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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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有很多孩子,不要怕?!彼麚嶂谋?,一遍又一遍,像安慰受驚的嬰兒。 過了好一會兒,阮明姝止住了哭泣,但依舊緊緊抱住他,不愿松手。 “你聽好,”陸君潛將她稍稍拉開,低頭看她,語氣嚴(yán)肅,“以后一天做三次,你若懷不上,就是我不行,知道么?” “你.....!”阮明姝被他弄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能恨恨一口咬在他肩上,在肌理結(jié)實的皮膚上留下淡粉色齒痕。 不過因他這不著調(diào)的話,她倒是真的好受多了。 她一定會有健康漂亮的小娃娃的,會有兒子有女兒,男孩子的話,像陸君潛就好,高高大大,堅定又溫柔;女孩子嘛,長得可以像她,性格還是像陸君潛比較好,不要像她一樣敏感多心。 陸君潛和她想到一塊去了,他也在想娃娃。不過陸將軍是雷厲風(fēng)行的行動派,是男是女像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要先努力播種。 有些人啊,就是不夠累,才會胡思亂想。 第89章 冬去春來, 天亮得越來越早。 卯正三刻,紅日躍出,金光穿透淡薄霧氣, 平斜照在稽巡司后營高大的石墻上。 習(xí)武場中,幾十名赤膊漢子揮拳如風(fēng), 出腿狠疾,號聲震徹云霄。他們個個赤著上身,青色袍服扔在一旁。料峭春寒中, 出了一身汗,汗滴沿著虬壯鼓起的肌rou流下。 仔細一瞧, 這群二、三十歲的精壯漢子后面,竟綴著個六七歲的小屁孩,四肢瘦得如麥桿般,咬著牙學(xué)大人們揮著小拳頭。雖然費力,倒有幾分樣子。 鑄鐵大門緩緩?fù)崎_, 裴星洲沉著俊臉走了進來,青色蟒服上盤金繡紋熠熠生光。 眾人見了,皆單膝跪地拜道:“參見提督大人!” 那小孩更是激動非常,雙膝跪在地上, 因消瘦而格外顯大的眼睛滿滿都是崇拜。 裴星洲一夜未睡, 身上凈是死牢里的血腥味, 日光一照, 他漂亮得眉毛皺得更深。 “大人!”心腹蔣干跑下臺階,湊到他耳邊小聲稟告, “魚兒上勾了?!?/br> 裴星洲聞言飛眉一挑,嘴角噙上冷厲笑意。 “做得好。”他轉(zhuǎn)眼間就換了心情,哼著戲文, 手中長劍挽起道劍花,不吝夸贊道。 顧梟敢在他眼皮底下劫掠阮明蕙,無異于太歲頭上動土,不好好回敬,他的“裴”字倒過來寫。 蔣干又請示了幾句,最后見裴星洲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忙止?。骸按笕丝梢馗??屬下已經(jīng)備好車馬?!?/br> 裴星洲大半個月沒回過家,一來是因為正和娘親置氣,二來公務(wù)繁忙。今兒他確實疲乏,便點點頭,心中猶豫著睡醒后要不要去明記衣鋪看看。 思及阮明蕙,他又想到一事。 “狗子。”他轉(zhuǎn)身,朝那混在司勇隊伍里的小男孩招招手。 “師父!”聽到大人叫他,張狗子激動得臉都漲紅起來。 “收拾收拾東西,跟我走。”裴星洲道。 * 御道街北京,明記衣鋪前。 一頂藍緞小轎緩緩抬起,緞面簾子半撩開,顧庭芳微微一笑,朝扶她上轎的阮明蕙搖搖手,示意她快些回屋里。 阮明蕙點點頭,也朝她笑笑。 日頭偏西,風(fēng)中漸有涼意,阮明蕙望著轎子越走越遠,最終消失在車馬行人中。 今日顧庭芳過來,阮明蕙本是很高興的,只是沒想到,她竟是來訂做嫁衣。阮明蕙想到顧小姐要嫁的那位聲名狼藉的小侯爺,不由為她深深擔(dān)憂。 “婚姻嫁娶,本就是父母之命,強求無益,只好隨遇而安?!鳖櫷シ寂R走前,低聲溫柔道,倒像是瞧出阮明蕙所想,特意安慰她一般。 也正是這句話,觸到阮明蕙心疾般,叫她心頭一顫。 顧庭芳的轎子早已不見蹤影,她仍站在階前,悵然呆立。 “明蕙,還不回去么?”洛云西拎了個食盒,腰肢款款,從鋪子里走出來。 “啊,這就回?!比蠲鬓ン@醒過來,忙道。 洛云西點點頭:“我有些事,先走一步,明日見啦?!?/br> 她心情很好的樣子,說罷還朝阮明蕙拋了個媚眼。 阮明蕙笑著看她上了馬車,抿抿嘴,笑容又有些垮下來。 街對面兩個身著便服的青衣衛(wèi),正凝神四下巡視。 “又換了兩個人?!比蠲鬓ム洁斓?,想到已經(jīng)連著十幾天沒見裴星洲人影,心情更是低落。 上次見面時,裴星洲不知怎么了,一直陰陽怪氣。他若只是同她鬧脾氣、拿話刺她,阮明蕙也就如以往那般,體諒他心情不好,縮縮脖子,默默聽著。 可誰知他越說越起勁,最后指責(zé)的都是她jiejie。說阮明姝麻煩精一個,屁都不會就知道拖后腿。 阮明蕙哪里能忍?當(dāng)下氣得雙目瞪圓,與他吵了起來。 兩人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一個說對方j(luò)iejie不識抬舉,一個罵對方哥哥死纏爛打。 最后阮明蕙狠狠推了他一把,跺著腳吼道:“你走開!我不想再見到你!” 裴星洲向來是大少爺脾氣,能受這鳥氣?當(dāng)下將袖子一甩,憤聲道:“走就走!你別后悔!” 嗯,然后就真的再沒找過她。 吩咐好伙計關(guān)店后,阮明蕙無精打采走出鋪子,素絹陪在身后。 兩人一出來,街對面坐著的兩名青衣衛(wèi)立即起身,不遠不近跟著兩人。 剛拐過街角,就聽一聲輕咳。 阮明蕙詫然抬起頭,前頭長身玉立站著、還帶了個獠牙面具的,不是裴星洲是誰? “你.......”阮明蕙紅了臉,忸忸怩怩低下頭。 “我是有事才來找你?!迸嵝侵抟桓泵銥槠潆y的樣子,掩飾住緊張,就怕阮明蕙開口質(zhì)問他:“你不是走了么?又來干什么?” 好在兩人很有默契,皆是閉口不提那日吵架之事。 “好,好呀?!比蠲鬓ミ€沒問什么事,先乖聲答應(yīng)了,生怕裴星洲又叫她氣走了。 裴星洲舒坦了,得意地哼哼一聲,對素絹道:“我來送你家小姐?!?/br> 素絹猶豫著不想先走。 “沒事的素絹,你先回去?!比蠲鬓セ沃氖盅肭蟮溃耙俏业鶈柶饋?,就說我還在鋪子里忙?!?/br> 兩人一前一后,隔著兩步距離,一同朝清河坊走。 行至雙槐街時,路上行人寥寥,裴星洲便將面具摘下,大步走到阮明蕙身旁。 他今日睡足了覺,精神抖擻,俊美迫人。來這前還沐過浴,換了件新做的云紋月白長袍。 阮明蕙抬頭瞧了他一眼,便慌亂垂下眸,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倒不負他這番功夫。 又走了一會兒,眼看兩人越靠越近,胳膊都要碰到了,阮明蕙終于忍不住出言提醒,叫裴星洲不要再擠她了。 裴星洲有點不高興,自從他們有了“肌膚之親”,阮明蕙防他就像防賊似的。 “大人還沒說什么事呢?!比蠲鬓ヒ娝鲃永_些距離,松了口氣,問道。 “前些天你是不是遇到個流民小孩,那小孩說他meimei要餓死了,你就給他銀子,讓他買吃的?”裴星洲問。 阮明蕙點點頭,是有這么回事,她給完那小孩銀子,便叫一群難民纏住了,還是裴星洲替她解圍。 “你被擄走時,就是這小孩發(fā)現(xiàn)了,高聲呼救?!?/br> “啊?。俊比蠲鬓ツ菚r昏迷著,并不知還有此事。 “顧梟因此事敗,恨不得殺了這小鬼頭” 阮明蕙一聽,心急如焚:“那他還好么,不會被顧梟.....” 裴星洲拍拍她的肩:“放心,他現(xiàn)在稽巡司,很安全?!?/br> 阮明蕙這才松了口氣。 “不過.......”裴星洲拖長音調(diào),一副為難的樣子。 “不過什么?”阮明蕙果然追問。 “不過稽巡司是什么地方,你知道的,他總不能一直呆那啊。我本想把他帶回家,可我娘不同意,所以......”裴星洲隨口胡謅,絲毫沒有注意到,阮明蕙在聽他說“我娘不同意”時,目光不自然地閃爍了一下。 “所以我想把他送到你家,當(dāng)個小廝。白天讓他找我,學(xué)點功夫,日后幫你們看家護院,多好?!迸嵝侵尢嶙h道。 阮明蕙愣怔了一下,遲疑道:“好、好呀,就是不知他愿不愿意?!?/br> “他當(dāng)然愿意?!迸嵝侵拚Z氣肯定。 “他沒有其他家人了么,meimei呢?” “沒有,都死光了?!迸嵝侵拚Z氣淡淡,“說是他meimei臨死前吃了頓飽飯,笑著走的,所以很感激你。也因你給的銀子,他才有錢買草席白布,將meimei埋在廢宅后的桃樹下。那天他想去墳前陪meimei說話,正撞見你遇險?!?/br> 阮明蕙因他這段話,難過了許久,一路無言。 裴星洲做不到她這樣悲天憫人,同情心泛濫,但也沒說什么,只默默陪她往前走。 清河坊的門樓遙遙在望,兩頂燈籠已經(jīng)點上,夕陽中微晃。 “我到家了,謝謝大人送我回來?!比蠲鬓サ皖^道謝,想就在此處同他話別。 裴星洲頓了頓,問道:“怕你爹看到?” 阮明蕙苦笑一下,沒有反駁:“還望大人體諒,少些麻煩總是好的。” “我是麻煩么?”裴星洲有點生氣,又委屈又兇。 “當(dāng)然不是!”阮明蕙急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我爹看到了,可能要給您添麻煩。” 裴星洲這才緩和臉色,哼了一聲。 他低頭,瞧見阮明蕙柔軟青絲間探出的粉嫩小耳朵,腦中不由浮想聯(lián)翩,頗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我先走了?”阮明蕙請示般問道。見他沒有阻攔,放下心來,微微欠身行禮,轉(zhuǎn)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