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道士兒子
半個月后,金陵吳王宮內(nèi)。 “你大膽,竟然敢這么跟小姐說話”林秀望著面前的一名宋國官員,憤怒道。 獲得宋國科考第三名,探花之才,從國學府(既原政治學院)畢業(yè),進入秘書閣的四品侍郎李現(xiàn),望著頭戴鳳冠,面露寒意,高居寶座的盧玥,冷冷一笑,道:“下官只是傳話而已,小姐!不,已經(jīng)不是了,王太后,勤恩侯,也就是盧光赫老大人要我告訴您,明年就會正式將你的名字從宗人府去除,既然王太后執(zhí)意要跟自己的家族為敵,執(zhí)意要違背最至高無上的東林寺血統(tǒng),以及尊貴無比的贛南盧氏血統(tǒng),那你就不在是盧家的人,既然不是這兩大血統(tǒng)的繼承人,下官就沒必要尊敬” “你想死”聽到這話,盧玥冷聲道。 “下官的來的時候,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如今我宋國版圖遼闊,子民無數(shù),精兵高達二十五萬,縱然楚,吳,閩三國聯(lián)盟,大王也不懼,太后若要動手,盡管便是,告辭”李現(xiàn)說完之后,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望著高傲的身影,盧玥秀拳一握,但直到李現(xiàn)消失了,依舊沒有下令動手。 “王太后”望著臉上突然露出nongnong哀傷的盧玥,林秀驚訝道。 “我知道,我讓叔父很失望,讓整個家族很失望,但我不能,不能?。 北R玥突然眼中落下了兩行淚水。 “小姐,要不發(fā)封信回去吧!奴婢看這一次三國密會,大王是真的生氣了”林秀低聲道。 盧玥艱難搖了搖頭,決然道:“自古忠孝兩難全,哀家不能辜負父親死前對我的信任和愛護,如果未來大宋的鐵甲雄師真的來的,哀家愿意遵從叔父的命令,自盡而亡,保留盧家的體面” “小姐”林秀難過道,只要她知道,小姐雖然看似權(quán)利越來越大,但確很少睡過一個好覺,經(jīng)常在夢中被驚醒,以為大王對吳國發(fā)起戰(zhàn)爭了。 “叔父的一生就是傳奇,就是勝利,是我盧家最偉大的人物,從平百勝,報兄仇開始,叔父從未敗過,短短數(shù)年時間,叔父便從小小的兩個州,到如今版圖超楚越吳,尤其是叔父成功搭建了兩大血統(tǒng)之論,將盧家抬高成了,整個宋國境內(nèi),唯一的主宰,這一點是父親和楚王都遠遠做不到的,就是那李存勖也做不到,不是他們沒有這個本事,而是叔父從一開始就在搭根基,而其他地方卻沒有,就說吳國,縱然本宮想效仿叔父,也做不到,因為體制已成,一旦動起來,會觸碰很多的利益,然而,叔父如此厲害,你知道為什么一直沒有北進,謀奪中原嗎?”林秀道。 “是因為楚國嗎?”林秀不確定道。 “不錯,真是因為馬殷,馬殷性格剛烈,麾下兵力兇悍,若強行北進,也許叔父能贏,但損失將會巨大無比,所以叔父才一直忍著,我這一次三國密會,就是為了更加的增強馬殷的剛烈之心,只要馬殷的楚國還在,吳國就不會有問題,只要能拖個十幾年,叔父就會失了時運”盧玥認真道。 “可是小姐,大王會這樣拖下去嗎?”林秀道。 “不知道,一切看天意了”盧玥感嘆道。 。。。。。 公元914年五月。 楚國,潭州府內(nèi),楚王宮內(nèi),一間華麗臥房內(nèi),只見頭發(fā)已經(jīng)半百,今年已經(jīng)六十有二的馬殷躺在床上,望著面前太醫(yī),嚴肅道:“你不用瞞我,告訴我,孤還能活多久” “大王,您千歲千歲千千歲”太醫(yī)聽到這話,立刻跪地道。 “孤讓你說真話”馬殷的目光立刻鋒利了起來。 聽到這話,太醫(yī)慢慢抬起頭,傷心道:“上一次大王突然中毒,雖然即使救治,但毒性已經(jīng)傷及五臟六腑,今天暈厥就是因為身體撐不住了,大王,您不能再這樣巡視各地大軍了,您需要休息,大量的休息” “休息”馬殷苦笑了一聲,揮手道:“你下去吧!記住,不要說出去,否則立斬” “是” 太醫(yī)離去后,馬殷看著那只曾經(jīng)握劍縱橫沙場的右手,此時卻微微顫抖,估計很快連筆都摸不起了,目光猶豫了許久后,對著外面喊道:“讓左相過來” “是” 不久后,一名身材高大,留著長須,相貌威嚴的中年官員來到了臥房內(nèi)。 姚彥章,楚國左丞相,字繼微,當年就是他迎立馬殷,后又攻取衡、永、道、連、郴五州,為馬殷建立楚國的第一功勛之臣。 “繼微,孤天命不久了”馬殷柔聲道。 “大王,您千萬別這么說,大楚沒有您,是不行的”姚彥章著急道。 “孤也想在多活一點時間,可惜盧延巡不允許了,他怕跟孤打硬仗,所以派人來毒害孤,虧天下還稱呼他為英豪”馬殷嘲諷道,雖然害他的人自盡了,但他心中明白,肯定是盧延巡,除了盧延巡之外,沒有人有這個動機,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盧延巡太想要楚國了,只要拿下楚國,便可連中原,控制魏通博。 “大王,臣也派人去了,一定要讓那盧延巡自食惡果”姚彥章憤怒道。 “沒用的,已經(jīng)是第四批了吧!盧延巡靠這個是殺不了的,哎!其實孤早就過了天命之年,縱然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唯獨不放心下面,孤喜歡二子若訥,然他沉穩(wěn)不足,處事不堅,未有殺伐之心,狠辣之絕,若是安主,或可勉強,但若要與盧延巡對戰(zhàn),他必不敵也”馬殷擔憂道。 “大王,其實臣等一直覺得大公子賢明孝忠,又是嫡長子”聽到這話,姚彥章低聲道。 “這也真是孤找你來的原因,若是在給孤點時間,孤還能好好培養(yǎng)二子,但現(xiàn)在不行了,若執(zhí)意,必出問題,所以孤打算正式冊立希振為王世子,待孤處理政務,你明天就上奏”馬殷嚴肅道。 “是” “大王”這時,一名內(nèi)侍惶恐的跑了進來,一把跪在了地上,“大,大公子今天留下一封信件,便跟著一個僧人離開了潭州府,不知去向” “你說什么”姚彥章連忙接了信件,翻開一看后,震驚道:“大公子說,二弟勝他百倍,另外他也沒有王圖爭霸之心,所以,所以打算出家為道” 聽到這話,馬殷渾身一顫,很快面色漲紅,悲痛,失望至極道:“孤百倍盧光稠,然確生出了一個道士兒子,老天不公啊!” 說完之后,馬殷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緩緩倒了下去。 “大王”臥房內(nèi),瞬間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