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恐怕是的。而且說不得還有一人在幕后策使,我便是想不通了,這里到底有甚么值得爭奪的,一個個的都盯的緊緊的。” 裘晚棠揪了一把他柔軟細(xì)膩的的面頰,笑瞇瞇道: “不是有你嗎?” 裴蘺聞言,只是嘁了一聲,順帶著拿鄙夷的眼光剜了裘晚棠一回。 喲嗬,竟敢瞪我。 裘晚棠笑容不變的狠狠戳了一把他的腰間,以示她的不滿。 裴蘺哪能讓她得逞,當(dāng)下便坐直了身子,呵了氣去撓她。裘晚棠推著他的手,二人你來我往,很是嬉鬧了一番。 正當(dāng)他們玩的興起之時,門外被裘晚棠命了去送鮮果的棋香就叩響了門道: “二郎主,二少奶奶,前頭老爺夫人喚你們?nèi)ツ亍!?/br> 裘晚棠和裴蘺一起止了動作,二人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瞧到了不解。 好端端的,是出了甚么事嗎? 裘晚棠與裴蘺雖不知道到底要去做甚么,然而既然喚他們?nèi)チ?。再拖延也是不對,二人便收拾梳洗了頭面,命了棋香前頭帶去,匆匆的朝著堂屋走了。 等到二人趕到之時,堂屋里是一片安靜。棋香上前通報了一聲,就聞里頭戚氏微低的應(yīng)了一聲,說道: “蘺兒,棠娘,你們先行進(jìn)來罷?!?/br> 裘晚棠和裴蘺聞言,更覺古怪。然二人只是答了一句,便由裴蘺上前,把那沉重的木門推了開來。 甫一進(jìn)門,撲面就來了一股夾雜著血腥味的悶熱空氣。裘晚棠下意識的掩了口臭,胃里頭一陣翻騰。 裴蘺也隨之皺了皺眉頭,他從袖子里拿出一瓶嗅鹽。這還是吳太醫(yī)給他的,味道并不刺鼻,反倒有股清香。 他遞給了裘晚棠,讓她暫時擋擋這味道。 裘晚棠搖了搖頭,面色微微有些古怪的望向前方。裴蘺隨著她的動作看過去,當(dāng)瞧清了面前的情況后,也不由得一怔花間高手全文閱讀。 他們身前跪著兩個人,一個女子身著素衣,背部是一片血rou模糊。她喉間溢出了斷斷續(xù)續(xù)的虛弱呻,吟,那傷顯得猙獰可怖,橫豎縱橫,像是鞭笞而成的。而那個男子則倒在地上,衣衫染成了深紅,生死不明。 而他們身邊站著面容慍怒的裴珩,他的身邊,還有幸災(zāi)樂禍的李氏。 看著這二人截然不同的神情,裘晚棠和裴蘺便大抵猜到了那女子是何人。 他們上前一步行禮道: “母親?!?/br> “婆母。” 戚氏的臉色有些疲憊,她像看臟東西一般看了一眼地上的裘菡詞。揉了揉額心,對著二人道: “你們也看見了。原本這腌臢事,我是不該讓你們瞧的,沒得污了眼睛。只是這人里頭有個是你們院里的,我便要把這事兒先知會你們一聲,好歹別讓你們蒙在鼓里?!?/br> 裘晚棠聞言,便去攙了戚氏坐下,柔聲安撫道: “婆母只管教訓(xùn)了那些不長眼的便是,何苦這般勞心勞力?!?/br> 戚氏聽了她如是說,就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又轉(zhuǎn)頭對著默然的裴蘺道: “蘺兒,你幼年時,我們曾給你派了四個小廝。年長些的裴思前年請辭了回鄉(xiāng),你身邊還剩下裴磬裴竺裴傅三人,你可還記得?!?/br> 裴蘺點了點頭道: “記得,只是那裴傅太過巧言令色,兒子不喜,就一直沒帶在身邊?!?/br> 戚氏嘆道: “你沒帶在身邊正是對的,”她說著回轉(zhuǎn)目光,視線落在地面的男子身上,柳眉恨恨的擰在一起,“這下人本就是個買來的,府上養(yǎng)了他這么些年,按理說不比一般富戶的人家差。沒成想他是個不識好歹的,竟然膽大包天勾結(jié)那姨娘的做出這等事來,真是白白打死了都叫人晦氣?!?/br> 戚氏這話說的很直白,裘晚棠和裴蘺皆是心有所悟。只是二人都沒想到,原本還在打算中的計劃,竟已叫別人先使了——雖然結(jié)果是一樣的。 裘晚棠有這想法,倒不是相信裘菡詞的人品。只是這事著實太巧了些,她前兒才與岳寧然私通,不過一月功夫就另換了人來。這話不論怎么說,裘晚棠都是不信的。便是再水性楊花的,也不敢這么做。何況裘菡詞還算是一個普通女子。 當(dāng)然,不得不提的是,看著她如今失魂落魄的模樣。她就想起了前世被他們設(shè)計下的自己,當(dāng)下,不僅是心頭那漸旺的怒火,還有更多的快意。 她也有這么一天,不是嗎? 裘菡詞冷眼瞧著裘菡詞渾身帶血的癱軟到了地上,失神的雙目空洞無力。她的腦中仿佛掠過了那些不愿想起的片段,同樣的狼狽不堪,同樣的無能為力。 只是她從那個再難掙扎的主角,變做了旁觀之人。 終于,讓她盼到了。 她的心中那一層陰翳終于散去,那苦苦禁錮她許久的回憶,破碎成了片片零落的光影,隨風(fēng)遠(yuǎn)逝。 “。。。” 裴蘺似是察覺到她的不對,悄悄來到她身旁,探出手指勾了勾她的掌心。裘晚棠回過神來,對上他暗含關(guān)心的瀲滟媚瞳,忽而抿唇一笑,緩緩搖了搖頭異界之公主鑒賞專家全文閱讀。 前世今生,她總算守住了自己最愛的,也是最愛自己的人。這樣,也算是無憾了罷。 “我今日喚了你們來,就想問問你們,這人,可還有用?” 裴蘺和裘晚棠聞言,皆是連連否決。 戚氏便道: “那好,如今菡姨娘與下人通jian。這等骯臟之事,著實不能為人所容。我原本想送了官府,然而為了府上著想,自己拿了藥去了斷罷。” 戚氏說的毫無留轉(zhuǎn)余地,裘菡詞聽了那了斷一詞,身子劇烈的一顫。猶在淌著血水的面頰看不清神色,只是那攥的清白的雙手,凸起了條條青筋。 戚氏語罷,吩咐一邊拿著托盤的丫鬟走了上前。她的手中端著一碗藥,藥汁深稠,彌漫著一股異樣的味道。 戚氏轉(zhuǎn)頭看了裘晚棠與裴蘺,緩下面色道: “接下來的事情你們便不要看了,這事你們大哥是受了委屈,如今便留他們下來罷,否則白讓你們污了眼?!?/br> 二人聽了這話,都不再反駁,只恭謹(jǐn)?shù)牡皖^行禮。不去看裴珩和李氏,轉(zhuǎn)頭推開門離開了。棋香走在二人身后,很是妥貼的關(guān)上了門。 裘晚棠在門前靜靜地佇立了半晌,聽的里頭哭罵嘶嚎一片,隨即,那碗摔在地上。一陣清脆的破碎聲,里頭就立時失了聲音。想來,裘晚棠已被灌了藥了。 “怎的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裴蘺看她呆呆的,就拉了她到身邊,攬在懷里。 裘晚棠扯著他的衣襟,嗅著他身上清淡的怡人茶香,悶聲道: “她死不了的。” 裘晚棠這般沒頭沒腦的一句,把裴蘺給唬住了。他不禁下意識的接口道: “甚么?” 裘晚棠在他懷里趴了會兒,不敢用力碰到他的傷口,就抬起了頭,垂著一雙水漾鳳眸道: “她嗬的只是絕育藥罷了。” 前世,她進(jìn)寧王府之前,也被灌過這藥。對于那氣味,她深深的記得清楚。 裴蘺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一頓,旋即抵著她的額道: “莫想了?!?/br> 秋風(fēng)微瑟,那青葉漸染了黃。蜷縮在枝頭上,裘晚棠越過裴蘺的肩膀,看向那不遠(yuǎn)處的精致攥落,手心被裴蘺捂的熨燙。 事后,裘菡詞徹底消失在了裘晚棠的視野里。至于她究竟去了何處,裘晚棠并不關(guān)心,她總歸是只有那么幾處可被收留的。過了這事,裘晚棠還發(fā)現(xiàn)了一件不對之處,那便是李氏的身體狀況。原本那日她就覺得她青黑的面色著實古怪,沒過多久,就又得了她臥病在床的消息。這此間種種穿插在一起,不能不讓人生疑。 而裴珩那晚對著他二人說的話,更是叫他們心含警惕。 他說: “二弟,二弟妹。幫你們除去那賤女人,可不是白得的。” 說完,他便笑的詭異的走了。 裘晚棠忍不住有些擔(dān)憂,這天,可是要變了。 第一卷 60調(diào)教男主 時間轉(zhuǎn)入深秋,這天眼見著越發(fā)涼薄了。李氏的病一日比一日嚴(yán)重,前世裘晚棠記得她的確是因病早逝的,只是沒有這般快。大院里成天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藥味兒,還有那暗暗籠罩的死氣。戚氏明白李氏是難治了,雖然心中可惜,卻也只能請了太醫(yī)來為她看病。只是好不好得了,就只有老天知道了。 裘晚棠一直沒有懷孕,她和裴蘺成親小半年,天天勤奮的很。只是這孩子遲遲不來,不過裘晚棠也不擔(dān)心,她記得這城里還有一場動亂。裴蘺還要上一回疆場,前世,她沒有陪在他身邊。那么今生,她是必定要與裴蘺站在一塊兒的。而若是有了孩子,很多事情就有些不便了。 只望這孩子能有靈性,等到戰(zhàn)亂平息之后再投生到她肚子里。 “二少奶奶,這會兒正起風(fēng)呢。莫站在外頭,小心叫涼著了。” 墨淵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為她披上了一件微薄的披風(fēng)。畢竟如今還不是很冷,若是熱過頭了也不好。 裘晚棠由著她披上,感到身子一暖后,她轉(zhuǎn)過頭笑道: “你伺候的這般細(xì)心周到,我都快要離不開你了。往后若是你嫁了人,可要我如何再去尋個墨淵來?!?/br> 墨淵的年紀(jì)著實不能等了,是以裘晚棠雖然舍不得,也不能就這么拖了她。 墨淵聞言,卻沒有以往的羞赧被召喚者的圣戰(zhàn)。她微微一笑,對著裘晚棠道: “若是二少奶奶愿意,只管讓婢子配給府里的小廝便是。婢子是不愿走的,若是二少奶奶擔(dān)心婢子,那便替婢子尋個忠厚老實的就好。” 墨淵說的淡然,顯然是仔細(xì)考慮過了。裘晚棠不由感慨一聲,心道上回那話,果真叫墨淵放在了心上。只是她前世為了她受了那般多的委屈,最后還含冤而死,現(xiàn)下,她是真的想讓她有個好歸宿。日后能幸福美滿的。 裘晚棠思及此,拉了拉她的手腕,笑道: “只是我挑也不好,總得你自己看著中意的才行?!?/br> 墨醞輕搖了搖頭,道: “婢子是只愿陪在二少奶奶身邊,伺候二少奶奶?!?/br> 她說的誠懇,其心也看的透徹。裘晚棠暗暗嘆自己的好福氣,有這么一個一心一意的人來幫著她。在她心中,前世與她共患難的墨醞墨淵早已不是普通的下人,而是她值得托付的姐妹。 裘晚棠挽著她進(jìn)了屋子,道: “好罷,日后我會留心的。定要替你找個如意郎君?!?/br> 墨醞聽她如是說,便笑著應(yīng)了。 以往裘晚棠醒來,都要用些吃食。因著今早她與裴蘺起的晚了,至今還沒用飯。是以墨醞墨杏從小廚房熱了兩碗碧梗米粥,并幾個茶花卷。一碟晶瑩剔透的蝦餃和兩份小菜,擺在了桌上。 墨醞的廚藝是歷練的越發(fā)好了,裘晚棠在墨杏的伺候下凈了手,就瞧見裴蘺已夾了一個茶花卷,配著軟糯的米粥吃上了。 “餓的狠了?” 裘晚棠坐到他身邊,舀了舀那粥,笑問道。 裴蘺把嘴里的吃食咽下,用筷子夾起那冒著熱氣的蝦餃,湊到她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