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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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姑娘,皇上和丞相還等著呢,我們且過去吧?!闭驹谝慌砸返膵邒唛_了口。 “麻煩姑姑了?!?/br> 上官姑娘?上官丞相的獨生女兒,洛陽第一才女上官容若?小太監(jiān)心中暗暗贊嘆——果然好相貌,好氣質(zhì),好心腸。 上官容若一行人走遠,小太監(jiān)繼續(xù)往宮門走去。 心中還有些后怕——好在撞到的是上官小姐的下人,要是撞到了不講理的達官貴人,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這走路可不能心不在焉,還是速速辦事為好。 ~~~~~~~~~~~~~~~~~~~~~~~~~~~~~~~~~~~~~~~ “上官容若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官丞相看著自家女兒大方得體的樣子,有些驕傲地揚了嘴角。 “快快請起?!?nbsp;洛皇看著眼前的女子,贊賞地點了點頭,“上官愛卿真是教了個好女兒啊。” 上官丞相作揖鞠躬,“皇上過獎了?!?/br> “上次見她還只是個一丁點大的小丫頭,想不到時間這么快,轉(zhuǎn)眼間就出落成洛陽的大才女了?!被噬闲χf道,“愛卿好福氣啊?!?/br> “哪里哪里?!?/br> “愛卿就不要太謙虛了。連太后她老人家都知道你女兒的才女之名呢。近日太后要去相國寺拜佛,還特地問朕,能不能求上官丞相允了她帶著上官丫頭一同去廟里幫她抄幾本經(jīng)書呢。” 洛皇笑著說出了宣上官容若進宮的來意。 上官丞相一聽,心下大喜,“這乃是天大的福分,下官求還求不得呢?!?/br> 上官容若在一旁也微伏了身,“謝主隆恩?!?/br> “好好好?!甭寤市那椴诲e,“上官丫頭難得進宮,就去拜見下太后吧,她可是想見你得緊呢?!?/br> “是?!鄙瞎偃萑魬?yīng)道,但卻并沒有退下,而是頓了一會繼續(xù)說道,“小女剛才碰到了祈王殿下,他像是來求見皇上的,現(xiàn)下正在宮門?!?/br> 上官容若知道韓蘇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也知道這宮里人事的辛酸,不知為何,在看到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宮門向內(nèi)凝望的時候,她的心里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凄涼之感。 而現(xiàn)下,就算是自己幫他一個忙吧。 “哦?蘇兒也來了?”洛皇很是意外的樣子,接著喚道,“許有義。” 許公公聽到皇上叫自己,忙進了殿內(nèi),“皇上。” “讓蘇兒進來吧,朕也好久沒見他了?!?/br> 許公公心下一咯噔,糟了,剛都讓人走了,但他面上依舊一副泰然的樣子說道,“奴才這就去領(lǐng)王爺?!?/br> 退出殿外,許有義忙遣了身邊一個小太監(jiān),“快,快!跑到宮門口宣祈王爺進宮,要是人走了,你提頭來見?!?/br> 小太監(jiān)聽了一嚇,慌張地拔腿就跑向了宮門。 好在等他趕到宮門的時候,祈王爺剛上了馬車,還沒走。他慌忙攔住馬車,大聲說道,“祈王爺,皇上宣您覲見。” 韓蘇坐在馬車里心下訝異——無卦果然料事如神。她讓自己在門口等到巳時三刻,如果自己剛才聽了前一個小太監(jiān)的話先走了,豈不是就見不到后面這一個了? 韓蘇心中有些復雜地隨那位小太監(jiān)一路去了正殿。 許有義在看到韓蘇到來的一剎那,提到喉嚨口的心終于放了下去,匆匆走來將他迎了進去,“祈王爺,皇上已經(jīng)等你許久了。” 韓蘇禮貌說道,“勞煩許公公了。”而后提步進殿。 此時上官容若正隨著上官丞相一同告辭出來,韓蘇便在殿門口遇上了他們。 “丞相大人?!?/br> “王爺?!?/br> 上官丞相和韓蘇相互作揖,而后一進一出,分道揚鑣。跟在他身后的上官容若對著韓蘇大方一笑,而后與其擦身而過。 韓蘇點頭招呼,沒有停留,直接進了殿中。 皇上此刻心情很好,見到韓蘇這個不太親近的兒子,倒顯得比平常還熟悉了幾分。 “蘇兒,身子可好?” “勞父皇掛心,已經(jīng)大好了?!?/br> “那朕就放心了,年輕人也要多注意注意身子。這春天最易大意得病?!?/br> “是,孩兒知道了?!表n蘇有些拘謹?shù)鼗卮鸬馈?/br> 一番寒暄過后,韓蘇道明了來意:他要提前行弱冠之禮。 洛王有些訝異,尤其在聽到他提出要在十日之后,洛王更是奇怪了起來,“蘇兒,為何要如此匆忙?” 韓蘇靜默了一會,低頭拱手,聲音有些壓抑地說道,“稟父皇,兒臣只是想在有生之年能在父兄引領(lǐng)之下束發(fā)成冠,取字成人。日后……哪怕真如了清大師所說,命止弱冠,兒臣也想要個冠禮,以了心愿?!痹捯裟┪玻麧u漸帶上了幾分嘶啞,幾不能言,“而十日之后,是娘親生誕之時,兒臣……” 韓蘇在賭——賭洛皇不知自己娘親生辰,那般對待自己娘親的人又怎會記得娘親生辰。更何況娘親本就是這個季節(jié)出生,最多差十天半月。 娘……請您保佑孩兒,定要度過此劫。 洛皇聽罷,心中感慨,畢竟也是自己的兒子,只是這短命之相…… 唉…… 他軟言勸道,“冠禮是大事,提前也不是不可。只是十日之后有些草率,不如讓禮部定個好日子,好好準備準備?!?/br> 洛皇完全沒有質(zhì)疑十日之后是韓蘇娘親生辰的說法,眼里全是滿滿的同情。 韓蘇劈開那刺痛他的眼神,緩緩跪伏在了地上,“父皇……兒臣擔心自己等不到……”哽咽的聲音帶著幾分堅持,“求父皇……恩準?!?/br> 洛皇許久沒有說話,有些心酸地看著面前的韓蘇瘦弱的身體伏在殿上,最終長長嘆了口氣,“都隨你吧。” 他轉(zhuǎn)身看向一旁的許有義,有些疲憊地下旨道,“傳朕旨意,十日之后,于太廟行二皇子韓蘇冠禮,凡四品以上在京官員一律出席,著禮部與翰林院速速辦理,務(wù)必精益求精,了我兒心愿?!?/br> 許有義躬身退下,“是?!?/br> 韓蘇伏身大拜,“兒臣謝父皇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拜辭出宮,坐在馬車之上,韓蘇隔著車簾,若隱若現(xiàn)地看著街道的景象,腦中空空而又雜亂。 十日,還有十日。 如果無卦不是那無命之人,那么按了清大師所說,他就只剩十日的壽命了…… 車水馬龍,鬧市喧嚷。在這一方安靜之中,韓蘇緩緩閉上了眼睛,嘴角牽起了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容——就算她不是,那又如何。能有她為自己如此費心費力,全心相待。這一世,哪怕只有十日,他也知足了。 若說可惜,若提不甘,怕是只有不能向她大膽表述心意,與她一同廝守到老吧。 無卦……遇到你是韓蘇此生最大幸事。 作者有話要說: 哦。。。我發(fā)現(xiàn)我用起存稿來好浪費啊。。。每章都是這么肥肥的。。。導致我的存稿……很快就會沒的………… 55555…… 改了個錯字~ ☆、無卦為卦 禮部收到旨意,頓時繁忙起來。各種準備事宜統(tǒng)統(tǒng)一股腦分派了下去,所有人都沒日沒夜、累死累活地忙了起來。 大家紛紛在心中抱怨:怎么說一茬是一茬的,就給十日準備,還是皇子級別的冠禮,這是把人往死里逼呀。 而且你王爺竟然選了個這么不吉利的日子,禮部幾次三番去請奏,皇上都絲毫沒有更改的意思。 大家偷偷猜測——怕是這祈王爺真不想活了。這般日子行冠禮,正好可應(yīng)了清大師的話。 最痛苦的,莫過于撰寫冠禮頌詞之人,翰林們抓耳撓腮,掏心掏肺,幾乎陣亡:這祈王爺平日里深居簡出、不參政、不受寵、不出席各種活動,幾乎沒有事跡,可怎么寫啊。 送往各大臣府上的請柬也被連夜趕制出來,抄柬的文書們個個手抖成了篩子。 一時間,整個京城的官場都在忙:不是準備冠禮,就是準備去冠禮。 二皇子韓蘇也成了熱門人物。 所有人都在好奇——傳說中弱冠早夭的祈王爺,能否平安受完冠禮呢? 太子府。 太子殿下在聽到韓蘇要提前行冠禮的消息后,只說了一個字,“殺?!?/br> 十日之內(nèi),韓蘇必須死。 哪怕在洛陽人多眼雜,不易下手,他也必須死,絕不能讓他活著受冠,我韓晟就是要他韓蘇死也只能算是夭折! 赤牙果斷受命——黑牙辦不了的事,只有靠他赤牙解決了。 另一邊,國師府。 金面黑發(fā),紅衣玉盞。 國師左非色單手支額,聲音似笑非笑,“冠禮提前?看來她還有點本事……可這接下來,她又怎么走呢?” 無命之人,是否真能逆天而行呢? 無卦,不要讓我失望。 惶惶時日,長不過十。 千百亂麻,一刀斬止。 ~~~~~~~~~~~~~~~~~~~~~~~~~~~~~~~~~~~~~~~ 冠禮已然確定,接下來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行一步是一步。 無卦撫著棱角滑潤的龜殼,獨自沉靜。 整整一個午后,她一直坐在池潭邊,一動未動。 青竹前來請她去用膳,無卦只是搖頭不語,而后閉目凝思。 青竹不敢打擾,回去向徐管家提起。 徐管家聽后并沒有說什么,還回頭特地吩咐下去:冠禮之前誰都不許打擾無卦姑娘。飯菜一律送去聽雨樓。 王爺過不過得了劫難,現(xiàn)下全看無卦姑娘了。 徐先生心中還是有些擔憂的——將所有希望系于一個女子是不是有些過于荒謬了? 可是……他們現(xiàn)下已經(jīng)別無選擇了。 日下西山,月上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