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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二姐尋死覓活,只要程謙一個:不是他,我qíng愿死,憑你尋甚樣人,縱捆上了轎兒,也拜不得堂。入了dòng房,我便與你女婿招認(rèn)!但凡骨ròu相爭,一方以死相bī,另一方便難以招架。玉姐要習(xí)武,用的是絕食,余二姐要程謙,用的也是這一招。 余太公到底人xing未泄,拿兒女也當(dāng)人看,好容易養(yǎng)大個閨女,不到萬不得已,怎有狠心掐死了她?總是要與她如愿的。余太公又不肯白白làng費(fèi)一個閨女,且程謙又有妻女。正有京中消息傳來,余太公一想,這程謙之體貌,恰與所述相符只盼程謙便是沈公子。余太公出手,較之余二姐穩(wěn)妥許多,將程家祖宗八代險沒查出來。 又有車子文這個智囊,一齊商議。把京中傳消息的一張紙翻來覆地去看,上頭倒是寫著些沈公子形容,長了什么痣、哪里有個疤、大眼睛還是小眼睛、是白是黑、是丑是俊。倒有六分把握。唯車子文心下犯疑:又無圖形,如何對得上? 余太公卻想著程謙作為,也罷,哪怕不是沈尚書公子,單看人物也不太差。雖不是個官兒,卻是個靈醒人兒。先攏住他,再看兩日,若他真有些本事,能考個舉人進(jìn)士,劃拉到手里也不算虧。做過贅婿說出來不好聽,然則出些錢,與他改了戶籍他抹了此節(jié),依舊是清白人家。想那程家人相單薄,也不好qiáng爭,又已有個姐兒了,多與他們些銀錢,也算補(bǔ)償。至于程謙那個女兒,要他當(dāng)作自家孫女兒照看也可,所謂和氣生財。 余太公想得甚是周到,恰在此時,京中又有消息,沈尚書事因朝中有人作梗,平反之事不了了之。余太公又放下心來,并不著急了,命兒子余大郎多與程謙相處。 余大郎奉命而去,他亦是個年輕人,家里有錢,也為他延請名師,也與他錦衣玉食,不特讀書識字,凡是年輕公子時興的玩藝兒他都通曉。又余太公近至江州要與縣令、知府親近,不巧未遇上節(jié)日,二位家中又無人做生日,只得轉(zhuǎn)而與兩位家中公子玩些摴蒲一類游戲,有意輸些錢財與這兩位。余大郎便尋了程謙湊作一局,故意輸些銀錢。 程謙因余大郎說:往來我家這些人,我皆看不中意,唯與世兄一見如故。我初至江州,甚都不熟,還須仰仗世兄。又請程謙代為引見些人,又說要見縣令、知府家公子等。程謙因余家要租他家倉棧等事,亦不好推拒。此后便是余大郎使錢,招待兩家公子,程謙時常作陪。 余大郎對這妹婿原不待見,贅婿總令人不齒,然則妹子喜歡,又有程老太公先時四處揚(yáng)言程謙日后歸宗,此時入贅不過報恩云云。日日相處,亦覺此人不錯。方轉(zhuǎn)過顏色來。 如是二、三月,又逢節(jié)日,余家備好大一份禮物分贈二官,余大郎已與兩家公子稱兄道弟。縣令又與余大郎附縣學(xué)讀書,只待上下打點(diǎn),便可考試。余太公亦租下程家倉棧,又與他家鋪?zhàn)幼鲑I賣,拘得程謙時常與他家打jiāo道。 一日飲酒,余大郎微露其意:我素服程兄,家有一妹,實(shí)想許與程兄。 程謙捏著酒盅道:余兄醉了,我已有妻有女。 余大郎得程謙這一句,回復(fù)與父親。余太公已叫女兒鬧得生不如死。余二姐放下豪言:為奴為婢,只要為他。余太公怎肯叫女兒做妾?只得硬下心腸,又打點(diǎn)些禮物與縣中官員,又招徠程家鋪?zhàn)踊镉嫻苁碌热?,連同程家佃戶都要收買。只待將程家命門掐住,再談程謙之事。 余太公行事縝密,余二姐卻等不得,暗使心腹丫環(huán)去打聽,路遇陸氏的母親。陸婆子口中程家滿門惡人,秀英當(dāng)是個首惡,直說得如同夜叉一般。丫環(huán)回來說與余二姐聽,余二姐心疼得不得:恁般如珠似玉一個人,落到個夜叉手里,叫人好不心疼,這卻是駿馬常馱癡漢走哩。又聽陸婆子說,程家一個姐兒,倒好叫教得心黑手狠。又思,[若是我嫁與他,可要好生教導(dǎo)這姐兒,若是我嫁與她,生出來的孩兒必定] 一時羞紅了臉。 因她哥哥與程謙熟識,她便按捺不住,動手與程謙打起絳子,倒好想與他做雙襪子,只不知道尺寸。便與丫環(huán)定計,故意于程謙走過路上灑上水,叫他踩過,再量了那印子,估出尺寸來,細(xì)心去做。 又時時使人打聽程謙之事。一來二去,叫她買著了程家打發(fā)出來發(fā)賣的丫頭,又生出一段故事來。 卻說玉姐自得了兩個新的丫頭,李mama松快不少,只叫梅香與果兒伴著玉姐,她自家支使支使朵兒,權(quán)作練手。梅香總在玉姐身邊伺候,果兒多做些針線活計等,不知為甚,玉姐偏愛與朵兒說話,又時常道果兒辛苦。 秀英有孕,尋常人不得近人,梅香盡力巴結(jié)玉姐未果,便時與素姐說話,素姐喜她伶俐,與她改名蕊兒。玉姐也不在意,只喚了朵兒來伴她讀書,回與秀英:阿婆喜歡梅香哩,把她與阿婆使罷,我有朵兒果兒兩個便夠。 聽秀英一笑,把她臉上擰一把:你這小東西吃醋了?玉姐把頭一搖:并不是,我見她心也不在這上頭,不如成全了她。 秀英心下詫異,這丫頭說話倒怪,也沒點(diǎn)頭也沒搖頭,只把李mama叫了來問:梅香是怎回事?怎地玉姐說她心不在這上頭?要把她與她阿婆? 李mama也納悶兒:這三個丫頭,最伶俐莫如梅香,大姐兒想什么,她總能先想得到。我原還怕她太伶俐了,萬事依著大姐兒,惹出禍?zhǔn)聛?,怎地大姐兒不說她好,倒說她心不在了? 主仆二人思前想后,萬分不解,難道是玉姐見梅香挨著外祖母,故爾不喜她了?這梅香伺候得極好,既有余力,也不必就長在玉姐跟前了不是?也談不是背主、攀高枝。不免把梅香叫來一審。梅香哭道:奴只因姐兒使送茶果與安人,方與安人見面。遇著安人說經(jīng)書字小,奴與安人讀過幾回罷了。安人就與奴改了名字,奴、奴 梅香實(shí)是不喜這一聽就是個使女的名兒,然秀英說不必改,玉姐又不在意她這名兒,便把主意打到素姐頭上。素姐極好說話一個人,但聽梅香嘆這名字是原先家中大娘故意取的,便與她改了。 除此而外,梅香實(shí)做得不算出格兒。且梅香明白,這家中素姐說話是最不中用的,反不如跟在玉姐跟前。 秀英與李mama想而又想,終是把梅香留與玉姐再聽用幾日,玉姐實(shí)在犯擰,再換與素姐不遲。孰料玉姐房中果兒又出錯,卻說果兒總與玉姐做針線,近來又做鞋,與玉姐換。玉姐拿鞋上腳,往地上一跺,膝蓋便是一軟,小臉煞白。脫下鞋來,足底白襪洇紅了一點(diǎn),腳叫扎破了。 朵兒急得要哭:姐兒快坐下。忙又去取了玉姐舊鞋來。李mama聞得朵兒叫聲,奔來過來問:甚事大呼小叫?玉姐道:扎了腳,有些兒疼。果兒臉也白了,忙跪了下來:我新做了雙鞋,姐兒一上腳,就扎了,我、我也不知是為何。 李mama把手往鞋內(nèi)一摸,捏出一根斷針來,劈手往果兒頭上便扇:要作死哩!朵兒怕得不行,哭道:實(shí)不是我gān的。李mama并不肯信:不是你,能是誰? 玉姐忍痛道:拿來我看,做鞋都是用大針,就是做鞋面繡花用細(xì)針,也不至跑到鞋底去了。李mama一捻殘針:確是細(xì)的。又把眼神兒狐疑往朵兒身上掃,咕噥一聲:可是作怪。 叫朵兒拿著鞋子并斷針,自家抱了玉姐,押著果兒去見秀英。如此這般一說,把秀英氣得不行:我一時看顧不到,你們就眼里沒有大姐兒。直到驚動了程老太公與林老安人,兩人把眼一掃,又把梅香揪出來。 梅香叫起冤來:我并不曾動這等針線,也不摸這個,怎地拘起我來?我的針一根也不曾少。 林老安人掀掀眼皮:她做的鞋扎了姐兒的腳,我只好發(fā)賣了她,留你一個總攬著姐兒罷咧。你想得倒好! 然則又無實(shí)據(jù)。 果兒亦哭:實(shí)不是我。 不料這件事兒,竟是蘇先生做了回明白人,對程老太公道:二婢孰是孰非,我固不知,然則梅香丫頭卻是不好。玉姐習(xí)武,朵兒止看、服侍,果兒勸她仔細(xì),唯梅香拍手叫好,總說再來一個。玉姐自好學(xué),梅香竟也yù學(xué),然每小意詢問,總是格局甚小,偏愛繞些趣話,若是男子,當(dāng)是佞臣一流。賣便賣了。 程老太公聞他如是說,便不再問,只叫林老安人把兩個都發(fā)賣了:一個呆,又不似朵兒,萬事以玉姐為先,心里真有姐兒,凡事拿到她跟前自家就該搜檢一回。一個jīng,哪是佞臣?倒是要把我姐兒當(dāng)賣藝的哩!一絲尊重也無,怕不轉(zhuǎn)眼就能賣主。 林老安人將王mama叫來,一氣把兩個都發(fā)賣了:也不要原價,一個賣到五兩上便可,休要我再見到。 秀英啐王mama臉上,罵道:你弄來的好人哩!還說老實(shí),害我姐兒扎了腳,也不知是哪個做下的。一個就只知討好賣乖,不把我姐兒放到眼里心里,另一個就摘不清自個兒,做事不仔細(xì),她要拿與姐兒前先摸一摸,哪有這個事哩? 王mama心下大樂,這兩個丫頭,買時她賺了小二十兩,程家養(yǎng)了這數(shù)月,又長大了些兒,模樣兒也好,摸著了門路,一個還好再賣十兩,兩個可再賺上十兩。當(dāng)下也不計較秀英啐她,只拿好話來說:再與娘子尋兩個好的。 秀英道:可不敢勞動mama了,我姐兒挨一遭扎就夠了。 王mama領(lǐng)了兩人回去,一個扇了幾巴掌,拷問起來。兩個大口叫冤,王mama冷笑,指著梅香道:小婦養(yǎng)的道我不知道哩,你那心眼子多哩,哪個你都要討好,哪個你都要壓著,原在你家時,最好掐尖占先,如今又犯老毛病兒了罷?我原看你是個伶俐的,不曾想蠢成這般!你還道人看不出來哩?! 又罵果兒:呆死你算了!你腦子叫狗啃了哩,拿東西與姐兒使,不先搜檢了? 王mama拿了兩個丫頭要轉(zhuǎn)賣,不合叫余家打聽到了消息,余二姐便央母親,兌了錢,將兩個買了來,細(xì)問程家內(nèi)宅之事。 第26章 詭計 卻說這余二姐一顆心,總往程謙身上打轉(zhuǎn),合家叫她氣得沒了脾氣。余太公已定個計來,要賺這程謙來做女婿,口上念著兒女都是債,細(xì)細(xì)思量,自已止有一子,有一個女婿來相幫,也不算差。想來程家也無力與自家一爭,又多賠些銀錢,拿捏著人家命脈,連程謙頭前的閨女都想好了出路,余太公覺得自家辦事也不算太欺負(f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