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時針指向了三點鐘的位置,蔣陌然嘆了口氣說:“你需要休息?!?/br> 陳安之落寞一笑,說:“嗯,是呀,反正沒有工作,好好睡一覺也挺好的?!彼谑Y陌然的身邊,看她把床鋪的軟軟的,只留下了他自己的被子,這就問道:“你把臥室讓給我,你睡哪里?” “我這里又不止這一間屋子,放心吧?!笔Y陌然幫他倒了溫水,用輕快地語氣對他說:“那間屋子里沒有暖風(fēng)空調(diào),不然我才不會把臥室讓給你呢!” 陳安之拉住她的胳膊,用極為脆弱的眼神看著她:“蔣陌然,你別走。” 看著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蔣陌然嘆了口氣,將臥室里的懶人沙發(fā)推到床邊:“好,我陪著你?!?/br> “對不起……”是他任性了。 蔣陌然給自己拿了毯子:“好了,你吃了藥就該好好睡覺,我也要休息了,明天還要拍戲。”她縮進寬大的沙發(fā)里,順便給自己蓋上了毯子。關(guān)了燈,陳安之的眼睛卻越發(fā)的亮了,她閉上眼睛,催促一聲:“睡吧?!?/br> 黑暗中,陳安之握住了她的手,聲音嘶?。骸拔医o你講個故事聽吧?” “嗯?!笔Y陌然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應(yīng)了一聲。 “從前有個小男孩,他很孤獨,卻很驕傲。在小男孩的眼里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才華的男人,他精通四國語言,經(jīng)常會講很精彩的故事給男孩聽,他喜歡寫東西,幾乎熾熱的對待筆下的所有文字,可他從來不敢在任何一家出版社投一篇稿子,甚至從不以此謀生。他在唐人街的一家中餐館里打工,因為沒能解決身份的問題,他工作的時間很長,薪水卻很少。他曾經(jīng)跟小男孩說他的夢想是做個出色的導(dǎo)演,男孩問他為什么他不去拍片子,他只是笑,抱的小男孩喘不過氣來?!?/br> “男孩的mama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也是他印象里最勤勞的女人。mama很漂亮,整條街區(qū)的人都知道這個美麗的中國女人。這個美麗的女人沒有好的物質(zhì)條件,卻愿意跟著男孩的爸爸吃苦,她每天要出門打兩份工,經(jīng)常受到老板和客人的sao擾,偶爾她也會回來抱著男孩的爸爸哭的肝腸寸斷,可更多的時候卻是默不作聲一個人扛下所有的壓力。男孩一直覺得mama是個堅毅的女人,他也認為mama很愛他,像爸爸那樣。” “男孩的爸爸身體越來越差,家里的條件也每況愈下,這樣的日子熬到第六個年頭,他開始整日的咳嗽,甚至吐血。中餐館不愿意雇用他,他只能呆在家里教男孩功課,教男孩他掌握的那些語言。全家的擔(dān)子都落在了男孩的mama身上。那時候男孩想總有一天他要出人頭地,要賺很多很多的錢,讓mama不用再出去打工,讓爸爸有能力去拍一部片子……” “時間過得很慢,慢的讓男孩沒有等到自己長大成人就迎來了爸爸的死亡。那天他還是背著家里人去做送牛奶的工作,他沒有注意到某輛滑下坡道的卡車離他越來越近,直到爸爸把他推開。他沒想到回過神的時候看見的是自己的爸爸被卡車壓斷雙腿的樣子,他太小了,小的只記得驚叫……” “沒有錢,沒有好的醫(yī)療條件,人有宿疾又被壓斷了腿怎么可能活下去呢?爸爸死了,男孩很傷心,mama卻更傷心。她覺得丈夫的死都是兒子一手造成的,她打他,罵他,好幾次都恨不得掐死他,她認為是自己的兒子害死了她最愛的人,所以她恨自己的兒子。她經(jīng)常說:‘我為什么要生了你?如果沒有你他就不會死!’那個時候男孩很叛逆,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錯,他乖乖的會被打,他桀驁不馴也會被打,所有的怒火只能在街區(qū)孩子的打斗中得到發(fā)泄,他愛上了那種熱血暴力的感覺。后來他追隨的人越來越厲害,沾惹上的事越來越麻煩,終于他還是把麻煩帶給了mama?!?/br> “某一天他回到家,發(fā)現(xiàn)家里被人砸的稀巴爛,早就精神衰弱的mama抱著爸爸的照片倒在地上,額頭的血止也止不住。在醫(yī)院里的時候mama一直很迷糊,她把男孩當做他的父親,幾乎把這輩子所有的愛語反反復(fù)復(fù)的說了很多遍,她開始說都怪她任性妄為,不然她爸爸也不會斷了他們的生路,他的才華也不會這樣埋沒。男孩安靜的聽著,一個人偷偷的哭。他和街區(qū)的老大說自己要退出,那些人說會放過他,可卻在他回醫(yī)院的路上攔住他,要他留下一根手指頭。男孩打不過那么多人,受了很重的傷,可那個本應(yīng)該在病房里呆著的癡傻女人沖出來抱著兒子,不許別人傷害他,當然,這只能換來對方更多的拳腳?!?/br> “那天晚上下著雨,街上很冷,男孩的mama對他說了三句話,她說:‘安森,不要怪我,我太想念你爸爸了,我想去陪他?!€說:‘安森,要像你爸爸一樣自尊高傲的活下去,你是我們的驕傲。’她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不要怪你外公,答應(yīng)我。’然后她再也沒能睜開眼睛。”陳安之的聲音緩慢而低沉,蔣陌然幾乎以為他會哭出來,可他沒有。他就這樣默默的講述著自己的故事,像個安靜的旁觀者。 “他很自責(zé),他覺得自己是個不祥的人,爸爸mama的死都和他有關(guān),即便是他再想忘了這段經(jīng)歷都沒有可能。他想像爸爸一樣令人尊敬,也想像mama那樣堅毅的活著,可他已經(jīng)忘了那些高貴的品質(zhì)是如何而來的了?!标惏仓人詭茁暎曇粲炙粏追郑骸八_始踏踏實實的工作,最開始是在餐館做服務(wù)生,再然后是在大學(xué)里做人體模特……他反反復(fù)復(fù)的讀著爸爸寫過的劇本,無數(shù)次的揣測著他筆下那些鮮活的人物。他原本以為自己會那樣老死,直到他遇到了尚文楊。尚文楊說,安森,你和我回國吧,你會有新的生活,你是個天才,天才是不該被生活埋沒的。然后,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蔣陌然睜開眼睛,直視他悲傷的雙眸,她從來沒有想過為什么陳安之會對尚文楊的事如此執(zhí)著,可現(xiàn)在卻明白了。身處黑暗的人總是渴望光明,那些不帶任何私利目的拉你一把的人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甚至陳安之對她的愛,也是源于自己那次毫無保留的幫助吧? 他難得脆弱的模樣讓她那么心疼,好像風(fēng)一吹,這個精致的男人就會消失似的,她伸出手觸摸著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好像閉著眼睛,也能時刻記起他的樣子,那么鮮活奪目。 他一眨不眨的看著蔣陌然,眼底有深深的疲憊:“蔣陌然,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害死了自己的雙親。就算我逃得再遠,我也是個罪人。” 她不說話,陳安之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今天一個記者告訴我,原來我們一家三口的不幸都是我外公造成的。因為他,我爸爸mama不得不躲到?jīng)]人的地方偷偷的生活。因為他,我爸爸的夢想一輩子也沒能實現(xiàn),甚至他不敢賣出一篇稿子,生怕外公找上門來把我和mama帶走。因為他的一句不原諒,我mama到死那天都在哭。我好恨他,恨不得立刻知道他是誰,然后想盡一切辦法殺了他!可我又不敢知道他是誰,因為我答應(yīng)過mama永遠不要恨他……” “陳安之……” “蔣陌然,我也會怕?!标惏仓钗豢跉?,說:“人就是這樣,越矛盾越痛苦。” “那就不去想,不去問?!笔Y陌然伸出手撫摸著他柔軟的發(fā)絲,“就算是以前的事被別人知道了又怎么樣?你還是陳安之,影帝陳安之。你很優(yōu)秀,很迷人,你像爸爸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你也像mama一樣是個品格高貴的人,這是他們給你的禮物,也是他們對你的祝福,所以不要自卑也不要自責(zé)?!?/br> “整個星圖娛樂公司都是尚家的,尚文楊是年輕一輩最出色的男人,遲早有一天星圖娛樂公司也會是他的,所以我不相信尚文楊會做出被指控的罪名?!笔Y陌然很篤定的說:“如果星圖這艘船一定要拆掉尚文楊這個橫梁的話,吃虧的一定會是他們,而不是尚文楊本人。如果他倒了,咱們就把他扶起來,像他以前幫你一樣,好嗎?” 陳安之的眼睛里閃過無數(shù)復(fù)雜的光芒,他從來不會卸下臉上的笑意,可卻頻頻在她面前換了不同的面孔。他探過身子,幾乎從床上摔下來,蔣陌然趕忙扶住他,卻被他牢牢的抱進懷里。 “蔣陌然,除了我爸爸mama以外,你是唯一一個替我擋過災(zāi)禍的人,我那時候就想過自己要保護你一輩子,讓你做無憂無慮的女人。你那么堅強,偶爾會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我不敢問你心里到底藏著什么,我只想到未來,有我陪著你的未來?!标惏仓岬捏w溫熨帖著她的心口,“在法國的時候,我親眼看著你要溺死的模樣差點瘋掉,你知道嗎?” “陳安之……我不會死,我也不會離開?!彼且呀?jīng)死過一次的人了,這輩子她何其有幸能遇到這樣的陳安之? 第一百零一章 當忍則忍 蔣陌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她聽著陳安之娓娓道來的故事,聽著他黯啞的嗓音,好像時空變成了一曲梵音,悠遠而綿長,讓她放松了全部的神經(jīng)。 刺眼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不得不睜開眼睛。那一瞬間,她看到了陳安之明亮的眼眸,比陽光還要奪目。 他一笑,室內(nèi)的風(fēng)也清爽了幾分。那雙眼睛因病態(tài)而產(chǎn)生些許褶皺,讓他的眼睛顯得又大又圓:“早安?!?/br> 蔣陌然笑著將自己被陳安之握了一個晚上的手收回來:“早安。”她摸了摸陳安之的額頭,發(fā)現(xiàn)原本guntang的溫度也降下來了,這才放心說道:“現(xiàn)在連水煮面條都沒得吃了,你餓么?我出去買點東西?!?/br> “不餓,你別走?!标惏仓Y囈粯永氖滞蟛蛔屗鹕?,他笑起來,唇上卻沒什么血色,臉色也很蒼白。 蔣陌然拿他沒法子:“那我讓小釵給咱們帶早飯來。” “嗯,”陳安之笑瞇瞇的說:“我想喝粥。” “好。”蔣陌然拍了拍他的手:“我去換衣服,今天還有通告?!?/br> “哦。”陳安之立刻松手,模樣乖巧的很。蔣陌然看著他樣子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她熟悉的陳安之又回來了,偶爾無賴,偶爾聒噪,偶爾又讓你覺得賤賤的,但他是個迷人的家伙,你不得不承認。如果她沒有聽到那樣的故事,是不是永遠不會把陳安之和悲傷兩個字聯(lián)系到一起去呢? 蔣陌然換好衣服,站在浴室里刷牙洗臉,她看著并排放在自己牙刷旁邊的新杯子,一時間覺得好笑。 陳安之眼睛鼻子都是紅紅的,他靠在門邊看蔣陌然刷牙滿嘴泡沫的樣子,笑的像只貓兒。 “干嘛?”蔣陌然在鏡子里瞪他一眼,陳安之卻笑的更開心了。 “要是每天都能看到你滿嘴泡沫的樣子就好了。”陳安之說完這句話,蔣陌然臉上像被火燒的一樣紅。 她洗了臉,檢查了一遍今天要拍的劇本還有另一檔談話類節(jié)目的介紹,還在劇本上圈了幾句一直記不住的臺詞準備待會兒在路上背,抬起頭時才發(fā)現(xiàn)陳安之坐在她身邊看了她很久了:“你今天很不對勁啊?!?/br> 他托著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說:“你出門工作,我在家等你,像不像以前尋常百姓人家里的小媳婦?” “你確定自己見過那么高大的小媳婦嗎?”蔣陌然白他一眼,笑的肚子都餓了。 陳安之繞道她身后殷勤的給她捏著肩膀,一臉諂媚:“蔣陌然,你炒菜嗎?” “會啊,怎么了?”不得不說,影帝揉肩捶背的技術(shù)還真不錯。 “那晚上你買點菜回來咱們在家里吃吧?”陳安之興奮的不得了,蔣陌然一抬頭就看到了他亮晶晶的眼睛和期待的面孔,陳安之伸出食指,言語堅定:“就一次!” “就為了這個給我捏肩膀?”蔣陌然揚揚眉,不解問道。 “是??!”陳安之回答的相當老師。 蔣陌然忍不住笑罵一句:“你看你,賤樣子……” “反正你是答應(yīng)了,我知道?!标惏仓⒖淌帐?,端著水杯老老實實的給自己找藥吃去了。 宋差若來的時候也帶來了沈銳,后者臉色相當難看,滿臉的陰云密布愁云慘淡,分分鐘都能卷起一場暴風(fēng)雨來給他們看。蔣陌然瞧著他堪比黑鍋底的臉色,頓時想到昨天晚上她找到陳安之以后竟然忘了告訴沈銳,立刻心虛的不得了。 宋差若完全沒有意識到屋子里山雨欲來的氣氛,無論是被這兩個人惹得七竅生煙的沈銳,還是一副做賊心虛狀的蔣陌然,又或者是秀虛弱賺同情分的陳安之,她都好似統(tǒng)統(tǒng)沒有看到,只是盡職盡責(zé)的將買來的早餐放到餐桌上,淡然的說:“都來吃點東西吧,我買了很多。” 蔣陌然立刻跳過去揭開蓋子:“哇,生滾鴨絲粥我最喜歡吃了!那個啥,小釵好像咱們時間有點不夠了,路上邊走邊吃吧。” “時間不夠?咱們……” “對!咱們立刻出發(fā)。”蔣陌然攔住她,沒讓她繼續(xù)說下去,她招呼陳安之一聲:“你要的東西買來了,我先去工作了,你如果出門的話記得幫我鎖門。” 沈銳一直杵在門邊上,像尊門神似的。蔣陌然擦著他身邊溜出去,臨走的時候還揮了揮手,說了聲:“拜拜。” 陳安之沒有半點罪惡感,占了蔣陌然的窩,又大搖大擺的窩在人家的沙發(fā)里一勺勺的喝粥,自由自在的像家里的男主人:“沈銳,傻站著干什么,坐啊?!?/br> 沈銳扯扯嘴角,冷著臉罵道:“我他媽為了找你跑了一整個晚上,就差把井蓋揭開看看你死在里面了沒有!你倒好,一聲不吭的躲在這里,拿我當什么了?” “對不起?!?/br> “你居然……呃……”沈銳沒想到陳安之這個讓人cao碎了心的家伙也會說對不起三個字,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 “尚文楊現(xiàn)在在哪里?”陳安之轉(zhuǎn)過頭來問他。 沈銳說:“尚總回去了,聽說家族內(nèi)部還有個三堂會審在等著他。不過情勢很不容易樂觀,公司股東已經(jīng)開始有人主張勸尚總引咎辭職了?!?/br> 陳安之扯扯嘴角:“引咎辭職?虧那幫家伙想得出來!尚文楊就算是有錯,也錯在不夠心狠,下不了死手對付自己的親弟弟。” “安森……” “我的那些新聞也是尚文昊的手筆吧?他可真厲害,算準了我肯定會情緒失控,沒法子幫尚文楊保駕護航?!标惏仓榭s在沙發(fā)上,眉眼似乎都被陰影所掩蓋,他把玩著手里的一次性餐碗喃喃低語:“禮尚往來一向是我尊崇的原則,尚文昊這次送給咱們這么大的禮物,你說我該怎么回贈他才好呢……” 沈銳實在不想打擊他:“安森,現(xiàn)在星圖娛樂公司在他的掌控中,你還在被他冷藏呢,先想好了怎么解決眼前的困境再想反擊的事吧?!?/br> “嗯,你說的對。”陳安之長身而起,仔仔細細的收拾了蔣陌然家的餐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先去打幾個電話?!?/br> “打給誰?” “公司的財神爺們,總有人會支持尚文楊吧?”陳安之眉峰一挑:“如果真的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力保尚文楊的話,那我可是真的要替他難過了。在星圖當牛做馬那么多年,居然連一點人脈關(guān)系都沒留住,他趁早卸甲歸田吧!” “喂……”沈銳聽到他這番諷刺挖苦尚文楊的話,頓時對他們兩個的關(guān)系進行深層次的懷疑,要么就是陳安之這種損友段數(shù)太高了,要么就是尚文楊命不好做不了陳安之的朋友,不然他們倆哪兒來的苦大仇深? 陳安之先后給幾個股東打了電話做說客,擔(dān)保他們的利益不會受損,而且年末分紅還會加他們幾個百分點。當然,他是在替尚文楊擅作主張,可那些股東不知道這根本就是陳安之自己的意思,他們只會認認真真的斟酌兩位尚總開出的價碼,待價而沽。 再然后,他又給幾位知名導(dǎo)演打了電話互相寒暄了幾句,順便提了提尚文楊的事。多數(shù)人都和他在電話里打太極,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位導(dǎo)演很認真的對陳安之說:“安森,我欣賞你的才華,才會跟你說這番話。尚總的事我也有所耳聞,往大了說這是公司內(nèi)部一些問題的縮影,往小了說,這是尚家內(nèi)部的矛盾,我們這些外人只能看著。我勸你也別攙和進來,老老實實的演戲吧,你還有大好前途,別就這么稀里糊涂的耽擱了。” 陳安之累了,嗓子也有些啞了。那些人不是待價而沽就是在推三阻四,真正能幫上忙的沒有幾個。名利場可不就是這樣么?有名利可圖,大家就都是朋友。如果沒有半分好處,誰愿意替別人鳴不平? 他對著蔣陌然家的穿衣鏡微微一笑,鏡子里的男人依舊奪目迷人,抬眼凝眸時皆有數(shù)不完的風(fēng)采。 也許像蔣陌然說的那樣,自己當老板也不錯。 “你這邊怎么樣?”沈銳突然出現(xiàn)在臥室門口,臉色不好看。 陳安之一下就猜到了他那邊的戰(zhàn)況:“和你一樣?!?/br> 沈銳重重的嘆了口氣:“暫時聯(lián)絡(luò)不到尚總,恐怕家族會議還沒有開完?!?/br> “他忙他的,咱們干咱們的。”陳安之唇角一勾,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來:“你聯(lián)系一下咱們這邊的其他人,告訴他們暫時別出什么問題,也別公然為尚總說話。有通告的老老實實上通告,沒通告的好好休息,養(yǎng)足了精神好去接新的工作。咱們現(xiàn)在只能等,等尚文楊自己出面,還要等一個機會?!?/br> 沈銳撇撇嘴,背過身子聯(lián)系其他經(jīng)紀人和藝人去了。 陳安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又有些燒起來了。他坐在蔣陌然臥室的懶人沙發(fā)上,扯過攤子蓋在自己的身上,屋子里充滿了蔣陌然的味道,讓他安心。 沈銳對尚文楊一脈的藝人耳提面命一番,囑咐他們按兵不動,可他卻忘了蔣陌然…… 城市的另一端,蔣陌然坐在后臺上妝,她突然問宋差若:“小釵,《神仙客?!放牧硕嗌偌??” “69集?!?/br> “那就是快了……”蔣陌然覺得自己有必要開始籌謀怎么將《神仙客?!犯玫耐瞥鋈チ?。 “怎么?”宋差若覺得她不可能問一句沒用的話。 蔣陌然說:“等這部戲的資金開始回籠,我準備抽出一部分錢去做別的投資。” “比如?” “折騰房地產(chǎn)什么的,哈哈哈?!笔Y陌然像是開玩笑似的和她說出自己的計劃,這個時候可能還沒人想到,未來五年之內(nèi),這座城市的土地價格就會往上翻十倍,雖然比起他們上通告賺的錢這些房產(chǎn)都算不上什么財富,可畢竟蚊子腿大的rou那也是rou。她想要幫陳安之,想要讓自己的命運不被任何人拿捏,那就必須要有錢,盡可能的多賺錢。 宋差若看到導(dǎo)播在給他們打手勢,趕緊檢查了一下蔣陌然的妝容:“可以了,上場吧?!?/br> 蔣陌然朝她甜甜一笑,自信滿滿的走上舞臺。 下一秒鐘,林浩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差若,你告訴蔣陌然,無論什么時候在哪里,千萬不要替尚總說話,也別對這件事發(fā)表任何看法,不然會很麻煩!” 她站在舞臺簾幕的后面,聽著舞臺上主持人問出的了某個問題,忍不住重重的嘆了口氣說:“晚了?!?/br> 第一百零二章 明知故犯 這一次電視訪談節(jié)目特意請來了《歌后鐘瀟》的原班人馬,三位主要演員一齊亮相壓陣,完全彌補了導(dǎo)演不在的諸多問題。藍凱源忙著準備首映禮的事沒有來,蔣陌然他們?nèi)齻€就要擔(dān)負起宣傳影片的任務(w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