勞政務(wù),不過幾天時間,就消瘦了幾分。 楊永見狀,心里十分擔(dān)憂,再這樣下去,夫人沒找回來,陛下怕是要先倒下了。 陛下,您休息一會兒吧,再這樣下去,鐵打的人都撐不住。等顯德帝批完一個奏折,楊永立即上前說道。 顯德帝放下手中的筆,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淡淡地問道:找到夫人了嗎? 這種話顯德帝只要一停下來,就會問一次。 楊永說道:錦衣衛(wèi)傳過來的消息,已經(jīng)有線索了。 每次都是有了線索,每次都是沒有找到。顯德帝神色微冷,睜開了眼睛說道。 不過,傅指揮使大人還傳來一個消息,說夫人已經(jīng)不在白蓮教的手中了。楊永繼續(xù)說道。 不在白蓮教的手中,那現(xiàn)在夫人在什么地方?顯德帝直起身子,說道:若是夫人得了自由,肯定會向官府求救的,朕早已經(jīng)下令,命地方官府配合尋找夫人,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真是一群廢物。 因為連日休息不好,又加上疲憊和擔(dān)憂,顯德帝的心里感到十分煩躁。 這個,目前還不清楚,不過夫人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平安安的。楊永低著頭說道。 查,派人繼續(xù)查,朕就不信,查不到的夫人的去向。顯德帝從龍椅上站起身來,語氣yīn冷地說道:還有白蓮教,既然夫人已經(jīng)不在他們手上了,我們也不必手下留qíng。想跟朕談條件,也不看他們配不配! 至于呂氏,等找到婉兒,他第一個拿她開刀。 蘇婉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又是在馬車?yán)?,四肢無力,頭腦昏昏沉沉的,還有點想吐,十分難受。 你醒了?梁玠看到蘇婉醒過來,立即問道。 蘇婉點了點頭,有氣無力地問道:我怎么還在車上,之前不是已經(jīng)到客棧了嗎? 你不記得了?梁玠問道,隨后又了然道:你昨晚中了迷藥,一時想不起那段記憶也很正常,慢慢就會想起來了。放心,你現(xiàn)在很安全。 蘇婉仔細(xì)回想了一番,雖然頭疼地厲害,但還是想起了昨晚發(fā)生的事qíng,頓時臉色又白了一分,她掙扎著坐起來,從敞開的車窗里往外看了看,呆呆地問道:這這里離滄州有多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