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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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君潛皺眉,將絹巾拾起,想要重新給她蓋上。卻見阮明姝血色淺淡的唇微微動了動,眼角劃過一道晶瑩的淚水。 她尚低低囈語著,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胡話, 模樣可憐極了。 最終,陸君潛輕嘆一聲,對墨蘭道:“你下去吧,今夜和柳芽輪流在外間侯著守夜?!?/br> 墨蘭愣了一下, 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 三少爺竟是要留下來過夜? 陸君潛見她沒動, 朝她看了一眼。 墨蘭立刻惶恐地退了下去。 * 是夜, 阮明姝一會兒嫌熱一會兒喊冷, 陸君潛被折騰到半夜還沒能睡著。最后他將人按住頭摟在懷里,阮明姝這才安分一點(diǎn)。 就當(dāng)陸君潛以為終于可以安穩(wěn)入睡時, 阮明姝又開始嗚嗚低泣。 陸君潛睜開眼,生無可戀地盯著帳頂,感覺即將被這女人逼瘋。 “又怎么了?”雖然知道阮明姝還在昏睡, 他還是忍不住道。 “娘......娘,娘,我好想你.......” 阮明姝的哭泣變得無聲而顫抖,很快淚水便濡濕了陸君潛的胸膛。 陸君潛靜靜聽著,表情逐漸柔和,甚至還有些許憐愛。 他學(xué)著家里女眷哄小孩的樣子,輕輕拍了拍阮明姝的后背,以示安慰。 “爹爹他,他說我做陸家小妾丟人現(xiàn)眼,他不認(rèn)我這個女兒了,嗚......”阮明姝說著說著,哭聲又大了起來。 陸君潛聽得眉頭直皺,心里暗罵阮文舉蠢貨。 “他們、他們都欺負(fù)我!”阮明姝繼續(xù)抽噎著說。 陸君潛將人稍稍松開,又摸了摸她的頭,確定沒有燒得更厲害,才松了口氣。 “他們都是誰,怎么欺負(fù)你了?”他隨意問道,敷衍著夢魘中的阮明姝,像哄騙撒嬌哭泣的孩子。 阮明姝竟然也像聽到般。 她兩眼依然緊緊閉著,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滴,恢復(fù)了血色的櫻唇微微撅著,用氣哼哼的語氣道:“錦緣布莊的老板,故意挑陳年的布給我,都有霉味了!李老頭的金銀絲線,只要不注意,他就缺斤少兩!” 陸君潛愣了一下,他本以為阮明姝要說趙為銘、孫恩佑之流,還將安慰的話都想好了:你放心,孫恩佑活不過明年,趙為銘被剝了官職爵位后比殺了他還難受。 結(jié)果阮明姝說的都是這些小事。 “后巷的幾個老婦人,總是嚼舌頭說我冷著臉看著喪氣,所以嫁不出去!” 陸君潛:“......” 這女人還挺記仇,燒得暈乎了還記著這些雞毛蒜皮的事。 “最最最最可恨的就是陸君潛!”阮明姝突然不哭了,咬牙切齒道。 陸君潛:“......他怎么了?” “他趕我走!”阮明姝埋怨道。 陸君潛腦殼發(fā)疼,沒好氣道:“你給他當(dāng)小妾,又不給親,又不給草,他趕你走你還生氣呢?” 阮明姝壓根不管他說什么,只自顧自地委屈著:“我總是拉下臉找他,他還不高興,每次都是‘有事?’‘你回去吧'!” 陸君潛:“......” 是夜太深了,他的腦子不夠用了么?他這樣說有何不妥,這也值得生氣? 他仔細(xì)回憶一番,才發(fā)現(xiàn)阮明姝確實(shí)是從他書房回去后,就開始同他甩臉子的。 陸君潛胸口一窒,先是有些惱火,旋即又覺好笑,最后只輕嘆一聲,懲罰似地捏了捏阮明姝的粉腮。 他沒覺著自己用力,阮明姝卻疼得眉頭擰起,呻.吟幾聲,快要醒來的樣子。 陸君潛想著明日還有一堆事要辦,怕她這會醒了,今夜又同他置氣鬧得睡不成覺。于是趕緊松開手,又撫了撫她的后背,將她哄睡了。 罷了,瞧她這可憐兮兮的模樣,等她病好了,日后再慢慢教訓(xùn)她。叫她知道什么是溫婉大度,和順謙恭。 陸君潛這樣想著。 * 天色將亮未亮之時,阮明姝的燒便完全退下了。 許是昨夜睡得太多,她早早便醒了。 發(fā)現(xiàn)自己正貼在陸君潛火熱的胸膛上,身子被摟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阮明姝一時不敢亂動。 她怎么了...... 阮明姝努力整理著混亂的思緒:她記得自己是暈倒了,暈倒前陸君潛......親了她。 雖然只是唇角,也算是親吧?算吧? 后來便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她只記得很痛苦,一會兒像掉進(jìn)冷水里,一會兒像火燒。朦朧中似乎有人一直照顧她,將她攏在溫暖的懷抱中。她以為是娘親,因?yàn)樗龎袅艘灰鼓镉H,可現(xiàn)在她醒了,知道那只是夢。 所以,難道是陸君潛..... 她小心翼翼地挪了下身子,想看看陸君潛的臉。誰知她一動,陸君潛便也醒了。 阮明姝心臟又不爭氣地跳個不停。 陸君潛微瞇著眼,尚有些睡意朦朧的樣子,但手已經(jīng)探過來,要試阮明姝額頭。 “將軍?!比蠲麈偷颓忧咏辛艘宦?,陸君潛便知道她醒了。 陸君潛將手收回去,同時松開環(huán)住阮明姝的臂膀。 阮明姝在被窩里挪了挪身子,仰頭去看陸君潛。 她想到昨天暈倒前,陸君潛對她動了怒,不知現(xiàn)在氣消了沒有。 陸君潛也垂眸看她。 昏暗靜謐的鴛鴦紅帳中,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樣看著對方。 片刻后,阮明姝抿抿嘴,有些局促地揪著被子。 “將......”她剛要開口。 陸君潛溫?zé)岣稍锏拇揭呀?jīng)印在她的額頭上。 阮明姝愣住了,忘記自己要說什么。 這是一個很短暫的吻,一觸即離。 但阮明姝覺得,陸君潛吻她時,很溫柔。 “好了,燒退了。”陸君潛淡淡道。 片刻失神后,阮明姝低下頭,她有一點(diǎn)點(diǎn)羞赧,不想再看陸君潛,可是上翹的嘴角卻是怎么都止不住。 往常這個時候醒來,陸君潛就該起床了。他會在自己院子里練上半個時辰的武,然后再去看看降雪和她的小崽子,又或者讀平日想看卻沒時間看的書。待到紅日初升時,便匆匆去官署。 可今日他卻有些不想動,依舊懶洋洋躺著。 陸君潛枕著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則輕柔玩弄著阮明姝的長發(fā),柔韌烏亮的青絲被他分成縷,緩緩從指縫間劃過。他玩了一會兒,又去揉阮明姝的小rou耳垂。 阮明姝乖順極了,柔柔靠在他身側(cè),任他在自己身上作怪。 “你會騎馬么?”陸君潛突然問。 阮明姝搖搖頭,仰著臉對他道:“不會?!?/br> 陸君潛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捏捏她的臉蛋,道:“過幾天教你?!?/br> 阮明姝不解道:“為什么要學(xué)?我不喜歡騎馬?!?/br> “騎騎就喜歡了?!标懢凉撚盟回灪V定又自信的口吻說道。 阮明姝心里頓時就有些不舒服。 “我娘要見你,她在遠(yuǎn)郊的水月庵,要騎馬去?!标懢凉撚值馈?/br> “???夫人要見我???”阮明姝驚地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哪里還顧得上什么騎馬不騎馬啊。 陸君潛提起這事兒,好心情便沒了。他也坐起身,彈了一下阮明姝的額頭:“不用擔(dān)心,有我呢?!?/br> 話是這么說,阮明姝心里還是有nongnong的不好的預(yù)感。 這段日子,她聽到的關(guān)于陸君潛母親的事其實(shí)很少,但都是不大好的。比如她性情乖張,時常神志不清,視丈夫與兒子如仇敵...... 陸君潛將被子拉到阮明姝身上,自己則起身更衣。 阮明姝見了,便也要起身。 陸君潛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問她為什么要起來。 “.....伺候你穿衣洗漱呀?!比蠲麈÷暤?。 陸君潛語帶嫌棄:“睡你的吧,再凍著又要折騰我?!?/br> 阮明姝撇撇嘴,有點(diǎn)委屈。 我還沒怪你害我著涼發(fā)燒呢,你倒先埋怨我折騰你。 “等天暖了,還是跑不掉的。”陸君潛說話間,已經(jīng)穿好了里衣,比阮明姝來穿可麻利省時多了。 “還有,以后出府,不管去哪,都要先和我說?!彼闲幸峦馓祝D(zhuǎn)過身對阮明姝警告道。 他語氣森然,阮明姝雖不服氣,但到底害怕,只能慢吞吞道:“......知道了。” * 雖然隨行的大巫醫(yī)替他上了最好的藥,但只五六天的時間,趙奚滿身的鞭傷也不能就立刻痊愈。只是堪堪結(jié)痂,能夠下地行走而已, 他急著回周國的國都,與千里之外的親人們相會,所以也不管族人仆從的勸阻懇求,開始準(zhǔn)備干糧和通關(guān)憑證,急著離開。 臨行前的一夜,他坐在帳中,聽山谷中呼嘯的蒼涼之風(fēng)。 閉上眼,趙奚發(fā)現(xiàn)自己竟有些想念大遼的草原與荒漠。 北狄是周朝對遼國的貶稱,他們則是稱自己為大遼。大遼的王庭叫白奚城,那是他出生的地方,所以他的漢人名字叫“趙奚”,但是除了母親,沒有人會叫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