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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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時分,楚顏拎著一食盒點心與含芝一起走出了元熙殿。 “太子殿下真的會吃么?”含芝有些擔(dān)憂。 楚顏揉了揉拿針線兩個時辰后又在冷水熱水中忙活半天的手指頭,眼神寧靜悠遠(yuǎn),定定地望著永安宮的方向。 “說不準(zhǔn),不過總得試一試才知道?!?/br> 含芝有些幽遠(yuǎn),瞧瞧小姐這雙手!都給累成什么樣了?太子殿下若是不吃,她……她就在心里扎小人詛咒他! 楚顏沒有坐步輦,就在夕陽下安然走到了永安宮,那個宮殿看上去威儀又肅穆,一如它的主人,總給人一種疏離冷清、不好接近的感覺。 她站在長廊盡頭,把那食盒交給了萬喜,含笑道,“萬公公,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你送去給太子殿下。” 萬喜的笑容有些無奈,“姑娘既然說了這話,奴才自然照辦,只是姑娘也在宮里住了這么些年了,應(yīng)該知道太子殿下并不輕易吃外面送來的東西……” 楚顏從袖子里遞去個荷包,淺淺的笑著,“這個道理我也知道,殿下吃與不吃,我都沒話說,麻煩公公替我送這一趟了?!?/br> “姑娘何不親自進(jìn)去求見?”萬喜推拒了她的打賞,“奴才打從太子殿下小時候起就伺候在跟前了,誰對殿下好、誰讓殿下展露歡顏,奴才看得比殿下自己都清楚。如今姑娘這么做豈不是折煞奴才了?您對殿下好,這份心意就是對奴才最好的打賞?,F(xiàn)下殿下已經(jīng)批完了今日的折子,估摸著一會兒就要去正殿用膳了,姑娘可以試著求見殿下,他現(xiàn)在有空,說不定會親自見您?!?/br> 萬喜一路看著太子與這位趙家千金是怎么走到今日的,楚顏在群臣逼婚當(dāng)日救場他也看在眼里,而最為緊要的是太子殿下為了她邁出了第一步,下詔立她為女官、派北郡王去給她撐腰,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太子殿下對她的重視與在乎。 也許殿下自己還不明白,但萬喜算是看明白了。 他欣慰的是,那個孑然一身的孩子成長為今日的天之驕子,也許終于迎來了人生里的那個非同尋常的存在了。最好……最好這個趙姑娘能陪同他一起,渡過今后也許更加困難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以為太子殿下會吃醋的姑娘們都猜錯了哈哈,吃醋神馬的還在后面!現(xiàn)在是發(fā)展jian情的時刻! 下章預(yù)告:顧祁忽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一點一點靠近了她。 感謝荊棘的地雷~ 第25章 第025章.心動 第二十五章 “多謝公公好意,不過……太子殿下剛忙完政務(wù),想必此刻正是疲憊的時候,楚顏不便打擾,還是勞煩公公替我把這東西送進(jìn)去吧?!背亪猿值?。 萬喜看她主意已定,也不好強(qiáng)求,便接過了那食盒,朝她點了點頭,“那奴才先進(jìn)去了?!?/br> “有勞公公。”楚顏再一次頷首。 萬喜沿著長廊走到了書房門口,回過頭去看時,那個身著杏色宮裝的女子仍舊靜靜地站在那兒,她的宮女等在院子里,而她就這樣等在長廊盡頭,顯然是想留在這兒看太子究竟會不會吃她親手做的糕點。 他有些動容,敲了敲門,踏進(jìn)了書房。 書桌后的人批了一下午的折子,又和幾個一起長大的臣子討論了朝政之事,眼下正是疲憊之際,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右手輕輕地揉著鼻梁。 萬喜把那食盒輕輕地放在他面前,“殿下,這是元熙殿的趙小姐送來的?!?/br> 書桌后的人倏地睜開眼,定定地看著那朱紅色的食盒,半晌才說,“打開看看?!?/br> 萬喜依言掀開了蓋子,把兩層裝的隔板給拿了出來,隔板上下各裝著一只青花瓷盤,一碟裝著紅豆酥,一碟盛著幾個松松垮垮的小圓球,看不出個所以然。 顧祁觀望著對他而言比較熟悉的紅豆酥,忍不住露出了古怪的眼神。 不是他要求高,而是這紅豆酥實在長得有那么點抽象,不方不圓,有的地方又坑坑洼洼,就連上面的紅豆都有那么點雜亂不均,有的地方稀稀拉拉,有的地方又豆子密集…… 可令他吃驚的并非楚顏這見不得人的手藝,而是從這么難看的糕點里,他看出了楚顏是真的自己動手做了這兩道甜食。 宮中女人那么多,顧祁從小看到大,幾乎所有打著“親手做的”旗號來的吃食都不會真是主子們用自己嬌貴的手做出來的。 當(dāng)他還在趙容華身邊時,也親眼見過所謂“親手做給皇上”的菜品,母親不過是站在廚房里動動嘴皮子,而下人就按照她吩咐的菜色忙得熱火朝天。 可是這樣兩道甜點…… 顧祁忽的抬頭問道,“她人呢?” 萬喜朝外面努努嘴,也不說話。 于是顧祁會意,迅速從書桌后站起身來,大步跨出了門。 楚顏還站在長廊盡頭,心中猜測著他會不會吃這兩道丑得堪稱極品的甜點,第一道紅豆酥沒得說,第二道可是她琢磨了好久才憑著模糊的記憶做出來的泡芙,雖然宮里沒有鮮奶油,但她把羊奶、白糖和豬油混在一起,又熬了好些時候,終于做出了最后的效果。 正兀自出著神,冷不丁看見太子就這么跨出了書房,饒是楚顏處變不驚也給嚇了一跳。 萬喜出賣她了?! 她怔忡的神色全然落入顧祁眼里,看她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他不知怎的想笑。 就這樣徑直走到了她面前,顧祁一眼看見了她絞在一起的手,眉毛忽的皺起,只因本該宛如削蔥的纖纖玉指上遍布紅痕,除了針眼以外,還有燙傷的痕跡。 他注意到她的食指指節(jié)處有一顆透亮的水泡,光是看著都疼得緊。 顧祁的視線緩緩移至她面上,卻發(fā)現(xiàn)了那雙漆黑璀璨的眼眸里有那么一絲不自在,楚顏被他盯了這么半天,面頰漸漸的紅了,那色澤宛若三月枝頭的杏花,嬌艷欲滴,開得恰到好處。 她把手背在了身后,垂下眸去看著地面,濃密細(xì)長的睫毛像刷子一樣顫動著,夕陽的余暉溫柔地將她籠罩其中,有流螢似的光芒跳躍其上。 這是顧祁頭一次意識到,原來她安靜的模樣是如此小家碧玉,遠(yuǎn)離了她的倔強(qiáng)與聰穎,只是個可憐又柔弱的小姑娘罷了。 他放低了嗓音問她,“為何做那些東西給我?” 楚顏不抬頭,盯著地面說,“你讓北郡王來賞我,不就是為了幫我么?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她停在了這里,可是顧祁心里卻已然浮現(xiàn)出了下一句: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她是這樣想的么?還是這只是個巧合罷了? 顧祁似乎察覺到自己的氣息都有些不穩(wěn)。 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放松,他注意到她的稱呼已經(jīng)不再是敬語了,可他不甚在意,因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躲閃的目光中,以及柔軟如上好絲綢的嗓音里。 鬼使神差的,他輕聲呢喃道,“不要這樣?!?/br> 楚顏一怔,終于茫然無措地抬起頭來望著他,“不要哪樣?” 那樣無辜柔弱的眼神,那樣茫然可憐的表情,她就這樣睜著雙清澈似水的眼眸眼巴巴地將他望著,像頭被獵人圍捕的小鹿。 顧祁忽的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一點一點靠近了她,他比她高出將近一個頭,遮住了夕陽留在她面上的橘色光輝,在她面上身上投下了一片溫柔的陰影。 楚顏半是做戲,半是條件反射,可是這樣的發(fā)展似乎不同于預(yù)期中的情節(jié),只因她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她是戲中人,而非局外人。 她努力保持著鎮(zhèn)定,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面龐,那張年輕又雅致的面龐,清新美好宛若水底招搖的青草,哪怕總是板著臉孔,哪怕總是疏離冷漠,可是一旦柔和起來,就像現(xiàn)在一樣,清雋溫柔,一如她曾經(jīng)在博物館里看見的中世紀(jì)油畫上的貴族男子。 她有片刻的暈眩。 可是那捏住她下巴的指尖最終只是緩緩撫上了她的唇瓣,輕輕摩挲了幾下,然后倏地放開來,隨之遠(yuǎn)去的還有他近在咫尺的溫?zé)岜窍ⅰ?/br> 顧祁松開了手,好像終于意識到了不妥,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她酡紅的面龐,以及無辜又慌亂的目光。 “若你不姓趙……”他如是說,聲音黯啞,如同黑夜里墜落的星星。 若你不姓趙,不是母親與祖父用來把持朝政的工具,該有多好。 她問他不要哪樣,可他說不出口。 不要這樣誘惑他,不要這樣楚楚可憐,不要這樣無辜善良,不要這樣令人……令人心馳神往。 到此為止。 顧祁倏地退后兩步,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眸里只有清醒又疏離的神色。 他看了楚顏一眼,隨即轉(zhuǎn)過身去,楚顏聽見他在進(jìn)門時對一旁的萬喜說了句,“把那兩碟東西拿去扔了?!?/br> 萬喜遲疑地叫了聲,“殿下……” “我說,拿去扔了?!彼穆曇羰掷潇o,一字一句,毫不猶豫。 楚顏靜靜地轉(zhuǎn)過身去,朝著來時的方向走。 她該難過的,因為計劃不成功,太子不肯吃她做的東西,可是相反的,她的唇邊卻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來,好似天邊若隱若現(xiàn)的艷麗霞光。 她知道,他只是不肯動心,越是刻意地去丟掉她的一切,就越是證明他害怕動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已經(jīng)獲得了無與倫比的成功。 然而心動這種事情,若是說不動就能不動,世上恐怕也不會有那么多的癡男怨女了。 她的笑意逐漸加深,最終化作黃昏里最后的一抹霞光,消失在天際。 第26章 第026章.冊妃 第二十六章 三日后,楚顏找到了破壞錦月繡的那條腰帶的嫌疑人。 事實上,三天以前她就私下交代了錦月與羅蘇,要她們在繡房的宮女里仔細(xì)看看有沒有誰的身上或者屋里多了點首飾,畢竟錦月與羅蘇是這群繡女里地位最高的兩個,做起事來也方便得多。 錦月感謝于楚顏不追究她沒看好繡品的責(zé)任,羅蘇那邊則是得知了娘家在冷宮倒夜香的嬸嬸被調(diào)去了尚工局看守庫房,對楚顏心存感激,兩人都算是楚顏這邊的人了,盡心盡力地替她做事。 而楚顏見到了那名繡女,聽羅蘇說,錦月謊稱自己遺失了頭一次太后賞賜的金剪子,帶著幾個宮女到處找,最終在這名繡女的枕頭下發(fā)現(xiàn)了兩只翡翠耳墜子。 楚顏接過那對耳墜子,兩顆翡翠珠子晶瑩剔透,珠光流轉(zhuǎn),在陽光下光彩熠熠,十分好看。 她平靜地望著那個繡女,“哪兒來的?” 那繡女不過二十來歲,臉圓圓的,不甚起眼,當(dāng)下嚇得花容失色,哆哆嗦嗦地說,“……撿,撿來的?!?/br> “撿來的?”楚顏頓覺好笑,“這等好東西也能給你撿來,我該說你運氣好還是別人都瞎了眼?” 她的眼神微微瞇起來,就這么站起身,作勢往外走,“罷了,這事我是管不了,還是請?zhí)拥钕掠H自來一趟吧?!?/br> 那繡女一聽,一張圓臉頓失血色,帶著哭音喊道,“姑姑,姑姑我錯了!我說實話,我說實話還不行嗎?” 楚顏腳步一頓,淡淡地說,“要說就趕緊說,我沒那么多閑工夫聽你哭鬧?!?/br> 她沒回頭,卻從那繡女口中聽到了想要的事實,“奴婢,奴婢是受了清陽郡主的指示,故意……故意破壞了那條腰帶,好叫,好叫姑姑被太子殿下責(zé)罰……” 清陽,果然又是她。 楚顏轉(zhuǎn)過身去,看著那個哭哭啼啼的人,還未開口,忽聽大門猛地被人推開。 所有人都回過頭去望著大門的方向,午后的光線驟然照進(jìn)室內(nèi),而那個頎長筆直的身影逆光而立,連邊緣都似乎染上了一層金色。 令人驚訝的是,站在門邊的竟是太子殿下。 顧祁面色沉沉地踏進(jìn)大殿,環(huán)視了一圈,殿里只有錦月、羅蘇、楚顏、含芝,以及跪在地上哭個不停的繡女。 楚顏忙行了個禮,“參見太子殿下?!?/br> 幾個宮女都跟著她一同行禮請安。 顧祁沒有回應(yīng),眼神徑直鎖在了那個跪在地上的繡女身上,嘴里毫不遲疑地吩咐道,“把她拉出去,灌壺滾油,燙爛了嗓子再打五十大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