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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太監(jiān)的沖喜新娘在線閱讀 - 第61節(jié)

第61節(jié)

    還未等她反應(yīng)過來,顧言起身牽過她的手,“是我讓你擔(dān)心了,對不住,我以后會注意的,我?guī)愎湟还湓鹤樱缓笤蹅冊偃ソ质猩蠠狒[熱鬧如何?”

    二人逛了逛院子,又乘轎子返回了街市。

    燈樹已經(jīng)點了火,照得大地如同白晝,火樹銀花,游人如織,再好不過的佳節(jié)良辰。

    江霏微有些激動地看著街景,“顧言,快看!我第一次看見這高的燈樹!”

    顧言笑著牽著江霏微,仿佛他們不過是一對再普通不過的情侶。

    街道兩旁堆滿了賣花燈的小販商鋪,江霏微也想買一盞拎著,可她逛了幾家,都沒有特別心儀的,終于走到一家,江霏微一眼就看中了一盞兔子燈,玲瓏可愛,她轉(zhuǎn)身問向身旁的老板:“老板,這盞燈怎么賣???”

    老板還未說話,身后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老板,我出。”

    江霏微轉(zhuǎn)過頭,就看見顧青宇皺眉看著自己,“舅舅!”

    顧青宇接過那盞精巧的兔子燈,遞給江霏微,“出宮也不說一聲?!?/br>
    “這不是沒來得及嘛。”江霏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花燈。

    顧晴拉過江霏微的手,“父親正打算帶我們?nèi)タ磻蚰?。霏微,咱們一道!我家訂了船,是極好的位子!”

    江霏微正想拒絕,她其實更想和顧言兩人單獨玩會。

    他還沒來得及轉(zhuǎn)過去看顧言的意思,便聽見顧言卻在身后說到:“霏微,沒事,去吧。我也有話想跟顧大人說?!?/br>
    江霏微沒辦法,只好跟顧晴一道走去。

    顧青宇見顧晴拉著江霏微走遠,面上僅有的那點耐心也消逝了。

    他冷冷對顧言說道:“前朝鬧成那樣,已經(jīng)是一觸即發(fā)。你把霏微帶出來,若是被有心之人看見,你付得起責(zé)嗎!”

    顧言垂下眼,“顧大人,您放心,我說到的事,從來都能做到。路我已經(jīng)鋪好了……”他抬起眼眸,“難道我連再和她看一場燈,顧大人都不允嗎?”

    顧言已經(jīng)許久未這般,像一個前朝臣子低頭。

    顧青宇的眼神充滿了輕蔑。

    “你怎么敢、憑什么敢做這樣的事。”

    第73章 集結(jié)   仿佛蒼天的預(yù)兆。

    幾人登上了一艘精致寬敞的畫舫。

    船夫?qū)⒋瑩u到了戲臺前, 顧晴牽著江霏微走到船頭坐下,見江霏微在往后看,有些不滿, “不必看啦,他們定是又要討論那些朝堂上沒意思的事情, 咱們聽?wèi)?,不管他們?!?/br>
    阮安小心走過來, 將貂鼠皮襖給江霏微披上,江霏微道了聲謝, 又喝了口熱茶,戲也隨之開場。

    “落葉驚殘夢, 閑步芳塵數(shù)落紅.........”

    江霏微在百轉(zhuǎn)千回的水墨腔中, 還是感受到了顧晴不斷掃來的眼神, 她嘆了口氣, “好啦,你要說什么, 只說就是。”

    顧晴錘了她一拳, “我看你進出宮方便得很,也不出來看我?!?/br>
    “出宮哪有那么便利?每次顧言都是前前后后替我張羅,他平日夠忙了,我也不好老拖累他?!?/br>
    顧晴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而是想了想,低聲問江霏微:“jiejie,假如你要和顧督公分開呢?”

    她見江霏微有些錯愕地盯了她一眼, 連忙說道:“我是說假如......我爹爹說過他身子不怎么好,而且太監(jiān)......或者萬一出了什么事,萬一jiejie先被放出宮了, 而他還被皇上留在宮里,怎么辦呢?”

    江霏微無奈地笑了笑,“你倒是替我把各方面都考慮到了?!?/br>
    江霏微目光望向臺上的才子佳人戲,“其實我也不知道,未來的事,誰說得清呢?但真要說,如果他先去了……我大概,也不是不能活下去。而是少了些什么,沒了些什么。我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快樂。假如天意讓我們分開,我可能不會快樂下去了。”

    江霏微沒有看向顧晴,而是盯著那戲子的水袖,“我見了他假惺惺,別了他常掛心。真是好句。”

    顧晴未曾想到,她對顧言的情感也是如此。她還想說什么,終究是沒開口。

    ————

    上元的燈火剛剛熄滅,節(jié)日的氛圍還沒有結(jié)束,刀光劍影已經(jīng)在京城彌漫。

    按理今日還在休沐,但部分官員已經(jīng)出了門進了宮,繼續(xù)跪在了金鑾殿外。

    迎著冬日的寒風(fēng),大皇子的人上書聲討西城總督薛范欺上瞞下,福王的下屬則聲討鎮(zhèn)國公府把持朝政,禍國殃民。而所謂的“七皇子一黨”銷聲匿跡,仿佛不曾存在過。

    顧瑾看了眼跪得端端正正的官員,啐了一口,“真會挑日子,不好好在家歇息著,大過節(jié)的跑到皇上跟前王大人和薛大人的不是,吃飽了撐的?!?/br>
    顧懷恩看了看,討好說道:“是啊,他們也不想想,若不是有王大人在前朝運籌帷幄,薛大人在邊疆保境安民,哪里輪得到他們這群宵小之輩在這里嚷嚷?”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看了看顧瑾的臉色,問到:“干爹,那這事......咱們先不打擾皇上?”

    “皇上昨兒高興,巧仙姑娘陪著玩到三更呢,將這群酸腐文人放著就是,他們不是最擅長跪嗎,那就跪著吧?!鳖欒D(zhuǎn)身往里走去:“對了,今早我看那幾個太監(jiān)跑得飛快,干什么?”

    “干爹,那些個人手腳不干凈,上元不是為了林貴人進了不少好看的金魚燈,那些人沒付夠銀子,結(jié)過那些百姓竟然找到宮里來了。”

    顧瑾白了顧懷恩一眼:“笑,你還笑得出來,你現(xiàn)在就去問問,若是手腳太不干凈,就拿去廢了,留著給咱家丟人。”

    “干爹放心,兒子肯定辦妥?!?/br>
    顧瑾吩咐完,便往萬安宮走去。

    書蘭走到許貴妃面前,輕聲說道:“娘娘,顧秉筆來了,說是有要事相求。”

    “讓他進來吧?!?/br>
    顧秉筆進了屋,方看見許貴妃正在吃早膳,連忙跪下,“叨擾了娘娘,奴才罪該萬死?!?/br>
    “你既然這個時間來找我,定時有要緊事了,無妨?!痹S貴妃揮了揮手,書蘭和一干婢女立刻將桌面上的早膳撤走。

    許貴妃漱了口,起身子走到榻前坐下,“你說吧?!?/br>
    “實在是不想叨擾娘娘,只是這一大早,大皇子那邊便指派了不少人,誣告薛大人謊報軍情,還說王大人幫著欺瞞圣上,你說這大過節(jié)的,薛大人還在和那些痞子打仗,王大人還一直為邊境憂心,這些人竟因為京里來了幾個思南府的流民,就說薛大人打了敗仗不上報,這哪里可能呢?”

    他見許貴妃沒說話,謹慎開口道:“皇上前陣子才因為思南大捷高興著呢,又因為這兩年遭災(zāi),國庫虧空,用了自己的私庫來獎賞薛大人和王大人,這不是打皇上臉嗎?”

    許貴妃靜靜聽著顧瑾說完,“思南府來的流民,順天府有沒有盤問具體緣由?”

    “這有什么,娘娘你也知道,永寧府去年開始早了瘟病,薛大人立刻上報,皇上撥了大把的銀子,疫情早就控制住了,咱們王大伴還親自去了一趟勘查不是?這思南府來的流民,都是些好吃懶做之徒,謊稱瘟病沒控制住,他們害怕,才跑到京城來的。娘娘你也不想想,這么遠的路,他們怎么到的京城?又是怎么立馬找到了順天府?謝允才那么謹慎的人,連證實都還沒來得及,就立刻派人上書了?”

    許貴妃輕笑一聲:“按公公的意思,一切都是無中生有,不足為據(jù),那你還巴巴來找我做什么?”

    顧瑾諂笑著說:“可這背后的冷箭,不得不防啊。就算是為了福王,娘娘也要多勸勸王大人多加小心,他一生光明磊落,這般……豈不是遺憾終生?還有林貴人,還望娘娘多看著?!?/br>
    許貴妃漫不經(jīng)心地點點頭:“我明白了,公公莫急,你先下去吧。書意,你去請林貴人來一趟。”

    顧瑾見許貴妃應(yīng)承下來,心里也松了口氣:“那奴才先告退了?!?/br>
    順天帝到了巳時末才醒,他剛動了動,懷里的巧仙就不滿地哼唧了兩聲,皇帝笑了一聲,“懶得你?!?/br>
    顧瑾已經(jīng)在暖閣外侯了多時了,聽見里面隱隱傳來順天帝的聲音,連忙膝行到閣前,見順天帝自己掀了簾子起了身,便笑著上前伺候他起身。

    “朕也老啦,昨兒盡興,明明累得很,今天到了這個時候,還是醒了,睡不著咯?!?/br>
    “皇上哪兒的話,您是萬歲,定是外面那些酸腐文人吵了皇帝清夢?!?/br>
    皇上眉頭一皺:“今兒他們不是休沐?可是出了什么事?”

    “哪兒能呢,是有幾個流民鬧到了順天府那里,謊稱自己是思南府來的流民,南大人還沒審出個所以然,這些老爺們就跪在金鑾殿前,說是薛大人控制不住南邊的局勢了。結(jié)果南大人查出來,他們根本不是思南府來的流民,這群老爺還不信邪呢,這不,還在外面跪著?!?/br>
    “他們不休息,便擾得朕也不休息,你把折子拿來給朕看看?!?/br>
    顧瑾將一疊疊裹著黃綾的折子端到順天帝面前,順天帝翻了翻,冷笑一聲:“這些婆婆mama的紙糊燈籠,一天到晚就知道彈劾這個,彈劾那個,他們有本事,給朕都到前線殺敵去,少在這里耍嘴皮子功夫?!?/br>
    顧瑾不動聲色地將折子慢慢拿回來,一邊安慰道:“戰(zhàn)事吃緊,薛大人也不容易,這些年,庫里也拿不出銀子,遭災(zāi)的地方也不少,奴才去跟他們說,讓他們想想民生大計才是真。”

    順天帝不在意地笑了笑:“就你在內(nèi)書房學(xué)的那點名堂,想跟那群讀圣賢書的老爺爭個是非?罷啦,你去給朕弄些熱的新鮮吃食,順便給外面那些跪著的送些披風(fēng)手爐,免得他們又說朕無德之君啊?!?/br>
    魏殊跪在金鑾殿外,一個上午都快過去了,畢竟是二月天,冷都鉆進了骨子里,他的學(xué)生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老師,皇上今日怕是不會召見咱們了?!?/br>
    “不管召不召見,咱們今天都要在這跪著,明白嗎?”

    顧瑾走過來,看見江林文和他的學(xué)生在交談,嗤笑一聲,“魏大人,還有心思說閑話呢?!?/br>
    他見魏殊不理會自己,也不在意:“皇上賜了披風(fēng)和手爐給各位大人,各位,謝恩吧?!?/br>
    “謝皇上體恤?!北娙粟s緊謝恩,魏殊卻說道:“我謝的是皇上的恩,可是該奏的本、該議的事,我依舊會堅持。”他將小火者遞過來的披風(fēng)折好放在一旁,手爐也沒有用,繼續(xù)跪著。

    顧瑾眼里閃過一絲不屑,不由來了火,面上仍笑著說道:“皇上說了,戰(zhàn)事吃緊,你們與其在這耍嘴皮子,有本事不如去前線殺敵才是真的?!?/br>
    “咱家也奉勸各位大人,你們是有本分,但這本分越了界,可不是美事?!鳖欒岣吡寺曇簦扒靶┤兆忧熬€大捷,皇上嘉獎了,各位大人議政的時候也同意了,現(xiàn)在又來說什么謊報軍情,咱家不知道你們是受了誰的挑唆,可事關(guān)江山社稷,還是慎言的好?。 ?/br>
    魏殊何嘗不明白顧瑾的意思?

    皇上定下的事情,沒有再推翻的道理。

    因為沒有良將,就讓薛范這樣酷愛殺人、貪財好利的總督鎮(zhèn)守鎮(zhèn)守南邊十余年,反而讓人才不得施展,還害苦了百姓。

    但他更堅持,天下蒼生為己任,沒有讓冤情無法昭雪的道理。他更不相信,自己身負從龍之功,皇上連一句勸解都不聽!

    天空降下了雪花,仿佛蒼天的預(yù)兆。

    ——————

    顧恭進了司禮監(jiān),見外面居然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不由皺了皺眉頭。

    顧言正在值房,見顧恭匆匆走過來,小聲問道:“怎么樣了?”

    “奴才去查了,老祖宗昨日喝多了酒,到現(xiàn)在還沒進宮呢;不過那幾個流民被順天府尹南大人打得快沒氣了,現(xiàn)下又下了雪,那牢里更是難捱,若救不下來,后面怕是難辦?!?/br>
    顧言不動聲色說道:“這人我們沒法救,看他們的造化吧,實在不行,就讓吏部從口供里挑些東西應(yīng)付過去;其余的事情不能拖了,讓咱們的人動手,謝大人那邊怎么說?”

    “謝大人說,林貴人的事怕是必須,您......多多出力。”

    顧言仿佛早就料到一般平靜:“恩,動手吧。”

    “主子!”顧恭沒有再壓住聲音,“你可想清楚了?你這是......你這是何苦啊.........”

    顧言沒有回答他,獨自往雪里走去,只留給顧恭一個消瘦的背影:“明日是我的班,快去安排吧,別誤了事情?!?/br>
    第74章 起事   讓朕下罪己詔,做夢!

    正月□□雪從昨日開始下, 就沒停過,京城里一片雪白,純粹又安寧。

    程家少爺坐著馬車一路趕往顧府, 飛速踏過干干凈凈的街道。守門的仆人見是程家少爺,連忙迎進了顧青宇的書房。

    顧青宇正一個人磨著墨, 除了滿桌的宣紙和積攢了不少蠟油的燈臺,顧青宇眼下的青黑也昭示著, 他一夜未曾合眼了。

    程歷德一恭手:“大人,事情成了?!?/br>
    顧青宇點點頭, “剛剛長萊那邊也來了消息,林貴人的孩子, 沒保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