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鐘兆昌已經(jīng)黑了臉,邁了步就要離開,卻聽何洲慢悠悠道:“我也許知道他自殺的原因?!?/br> 鐘兆昌腳步一頓。 第二天,何洲與鐘兆昌在一間茶室里正式見面,何洲遞上名片,鐘兆昌瞟了一眼“海山集團”四個字,幾不可聞地冷笑一聲,說道:“開門見山吧!” 何洲說道:“我跟他接觸不多,鐘遠的性格似乎很內(nèi)向。” 那時鐘遠才二十出頭,又矮又瘦,肖似鐘兆昌,許是因為身材長相的原因,他一直沒有自信,性格也有些孤僻。畢業(yè)以后他進入中廣集團實習(xí),工作表現(xiàn)出色,一直都被提拔重用。 何洲笑道:“鐘遠應(yīng)該是個單純的人,可惜他進了中廣。” 鐘兆昌面色微變,何洲突然道:“對了,鐘總與中廣集團有合作?”沒等鐘兆昌開口,何洲又道,“與您無關(guān),鐘遠只是被拉下了水,做了不該做的事,他可能曾經(jīng)自我膨脹過,他工作的那一年經(jīng)手了太多事,也許還害出了人命,但到最后他受不了良心的譴責(zé),就……”何洲頓了頓,沒再繼續(xù)。 海州市的另一頭,梅若云坐在沙發(fā)上,蹙著眉頭問梅亭山:“我就想不明白了,何洲那人年紀輕輕來歷不明,秋生看中他就算了,連大哥你也看中他?他才剛來集團,就讓他知道這些事情?” 梅亭山瞥了她一眼,慢慢沏茶道:“我當(dāng)然有我自己的打算。” 梅若云笑了一聲:“你有什么打算,我看你是急病亂投醫(yī)!” 梅亭山放下茶壺,說道:“知不知道他哥哥是誰?” 梅若云莫名其妙。 那頭的茶室里,鐘兆昌扣著茶桌,緊皺眉頭道:“你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何洲直截了當(dāng):“鐘遠的把柄在中廣集團手中,只能任由別人拿捏擺布,那時他的上司出了意外,他也處于危險中,整天提心吊膽,他也許良心發(fā)現(xiàn)想要自首,至于他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這就不得而知了!” 鐘兆昌冷聲道:“一派胡言!” “鐘遠在下午趕走護士和保姆,一個人留在房間里,直到過了凌晨才跳樓,這段時間他一定是一個人?”何洲沉聲道,“他在中廣財務(wù)部工作,經(jīng)手的財務(wù)干不干凈他心里清楚,中廣也清楚捏住他就等于捏住了您!” 鐘兆昌沉著臉,呼吸漸漸加重,一聲不吭地聽何洲揭開那些隱秘事。他想起鐘遠畢業(yè)時執(zhí)意要去中廣工作,鐘兆昌還特意去中廣打了一個招呼,他寵愛兒子,從不讓兒子沾染黑色地帶,可他的庇護竟然絲毫不起作用。 鐘兆昌啞聲道:“我憑什么相信你,你是誰?” “他的哥哥叫何輝,中廣集團財務(wù)部經(jīng)理,為中廣工作了八年,鐘兆昌的兒子鐘遠在他手下工作,何輝在三年前出了交通意外,變成了植物人。”梅亭山抿了一口新沏的茶,笑道,“鐘兆昌替中廣提供各種便利,多少單證都是出自他的集團,你說,今天之后他會不會來幫我們?” 梅若云愣了愣,一時還沒轉(zhuǎn)過彎來,又聽梅亭山道:“所以你說,我要不要重用何洲?”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木木扔了一個地雷,(╯3╰)mua~親親 昨晚我自己做了鍋貼,剛包好的餃子放進油鍋里,倒上水馬上蓋上蓋子,過一會兒就能吃了,然后~~~~~~~~~~~~~~~~~~~~~~~~~我吃了一頓生餃子/(ㄒoㄒ)/~~那鮮美的味道終生難忘~~~~~~~~~~再然后~~~~~~~~~~~~~拉肚子了~~~~(>_<)~~~~ 我頭痛了好久,終于碼完了,明天可能還要推遲更新時間,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身體總是不太舒服,我一定是太拼命了~~~~(>_<)~~~~ 哦對了,做鍋貼的方法其實很簡單,新鮮的餃子,包的時候兩個頭不要捏實了,露兩個洞,油燒熱了以后就放進鍋里,我的動作慢,一個個放完后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直接加水,馬上蓋上鍋蓋,然后就不用管它了,它自己會悶熟的。 不過昨天我沒控制好時間,我怕煎得太焦,水差不多干了就出鍋了,然后我雖然是吃貨,但是吃不出生熟,直到后來看見了紅色的rou,我……不說了,我嚼著我太二了~~~~(>_<)~~~~ ☆、第 43 章 梅亭山的算盤打得很好,何洲與中廣集團有仇,他也和中廣集團有仇,敵人的敵人便是最親切的朋友,更何況何洲頭腦靈活,昔日的海州市理科狀元在他身邊打下手,也不會埋沒了他的才華,因此他放手讓何洲去做,第一件事就是拉攏與中廣集團有密切合作的鐘兆昌。 過了兩天,鐘兆昌和梅亭山見了一面,席間兩人高談闊論,賓主盡歡。 何洲忙于應(yīng)付集團里的工作,這些天也沒顧上孫回,孫回一個人自娛自樂,早晨挎著一個菜籃子去稍遠一點的菜場買菜,下午替小朋友補習(xí)兩小時,余下的時間她四處走動熟悉環(huán)境,公寓附近的地段都摸熟悉了之后她又跑去幾處著名的景點合影留念,一刻也不得閑。 孫回給空間加了密碼,偷偷摸摸寫起了日志。她開始回想她跟何洲的第一個家,裝修確實有些老土,第二個家位于高檔小區(qū),全套設(shè)施極佳,第三個家在這里,市中心繁華地帶,海州市最繁忙的商業(yè)區(qū)。孫回東張西望上下打量,興奮地敲擊鍵盤。 何洲泡了一杯咖啡,喝完半杯后還不見孫回從臥室里出來,便起身尋了過去,輕手輕腳的沒有引起孫回的注意。 孫回敲得專心,突然就見一只手伸到了筆記本屏幕前,指著一處地方道:“錯別字!” 孫回大叫,迅速關(guān)閉窗口,推趕何洲說:“沒道德,你偷看!” 何洲舉起雙臂提醒她:“小心小心,我手上有咖啡!” 孫回停了下來,拽下他的胳膊,奪過咖啡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臨近除夕,各大商場的促銷活動絡(luò)繹不絕,許多超市商場和會展中心門口都搭起了舞臺,或者請來員工套上玩偶服,使勁渾身解數(shù)招攬顧客。 何洲最近時常晚歸,孫回時間充裕,在商場附近轉(zhuǎn)悠了兩天,便決定前去應(yīng)聘。 剛剛套上衣服的時候她還有些不習(xí)慣,幸好是冬天,悶在里頭不會太難受,工作強度也不大,最多被幾個頑皮的小孩推推打打,三天下來她便賺了一筆錢,孫回細細點算,完成一月家教,她下學(xué)期的生活費也基本能湊齊了。 何洲對她想在財政上獨立一事不置一詞,只叮囑她工作時別太拼命,又把獎金和薪水一并上交,再次給孫回吃下一顆定心丸。 這天孫回在家中備課,盤腿坐在絨毯上,一邊敲鍵盤一邊喝熱水,偶爾捂著杯子取暖,熱氣敷在臉上格外享受。 靜謐中手機鈴聲猝然響起,孫回看到那串號碼后心臟瞬時跌沉,四肢被壓迫得發(fā)麻。 響了許久她終于接聽,聲音意外的冷靜平和,“喂?” “回回,是mama!”孫母頭一次撥打這個新的手機號。 她猶豫了好些天,當(dāng)初這樣對待孫回,她也知道孫回一定會傷心,不過當(dāng)時逼不得已,這個女兒總歸是她親生的,日子一久她也后悔了,如今孫迪遠在海州不能回家過年,孫回也離了家,整個家里變得空空蕩蕩,鄰居們也偶有議論,她實在忍不住。 孫母的意思很簡單,假如可以,希望孫回能回家過年,她道:“你爸的臭脾氣你也知道,你跟那個……那個洲哥――”頓了頓,她實在說不出口,只道,“現(xiàn)在沒什么事情了,你爸又弄了一家三星級的賓館,地段也挺好,就是租金貴了點,你方便的話就回家過年吧,除夕你大伯在酒店里包了兩桌?!?/br> 孫回將手心蓋在杯口上,溫溫?zé)釟饨櫿萍y。 夜里何洲回家,時間已近凌晨,他見孫回還在客廳里看電視,詫異地走過去摟了摟她:“怎么還不睡?” nongnong酒味撲鼻而來,孫回皺了皺鼻頭,靠在他懷里道:“想事情呢!”她掰起何洲的一根手指頭把玩,發(fā)現(xiàn)上頭的薄繭已淡了許多,孫回小聲道:“下午我媽打電話給我!” 何洲滯了滯。 孫回擰著眉頭回憶對話,甚至仿照孫母的語氣說:“你爸的臭脾氣你也知道……”說了許久,何洲也不插嘴,孫回笑了笑,輕輕嘆了口氣。 何洲蹭著她的臉,好半晌才問:“那你要回去過年嗎?” 孫回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抓著何洲的手指頭,“小時候,我們樓下鄰居發(fā)脾氣,把他們家養(yǎng)的狗打了出去,那狗受了傷,在樓后面‘嗚嗚’叫,我放學(xu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它,特地偷了晚飯下來喂它吃,還給它去洗了洗傷口,很怕它會死,不過幸好它沒事,那鄰居后來找了過來,要帶它回去,那狗還不肯走,用紅燒rou來哄它,它也不肯走?!?/br> 孫回笑了笑:“我就想啊,狗也是有脾氣的,主人也會拿紅燒rou來認錯討好,我媽今天說得太輕松,我心里很不舒服,然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br> 孫回想起記憶中的某一刻,她曾冒出過這樣一個念頭,只要父親再狠狠打她一次,打到她遍體鱗傷,或者母親再狠狠傷她一次,傷到她頭破血流,然后她就能義無反顧的離開這個家。她不是沒有仇恨,只是這份仇恨來得快去的也快,給她一點甜頭她就能重新展顏。 孫回說道:“我如果能痛下決心離開爸媽,就不會三番四次地回到他們身邊,他們畢竟是我爸媽。我后來想,那天他們來學(xué)校找我,我為什么會馬上發(fā)短信給你,是不是其實我早就有不好的預(yù)感,其實是我希望你能帶我離開,可是我又希望爸媽這次是真的想對我好,很矛盾是不是?”她仰頭看向何洲,笑了笑說,“我發(fā)現(xiàn)我也很壞,可能是因為現(xiàn)在有了你,所以我不再怕以后會是一個人,我剛跟你離開的時候我還想過爸媽,現(xiàn)在真的很久不去想這些了,我跟我媽說,洲哥帶我去外地了,不能回家過年?!?/br> 她甚至聽到了孫母在聞言后有一絲哽咽,可到最后孫母也沒說要救她回來之類的話,孫回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苦澀了許久。 孫母以為何洲是**,孫回就讓她繼續(xù)這樣認為,孫母以為孫回是被脅迫的,孫回也就繼續(xù)讓她這樣認為,至少從今以后孫父不會再拿她來賣錢,也不敢將她從**手中搶回去,孫回能繼續(xù)過這樣輕松的日子。 何洲獎勵似的親了她一口,問她:“以后你爸媽要是對你好點兒,再讓你回去,你怎么做?” 孫回翻了翻白眼:“你當(dāng)我傻呀,我要是犯傻,你不能拉著我嗎!”父母平平安安,她也平平安安,她并沒有再虧欠誰,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各過各的其實挺好。 何洲對孫回的這番表態(tài)十分欣慰,除夕這天他終于帶她去了一趟海邊,將孫回凍成冰塊后他使勁往懷里抱,兩人順路去吃了一頓海鮮,除夕夜大部分店鋪都已關(guān)門,無處逛街,飯后他們便直接回了家,窩在暖融融的客廳里上網(wǎng)看電視。 孫回的手機里賀年電話短信接連不斷,好不容易靜下來,她才發(fā)現(xiàn)何洲的手機一直安安靜靜,孫回想了想,偷偷摁著鍵盤,過了片刻何洲掏出自己的手機翻看信件,只見上頭寫著rou麻的新年祝詞,何洲把孫回扣進懷里,笑問:“叫我什么?” 孫回厚臉皮道:“洲哥哥!” 何洲聽得雞皮疙瘩落了一地,把孫回牢牢摁進懷里,片刻后電視機里的晚會再無人去觀看,兩人難舍難分。 春節(jié)假期,兩人都變成了一副狗皮膏藥,將彼此貼得緊緊的,走哪兒都牽著對方不撒手。孫回帶著何洲去熟悉周圍鄰居,何洲帶著孫回去了幾趟附近的高檔餐廳,兩人都置辦了數(shù)件新衣。 何洲本就生得高大,換上深灰色長款毛呢大衣后氣勢愈發(fā)凌人,唬得街邊幾個小姑娘頻頻看向他。孫回長相甜美,瘦下來后頭一次穿上裙子,及膝的長款毛衣外套配上長裙,短靴加上厚實的毛線襪,頂著一頭尾稍微卷的過肩黑發(fā),站在何洲身邊小鳥依人。 何洲一邊放假一邊工作,第一件事情已經(jīng)完成,接下來的目標便是海關(guān)內(nèi)部。審單、批文手續(xù)繁多,監(jiān)管部門、緝私部門牽涉廣泛,何洲將每一項流程都細化,第一天請人吃飯,第二天請人唱歌,第三天請人按摩,花錢如流水,攜帶前去的女伴各個艷光四射。 短短一個春節(jié),簽下的賬單厚厚一疊,海山集團財務(wù)的賬目上劃出一筆又一筆,大半都進了客人的口袋,那些女人也將他們哄得開開心心。 最后何洲帶回錢款證明和幾張光盤,說道:“裝了針孔攝像頭,按摩的時候拍下的!” 梅亭山大悅,訂下一間包廂犒勞何洲,席間梅若云和海山集團數(shù)名高層一一出席,連剛剛升任副總的梅瑾安也賞臉到場,包廂內(nèi)觥籌交錯,梅若云替眾人介紹,手指一個個指過去,那些高層全都姓梅,這是典型的家族企業(yè),在這里除了梅瑾安,沒有一個人是大學(xué)生,但他們偏偏都家財萬貫,梅亭山甚至可稱得上只手遮了海州市的小半邊天,如今多虧了何洲等人兩月的努力,半邊天收納旗下也指日可待。 第二天何洲坐進了黑色轎車,浩浩蕩蕩一行人前往海州市港口附近的一座山腳。 山腳下有一塊空地,目測面積上萬平方,這兩月梅亭山聽了何洲的建議,一直在著手籌備,再過不久,這里將審批建成一座集裝箱堆場,上百個集裝箱將陸陸續(xù)續(xù)送往此處。 何洲已能想象到那個壯闊的畫面,堆場分層,紅綠藍白各色的集裝箱將這塊土地疊滿,車輛穿梭其間,每天都有集裝箱進進出出,從天空俯瞰,這里猶如積木搭建而成,整整齊齊秩序井然。 何洲走下轎車,一步步往浩瀚天際走去,周圍一聲聲道:“洲哥!” “洲哥!” “洲哥!” “洲哥!” …… 何洲停下腳步,望向遠處蔚藍天空,嘴角勾起一道幾不可見的弧線——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中午吃了麻辣豆腐和紅燒雞塊,雞塊收完汁,太棒了~~~~(>_<)~~~~然后老丙繼續(xù)蹲廁所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 4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