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裴蘺的劍刃劃在地上,一路拖曳過去,就響起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他走到幾個(gè)侍衛(wèi)面前,他們各自押著一個(gè)衣衫散亂的犯人。其中一個(gè)女人半偏過頭,露出了一張熟悉的憔悴的蒼老容顏。 竟然是寧王妃! 裘晚棠的手滯住了,不敢置信的望著她。 裴蘺用劍尖對著寧王妃,淡淡笑道: “你是不是從未想過,有這一天?” 寧王妃嘶啞的譏笑了幾聲,狀若瘋狂, “你扳倒了寧王府又怎么樣,你殺盡寧王府里的人又怎樣?那個(gè)賤婦已經(jīng)死了!她死的連渣都不剩,哈哈?。」。。。。。。。∧莻€(gè)不要臉的娼妓!□死了??!哈哈?。?!” 裴蘺看著她的樣子,笑容越發(fā)妖艷。 “是啊,她死了,但是她一個(gè)人死,太不值得了。” 他劍尖微動(dòng),在寧王妃剎那放大瞳孔之際,狠狠的剜了她的雙目。 剎那間鮮血飛濺,寧王妃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被侍衛(wèi)一把推倒了地上,不住的翻滾打顫。 周圍其他的人都不由哭出聲來,就連幾個(gè)侍衛(wèi)都咽了咽口水。 “是不是很痛苦呢?” 裴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你的狗吠真是很難聽?!?/br> 他眉眼微彎,手起劍落,割下了她的舌頭官窺。 鮮血染紅了黃褐的土地,寧王妃躺在地上,不時(shí)抽搐著身體。 “我說過,晚棠受的苦,要你們千倍萬倍的償還?!?/br> 裴蘺勾唇笑道,劍刃上的血色很快被沖刷的一干二凈。 “還好,我的劍沒臟。” 他垂目,仿佛修羅再世,那般妖媚蠱惑的容顏,抹上了層層的猙獰鮮艷。 “砍了她的四肢,掛到城門上。” 他對著侍衛(wèi)吩咐道,視線掃過一干寧王府哆嗦的眾人。 “這些人。。。?!彼诡伮度A,隨意道,“剁成rou醬,喂狗。” 四周頓時(shí)響起一片哭聲罵聲,不過很快,就被刀刃刺入皮rou的聲音所替代。 “將軍,這樣是不是——?” 又有一個(gè)首領(lǐng)走了過來,皺眉問道。 “他們都傷過她,”裴蘺仰起頭,讓雨水落在了他的頰上,帶走了依舊溫?zé)岬难海爸挥兴?,誰都不能碰?!?/br> “只有她。。。。?!?/br> 裴蘺愣愣的望著陰霾的天色,自語道。 “忱佾,夠了,夠了?!?/br> 裘晚棠站在他身前,哭著一次又一次的去抓他的衣袖,卻次次成空。 “晚棠,你是不是想我隨你一同去?!?/br> 裴蘺的手撫摸著虛空,蒼白的笑著, “也是,你一人,我放心不下?!?/br> 他說著,忽然舉起劍對準(zhǔn)了自己的心口。 不。。。。不。。。。 不?。。。。。。。?/br> “將軍!” 那首領(lǐng)大吼一聲。 裘晚棠幾乎是目眥欲裂的撲過去,哪怕她知道她碰不到他。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裘晚棠卻恍若觸到了他溫?zé)岬男靥拧?/br> “晚,晚棠?” 裴蘺的劍掉到了地上,濺起了一波漣漪。 裘晚棠的手放在他的面頰上,肌膚相親,竟是真實(shí)的觸感。 裘晚棠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凝視著面前狂喜的熟悉容顏,心頭一緊,控制不住的吻上了他的唇。 他還在,他還在。 倏地,白熾頓現(xiàn),裘晚棠眼前卻是一暗。 。。。。。。。 “你這女子,做個(gè)夢還哭的這般難看?!?/br>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也算番外,還是有點(diǎn)肥的。。。??瓤?,兩只好歹也算親了一口。某瑟要返校了,看看晚上還有沒有時(shí)間再碼一章(揮手)~ 第一卷 19 不速之客 裘晚棠渾身一震,立時(shí)瞠大了雙目。 裴蘺半倚在窗臺(tái)上,身著暗紅的蘇繡月華錦衫,銀線勾邊,湘紋飄逸。窗外依舊是昏暮的天色,煙絡(luò)橫林,山沉遠(yuǎn)照,一輪彎月曳光皎潔。 “如何,見到我你就說不出話了?” 裴蘺把玩著那塊玉佩,他的手掌骨節(jié)修長,膚質(zhì)細(xì)膩。仿佛畫中仙人,不比凡俗。 裘晚棠望著他,怔怔的撫上檀口,觸手溫軟,似乎還殘存著那茶香朱唇的熱意。 那,只是一個(gè)夢嗎? 夢境中的所有影像還歷歷在目,裴蘺的癡情,寧王府的敗落,她的心疼。 裘晚棠的胸口還劇烈起伏著,她緩緩抬起頭,望向閑適隨意的裴蘺。 “裴二郎,煩請你過來一下?!?/br> 裴蘺挑了挑眉,輕嗤道: “我為何要過來?” 裘晚棠也不生氣,只抿唇微微一笑。她的額際還有薄汗,淚痕未干,原本粉潤的桃腮更是青白一片。這樣的她,看上去少了幾分盛傲,多了些許柔弱。 “你不來,那我去便是了?!?/br> 她說著就起身,在裴蘺驚訝的注視下向他走去。暖黃的燭光下,她僅一襲絲綢罩衣,潘鬢沈腰,香體冰肌骨rou勻,凌波玉足,纖纖細(xì)步。 “你——” 裴蘺的雙頰不由又暈紅一片。 裘晚棠已然長開,風(fēng)情綽態(tài),酥胸半掩,那朦朦朧朧的嬌軀,卻愈發(fā)顯得誘惑。 “你,你且等等,我過來便是。你先去穿好衣裳。” 裴蘺咬牙別開臉,隨手抓起案上的披掛,朝她丟去。 披掛落地?zé)o聲,裘晚棠赤足踏過,走至裴蘺身邊烽火修羅。 “晚了。” 她沉道,把略涼的身體偎進(jìn)他懷里,緊緊錮住他柔韌的腰肢。 裴蘺即刻便僵住了,連手都不知往哪里擺。 裘晚棠嗅著他熟悉的味道,不染血腥和絕望,眼眶一熱,兩行清淚就不自覺的滑落下來,粘濕了他的衣衫。 這會(huì)兒的夫君,她還碰的到,摸的著,他還是好端端的。沒叫她傷透了心,沒被無常世事打壓的疲憊不堪。 裴蘺想要推開她的動(dòng)作就忽而止住了。 做了那個(gè)夢,她才恍然,她究竟傷他有多深,他對她的情究竟有多刻骨銘心。她真的不愿再失去他了,她再也不愿,見到那般空洞和無念的他。 至于寧王府,那是死有余辜。 裘晚棠從不吝惜那些衣冠禽獸,相反的,今世,她會(huì)讓他們的下場更加凄楚。 在裴蘺懷中調(diào)整了許久,裘晚棠這才恢復(fù)好心情,彎著紅腫的鳳眸瞧他。 “裴二郎,我覺得你還是殺人時(shí)更讓女子折服?!?/br> 她又有興致去逗弄夫君了。 裴蘺:“。。。。。?!?/br> 最終,裴蘺忿忿的把裘晚棠塞進(jìn)了錦被里,只露出一個(gè)腦袋。 “你該知道男女之防?!迸崽y惱道,“我到底還是個(gè)男子,你怎能——?” 裘晚棠一時(shí)忘情行事后,自己也覺得頗欠妥當(dāng),本還是有幾分赧然的。但如今見裴蘺竟比她還來的手足無措,禁不住忘了那單薄的羞意,揪著被子笑道: “你夜闖閨房,豈不是更要定罪?” 裴蘺背對著她,看不清面上的表情。聞言,他重重哼了一聲,道: “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你便看我日后還做不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br> 裘晚棠聽出了一些微妙,就一手支起頭來,眉心微蹙,遠(yuǎn)遠(yuǎn)凝著他: “莫不是我睡著時(shí)又出了什么事?” 裴蘺頜首,優(yōu)美精致的側(cè)臉輪廓被輕灑了絲絲暖色薄暈,恍若籠上了一層煙紗。 “我當(dāng)時(shí)正和伯母說完話,便聽說又有貴冑香客前來。國公夫人與我們一并去見,卻看到那貴人身邊有一女子,說是你的堂姐。” 他堪堪說完,裘晚棠就臉色肅整的坐了起來。 裘菡詞。 她來做什么?還有,她是攀上了哪家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