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秦瓷心被刺痛
對于年紀(jì)尚小,經(jīng)歷單純的秦瓷來說,白天的遭遇著實驚心動魄。 秦瓷累極了,哪怕前一刻還滿腹委屈哭得梨花帶雨,如今說開了便也放松下來,幾乎閉上眼的那一刻,她便進入了夢想,睡得很沉。 在陸崢身邊,她向來安心,也最為踏實,然而懷抱的主人卻是睜著眼,思緒萬千。 他低著頭,在淡黃的燈光下靜靜注視著小姑娘的臉龐,秦瓷的臉依偎在他胸口,絕對信任的姿態(tài),卷翹的長睫毛上沾著潮潮的淚。 惹人疼愛的小姑娘。 烏黑的短發(fā)微散亂地從他額頭上滑下來,擋住他深邃的雙眼,卻擋不住他滿眼的憐惜。 陸崢眼前浮現(xiàn)出不久前她楚楚可憐地指控他索求無度地一幕,冷靜下來后,不禁啼笑皆非。 小傻瓜。 小心翼翼地抽出手,將她腦袋挪到軟枕上,溫柔地將她臉頰上的長發(fā)撥到一旁,他俯下身,吻吻她眉心。 晚安,我的女孩。 他起身下床,熄燈出門,每個動作都放得很輕,幾乎未發(fā)出什么聲響。 第二天,秦瓷起得很早,下樓時,陸沉峻在客廳里玩積木,難度系數(shù)高得離譜那種。 秦瓷走過去:“峻峻,你mama回來了嗎?” 陸沉峻低著腦袋,狀態(tài)懨懨地?fù)u搖頭:“醫(yī)院那邊來了電話,爸爸這幾天狀態(tài)不穩(wěn)定,需要mama陪護,她走不開?!?/br> 秦瓷抬手摸摸他的腦袋:“峻峻,別擔(dān)心,陸伯伯會好起來的?!?/br> “真的嗎?”陸沉峻小臉茫然,有些心不在焉,身前搭建的古風(fēng)四合院也搖搖欲墜,并非他以往的水準(zhǔn)。 秦瓷心疼地收好地上擺放凌亂的部件,語氣格外地溫柔,“吃完早餐,我們?nèi)メt(yī)院看他,好不好?” 陸沉峻半晌才有反應(yīng),盯著四合院外圍的屋檐,抬起臉,哀傷地問秦瓷:“jiejie,我聽說醫(yī)院發(fā)了病危通知,我爸爸是不是快……死了?” 七歲的孩子,或許對“死亡”的了解還很懵懂,而對于知識面廣,高智商的陸沉峻來說,他很清醒的明白:死,對于死者來說,是失去一切,而對于活在世上的人來說,是再也看不見對方。 因為明白,所以哀傷,所以不舍。 秦瓷啞然,她顯然被問住了。 這些年來,她并不招陸家大人們的待見,和陸遜之間關(guān)系比和李染之間還要更冷淡,沒說過幾句話,所以感情也說不上親近。 但他的身份是陸遜是陸崢和陸沉峻的父親,如今他患了重病臥病在床,隨時有生命危險,她心里也不會好受。 “不會的,峻峻?!鼻卮蓪⒀凵翊嗳醯年懗辆нM懷中,拍拍他的肩膀,安撫他,“先去吃早餐,別瞎想,我們峻峻要多吃一點才能長得更高,你不是最想要長個了嗎?” 陸沉峻憂郁地點點頭。 吃完早餐,陸崢開車送倆人去醫(yī)院。 李染坐在ICU門口的長凳上,或許是多日熬夜的緣故,那張光鮮艷麗慣了的臉罕見地脂粉未施,嘴唇蒼白,精神憔悴。 多么感人的一幕——如果不知道她的本性是多么劣質(zhì)的話。 她那點把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為了讓陸遜在遺囑上寫上她娘倆的名字,繼承陸家的財產(chǎn),自從陸遜重病后,她便換了張臉,殷勤地陪護在一旁,照料老爺子的事是親力親為,心懷鬼胎地演足了好妻子的戲份。 “峻峻,你怎么來了?”李染一見站在陸崢旁的陸沉峻,臉色陡然就變了,可她不敢在陸崢面前造次,只得咄咄逼人地瞪向秦瓷,質(zhì)問道,“你這個當(dāng)jiejie的怎么回事,醫(yī)院到處是細(xì)菌,你弟弟身體抵抗力本來就弱,你不帶著他在家里學(xué)習(xí),沒事送他來醫(yī)院干嗎?” 秦瓷心被狠狠刺痛。 她從十歲起寄人籬下,這些年來在陸家向來沒什么話語權(quán),她深知陸沉峻是李染心尖上的rou,李染把他寵上了天,舍不得他吃一點點苦,可是……到醫(yī)院來看望病重的父親,對于陸沉峻來說,不應(yīng)該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