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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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止立在地牢的窗下,有金色的日光從外面涌進(jìn)來,如同將他沐浴在金光之中,連睫毛都仿佛撒上了一層淡淡金粉,整個人看上去溫潤而明朗:“此法罩是密宗庇護(hù)所用?!?/br> 他這句話說的如同在揭穿九微瀾心中所想,她僵了一僵,又無法判定眼前這人到底是否有所察覺,只能尬笑道:“你們修佛的自然是慈悲為懷,心胸寬廣?!?/br> 郁止淡淡立著,沒有再回答。 九微瀾有些郁悶,又不好當(dāng)著面再做什么手腳,只是瞧了法罩中的狐嵐一眼。 狐嵐正好抬起頭來看她,兩人默默對視,然后互相移開了視線。 九微瀾與郁止從地牢出來的時候,司馬成德正等在外面,他瞧了里頭一眼,但是隔著幾道門,也不清楚那妖獸被安置成什么模樣,只是道:“就這樣的牢籠,會不會不太安全?從前也有妖獸霍亂人間,甚至能以一妖之力屠殺滿城,需不需要用器具封住他的軀骨?” “若非修仙法器,只以凡人的器具也封不住它,我看就不必如此麻煩了?!?/br> 九微瀾心中燒著一團(tuán)火,狐嵐是她的元神靈獸,她小心呵護(hù)都來不及,居然被玄天宗一群元嬰修士糟蹋成這樣,毛都禿了! 這小比崽子居然還敢封他軀骨?簡直找死! 要不是礙著暫且不好暴露身份,她恨不得一掌就拍死這個司馬成德。 司馬成德只覺得有一道極冷的目光落到他的頭上,但抬頭看去,邊上的謝薇月仙子又只垂著視線,冷冷淡淡的表情。 難道那一瞬間的冷意是錯覺? “郁止的法罩不知道能困那妖獸多久,恐那妖獸修復(fù)了身上的傷勢,萬一突破法罩出來禍害便危險了?!?/br> 司馬成德再次言語了一句。 九微瀾瞥了他一眼,意識到這人恐怕有所圖謀,否則沒必要幾次三番試探。 三人返回正廳內(nèi),此時已經(jīng)是中午時分,司馬成德派去宮中稟報的人還沒有回來:“王宮里規(guī)矩多,皇兄又事務(wù)繁忙,等到消息回來至少要到傍晚了。我為你們準(zhǔn)備了午膳,稍后派人送到你們房中去——都是靈植所燒制?!?/br> 司馬成德看似恣肆輕浮,但行為處事卻并非如此。 從玄天宗初次見到他開始到后面三言兩句就引得紫微山之人隨同護(hù)送所謂的“封魔符”,再到之后護(hù)送結(jié)束后所贈予的滿匣子靈石,以及現(xiàn)在準(zhǔn)備的靈植午膳,所有安排都是面面俱到。 他對修仙者的世界了解的非常透徹,九微瀾來到朝都至今都沒有覺得有什么不適。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似乎在沿途馬車?yán)锼鹊乃玫靡彩庆`泉,這些可不是凡人能夠想得到的。 她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但這種怪異感暫時又找不到源頭。 “那就多些司馬王爺了。” 返回廂房院落,九微瀾準(zhǔn)備借口回房休息溜去地牢見狐嵐,卻不料被闞澤喚?。骸皫熋茫@司馬王爺有些古怪?!?/br> 九微瀾神情一凜,眸子里掠過一絲驚異,闞澤也察覺了? “師兄覺得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嗎?” “凡人通常不會用靈泉靈植為食,靈植也并非凡人能輕易尋到之物,但似乎這司馬王爺似乎唾手可得。” “或許是于滇國早就備好的,畢竟每年他們都要向玄天宗取符。” “但之前在王宮里,他送給玄天宗弟子的靈石數(shù)目堪比一個小門派一年所需,如此大體量的靈石,可不是凡人能夠擁有的?!?/br> 周圍有風(fēng)拂過院里的池面,水波漾開圈紋向外綻開。 “嗯?!?/br> 九微瀾知道闞澤這句話的意思。 凡人所使用的貨幣與修仙界不同,而且這個界層是很難被打破的。 舉例來說,凡人之間的交易和購買,通常是凡人所需的食物、日常用品、裝飾品等,他們通過特定的貨幣交易形成一個不斷在流動轉(zhuǎn)換的交易閉環(huán);而修仙者之間的交易更多在于靈丹、法器、臨符等與凡人幾乎毫無瓜葛的東西,所使用的貨幣為靈石。 兩者之間沒有可通行的貨物,自然不可能有交集。 即便于滇國富可敵國,它的貨幣對于修仙者來說也是沒有用的,而于滇國也沒有修仙者所需要的資源來置換靈石,那他們?nèi)绱她嫶髷?shù)量的靈石又是從何而來? 第62章 魂魄魔器 師妹,如果換做是你,救一人…… 闞澤在很多時候并不是不知, 而是不說。 九微瀾甚至覺得,自己在他面前表現(xiàn)的種種,或許他是有看出端倪的, 只是沒有戳破。 這樣的剖析讓她有些莫名心虛,總覺得如果自己再說一些矯情的話反而顯得像小丑:“師兄打算怎么做?” “此事需要調(diào)查,于滇國必然在經(jīng)營一些修仙界內(nèi)所使用的東西, 這些東西才使得他們獲得了大量的靈石?!标R澤開口道。 而且恐怕那些東西并非是尋常能獲得仙物。 “會不會與王宮底下封印的人有關(guān)?” 這是九微瀾一直想要調(diào)查的,但她的目的只是為了獸紋八棱金杯, 而闞澤卻是想要調(diào)查于滇國背后隱藏的真相,所以往往自己一葉障目, 反而無法看清真的能看清的東西。 闞澤略微頷首:“我也是如此想,于滇國既能向玄天宗求得封魔符, 想必玄天宗知曉那封印之人的事,或許可以向玄天宗求證?!?/br> 司馬成德雖然解釋了封印之人的由來, 但到底是否是真相,他們都不得而知。 “既然這樣, 我們不如讓郁止傳信詢問玄天宗。” “不必?!?/br> 九微瀾話音才落,身后便走來一人,是郁止。 院落的鵝卵石地拂過了一陣風(fēng), 青草微微拂動,郁止依舊是一身素色僧衣, 清冷深刻的輪廓漂亮妖冶,卻又平靜淡漠:“玄天宗所知曉的,與司馬王爺所說的無異?!?/br> 九微瀾抬起視線, 與他的目光相觸:“就沒有有所隱瞞之事?” 郁止看著站在面前的少女,她臉上帶著淡淡笑意,是如此的干凈無辜, 但她所隱藏的偏執(zhí)卻如光下的暗影,隱隱滲透。 這一刻,執(zhí)佛珠的手微微用力一握,他終究還是道出了于滇國的秘密:“是為了封印齒脊洞xue的破口?!?/br> “十萬年前,大荒從西至東,包括于滇國所在的位置都是大荒地界。大荒乃妖獸聚集之地,后來人類為了占領(lǐng)更多地域,將所有妖獸驅(qū)趕至了齒脊洞xue,將妖獸推入了齒脊洞xue的裂縫之中。人類的貪婪造成了災(zāi)禍,齒脊洞xue的裂縫擴(kuò)大,遍及整個大荒,許多地方都出現(xiàn)了破口,那些被驅(qū)趕的妖獸形成了妖獸潮,成群結(jié)隊的沖擊上來,整片大荒之陸血流成河。” “后來無數(shù)修仙者為了填補(bǔ)齒脊洞xue的破口趕至大荒,開啟了長達(dá)萬年的清妖之戰(zhàn)。這一戰(zhàn)持續(xù)了數(shù)萬年,終于將所有涌出的妖獸屠戮殆盡,而強(qiáng)大殘存的妖獸再次被驅(qū)趕回了齒脊洞xue內(nèi)。所有破口都被填補(bǔ)上,除了于滇國?!?/br> “為了填補(bǔ)于滇國的破口,一名渡劫期神君煉制了一件魔器——名為獸紋八棱金杯。獸紋八棱金杯集結(jié)了八只巨妖的內(nèi)丹,以巨妖內(nèi)丹的靈力鎮(zhèn)壓住了于滇國齒脊洞xue的破口,防止妖獸從此破口涌出。如此相安無事過了萬年,直到一千五百年前,于滇國內(nèi)的一個凡人將軍移動了獸紋八棱金杯,釋放出了妖獸潮?!?/br> 之后的事情,就與司馬成德所說的一樣,那名將軍受獸紋八棱金杯魔器影響,夜里化為了怪物,殺死了自己府邸內(nèi)的所有人,包括妻兒父母。 為了封印他,于滇國先用了封魔符,但近期封魔符逐漸失效,他們無奈之下只能前往玄天宗求取所謂的“靈丹”。 這種靈丹讓怪物將軍在復(fù)活那一刻不斷死去,達(dá)到封印效果。 九微瀾的猜測基本上與郁止所說的一樣,但唯一意外的是這獸紋八棱金杯的封印竟然涉及到這么遙遠(yuǎn)的過去,還牽出了齒脊洞xue形成的原因。 所以說于滇國所求的封印確實是為了封住當(dāng)年那名移動了獸紋八棱金杯的將軍。 但是…… 獸紋八棱金杯去了哪里? 玄天宗肯定不僅僅是為了讓于滇國封印住那個將軍才給的滅魂丹…… 九微瀾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她望著對面的郁止,想要得到獸紋八棱金杯的眼神幾乎掩飾不住欲望:“玄天宗封印那名將軍,是為了讓獸紋八棱金杯繼續(xù)鎮(zhèn)守住浮屠河底的齒脊洞xue破口……所以那獸紋八棱金杯……” “在那名凡人將軍體內(nèi),已與他的魂魄融為了一體?!?/br> 郁止回答道。 竟然與凡人融為了一體? 九微瀾狠狠握了一下拳。 難怪她在浮屠河底無法抓住那只獸紋八棱金杯,因為魂魄原本就虛無縹緲,無法握住。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將那凡人將軍的魂魄提取了出來,封印在了浮屠河底。” 所以他們在王宮底下看到的是那個將軍的rou身,他的魂魄遠(yuǎn)在浮屠河底……等等,九微瀾忽然渾身發(fā)冷,她回想起了當(dāng)時他們將滅魂丹送到那將軍面前,他說過的一句話。 ——我這樣,到底還要活多久…… 魔器一旦與魂魄相融,便再難取出,而且一旦魂魄消散輪回轉(zhuǎn)世,魔器也會隨之逃脫,為了能夠繼續(xù)控制獸紋八棱金杯封印浮屠河底的破口,他們必須要讓這個凡人活著,這樣才能禁錮他的靈魂永遠(yuǎn)封印在河底。 所以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魔器讓那凡人將軍永生的說法,他也并非因魔器不死不滅,甚至關(guān)于他受魔器影響屠滅妻兒父母一說都有可能是假的……他之所以活著,是依靠了玄天宗每年所給予的丹藥……那并非什么滅魂丹,而是不斷延長他魂魄壽命的靈丹…… 凡人若要延年益壽,確實可以通過修仙者的一些靈丹延長壽命,但壽命的延長也是有時限的,因為凡人無法使用靈力,rou身很快就會泯滅,如此一來若還想活著,便得依靠類似魔修的傀儡之法,將魂魄轉(zhuǎn)移到死物的軀殼內(nèi)繼續(xù)活下去。 而這種活發(fā)極其痛苦,魂魄是需要與自己軀體相匹配的容器的,通過傀儡之法活著的人只能讓自己的魂魄去適應(yīng)那些冰冷的器皿,將自己的魂魄磨得鮮血淋淋,痛苦不堪。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 那個被封印在于滇國王宮底下的凡人將軍被封印了足足一千五百年,他的魂魄早已到了瀕臨崩潰的界限…… 所以于滇國幾乎每一年都需要前往玄天宗領(lǐng)取靈丹繼續(xù)讓他活著,活下去,這樣他的靈魂才能繼續(xù)鎮(zhèn)守在浮屠河底。 作為交換,于滇國自然能得到大量的靈石。 九微瀾看向了郁止:“司馬成德,恐怕不只二十多歲吧?” 難怪她一直覺得很怪異,為什么司馬成德與郁止如此熟識,即便他每年來一次玄天宗,但他到底只是凡人,與郁止所見也不過幾次而已,卻能與他一副很熟絡(luò)的模樣。 “瓊?cè)A仙子是200年前隕落的?!?/br> “200年前……那司馬成德至少……200多歲了!” 恐怕不止司馬成德,于滇國內(nèi)的許多皇族,包括皇帝,還有那些知曉王宮封印秘密的巫師,都依靠玄天宗給予的靈石置換了靈丹、靈植乃至靈泉,日日服用月月服用,延長了各自的壽命。 犧牲一個人,讓天下都得到好處,真是會換算。 九微瀾看向郁止,明亮的日光撒在他那一身圣潔的僧袍上,透過他如玉一般的面容,此刻看在九微瀾的眼中卻仿佛沉入了淤泥里……他知道于滇國秘密的,卻從未阻止。 “玄天宗果然不愧是大家仙門,奉行集體主義,犧牲小我成就大我,這樣的情懷和果決是我等小門小派學(xué)不來的。” 九微瀾微笑著給出了掌聲,但話聽起來卻十分刺耳。 郁止垂了一下眼簾,沒有再回答。 等他離開院落后,闞澤轉(zhuǎn)過頭來:“郁止法師是四年前從梁塵寺返回玄天宗的,恐怕此事他也是最近才知曉?!?/br> 九微瀾一怔:“他不是和司馬王爺很相熟嗎?” “梁塵寺是天晉國寺,又是于滇國鄰國,兩國之間時常會有佛學(xué)交流,他應(yīng)該是在那個時候認(rèn)識的司馬王爺?!?/br> “呃……” 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自己冤枉了他? “師妹,如果換做是你,救一人還是救蒼生,你會如何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