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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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快歇息吧?!彼杠S道,也準備躺回去。 陸君潛就在這時睜開他如墨似淵的雙眸。 帳內(nèi)很暗,他的眼睛卻像藏著星光,灼灼看著她。 阮明姝被他盅住般,呆呆坐著,挪不開目光。 “你信我么,阮明姝。”陸君潛問她。 “啊,”阮明姝微怔,不知他指的什么,但依舊回道,“我信?!?/br> “那便等等我,不會很久?!标懢凉搶λπ?。 阮明姝雙眸睜大,徹底愣住。 她不是沒見過他笑,她見過許多次。但這許多次中,一半是戲謔揶揄的笑,一小半是對她獎賞般的笑,剩下的便是被她氣出來的笑。 此刻,他在笑什么呢? 有什么事,值得他這般主動又溫柔地笑,短短一瞬,便叫她覺得一生難忘。 “等什么?”好一會兒,阮明姝才開口問,心底發(fā)緊,掌中微汗,努力將不好的猜想趕出腦海。 “等我娶你?!标懢凉摽粗难劬Α?/br> 阮明姝不覺得自個兒聽岔了,可她只能這樣覺得:“.......什么” “我娶你?!标懢凉撚终f了遍,一字一字。 阮明姝想從他的眼睛、嘴角,甚至肢體上尋出點戲弄的端倪,可是并沒有。 他是認真的。 他娶她。阮明姝不是沒有偷偷幻想過,可即便在幻想中,她也覺得不可能。 但此刻,他這般承諾,如她癡愿,她卻沒有意料之中的驚喜與感動。 恰恰相反,她不開心,她只覺得壓力與愧疚。 “不用這樣,”她搖搖頭,努力擠出點輕松的語氣,“不必這樣.....” 她喃喃道,眼圈漸漸泛紅,最后在陸君潛山海般寬闊的凝視中露出哭腔:“我有什么值得你這般冒大不韙 ?” 陸君潛輕撫她頰上淚痕:“我又有什么值得你這樣委曲求全?” 第86章 看正版,來晉江!謝絕中…… 江面平闊, 風帆點點,南來北往各自行舟。 雅致舒適的客艙里,阮明姝躺在榻上, 緩緩睜開眼,陸君潛強健的臂膀尚環(huán)在她腰間。 她輕輕推了推陸君潛:“我去喝點水?!?/br> 腰間一松, 這才得了空擋,輕手輕腳趿著鞋下了床。 裝在雙層銅壺的guntang茶水已經(jīng)涼溫,阮明姝喝了小半碗, 便沖走午睡前懶洋洋的倦意。她扭頭看去,見臥榻上陸君潛猶閉目睡著, 便自個兒走到窗邊透氣。 江風冷寒,陸君潛小憩時又不愛蓋被子,阮明姝便沒敢將窗子開太大,之半探出身子往外看。 午睡前,她同陸君潛歪在榻上說話, 那時天色尚亮,日頭也不錯。這會子卻又飄雨了。 雨滴匯成細流,從客艙凸起的飛檐上滴答而下,打在濕透的甲板上, 久久不歇。 她瞧見趙奚坐的那條船, 正平平穩(wěn)穩(wěn)跟在她們之后。在吳州買的幾個小娃娃齊齊偎在他身旁, 而趙奚則指著兩岸綿延的青黛密林, 不知在說些什么。 阮明姝心下稍安。 她們這一趟太過順利,尤其是見到陸君潛后, 幾人乘船離開吳州也沒遇到丁點阻攔。但一日不到京城,心中總覺不踏實。 她支著腮,靠在窗邊發(fā)呆。 臨行前那夜, 陸君潛說要娶她。因為太過震驚,她記不太清自個兒當時說了些什么。 只記得最后,她又很丟臉地流了淚,嗚咽著對他說:“你忘了夫人多討厭我么?就連老太太如今也惱我。我爹就更不用說了.......你怎么娶我呀,我們連堂都拜不成。” “我雖不懂朝政,也知你不容易,那些言官士子向來與你不對付,你再干出以妾為妻的事,脊梁骨得叫他們戳彎......” 陸君潛的回答,她倒記得真切清楚。 他目光沉沉,用帶著繭的修長手指,點去她的淚:“我娶你,不用請示任何人。只需一紙詔書,八抬大轎將你從承乾門送到我身邊。至于那些亂吠的喪家之犬,他們只能匍匐跪地,恭迎你的車駕?!?/br> 陸君潛已經(jīng)將話說得明白,只差直接說要造反了。 回憶至此,阮明姝不安地坐直身子,纖眉纏上憂思。 她和自己父親不同,她并不在乎這江山哪家坐、誰來坐。只要她們這樣的平民百姓過得好,新君即便是與她毫無關系之人,她也歡迎,更不用說是陸君潛。 她不知自個兒這種想法是如何來的,畢竟當今之世,最講究的便是忠孝仁義,“忠”字還在“孝”之前呢。 阮明姝思索片刻,覺得大半是因為她的娘親阮夫人。小時候家窮,又住在山野,閑暇時不能像富戶人家小姐那般用琴棋書畫打發(fā)時間。她和meimei總是纏在娘親身邊,讓她講故事。而娘親講的故事,有真有假,朝代不一,有宮闈有朝堂,但凡皇帝皇后出場,必然讓人恨得牙癢癢。 因娘親講得實在太好、太像真的,而且當今天子確實軟弱懼內(nèi)、只想清閑享樂。久而久之,在阮明姝這兒,故事里那些昏君的形象便和皇帝趙見昱重疊在了一起。 早年他們從相州來北京,一來為了爹爹趕考,二來卻也是躲避邊亂。相州與周遼北線邊境離得不遠,那一年涌到相州的逃難邊民不可勝數(shù)。阮明姝至今仍記得北狄人喜歡把周人砍下頭后串在樹上......后來有傳聞相州很快也要保不住了,一家人終于下決心背井離鄉(xiāng),去京城求條生路。 那一路的艱辛與慌亂,許多年了,阮明姝仍不敢回憶。 若不是朝廷軟弱無能,她們又何需受這樣的罪? 她相信陸君潛,若是他來做皇帝,一定比趙家好。 她擔心的只是,這其中有多少危險與未知。她寧愿與他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即使無名無分,也不愿讓他身處險境,殫精竭慮。 可她知道,陸君潛取這江山,并不是為了她,至少不僅僅為了她。 因而別無他法,也幫不上忙,只能默默陪著他。 她正思緒飄忽,忽聽得陸君潛低沉的聲音自身后響起,帶著飽睡后的饜足與慵懶。 “想什么呢?”他從身后抱住她,故意用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她。 阮明姝果然遭不住,紅著臉抱怨道:“好重! 放開我!” 陸君潛喉間發(fā)出笑意,卻是將人摟得更緊了,壓在窗臺上啃。 幾個月沒親熱過,只今日午睡前互相用手撫慰了下。對食髓知味的陸君潛來說,自然是隔靴搔癢,無法疏解。就連阮明姝,一叫他靠近,也是說不出的難耐。 可眼下實在不行,船夫、廚娘、兩個侍從都在左右小艙住著,只隔著薄薄的木墻,而且船也未出江南地界。 阮明姝由著他親了一會兒,眼看這人越來越過分,立刻將他亂探的手捉住,秀眉一皺,美目瞪圓。 “你怎么說的?再這樣,我可去后面那船了!”阮明姝故作惱怒。 陸君潛只好收了手。 阮明姝推他走到桌邊坐下,倒了杯茶給他,哄道:“等船出了衛(wèi)家的地盤就隨你,現(xiàn)下才剛剛離開吳州,我有些擔心?!?/br> “不該叫你露面的,是我太魯莽了?!彪m然并沒有出什么意外,但阮明姝現(xiàn)在想想?yún)s有些后怕。若是徐府大婚那日,有別有用心之人潛伏,就糟了。 “便是有人跑到衛(wèi)懷遠跟前告密,他也不會信的?!标懢凉摪矒岬?。他來吳州前便叫人暗中放出消息,說他明為回秦,暗中入蜀。 如今,西軍已經(jīng)攻入蜀都納降,京城那幫人更會深信不疑。 陸君潛放下青瓷小茶碗,又對阮明姝道:“到了京城,你先回家,過幾日我去接你?!?/br> “啊?”阮明姝緊張起來。 他明明答應的,她可以不回陸府! 陸君潛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我派人將東街宅子收拾收拾,搬出來同你住?!?/br> 明眸睜大,阮明姝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什么、什么意思?” “我倆從陸府搬走,自個兒過,就這個意思?!标懢凉摾^她的手,略微一施力,便叫阮明姝歪倒在他懷里。 “不行,這樣不行!”阮明姝想到老太太,當下拒絕。 陸君潛眉頭皺得緊緊的,沒想到她會不答應,這不該正合她意? “老太太那么疼你,你這樣、你這樣......”阮明姝本想說“太不孝了”,但想到若不是她事兒多,陸君潛又怎會這樣提議?當下便說不出一點兒他的不是,只覺又心疼又自責。 “你這樣,老太太會傷心的。我也,”阮明姝頓了頓,“我也擔不起罵名?!?/br> 若陸君潛真的為了她從陸府搬出來,她定然逃不了“狐媚人心”、“不知廉恥”潮水般的罵聲。 “你......”阮明姝還要勸他,陸君潛按在她腰側(cè)的手卻陡然加力,疼得她輕呼一聲。 “阮明姝,”陸君潛捏著她的下巴,惱火道,“除了我,有什么是你不顧忌的?” 阮明姝下意識地要反駁,在察覺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委屈時,卻梗住了。 是啊,她怎么這么多顧忌?旁人怎么議論,她管不著。那她和陸君潛怎樣,旁人也別想插手。 而且,從陸府搬出來,明明是陸君潛在遷就她呀。他大可繼續(xù)舒舒服服住在陸府的,若不是為了她,又何必費這些心思。 真的論起來,只怕陸君潛遭的罵只會比她多,不會比她少。 “我有點信了?!比蠲麈龅匦α?,輕輕掰開陸君潛的手,還低頭親了親。 陸君潛的惱火登時偃旗息鼓:“信什么?” “信你會娶我的?!比蠲麈粗?,雙眸璨璨。 “現(xiàn)在才信,還只‘有點’?”陸君潛冷臭著臉。 阮明姝忍不住笑出聲,趴在他肩勁上求饒:“我錯了嘛,別生氣?!?/br> “只是你若搬出來,老太太會傷心的。”過了一會兒,阮明姝還是放不下,對陸君潛說。 “我自會時?;厝タ此?,即便住在一起,也不是每日都見?!标懢凉摬灰詾橐?。 阮明姝雖有些內(nèi)疚,但陸君潛搬出來陪她,這事兒太誘惑了,她便讓自己不要想這么多。 就這樣自私到底吧,她就是想讓他天天陪在她身邊,想讓他舍不得她,遷就她。 “你那宅子是先前皇帝賜的么,幾進院子呀?有池塘假山花園沒有?”阮明姝想到要和陸君潛小兩口般過日子,不由興奮起來,拉著他問東問西。 陸君潛起初還認真答著,結(jié)果見阮明姝越問越起勁,便有點吃味:“就高興成這樣?我還不如個破院子?” 把我哄好了,別說十間百間宅院,想要什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