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來幫你了,只要你聽話,好好配合,那你一定能夠?qū)⒛愕男氊愓一貋?,我也能夠?qū)崿F(xiàn)我的目標了!”張薩克的心中原本就是這么打算的,她就是自己的東風,只要她一吹,那么什么事情都好說了。 除了這一條路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岑溪就像是一只疲憊的小貓咪慵懶的在張薩克的懷抱里面找了一個很是舒服的位子,“只要是能夠把我的孩子完完整整找回來,我做什么都可以,不就是和你合作么?我愿意,你說什么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但是你不能夠騙我!“ “恩恩,”張薩克輕輕點頭,也許只有經(jīng)歷了同樣的事情,才可以理解彼此,才可以在同一條船上,走的很穩(wěn),走的很遠! 第七十九章 兩個人的秘密 頹廢了這么長時間,因為張薩克的突然造訪讓岑溪意識到,自己不可以再這么頹廢下去了,既然事情還有轉(zhuǎn)機,自己還有機會和親愛的沐沐在一起,那么她就應(yīng)該趕快打起精神來,和他好好的商量一下子,只要是能將孩子完好無損的帶回到身邊,讓岑溪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從張薩克堅硬溫暖的胸膛坐起來,細細柔柔的雙手抹干了眼角殘留的淚珠兒,強迫自己微笑著面對面前的男人,“你先自報家門吧,我們一起合作,不可能什么都不告訴我,那么我沒有安全感去幫你做事情,能夠理解我的想法嗎?”岑溪也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雖然她并沒有什么選擇,但是至少要讓自己知道自己為了誰,在干什么,不然再一次被欺騙了,她要如何對自己交代,對沐沐交代呢? 張薩克感受到面前的女人在一瞬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之前還軟趴趴的,不管自己怎么撩撥,她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一點精氣神也沒有,對任何事情不感冒?!拔蚁肽悻F(xiàn)在并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到了適合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但是請你放心,我和你聯(lián)手也是為了我自己,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會欺騙你的!” 岑溪的小腦子瓜子轉(zhuǎn)的飛快,畢竟是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情的人了,她也開始有防備心理,這個社會有時候黑暗的讓人覺得可怕,所以她不想要不明不白的做一些事情,但是張薩克的解釋似乎還是很有道理的,所以岑溪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行吧,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騙我哦!” 終于搞定了這個脾氣怪怪的女人,“呵呵,你總算是想通了,第一次遇見你這樣的女人,好像是百毒不侵,我連美男計都使出來了,你竟然還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無動于衷!你知道,就在剛才,你給我的反應(yīng)對我是多么的挫敗么?”張薩克想想剛才的經(jīng)歷,他又氣又恨,一片紅暈悄悄爬上了他的臉頰。 岑溪看出來了他的細微變化,也聽出了他口吻里面的抱怨,但是她在意的根本不是這些,而是要怎么做,才可以早日將自己孩子搶回來。“好了,不要怪我好么?不是我對你沒有興趣,而是我對什么男人都一點興趣都沒有,因為我的心只被一個人給填滿了!”岑溪說這句話的時候,異常堅定,早在幾年以前,她就不再在乎任何的感受了,除了那個愛自己和自己深愛這的小朋友! 他聽了岑溪的話語,心里好像是長了一個仙人掌,冒出一根根刺,扎的人蘇蘇麻麻的,“說吧,那個人到底是誰!”張薩克真的不想要聽到答案是曲沐陽的名字,因為他真的非常怨恨這個男人,雖然他對岑溪沒有什么感覺,根本不在乎她的心中是誰,但現(xiàn)在凡是誰的心中在乎的人是曲沐陽,他就會非常非常生氣,心里的醋壇子就會被無情的打翻。 “這還用問么?動腦子想想就知道了!”岑溪一邊用修長白皙的手指把玩著常常亂亂的長發(fā),烏溜溜的很眼珠瞪得老大,很無辜的問著面前的男人,“你到底是裝傻呢?還是真傻呢?雖然我是第一次遇到你,也很確定的知道你不是什么善類,但是你這樣讓我覺得很好笑!” 這就是張薩克的搭檔了,原本還覺得她傻傻的,再加上丟失了自己的孩子,肯定焦急的焦頭爛額,只要是自己能夠給她把孩子找回來,隨便他怎么開條件,她都會欣然接受!但是現(xiàn)在算是小看她了,這個丟到人海里面都找不到的普通女人,一清醒過來就變得智慧滿滿! “我當然要知道??!首先,我真心沒有見到過你這么特別的女人,看上去呆呆傻傻,自顧不暇,但是思想上卻是凌云壯志,我實在是佩服。然后,畢竟現(xiàn)在我們兩個是同盟了,我是不是該更加了解你呢?要想要了解你,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直白的問你,我不喜歡無聊的猜測,這是我的做事風格,你要慢慢習慣!”張薩克狠狠解釋了一通,原本他不是那種習慣和人嘮嘮叨叨解釋的人,但是遇到了這個女人,突然話就多了起來,讓他整個人都改變了不少。 岑溪真是無奈了,大大咧咧的躺倒在一點都不柔軟的病床上面,背著光看著高高在上的張薩克,“我說,你到底是個什么人???沒事兒招惹我干嘛?我可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再加上最近又特別的倒霉,大家都想方設(shè)法的要離我而去,你這個時候靠近我哦到底是為了什么!” “好好好,我們不要繼續(xù)這個話題了,你還不趕快起來?跟我走了,沒事兒你又躺在這個沒有任何用處的床上,到底想干嘛?”張薩克徹徹底底被這個女人給打敗了,難道說她還是不明白自己是多么著急,竟然還這么慢悠悠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呵呵,原來你也有猴急的時候啊!”岑溪從被子里面抓住白色床單的一角,捂住了半邊臉,“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和女人說好了,就以為我們什么都要聽你們的,所以就開始指指點點,告訴我們做什么,如果我們不做的話,你們就不開心,就要發(fā)脾氣?”岑溪想想過去的自己,就是因為遇到了喜歡這樣指示自己的曲沐陽,所以才會那么不開心! 張薩克沒有想到她會問那個問題,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全部的光線,剛好將岑溪整個人都徹徹底底的籠罩了,從這個角度看岑溪,她是那么的渺小瘦弱,灰暗中看不清楚女人的容顏,但是讓他有一種想要好好保護的沖動。張薩克想到這里,狠狠的甩了甩頭,“張薩克,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干嗎吧?面前的這個女人你也知道是誰吧!不要亂七八糟的瞎想好么?” “哈哈哈……”岑溪突然捧腹大笑,嬌小的身子在不大的床上滾來滾去的,本身就不是很牢固的鐵床隨著她晃來晃去,發(fā)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我就隨便說說你就樂成這個樣子,真是一個小孩子?。 贬呀?jīng)要一些經(jīng)驗,可以從他的表現(xiàn)中看出其中端倪。 張薩克忽然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氣呼呼的轉(zhuǎn)身就要走,他有很久沒有和女人這樣認真講話了,張薩克以為自己已經(jīng)練就了遇見女人臉不紅心不跳的本領(lǐng)了,但是這次稍微實踐一次,就又暴露了?!昂冒?,你愛怎么說就怎么說,我走了,要不要跟著我來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時間過了好幾年了,張薩克都很努力的鍛煉著自己,都是為了當自己再一次走進簡靜茹的生活的時候,能夠足夠的從容,不管她的反應(yīng)是什么樣子,他都可以做得很好。但是,當自己面對的女人還只是岑溪的時候,他就要敗給自己的內(nèi)心了。張薩克忽然覺得自己很沒有用,真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就不出來了。 “喂”岑溪沒有想到說他小孩子氣,張薩克還真的這么小孩子氣的就生氣了,還拍拍屁股說走就走,“你等等我啊,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好好合作,你把我扔在這里是個什么意思?”女人逃也似得從床上跳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到了男人面前。 “我就說你肯定安奈不住吧?非要我這么對你你才愿意跟我走,所以說啊,曲沐陽看上的女人就是......”張薩克忽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太多了,驟然停止了。但是岑溪正準備聽下文,可是她的好奇心就被埋沒了?!澳阏f啊!我還等著聽呢!” “我才不告訴你!”張薩克覺得自己這樣下去肯定會出問題的,嘴巴完全不能夠控制住,口不擇言肯定會鬧很多笑話的,但是再看看身邊這個“活蹦亂跳的小家伙”,他真是有些受不了了,拉著岑溪的手腕就朝外面沖出去。 “喂!你松開??!”這個粗心大意的男人簡直就是存心的,竟然抓住了岑溪受傷的那只手腕,她手腕上面的傷疤本來就是反反復復的開了很多次,這個男人毫不憐香惜玉的抓著讓她好疼,全身都不斷的冒著冷汗!但是不管她怎么叫喚,張薩克都裝作是沒有聽見,自顧自的往前面走。 “你吵什么吵?。课依憧禳c走不好么?難道你要一直呆在這個白慘慘的地方,難道你要讓大家都看到我們這樣?”張薩克實在是無可奈何了,看都不愿意看身邊的這個白癡女人,一邊撂下話來,一邊直挺挺的往前面走! 岑溪真的很無辜,完全不管男人是不是生氣了,大聲的叫嚷著。她本來就什么都不想要了,就算是面子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放開我,你這個壞蛋,你要弄疼死我了!放開!” 第八十章 你是我心中的一句驚嘆 “醫(yī)生,他到底什么時候可以醒過來,我是他的妻子,真的很擔心他!”簡靜茹臨離開的時候又一個人跑大到了給曲沐陽動手術(shù)的那個醫(yī)生那兒咨詢他的情況。簡靜茹經(jīng)歷過那樣的事情,那時候就是在一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親愛的張薩克就永遠的離開了自己。 醫(yī)生看到這個漂亮女人緊張兮兮的樣子,就趕緊安慰道,“你不要那么緊張,來,先坐下來說好嗎?”但是簡靜茹依然很固執(zhí)的站在那里,她雖然已經(jīng)很堅強,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會害怕,但是畢竟涉及到生命安全,那是她的軟肋,所以此時的她擔心的雙腳都在顫抖了。 “不用了醫(yī)生,你盡管告訴我真實的情況,不是說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就要醒來了么?我還有事情去忙,但是等到了現(xiàn)在他還是一點要蘇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你讓我如何能放的下心?”當初就是被隱瞞的太深了,所以簡靜茹都沒有好好珍惜自己和張薩克的最后一面,以至于現(xiàn)在是多么的遺憾。 醫(yī)生經(jīng)常見到情緒不穩(wěn)定的病人,但是簡靜茹看上去是很鎮(zhèn)定,只是話語中卻有著掩蓋不住的擔憂和害怕?!凹热荒悴幌胍聛?,那么就隨便你了,但是你要相信我們醫(yī)院的實力,如果你的愛人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話,那么我們一定會告訴你們,不會隱瞞的,畢竟人命關(guān)天!我們既然可以保證他能夠順利的醒來,那么就請您不用再擔心。” 醫(yī)生都已經(jīng)這么安慰自己了,簡靜茹決定還是要相信人家一次。雖然俗話說的很有道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是簡靜茹要是一直不能夠敞開自己的心扉,那以后她要如何勇敢的去面對生活,減少那些不必要的擔憂呢? “好吧,謝謝你醫(yī)生!”簡靜茹長噓一口氣,很禮貌的和醫(yī)生握手,表示感謝。和醫(yī)生告別,從醫(yī)院里面出來以后,簡靜茹就直接往另外一個基本上無人知道的地方奔走過去。那里,也同樣有一個病人等待著自己,某種程度上,他的病情和曲沐陽不相上下了。 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是不是對得起別人,對得起上天,但是簡靜茹真的沒有任何選擇,她已經(jīng)是曲沐陽的人了,那么理所當然要為了自己的男人著想,畢竟從現(xiàn)在開始到以后,她的人生都和曲沐陽擺脫不了干系,不管他們之間是不是有深厚的感情,既然是自己的人,那么就要用心的對待。 簡靜茹特別選擇了這么一個隱秘的地方,將生病的小孩子藏起來,請了專業(yè)的醫(yī)生照看,保證能夠延續(xù)她的生命,但是又不讓岑溪輕易將沐沐找到。她就是要讓岑溪嘗一嘗失去孩子的痛苦,是什么感受,不然岑溪永遠不知道曲沐陽到底是去了什么。 大門是緊緊鎖著的,簡靜茹離開的時候特意的吩咐了,一定要做好防范工作,不能夠讓任何人不相干的人進入這個地方,和沐沐有任何的接觸。她不是不知道岑溪以前的故事,她雖然是一個弱女子,但是行動起來卻不亞于任何人,所以放人之心不可無。 高大茂密的叢林就像是一個森林一樣的將這個有點殘破的別墅掩飾的很好,荒涼慘淡的感覺,讓人根本注意不到還有這樣的一個地方了。簡靜茹看著這里僻靜慘淡的樣子,就一陣心安,看來自己選擇位子還是對的,從包包里取出來自己獨有的一份鑰匙,開門前還特意的看了看四周是不是有可疑的人跟蹤自己。 小心翼翼的進了房間以后,一個穿著白大褂,高高大大,白白凈凈的男醫(yī)生上來迎接簡靜茹,“你來了!”但是這張臉孔簡靜茹之前并沒有見到過,于是她的心理有了很嚴重的防備心理,盯著這個男人看了很久很久,并不做聲,她已經(jīng)習慣了首先看一個人的反應(yīng)來分辨他是好還是壞。 這個男孩子看上去干干凈凈,眼神于是很清澈,沒有什么雜質(zhì),看到了簡靜茹也一點都不會覺得陌生,仿佛彼此之前就已經(jīng)認識了很久一樣,已經(jīng)是老朋友了。但是簡靜茹壓根就沒有見到過他,并且這里是簡靜茹的秘密基地,請了唯一一個很信任的老醫(yī)生來坐診。 畢竟簡靜茹的目的也不是把這個孩子怎么樣,再加上沐沐原本就已經(jīng)病入膏肓,如果岑溪一直無法提供手術(shù)費的話,那么這個孩子必死無疑了,所以簡靜茹也是為了他好,能夠利用自己的力量暫時救這個孩子于水深火熱之中。到了以后,曲沐陽來要孩子的時候,她才可以交的出人啊。 “你是誰?我有叫你到這里來么?”簡靜茹終于還是開口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她向來就是很緊迫的人,雖然男生看上去單單純純無害的模樣,但是一不排除他對自己是有企圖的,簡靜茹做事及其的小心,從來就不給人鉆空子的機會。 “他是我請來的幫手!是我很得意的一個學生!”穿著白大褂,整張臉上都長滿了雪白的絡(luò)腮胡子的老爺爺走出來,“你終于來了,我要跟你說說啊,你給我的而費用呀,想必要多加幾倍了,這個孩子的病情比你我想的都要嚴重,如果我不采取非常的手段的話,恐怕很難讓他活下來!” 這個肚子圓圓的,腦袋卻是扁扁的老爺爺就是簡靜茹花了重金從外面挖過來的主治醫(yī)生了,他雖然年紀大,但是醫(yī)術(shù)卻是十分的精湛,沒有人可以匹敵,所以將沐沐交給這樣一個醫(yī)術(shù)精湛的老醫(yī)生,簡靜茹也是相當放心的。再者,這個醫(yī)生已經(jīng)很老了,但是一直都保持著一顆不老的心,所以被返聘到醫(yī)院里面繼續(xù)治病救人,簡靜茹也是了解了這樣一點,才把他請來了。 “怎么說呢?之前我們都是檢查好了,我給你的價格已經(jīng)很高了,你現(xiàn)在還給我講價,老爺子你這樣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焙嗢o茹畢竟也是在商場上面打拼了好多年的,怎么會輕易地退讓呢?沐沐畢竟和自己沒有多大關(guān)系,她也不愿在沐沐的身上花費太多的東西哪怕是錢。 “呵呵,你是不是要欺負我這個老頭子老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我就懶得做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老醫(yī)生有些憤怒,鼻子不停的出著大氣,胡子也被吹得高高飄起來,雖然他是出來賺外快沒錯,但是也不能沒有尊嚴啊,畢竟他可是有名的一把刀啊! 簡靜茹見狀,看來他是存心的了,如果不給點甜頭看來是不行了,于是趕緊抓住了老人的衣袖,“對不起了,是我不懂行情,你要什么就跟我談一談好么?但是你先要讓我知道這個孩子到底又有什么新毛病,怎么我當時給你的那么大一筆錢都不夠了呢?” 其實簡靜茹有的是錢,最不缺的也是那個玩意,但是畢竟是曲沐陽和別人的孩子,她才沒有那么好心付出太多了,能夠這樣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萬不得已的話,那也只有暫時在這個孩子身上多用點咯,不過沐沐要是病的很慘重的話,萬一維持不到他爸爸醒來,那么自己還成了千古的罪人了。 “這個孩子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當時我們檢查出來,他就是有先天性心臟病,雖然實際中很多有病的人,一輩子都沒有發(fā)過病,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到了死都不知道自己其實是有這么嚴重的病情在身上的,但是有些人,就像是這個孩子,在娘胎里面就長得不好,所以才會那么小就將這個可怕的病癥,但是這個心臟病就像是惡魔一樣,一旦發(fā)作了,就很難控制,除非換心!”老醫(yī)生自己說的時候,都有些顫抖,他治病那么多年,遇到這樣的病例其實也有,但是這么一個孩子還拖了這么久,實在是可憐。 簡靜茹聽了醫(yī)生的話,一個頭兩個大,為什么她的一輩子都要被這種事情給困擾著?最初是張薩克,那么好端端一個人就突然得了病,然后突然的離開了自己的世界,沒有任何的預兆,讓簡靜茹來不及反應(yīng),甚至來不及多傷心,就被徹底的打入地獄了。 然后就是此時的曲沐陽,剛剛和自己的關(guān)系有所進展,就被陷入了那樣一個漩渦,被人用刀子給捅了,躺在病房里面到了現(xiàn)在還沒有醒來,他是多么精明的人啊,卻甘心為了一個女人,讓自己死一次,簡靜茹為了岑溪感到感動,但是為了自己卻感到悲哀,當他心甘情愿被捅就是為了證明給岑溪看自己是有多愛她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簡靜茹也是會擔心他的! 剛剛從那個慘白的醫(yī)院出來,現(xiàn)在又匆匆趕到這里,聽著醫(yī)生對沐沐病情的評價還有預告,簡靜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經(jīng)歷了同樣的打擊一次接著一次,但是都沒有被徹底的打垮,而是堅強的接受,然后很主動的去克服這些悲劇,但是這次她真的有些麻木了。 “你有在聽我講話么?”老醫(yī)生看著簡靜茹呆滯的目光,有些心不在焉,就氣不打一處來,“我說姑娘,你怎么可以這么沒有愛心呢?雖然你不讓我問這個孩子是從哪兒來的,但是畢竟他是一個小生命啊,我們都要努力去救治,你怎么聽了他的病情就變成這樣子呢?” 簡靜茹被老醫(yī)生的話語喚醒,是啊,她自己怎么那么生的賤呢?發(fā)了瘋?cè)ス苣敲炊嗟氖虑榘??沐沐又不是自己的孩子,她為什么要承擔這份醫(yī)藥費呢?曲沐陽又不是真的愛自己,只是將自己當做是一個替補而已,當真正的愛人岑溪到來時,就馬上將自己扔到一邊了,想要自己配合著演戲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但是目的也只是為了讓岑溪傷心嫉妒。 她突然覺得自己才是最可悲的人,簡靜茹那么健康,從來都不得一個病,讓人覺得她仿佛是無孔不入的鋼鐵人,但是實際上簡靜茹也是會很脆弱的,也是希望有人能夠抱一抱自己,聽一聽她的心聲。但是此時她竟然要被人如此批評,實在是覺得委屈,她不會哭,因為已經(jīng)沒有眼淚可以流了。 “對不起了,我剛才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最近這段時間真的發(fā)生了很多事情,我有點力不從心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對這個孩子負責的,雖然他不是我的孩子,和我也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庇袝r候簡靜茹真的已經(jīng)不想要解釋了,那樣就好像是辯解一樣,但是其他人的眼光到底對自己有什么重要的呢? 世界這么大,簡靜茹竟然找不到幾個能值得她去在乎的人,實在是太可笑了。但是日子還是要繼續(xù),孤獨而已,她連死亡都不怕了,那么區(qū)區(qū)的孤獨,簡靜茹怎么會害怕呢。于是強迫自己為揚嘴角,然后沖著老醫(yī)生說,“病情到底是如何,你能夠跟我講清楚么?讓我心里也有些譜!” 老醫(yī)生聽簡靜茹這么說總算是滿意了一點,本來看她就是很善良的人,怎么會那么殘忍呢?“恩,其實小孩子的病情已經(jīng)很嚴重了,但是我們才查出來,他竟然是及其罕見的血型,孩子做手術(shù)的話,那么一定會需要很多血液,要弄到那些血液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因為那種稀缺的血在特定的醫(yī)院才會有庫存,而且一般都是相關(guān)血型的人記錄在案的,需要的時候才會通過醫(yī)院去申請,然后由醫(yī)院去申請采血!” 雖然簡靜茹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很難發(fā)生的事情,但是她也能夠懂得老醫(yī)生的潛臺詞,既然那么稀缺那么難找到的血,弄出來當然是很困難了,但是她又堅決會讓孩子做手術(shù),這樣的矛盾真是一個大難題。 第八十一章 死乞白賴地留下 怎么會這個樣子?這么小的幾率居然就發(fā)生在這個小孩子身上,簡靜茹拖著十厘米的高跟鞋,緩緩走到沐沐的身邊,看著他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個地方,一動不動沒有一點生機的樣子,心里也很不好受,畢竟小孩子是無辜的,讓小小年紀的他受到那么多的苦,只要是有點同情心的人都想伸出援助之手,幫助他渡過難關(guān)。 她緩緩地坐下身來,纖細白皙的手指冰冷冰冷的,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心貼在他的小小額頭上,簡靜茹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沐沐的額頭竟然比自己手心的溫度還要低。第一次有時間停下來,仔仔細細地看看這個小孩子,雖然病魔把他折磨的不成人樣,但是簡靜茹還是能夠看出來,沐沐的媚眼間和曲沐陽真的很有幾分相似。 簡靜茹想想自己,還真的有些悲哀了。岑溪雖然過著流浪漂泊的生活,但是她的內(nèi)心卻是那么的充實,能夠擁有曲沐陽的孩子,能夠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她其實比自己要要快了很多吧!但是自己,心中總是被過去的一些事情,緊緊地鎖住,很久都沒有感受到自由了。 “沐沐,你是曲沐陽的兒子,卻不是我的誰,但是我不可以那么自私不是嗎?”簡靜茹只有親眼看看這個孩子,與世無爭的樣子,內(nèi)心總算是平靜下來,知道自己究竟該怎么做了?!皩Σ黄?,之前是我太沖動了,以后不會了。你放心啊,不管付出多少,我都會把你治療好的!” 不知道這樣做對自己到底有什么好處,但是簡靜茹不可以愧對自己的良心,雖然沐沐和自己非親非故,但是現(xiàn)在孩子在自己的手中,她就要保證沐沐繼續(xù)活下去。她對孩子說的話,被一直悄悄站在身厚的老醫(yī)生聽見了,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太重了。于是走到了簡靜茹的面前,很不好意思的笑了。 “您這樣是做什么呢?”簡靜茹一頭霧水,剛才還對自己兇巴巴的,指責自己的心腸不好,現(xiàn)在態(tài)度又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她的心情也過山車一樣,一會兒上一會兒下。“還有,請你不要離開好么?我也是為了這個孩子好,如果你都不治了,我真的不知道去找誰了!” 老醫(yī)生點點頭,伸手輕輕拍了拍簡靜茹肩膀,“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啦,我只是擔心你不管這個孩子了,我要真的不想干了,我還會把我最得意的徒弟帶來么?再說,我請他來,都沒有找你要費用,都是我自己承擔了。我是一個醫(yī)生,職責就是為了治病救人。但是我也是會老的,所以這個孩子我會盡力救治,之后我就要金盆洗手了!” 簡靜茹感動的眼圈都紅了,曾幾何時,她是多么的希望,張薩克也可以有一個如此認真負責又技藝高超的醫(yī)生救命,但是張薩克始終沒有等到那樣一個幸運的醫(yī)生,害的有情人,就那樣匆匆道別了。沐沐既然能夠碰到這樣一個為他盡心盡力的好醫(yī)生,也是他自己的命運,所以簡靜茹也為他感到高興。 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面,曲沐陽和死神作斗爭,他多么想要快點醒過來,但是不管怎么努力,眼睛都始終睜不開?,F(xiàn)在終于醒了過來,但是空蕩蕩的空間里,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曲沐陽很想要吶喊出來,但是喉嚨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曲沐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暈乎乎的找不到方向,心里十分害怕,心中只裝著一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自己在昏迷前見到的最后一個人,自己心愛的岑溪。這個時候,曲沐陽的記憶才漸漸恢復過來,于是發(fā)了瘋似得從床上爬起來。 他原本以為自己為了她犧牲了那么多,那么岑溪一定會為了自己感到十分的疼惜和感動,但是醒來的時候卻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有一種很不詳?shù)念A感在他的腦海中出現(xiàn)了。但是曲沐陽跌跌撞撞沒有走幾步就摔倒了地上。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傷口也是疼的不行了,但是掙扎著站起來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手邊有一個東西。 那是一本朱紅色已經(jīng)掉了漆的木殼子本子,曲沐陽顫顫巍巍的拿到手邊,翻開扉頁竟然夾著一個紙條。上面十分娟秀的黑體字寫著,“親愛的曲沐陽,當你拿到這個本子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不在你身邊了,我知道你為了我失去很多,付出很多,但是我還是不能夠就此接受你的感情。你肯定不理解為什么我如此狠心,以前也是,現(xiàn)在也是,那么請你看完這個故事,就知道其中原因了?!?/br> 曲沐陽看到這段話,心都要碎了,所以她又不生不息的離開了自己嗎?這個時候的曲沐陽,就算是哭都很難流出眼淚了。只有照著她說的,翻看這本已經(jīng)很久的本子,看一看,這里到底寫了一個什么秘密,可以解釋她這樣冷漠的原因。 “你就站那別動,我?guī)湍惆帷?。他一邊笑眼彎彎的看著我說,一邊已經(jīng)挽起袖子準備動手搬桌子。我乖乖地呆在一邊,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少年。蜜橙色的陽光溫柔地打在他干凈的側(cè)臉,長長密密的睫毛在高挺的鼻梁投下好看的剪影。 剛從倉庫調(diào)出來,桌子上鋪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細密的汗水順著他瘦長的胳膊一路流下來,淌落在桌子上,和成一個個毛茸茸的球球。 “我叫亞羽熙,還有···岑凌藍,你···你真美”。他不知所措地用沾滿灰塵的手抓了抓后腦勺,白凈的臉上有醉人的粉紅漫上來。“謝謝你”,我故作輕描淡寫地說,心卻好像被什么擰地緊緊的,快要窒息。 初來新的環(huán)境,我茫然地不知道要怎樣去融入它,還好有這樣一個熱心的同桌,讓我的心有了歸屬感。他和大多數(shù)的男孩子一樣,喜歡在球場上馳騁,聽到女生的尖叫會勾起唇角,得意一笑。坐在我身邊的時候,他卻總是安安靜靜的呆在那里。睡覺睡到自然醒,一只手支起腦袋,翻翻抽屜里唯一的一本冊子,偶爾回過頭來對我笑笑,然后繼續(xù)睡覺。 很多次,當他那雙淺琥珀色的眸子注視我時,我都很想問問他為什么要這樣看著我。然而很多次過去,我都沒膽量問出口,我想要保持這樣的一份安寧,能有多久就是多久。 然而,該來的,躲也躲不掉。 枯燥的物理課對于理科生來說似乎永遠也上不完,我百無聊賴地掏出畫冊準備畫新作品的稿子,一架紙折的小飛機穩(wěn)穩(wěn)的降落在我的手心。我無解的望向它飛來的方向,恰巧碰見他閃亮的眸光,他指指小飛機示意我將它打開。我定定地看著淡藍色疊得精致的小飛機,心里滿是猶豫。他似乎很著急,嘴巴發(fā)出嘶嘶的響聲催促著我。 我的動作緩慢,手顫抖地展開了它的翅膀。淡藍色的小紙片安靜地躺在我的掌心,米字型的脈絡(luò)清晰地伸展著,黑色的墨水似乎還沒有干透。那一排好看的小楷,融在我的汗水里,在我的掌心暈開,開出美麗的花朵。他說,藍,我喜歡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沒有抬頭看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狂歡的喜悅,可是,我別無選擇。 這樣一場命里注定的戀愛,如期而至。 他在球場上揮汗如雨,我在樹蔭下安靜地畫畫,他再也聽不到其他女生的尖叫吶喊,他只會在最開心的時候和我微笑對視,在休息的時候半跑過來喝我給他準備的冰鎮(zhèn)綠茶。他上課的時候還是會心不在焉,睡覺的時候我舍不得打攪他,但是他偷偷擺弄那本冊子的時候,我會毫不留情的拿筆尖去戳他的右臂,一陣苦笑過后他會乖乖地打起精神好好聽課。 一起上課下課,一起吃飯休息,一起聽歌逗樂,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單純美好,讓我的心漸漸依賴上了這份溫暖安逸的感情,想要個永遠。 我們在打打鬧鬧中發(fā)現(xiàn)對方的可愛,在并坐談心時了解對方的心情,在點滴關(guān)心中找到相互的溫柔,用時間穩(wěn)穩(wěn)得建出一個站得下兩個人的臺。愛就像是一碗白色的粥,經(jīng)慢火熬燉過后,香氣才能一點點顯現(xiàn)飄散。它禁不起幾口下肚,亦少去了刺激油膩的味覺,卻要一口口細細品咂,才能齒頰留香,讓暖流下肚。 “怎么,你不愿意?”灼熱的氣息混著濃烈的酒精味噴灑在我的頸窩,我反抗地偏了偏頭,試圖拒絕他霸道的吻。他蠻橫的扳正我的頭,使勁地把我的腰抵在桌角,每掙扎一下就硌地生疼?!皠e忘了你和他只是逢場作戲,你要取悅的只有我”。話音剛落,他便瘋狂地撕扯我白色的連衣裙,逼我再一次沉進無盡的深淵······ 長久的折磨讓我失去了知覺,我們已經(jīng)安靜下來,回憶卻在哽咽。他嘗試著盡量溫柔地觸摸我的臉,感覺我的美麗在淚水中清晰,卻將悄然逝去。溫熱的手猛地頓在半空中,他壓抑著內(nèi)心驟然升起的怒火,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是一場夢么,然而在這里,只有我卑微地懷念畫面的美好。黑色的陰謀,讓愛也冷卻了,回憶還會不會是溫熱的?那些我內(nèi)心珍藏的曾經(jīng)幸福的過往,現(xiàn)在都與彼此無關(guān)。 我抹去兩行冰冰的淚水,艱難地撐起酸軟的身子,借著窗外透進來的一點燈光,摸索出我的畫匣。食指指腹輕輕地劃著它的紋理,深深淺淺,坑坑洼洼。每一道傷痕都祭奠一場回憶,彼此交錯重疊,訴說著我極力捍衛(wèi)卻早已支離破碎的夢。 第八十二章 日記本里的故事 很多時候,我都覺得美好的一切都沒有走遠。爸爸mama將我的世界捍衛(wèi)的很牢固,寵我愛我,不讓我遇見外面世界哪怕一點點的丑惡。他們希望我永遠安安靜靜沉浸在毫無雜質(zhì)的畫的世界里,他們喜歡看我低著頭認認真真將線條還原成栩栩如生的真實存在,他們說他們此生最重要的使命就是保護我的天真讓我永遠自由快樂地生活下去。然而,至今我都無法相信的是那場意外的車禍決絕地帶走了我唯一的至親,甚至連看他們最后一眼的機會都沒有留給我。就此,我淪為了一個孤兒,不知道如何生活。 我不能想起,那是一段怎樣的時日。 我不能回家,家里已沒了父母的身影,我一個人好怕。我不能去學校,同學異樣的目光像是無數(shù)雙魔爪伸向我,要將我抓住然后碎尸萬段。我不能去孤兒院,那里的人不讓我畫畫,他們撕爛了我的畫罵我是假清高······于是,我溜去了畫室,就算我交不起學費被趕了出來,可那里有我全部的夢想,那里有我所有不能說的秘密,我不能離開它。趁有人不注意我就偷他們的紙和顏料,然后一個人躲在破房子里畫畫。畫爸爸畫mama,畫我們一家三口過去的甜蜜時光,歷歷在目。沒有錢,餓了渴了我也不管,就一直畫一直畫,畫到昏天黑地我就可以走進畫里,和爸爸mama團聚了。 我記不清究竟是過了多久,在極度的困倦和饑餓中倒下,怎樣開始一場黑暗且冗長的夢。夢里的我極力的嘶吼,我需要一個地方,治愈自己的傷。我需要看到一片明媚的陽光,告訴自己還有明天。我需要看到人群的喧嚷,明白生命中還有活力。夢里的我被孤單和恐懼吞噬了一次又一次,我再不敢去相信自己能有未來,我害怕我再握不住我所在乎的東西,我想得到的,最后都會一個個的離我遠去。夢里的我受盡折磨,卻無法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