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大拇指和食指正拿著一顆明晃晃的月亮,她不可思議。 只見何洲將手機塞給她,一手摟住她的肩膀,一手抹去她滿臉的淚痕,抹到最后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低聲道:“這都五天了,乖乖跟我不好么?” 說著,他輕輕貼上孫回的嘴角,見她傻愣愣的,他又捧起她的臉,細細品嘗起來。 孫回心跳如鼓,“嘭嘭嘭”,耳邊只有心臟躍動的聲音。 地板上涼颼颼的,她只覺得何洲越抱越緊,唇上的力道漸漸加重,在舌頭即將攻進來的那刻,孫回悶哼一聲偏過頭,帶著哭音低語:“我就知道你要占我便宜……” 何洲一笑,吻上她的臉頰,又往她的唇上連嘬三口,最后將她攏進懷里,情不自禁道:“回回,別想你爸媽,別想別人,光想著我,嗯?” 孫回悶在他的胸口一言不發(fā),過了許久,何洲動了動,她才悶聲開口:“你要占我便宜!” “你繼續(xù)拿床頭柜頂著門!”說罷,他再次吻了下去,滿滿愛憐無處訴說。 彼時譚東年正從公司出來,十分鐘前譚父打來電話,離婚的事情終于傳到了他的耳邊,他只說了三個字,“好,好,好”,譚東年冷笑,開著車往別墅行駛。 等紅燈的時候他敲了敲方向盤,忍不住拿出手機,撥通了孫回的電話,開場白已經(jīng)想好,就問她期末考怎么樣,可電話響了許久也遲遲無人接聽。 何洲怪孫回吻得不專心,捧住她的臉不讓她動,孫回“唔唔”叫著,焦急萬分,何洲索性空出一只手拿過她的電話,好似孫回肚里的蛔蟲,瞥了一眼屏幕說:“不是你爸媽!” 手機一甩,繼續(xù)抱緊她吻住,到后來又抱著她坐到了沙發(fā)上看電視,偶爾低頭親她一口,孫回面紅耳赤,甩著肩膀反抗,嘴里含著蛋糕口齒不清,何洲聽了好半天才聽懂,孫回在說:“別當我好欺負,別想占我其他的便宜!” 何洲忍俊不禁,抱緊她悶笑不斷。 那張照片在第二天被孫回研究出來了,不就是錯位拍攝嘛,孫回覺得自己受騙了,先是在無家可歸的時候被何洲騙回來,又被他投機取巧的手段給騙得……唔,打啵打了好半天。 孫回郁悶了,哼哼唧唧地攪拌著小餛飩——何洲特意給她買的早餐。 最后她擼了擼沒有袖子的胳膊決定,她要自食其力,打工賺錢。 何洲對此沒有異議,還好心替她介紹工作,工作地點熟悉無比,工作伙伴無比熟悉。 孫回張著嘴站在東英網(wǎng)吧門口,聽何洲道:“我網(wǎng)管不做了,這里缺人,我跟老板打過招呼了,你就在這兒做,一個月兩千塊?!?/br> 走進網(wǎng)吧里面,利敏馬上狠狠瞪向?qū)O回,孫回不甘示弱地回以刀眼,何洲拉住她,把她塞進柜臺里,又招呼利敏去一邊說話。 暑假里網(wǎng)吧的生意最熱鬧,不過早晨九點,就已人滿為患。何洲說道:“你教教她,就幫她打發(fā)打發(fā)時間,別欺負她了!” 利敏氣道:“她不欺負我就好了!” 何洲一笑,又說道:“還有,幫我留意她的電話,看著她別讓她跑了,要是有誰找她,記得馬上跟我說!” 何洲不得不防,這不,市中心里正有人在找孫回。 孫回拒接譚東年的電話,譚東年氣笑了,又想她頂多被罵兩句,難不成她父母還能剁了她不成! 誰想打聽回來的消息卻讓他不敢置信,“孫小姐從學?;貋砗笠恢睕]回家,他父母似乎也沒找過她?!?/br> 譚東年不言不語,面色漸漸下沉。 這會兒何洲已經(jīng)返回汽車北站,繞著拆遷場地和還沒開始擴建的北站轉(zhuǎn)了一圈。最近總有各種各樣的消息傳出,比如還會拆哪里,以后哪里還會升值,許多房地產(chǎn)商已將目光鎖定此處,只是現(xiàn)在所有人都似無頭蒼蠅,誰都不知道該把賭注下在哪里。 何洲咬著香煙,瞇眼轉(zhuǎn)了兩圈,又拍了幾張照片。 最關(guān)鍵的地方在于新的出站口,新的出站口朝向哪個方向,哪個方向的房價就會上漲,最后何洲走到孫家旅館附近,冷笑一聲,撥通了黃毛的手機,“第二個忙!” 黃毛默念了一聲“哎喲我去”,這明明是第四個忙,他挺胸抬頭,正色道:“行,洲哥你說!” 何洲道:“打聽一下孫家旅館的房東!” ☆、第24章 孫家旅館的房東叫蔡良,土生土長的南江城北人,北站這片原先屬于鄉(xiāng)下地方,后來政府對這里進行改造,北站落戶此處,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漸漸人流充沛,蔡良也將家里的老宅擴建,改成旅館出租,發(fā)了一筆小橫財,也算變成了小小的暴發(fā)戶。 不過他這個暴發(fā)戶不懂得經(jīng)營,手上一有閑錢就坐不住,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五年前老婆受不了他,跟他離婚了,一雙兒女倒還跟在他的身邊。 旅館出租的費用并不低,加上又在汽車站附近,比一般的地段都要貴一些,所以蔡良就算不工作,也不愁吃喝,只是偶爾還會過得緊巴巴,比如他逢年過節(jié)從澳門回來,每次都蓬頭垢面,劫后余生似的,好賭的人最易被人鉆空子,何洲聽完消息,心中有數(shù),剩下的事情便不能依靠黃毛了。 他這段時間呆在黎秋生的公司里熟悉業(yè)務。 黎秋生很欣賞他,總是對著他回憶從前:“我小學畢業(yè)以后就出來打工,十幾歲開始跟著師傅修機器,后來還賣過報紙,賣過早飯,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認識了我的太太,我在她哥哥的公司里跑業(yè)務,慢慢發(fā)展自己的事業(yè),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我!”他拍拍何洲,“我的太太就是我的伯樂,你現(xiàn)在跟我年輕那會兒一樣,有拼勁,講義氣,黃毛他們都愿意喊你一聲哥,我看人二十幾年,不會看錯,你這樣的人比大學生能吃苦,不會老老實實朝九晚五,遲早都會有出息!” 在黎秋生看來,何洲辦事果斷,懂計劃懂號召,雖然沒有文化,不過也只有這樣的人才不會瞻前顧后,做起大事來可以不顧一切,他需要一個聰明穩(wěn)重,并且懂得知恩圖報、忠心耿耿的手下! 至于做什么大事不需要瞻前顧后,這便是黎秋生的另一門生意了。 他在南江市開了恒福家具公司,原先老家的工廠也一直在經(jīng)營家具生意,“海州那里的工廠主要做進出口,這種木制家具是不需要交關(guān)稅的,做起來不會虧!” 這是一舉兩得的生意,黎秋生極其看重。 何洲聞言,面色微動,笑道:“黎老板原來是海州人?” “是??!”黎秋生說道,“我這個歲數(shù)的,這些年在海州都混出了名堂,不過我年紀大了,就想著收手,不過哪里這么容易哦,錢不好賺??!” 何洲笑了笑,沒有再吭聲。 年輕時拼勁十足,年紀大了以后也許會安于現(xiàn)狀,也許會變得膽小,黎秋生就是這樣的人。何洲一邊想著,一邊去報刊亭買了五六份報紙,來到東英網(wǎng)吧的時候就見孫回指著他手里的報紙笑,“裝什么文化人??!”以為他聽不見。 何洲淡笑不語,示意利敏出來說話,就像家長詢問老師,自家的兔崽子在學校乖不乖,何洲問道:“今天她怎么樣?” 利敏瞟了一眼孫回,壓低聲音數(shù)落:“那個小祖宗,非要讓我叫她jiejie,中午又說減肥不吃飯,下午我看她餓得沒力氣,給了她一包餅干,她就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她狐疑地看向何洲,“你跟她好上了是吧?坑她的錢了?我看她明擺著是舍不得飯錢!” 孫回探頭探腦,見那兩人嘀嘀咕咕好半天才回來,她撇撇嘴,又趕緊把脖子縮了回去。 何洲牽著她回家,路上買了一串烤玉米給她填肚子,問道:“中午為什么不吃飯?” 孫回啃著玉米哼了哼,意料之中道:“我就知道你讓利敏監(jiān)視我!”她瞪向何洲,“你干嘛監(jiān)視我!” 何洲也不否認,誠實道:“怕你跑了!” 孫回一愣,又聽何洲說:“來了就別想跑,乖一點兒!”說著,捻掉了孫回嘴邊的玉米粒。 孫回紅著臉嘟囔一聲,忿忿地嚼著玉米,好半天才說:“開學前要交學費,我存錢!”她開始為以后謀出路,父母本就沒有替她供過學費,一直是孫迪在支撐,而如今,孫迪已不在身邊。 何洲有些后悔高利貸的那番說辭,根本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回去以后他對孫回說:“學費別擔心,我……” 這次是孫回跳起腳來打斷他:“你把我當成什么了,你要對我做什么!”別以為打了幾個啵就能包養(yǎng)她,她不是那種人! 何洲哭笑不得,卻故意板起了臉,孫回有些發(fā)憷,小聲道:“不是,你能有什么錢啊,你別亂說話,反正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決,你別把我當小孩兒,也別去借什么高利貸了,年紀都不小了,還整天瞎混……” 她倒教訓起了何洲,這次何洲真的憋不住笑了,抓住孫回的下巴,往她的嘴上親了幾口,孫回怒嚷:“你又來!” 何洲將她一抱,心滿意足地嘆道:“回回……”又嘆一遍,“回回……” 孫回奇怪的“嗯”了一聲,何洲還是只說“回回”。 這么大的一個南江市,他終于不用住在陰暗潮濕的出租房,站在陽光下,夏天的氣息撲面而來,如此生機盎然。 孫回開始研究招聘網(wǎng)站,自食其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跟何洲不清不楚地住在一起,關(guān)系雖然邁進了一大步,卻絕不可能讓他來交學費,學費加上住宿費,外加開學以后的伙食費,這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還有何洲為了她向高利貸借錢……孫回有些輕飄飄,更多的卻是壓力重重。 在她把兼職目標鎖定在家教一欄的時候,何洲已研究了三天報紙。 南江北站擴建后將成為重要的交通樞紐,更甚者將成為南江市的一座地標性建筑。 近幾年,南江城東、城西、城南均有板塊出售,商業(yè)項目層出不窮,每一區(qū)都有一套商業(yè)綜合體,唯獨城北一帶一直沒有進入政府規(guī)劃范圍,沒有晉升價值,商業(yè)土地就算進行投放也無人問津。 而今卻大不相同,年初開始城北便成了熱門話題,周邊城市的大小商人早已將目光投向這里,臨近北站的許多店鋪都已被各路地產(chǎn)商購進,都等著北站擴建以后發(fā)財。 不過關(guān)鍵就在于出站口,哪里有出站口哪里便是人流集中地,只有人流集中地的地價才會水漲船高,出站口的另一頭不會有多少改變,而想要從中受惠,就不能做出南轅北轍的決策。 孫回輕手輕腳,偷偷摸摸地走到了沙發(fā)扶手邊,睜大眼睛偷看報紙,密密麻麻的黑色字所體現(xiàn)的初步信息是新城項目,她正看得投入,腰上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探來一只鬼手,輕輕一撈,孫回驚得“哎喲”直叫,兩腳朝天跌到了何洲的身上。 何洲把她抱坐到腿上,被壓著的報紙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孫回紅著臉抬了抬屁股,抽出報紙就要往一邊坐去,何洲卻不放她走,摁在懷里低聲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要看報紙?” 孫回哼哼道:“誰鬼鬼祟祟了,你別抱我!” 何洲低笑著親了親她,孫回一臉嫌棄,使勁兒撇過頭,耳朵紅紅地問:“你都看的什么啊,看了好幾天了!” “隨便看看!” 孫回翻了翻白眼,瞄了一眼報紙道:“你當我呆?又是財經(jīng)又是房產(chǎn),你看這個干什么,能看懂嗎?” 何洲不說話,靠到了沙發(fā)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孫回的臉頰,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孫回沒道理會怕他,可何洲這副樣子時總像換了一個人,不言不語,像在算計著什么一招致命的手段,孫回瘆的慌,剛想跑走,何洲立刻將她一摟,“你好像從來都沒有問過我的事情。” 孫回一愣,想了想道:“?。繂柺裁??” 何洲眼一瞇,“你除了知道我的名字,還知道什么,不怕我把你賣了?”當初向他打聽江兵的那股熱乎勁兒,到了他這兒就全蔫了。 孫回卻突然一笑,“你才不會!”語氣似是撒嬌,但卻無比確定,深信不疑。 何洲一怔,問與不問這一線之隔,是不是他想岔了?他盯著孫回的笑臉,想著這幾個月以來的點點滴滴,倏地笑了笑,有時候不聞不問才是全心全意的依賴,不過孫回似乎并沒有意識到,這會兒她正要逃出何洲的懷抱,想要去扒報紙研究,何洲將她往前一提,直接覆上她的嘴唇,只聽孫回口齒不清道:“又占……”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小日子過得尚算輕松,孫回努力讓自己忘記不愉快,網(wǎng)吧里不用她值晚班,老板大發(fā)善心多招了兩個員工,因此空下來的時候她就坐在那里算賬,偶爾打幾個電話聯(lián)絡學生家長,這一切利敏自然悉數(shù)匯報給何洲。 何洲聽完電話,對利敏道:“那她找到了嗎?” “找到了,今天晚上就要去上課?!?/br> 何洲“嗯”了一聲,又說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此時他正站在汽車北站附近的一條街道,周圍熙熙攘攘。 黎秋生抽著煙,指了指孫家旅館所在的那排店鋪,說道:“這里真能升值?出站口朝這個方向?” 何洲笑道:“不清楚。” 黎秋生一愣,瞪著他起了火氣,卻聽何洲慢條斯理道:“就是因為誰都不知道,所以周邊的房價都在上漲,等到時候出站口一公布,其他位置的房價自然會回落?!?/br> 而何洲所算計的,不是直線,而是曲線。 另一頭孫回正在精心準備傍晚的面試,發(fā)了一條短信通知何洲,何洲說把面試地址發(fā)給他,孫回一臉不滿,卻還是磨磨蹭蹭地發(fā)了地址,路上她越想越不對勁兒,自己什么時候這么老實了,何洲又憑什么這樣管她! 不過算了,何洲對她還是挺好的,孫回抿嘴笑了笑,不一會兒就到達了面試所在的餐廳,學生家長正等在里頭。 作者有話要說: 我扭啊扭啊扭回來啦,吃得圓滾滾的我要去打滾啦~ 嘿嘿嘿根據(jù)上一章的觀察——————————————果然好多小伙伴失蹤了/(tot)/~~ 大家多多冒泡嘛,滿25字送積分,字數(shù)少了好可惜,積分這東西不要白不要啊,其實這個就是從作者的收益里扣的啦,我送出積分最多的一個月,貌似也就十幾塊錢,我想送到破產(chǎn)?。ò∨薏粠н@么詛咒自己的?。?,嗯,我只想送到手軟而已,哈哈哈哈~~~~~~~~~~~~大家快來讓我手軟!(╯3╰)mua~ 還有普及小知識,話說是不是好多讀者不知道從哪里能看到自己的評論?其實不用回到文章里來找噠,可以從網(wǎng)頁最上方:讀書——發(fā)評記錄,這里面去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