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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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有些羞赧,隨即又蹙起眉頭,不高興道:“忘記放帕子了?難為你,還想著用這法子考驗我?!?/br> 陸君潛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不知道這有什么值得生氣的,大家不都是這樣干的么。 阮明姝被他這么一看,也有點覺得理虧,不該指責他。 “把這面揭下來,我?guī)Щ厝ハ窗伞R谎诀呖匆娏?,告訴老太太,要露陷了?!比蠲麈浵抡Z氣道。 “洗什么?!标懢凉摬毁澩恢獜哪拿霭沿笆?,直接將沾著血跡那塊布料割下,“我要收著?!?/br> 阮明姝嘴巴張了又閉,最終還是忍不住道:“要是沒看到這個東西,你是不是就不相信我了?” 第61章 陸君潛眉間輕皺, 疑惑道:“為什么這樣問?” 阮明姝一時無語,最后有些無理取鬧般:“我就是想知道?!?/br> “但我不想假設(shè),不要問這樣無聊的問題?!标懢凉撁嫔粣?。 他只是稍稍假設(shè)了一下阮明姝有別的男人, 立刻就妒火三丈。 阮明姝失落地低下頭,但也知道自己不占理, 便不再多說,想掀過這頁。 倒是陸君潛,越想越暴躁, 最后抓著她的肩膀,沉聲道:“有人欺負過你, 認識我之前?” “什么??!”阮明姝抱怨道,“你抓疼我了?!?/br> “是誰,告訴我。”陸君潛卻是越抓越緊。 阮明姝有些惱了,怒道:“如果有呢?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干凈,要將我掃地出門了?是不是!?” 她直視他的眼睛, 逼問道。 陸君潛怔住了,他松開手,陷入沉思般一言不發(fā),也不看阮明姝。 慢慢地, 阮明姝有些慌了, 突然意識到自己太過了。 若是陸君潛當真了怎么辦? 她只是想知道陸君潛信不信她而已...... “對不起, 我是開玩笑......”她低著頭, 有些無措。 “不會。”陸君潛打斷她,語氣很沉悶, 卻沒有什么猶豫。 阮明姝抬頭望向他,心頭直跳。 “不會趕你走,不會讓你離開?!标懢凉撝匦聦⑺龘ё? 緊緊抱在懷里,力氣大到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可是我大概會很不爽,而且不知道要不爽多久。我還要把你關(guān)起來,不許你再見那個男人?!彼麗灺暤?。 阮明姝眼睛微微睜大,她似乎感覺,陸君潛很委屈...... 手臂環(huán)上他的背,嘴角也止不住往上翹。 她輕輕撫著他的背脊,柔聲道:“沒有別的男人,只有你。對不起,是我鉆牛角尖,惹你生氣了?!?/br> “我知道?!标懢凉搶⑹直鬯砷_,望著她,“你親個嘴都要暈倒,自己都找不到下身......” “啊,別說了!”阮明姝嚇得捂住他的嘴,怕極了他的口無遮攔。 “你既知道,還裝模做樣嚇我!”她說著,有些生氣了。 “惡人先告狀。是你非要找不自在,讓我假設(shè)。我只想了一下就氣得頭疼,我要把你綁在床上,哪也不許去?!?/br> 陸君潛說這話的時候,模樣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弄得阮明姝有些怕了。 她打了他一下,抱怨道:“別說瘋話嚇我......” “不是嚇你?!标懢凉摰戳怂谎邸?/br> 阮明姝嚇得咽了咽口水。 “所以,你到底在鉆什么牛角尖,較什么勁?”他問。 阮明姝揪著他衣服上的繡紋,低聲道:“有個鄰家jiejie,我打小就認識。她溫柔善良,勤勞能干......總之就是很好很好,我和明蕙都受她照料過?!?/br> 陸君潛“嗯”了一聲,靜靜聽她說著。 “我十歲那年,她嫁給鄰村一個富戶,村里人都說她命好。結(jié)果,新婚沒多久,她便跑回家來,滿身是傷......”時隔多年,阮明姝只要回憶起這件事,還是難受得很。 陸君潛大概猜到了,大手摸了摸她的發(fā)旋。 “嗯,就因為她新婚夜沒有落紅,夫家就不相信她,日日夜夜折磨她虐待她?!?/br> “他們很過分是不是,不相信也就算了,休了她也好,可偏偏要逼死她!”阮明姝說不下去了。 她又想起彩玉浮腫的尸體浮在池塘上...... “她夫家是群畜生?!标懢凉撛u價道。 * 陸君潛陪她說了好久的話。 丫鬟替她梳好發(fā)髻后,他又幫她插了發(fā)釵,戴上耳墜。 阮明姝心情才好些。 她左右照了照發(fā)鬢,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將軍好厲害,不僅上得了戰(zhàn)場,還能侍候閨房,以后是不是可以幫我畫眉啦?” “畫眉?這有什么難的,”陸君潛自信極了 ,“憑我丹青妙手,整張臉也能畫,保管府上女眷見了你挪不開眼。” 他不說丹青妙手還好,這樣一提,阮明姝登時想到那張牧童望日圖,不由噗哧笑出聲來,決定再不提讓他畫眉之事。 “誒,你要干嘛?”她見陸君潛拿著割下的那方綢布,轉(zhuǎn)身要走的樣子。 “收起來,藏好?!彼膊浑[瞞。 阮明姝耳根發(fā)熱,到底沒說什么,由著他去了。 陸君潛走到臥榻旁,探手朝床尾的凹槽里動了動,便打開一方暗格,像是專門藏東西的地方。 阮明姝心思一轉(zhuǎn),撒嬌般道:“你這兒怎么睡覺的地方還藏東西呢,我能看看么?” “若是不讓我看,那定是有鬼,說不準就放了什么定情信物!”她心中暗暗猜測。 “嗯,都是寶貝?!标懢凉摰?,“準你見識見識?!?/br> 寶貝? 阮明姝腦里飄過一串閃著光的奇珍異寶,也不顧身子酸軟,急忙跑過去,生怕還沒看到,陸君潛就將暗格推進去關(guān)上。 暗格里的東西并不多: 玉佩、錦囊、匕首,甚至還有個小孩子玩的撥浪鼓。 最顯眼的要屬角角上的玉匣子,通體純白,流光溢彩。 陸君潛將那著實不美觀的“元帕”疊好,寶貝一樣放在匣子里,弄得阮明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些是不是都很值錢呀?”阮明姝看著那幾枚玉佩問。 其實她更在意那個繡囊,針線真的.......太笨了,和陸君潛的畫有得一拼,一看便知是不善女紅的姑娘做的。但被陸君潛珍藏其中,定然意義非凡。 她又不好意思直接問,怕陸君潛覺得她拈酸吃醋,是以先提其他幾樣東西。 “你說這些玉?”陸君潛說著隨手拿起一枚,“應(yīng)當不值什么錢,成色雖好,磨得太糙了?!?/br> “是有點。”阮明姝本不好意思說,見他自己承認了,也就不違心稱贊了。這格子里的東西,也就那玉匣子和匕首看著像寶貝。 “因為是我爹自己磨的,也沒什么工具。他常年行軍,閑暇時就磨這些,來京城時當作禮物送我。”陸君潛唇邊染上笑意。 他語氣淡淡,阮明姝卻聽得有些想自己爹爹了。 “這匕首送你?!标懢凉撏蝗坏?。 “???”阮明姝驚了一下,愣愣看著他將匕首塞進她手中。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她臉上漲紅,急忙解釋。被陸君潛這樣一弄,搞得她像是為了索要寶貝故意跑過來似的。 好吧,雖然這個匕首精致又漂亮,還特別小巧,只有她手掌長短,看起來還很值錢,確實有點讓人心動。 “我有這意思?!标懢凉摰?,“再好的東西,不得其用便是無用?!?/br> “這是我的聘禮,不許不要。”他故意逗她。 阮明姝微怔,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只覺得臉兒發(fā)燙,心跳得厲害。 她知道陸君潛在同她開玩笑,可她卻有些受不起這玩笑。 “好?!弊詈笏÷暤溃袷掷w白柔美,將冰冷的匕首攥得緊緊的。 “一把匕首就答應(yīng)了?”陸君潛倒有點驚奇了,聲音染上笑意,“竟不嫌少,也太好哄了吧。” “不嫌少。”阮明姝淺淺笑了一下,低頭掩住眸中悵然。 若你真有娶我之意,便是一根稻草,我也不嫌少。 她的眉形似遠山,濃秀舒長,至眉尾而漸淡,似要隱入鬢角之中。眼簾垂下,遮住滿腹心事,長睫微顫。 此時她臻首不語,眉目溫柔,與往日寒雪冷霜的樣子大不相同。 陸君潛心中一震,忽地似乎領(lǐng)悟到了什么,一時半會卻又說不清楚。 “這個銹囊呢?”阮明姝已顏色如常,有意叉開話來,“總不是王爺送的吧?” 陸君潛便得了赦免,不再深究他心底那股情愫到底意味著什么,也不去想阮明姝對他的心思有何不同。 “當然不是,這是我娘親手縫的?!彼樦蠲麈脑捇卮穑呎f邊將那錦袋拿在手中。 何必自尋煩惱,追求沒有證據(jù)的答案,他倆現(xiàn)在就很好,不是么? “里面好像有東西呢?!比蠲麈闷娴?。 陸君潛聽了,便將系帶解開,往外倒。 “還是枚玉佩,不過是我娘的?!彼屏饲疲瑢θ蠲麈?。 阮明姝望著陸君潛手中的八瓣梅花青玉,一時忘記要說什么。 “你怎么了?”陸君潛見她半響不說話,便也不管什么玉不玉的了,連袋子往暗格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