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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囍事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發(fā)絲垂落遮住了她的側(cè)臉,容玉只聽她滿是煎熬地說:“我是凡人,一天一夜粒米未進,會餓死的?!?/br>
    掃興這個詞,容玉通常都不會用在方才那樣的事情上。

    他對那種事沒有任何興趣,剛才只是意外。

    看了看懸在半空的手,想到中斷了什么,容玉放下了手,聲線低幽道:“本君這里沒有凡食?!?/br>
    稚顏抿抿唇,轉(zhuǎn)過身來捧著手里的干果給他看:“那我可不可以繼續(xù)吃這些???”

    容玉看著她那一捧“早生貴子”,薄唇開合吐出一個字:“可?!?/br>
    稚顏得到允許,實在太餓,也沒猶豫,立刻就開始吃了。

    見她大有要把全部都吃下去的意思,容玉盯了一會突然說:“小公主,你便是真的全吃下去,本君也不會和你生的?!?/br>
    稚顏:“………………我知道!!”

    什么玩意兒,看書的時候咋沒發(fā)現(xiàn)這抖s這么自戀呢?

    這是覺得她這么認(rèn)真全吃完,不光是因為餓,還是惦記著要早生貴子吧?

    稚顏賭氣地使勁咀嚼,像在嚼容玉的骨頭一樣,把花生咬得咯吱咯吱。

    夜色還深,遠沒到容玉要“醒”來的時辰,但他也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他也不太明白為何自己的地方,最后躲出去的人會是自己,反正就是打算自己離開,這樣省事一些。

    他真的不想再和稚顏“交鋒”了。

    智商不一樣,再這樣說下去,很擔(dān)心會被她帶得一起犯傻。

    倒是稚顏,他要走了,她總算停下了嘴巴里的咀嚼,看著幽冥君高挑修長的背影,出于禮貌和給自己的人設(shè)詢問道:“君上要去哪?不休息了嗎?”

    她這樣他如何休息得了?

    本來以為她會走,沒想到?jīng)]走,她又是個凡人,傷不到他分毫,所以他直接“睡”了。

    哪料到她后面還惹出這么多“麻煩”來。

    真的很煩。

    容玉不想理她,徑自往夜幕中走,倒是稚顏突發(fā)奇想,憶起他每天要吃三百童男女的傳聞,他自己也提到過,所以忍不住猜:“你是要去吃小孩了嗎?”

    容玉生平頭一次絆了腳,險些摔倒。

    作者有話要說:  大魔頭:我現(xiàn)在就把你這個壞小孩吃掉!

    哈哈哈上章評論,doi的事情大家不要擔(dān)心,等某些人自己急了就會努力想辦法了!

    第12章

    所謂每天要吃三百童男女來修煉的傳聞,確切的出處如今已經(jīng)找不到了。

    不過相信這個傳聞的人很多,因為大家都不能理解容玉的修煉速度,覺得太奇怪了,定是用了什么極其兇惡的功法,若是用三百童男女的骨血換取來的,倒也說得過去。

    他們勤勤懇懇修煉,比不過他殘忍,輸給他也就平衡多了。

    傳聞存在的時間長了,別說外面,鬼域里面,這幽冥十三界里,連有些鬼修都懷疑是真的了。

    容玉沒想過要解釋,還很從容地接受了,之前甚至還拿這話嚇唬過稚顏,他以為她會怕的,至少該哆哆嗦嗦難以面對他,但是沒有。

    她甚至還敢冒出這么直白的一句詢問。

    吃小孩?

    說得也沒錯。

    可不知為什么,就是讓人不想像以前那樣爽快承認(rèn)了。

    他于黑暗中回頭望去,幽深的眸子盯著她看了許久,看得她手足無措才收回,接著人突然消失,稚顏雖說知道自己穿書了,還是修□□,也見過不少大場面了,但還是……

    有點驚嘆。

    突然就消失了,真不科學(xué)。

    算了,穿書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科學(xué)。

    心跳如雷地把所有干果塞進肚子里,其實還是有點餓,但至少好了一些。

    方才還滿心睡意,但大魔頭一走,稚顏不知為何突然沒了睡意。

    他也不知去做什么了,一時半會應(yīng)該不會回來,是被她最后的話氣到了?應(yīng)該不會吧?她其實只是穿書不算久,有時還控制不住自己原本的性格,八卦的毛病犯了,沒管住自己的嘴。

    雖然書里和傳聞都說他吃小孩,但稚顏記得結(jié)局揭露一切時,他好像是從來沒有吃過小孩的。

    他也是從來都只靠自己修煉的,所以才會對男主打擊那么大。

    容玉可以做到的程度遠遠超過江少凌,雖然最開始他比容玉筑基快,比他金丹快,但最后的最后,如果容玉不是自己覺得世間無趣自毀經(jīng)脈,江少凌能不能贏很難說。

    現(xiàn)在時間還很晚,到處都黑漆漆的,偶爾有一處冒著鬼火,讓稚顏可以勉強視物。

    她其實挺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但想到這里是鬼域,是幽冥界,出去很可能會看見可怕的東西,就偃旗息鼓了。

    不能出去,那就在里面轉(zhuǎn)轉(zhuǎn)吧,就算找不到什么突破口,能找到點吃的也行。

    大魔頭說他這里沒有凡食,那有沒有喝的?

    稚顏悄悄冒頭,小心翼翼地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面漆黑的墻壁前。

    墻壁是真的一片漆黑,什么雕刻都沒有,看起來還很結(jié)實。

    稚顏下意識摸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手穿了過去。

    ?

    ……這是怎么回事?

    稚顏眨了眨眼,雖然很好奇里面是什么地方,但還是決定不去一探究竟了。

    這里是大魔頭的寢殿,危機四伏的,還是別亂跑為妙。

    可是沒想到她轉(zhuǎn)身走開時,昏暗的光線讓臺階變得不那么明顯,她剛好絆了一下,身子朝后仰,直接摔進了那黑墻里。

    “完了——”

    與此同時,距離幽冥界有些距離的一片山林里,江少凌靠著一棵樹悠悠轉(zhuǎn)醒。

    清晚和洛如卿守在他身邊,見他醒了都很高興。

    清晚想說話,可洛如卿直接把她擠開了,她失落地注視著她替江少凌檢查身體。

    她一個凡人,什么都不會,不管療傷逃跑都得靠洛如卿,她不敢有什么反對。

    “師兄,你可覺得好些了?”洛如卿替江少凌再次檢查過后,舒了口氣道,“雖然愈合很慢,但傷口是在愈合的,哥哥給我的丹藥果然很好。”

    洛如卿自小身體不好,深受兄長和父親的疼愛,她的哥哥洛如塵精通劍道和丹道,不練劍的時候就會為meimei開爐煉丹,如果沒有這些丹藥,她也承受不住法寶剝離的痛苦。

    “那是大師兄給你準(zhǔn)備的,你怎可給了我?!苯倭枭硢〉亻_口,有些自責(zé)道,“都是我沒用,前后讓你受了這樣多的委屈?!?/br>
    洛如卿紅了眼睛,眼帶淚痕道:“……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師兄不要自責(zé)?!?/br>
    稍頓,她抿唇說:“若可以換來師兄對那沈國公主死心,不再去幽冥界傷害自己,我也就心滿意足了?!?/br>
    提起稚顏,江少凌眼底的心疼緩緩消散,他茫然了一會,突然起來說:“不行,我得去救顏兒?!?/br>
    洛如卿抓住他的手不松開:“不行,我不準(zhǔn),你都這樣了,再去只會是送死,你為何老是要想著她!她已經(jīng)嫁給幽冥君了,說不定此刻正洞房花燭夜,師兄你干嘛還要去為她送死!你忘記她與那幽冥君如何卿卿我我了嗎?!”

    江少凌腦海中電光火石地出現(xiàn)稚顏與容玉相擁的畫面,還要他們親密交談的樣子,想到他們或許真的已經(jīng)在洞房花燭,一時臉色慘白,險些又吐血。

    清晚實在看不下去:“如卿仙子不能這樣說我家公主,公主心里只有殿下一個,我陪伴在公主身邊十幾年是最清楚的!”

    她上前幾步安慰江少凌:“殿下,您一定要相信公主,她肯定是有苦衷的,她怎么可能會喜歡上那只惡鬼?公主肯定是想犧牲自己換我們離開才如此的!你當(dāng)時昏迷了沒看見,公主孤零零一個人在那群兇神惡煞的鬼修之中,孤立無援,被我們拋下……”

    “你閉嘴!”

    洛如卿實在見不得清晚動搖江少凌,直接一張靜音符強迫她閉嘴,清晚說不得,只能默默流淚。

    江少凌看她如此,不忍心道:“師妹,你不要這樣對清晚,她也沒說什么。”

    “她還沒說什么?她這是巴不得你去送死!”洛如卿冷聲說,“我是不會準(zhǔn)許你再去的,我已經(jīng)給哥哥傳了消息,他應(yīng)當(dāng)很快就會來接我們了。”

    江少凌一皺眉,還是想趁著洛如塵沒來再去幽冥界試試,正面不行可以從側(cè)面潛入試試看,總之不再去看看他渾身都難受,但他剛一動,洛如卿就悶哼一聲吐了血。

    “師妹!”江少凌緊張地扶住她,“你沒事吧?”

    洛如卿臉色發(fā)白道:“沒什么,只是為你療傷又動用了真元,實在撐不下去了?!?/br>
    這是實話,其實她早就撐不住了,但怕江少凌擔(dān)心一直忍著,如今見江少凌心里只有稚顏,氣急攻心,再也忍不住了。

    江少凌僵在原地,緊緊握著佩劍良久,到底還是閉了閉眼,放棄了重返幽冥界。

    清晚在一旁看著,無聲無息地落下淚來。

    不多時,天邊亮起一道冷冽的光,寂寒的劍氣襲來,江少凌便知道,那是洛如塵到了。

    身處冥宮的稚顏自己處境都很艱難,也沒時間考慮旁人。

    自摔進這黑墻她就想出去,但失敗了,在外面可以穿過的墻面,從里面看卻堅硬冰冷,她就算拿腦殼去撞,也是不可能撞開的。

    來路回不去了,稚顏只能為難地看看去路,黑漆漆的甬道里亮著幽藍色的鬼火,她開始煩惱是不是大魔頭把這陣法搞反了,應(yīng)該外面進不來才對,怎么是里面出不去呢?

    時間過得越久稚顏心里就越發(fā)毛,按照她的想法,她該就地停下,等著大魔頭發(fā)現(xiàn)把她弄出去,這樣一來她安分守己,雖然誤入也沒亂跑,應(yīng)該不至于被他太怪罪,但是……

    真冷啊。

    稚顏摸摸手臂,早知道把那外袍穿上了,雖然很復(fù)雜影響行動,但至少保暖啊。

    又看了看甬道深處,稚顏忍不住有點埋怨,大魔頭怎么還不來,自己的陣法被人闖入了,他就一點都不擔(dān)心嗎?不怕她亂搞嗎?

    汗毛都豎了起來,眼見著眼睫都要結(jié)霜了,稚顏不得不開始自己尋找出路。

    她艱難地朝甬道深處走去,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甬道是隨著她的步伐改變的,她沒看見分岔路,卻感覺自己好像拐了彎,走到盡頭的時候,她看見的是……

    偌大的空曠陣法中擺著一副冰棺,冰棺晶瑩剔透,依稀可見里面躺著一個人。

    稚顏緩緩睜大眼睛,她離得不算近,不能看清那人的模樣,但可以確定,那人渾身都是銀白色。

    銀白的長發(fā),銀玉的發(fā)冠,白色的錦袍,安安靜靜躺在冰棺里,像件無瑕的藝術(shù)品。

    稚顏抬眸望向上方,陣法之上正中央鏤空,月光正好照進來,為冰棺布上淡淡月光。

    她恍惚想起,這好像是她進入幽冥界之后第一次看見月亮。

    要繼續(xù)往前嗎?似乎不太好,稚顏想轉(zhuǎn)身離開,這地方一看就很危險,真去了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