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鄭楚濱跑了,忙著去找紀寧了。留下俞芳菲一個人等在休息室里。儀式預定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工作人員卻來通知她說未婚夫跑了。俞芳菲氣得簡直說不出話來了,一連撥了十幾二十個電話給鄭楚濱,對方都沒接。她不知道因為她的奪命連環(huán)call,鄭楚濱早就把手機扔進了草堆里了。 訂婚的前一妙,未婚夫跑掉了。俞芳菲覺得自己的人生簡直比她演的任何一部戲都要精彩。外面大把的記者等著,她卻沒辦法和鄭楚濱成雙成對地出去。她的雙手開始發(fā)抖,臉色由青轉(zhuǎn)白,難看到了極點。她已經(jīng)可以設(shè)想明天報紙的頭條會是什么標題了?;蛟S今天晚上全國人民就都知道了。 知名女星俞芳菲訂婚典禮未婚夫落跑,準新娘一人獨守空房。 她會成為一個笑柄,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可這并不是故事最糟糕的結(jié)局。很快她就遭受到了更大的一波打擊。就在眾人忙著想辦法把鄭楚濱找回來的時候,小助手苦著一張臉慢慢地挪了進來。 她走不快,因為她的脖子上讓人架了一把水果刀。一個男人有力的手臂橫在她的脖子里,勒得她幾乎要窒息。 不知是誰第一個看到了這副場景,嚇得尖叫一聲躲了開去,滿屋子的人都將目光投了過去。 俞芳菲也抬起了頭,臉上現(xiàn)出見了鬼的表情。她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讓人抽走了,靈魂瞬間飄出了身體,整個人牢牢地被釘在了原地。 嚴易中露出一臉邪性的笑容,晃了晃手里的小刀,開口的時候語氣一如十年前溫柔:“小芳,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嗎?” 32 解除婚約 俞芳菲的世界瞬間崩塌。 隱約間,她覺得自己聽到紀言在耳邊低語。十年前自己去找她攤牌的時候她就有些神神叨叨了。她當時在辦公室里捧著個茶杯,一直絮絮叨叨地重復一句話:“會有報應的,一定會有報應的。” 年輕的時候俞芳菲從不信這種東西,她當時正站在勝利者的一方,意氣風發(fā)得意洋洋,根本不會想到有一天報應真的會降臨到她身上。別人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十年真是一個劫數(shù)啊。 如今她的報應來了,清清楚楚地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還以如此勁爆的方式亮相,簡直令人印象深刻。 屋子里一堆女人尖叫著四處亂躥,仿佛那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就能把她們?nèi)珰⒘怂频摹J碌脚R頭,俞芳菲反而是最鎮(zhèn)定的一個。她腳上踩著十公分高的定制水晶鞋,走起路來愈發(fā)顯得姿態(tài)優(yōu)雅。 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肯定在笑,只是這笑容非常難看。影迷們都被她的絕世容貌所傾倒,他們用各種美好之詞極力吹捧她,一定料不到她今天也會有這么丑陋的一面。 盡管如此,她這模樣看在嚴易中眼中還是為之怦然心動。十年前他就是被她這長相給迷住了,清純中帶了點明艷,站在一群只知道讀書土里土氣的女大學生中簡直搶眼得過分。他們學校那些年輕小伙子們也都喜歡追在她屁股后頭獻殷勤。也就是自己虛長了他們幾歲有了點成熟魅力,她才看得上自己。 十年過去了,曾經(jīng)夢中如百合花一樣的女子終于長成了紅玫瑰,只是當年她眼中脈脈的柔情如今都化成了一腔恨意。他聽到俞芳菲開口說話,語氣冰冷如霜。 “如果你不來我一定會過得很好?,F(xiàn)在,我大概馬上就要下地獄了。” 嚴易中有些慌了,手里的刀微微顫抖:“不會的小芳,我怎么舍得讓你下地獄呢。我來就是救你出地獄的。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個鄭楚濱,你跟他結(jié)婚無非就是為了錢罷了。我雖然沒有他有錢,可我比他更愛你。” “這就是你證明愛我的方式!”俞芳菲大叫一聲,隨手抓起一瓶乳液朝嚴易中砸了過去。嚴易中往旁邊一躲,乳液瓶子在他腳下碎開,白色的液體濺了他一腳。 “至少我比他強。我為了你可以犧牲一切,工作、妻子甚至是人生軌跡。他呢,他能為你做什么,他除了給你一堆錢之外,什么也辦不到。他心里沒有你,他看別的女人的眼神比看你深情多了?!?/br> 嚴易中一輩子都是個情種,干別的事情或許不在行,研究感情卻是個中高手。那天在療養(yǎng)院不過匆匆一瞥,他就已經(jīng)看出鄭楚濱對紀寧的感情了。人的眼睛是最不會撒謊的,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最容易流露出深情。 他看得真真的,鄭楚濱扶起紀寧時的那種眼神,就像自己對俞芳菲當年的深情一樣。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和你沒關(guān)系。如果你真的愛我,請你現(xiàn)在放開我的助手,一個人從這里離開。我可以放你一馬,可你要是執(zhí)迷不悟,有的是保安和警察會來帶你走?!?/br> “呵,呵呵,你會叫保安嗎?保安要是來了,外面大堆的記者恐怕也會一起來吧。你猜他們會怎么寫報道,標題我都給你想好了。當紅女星俞芳菲訂婚當天前男友來鬧場,不為人知的黑暗過去一次性大揭秘。怎么樣,很勁爆吧,你很快就會比現(xiàn)在更有名的?!?/br> “你覺得那些記者進得來嗎?這里里里外外全是我的人,別說記者,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br> “那我把她殺了,警察總進得來吧?!眹酪字幸换问种械乃叮苯釉谛≈淼牟弊由蟿澚艘幌?。血痕瞬間顯現(xiàn),鮮血從傷口處流出來,小助理又疼又害怕,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屋子里的女人們又是一陣sao亂。想要逃出去,嚴易中守在門口,那把刀看著不大,可要真被扎一刀也受不了。她們只能盡量往旁邊躲,有幾個還試圖開窗跳樓,可這里是十二層,跳下去會沒命的。 都說一個女人頂五百只鴨子,休息室現(xiàn)在就像開了個養(yǎng)鴨場,吵吵嚷嚷地讓人頭疼。嚴易中聽得心煩,正想大罵一聲,卻聽俞芳菲怒吼道:“都給我閉嘴!” 她“啪”地一聲一掌拍在了梳妝臺上,拍得上面的瓶瓶罐罐左右亂晃?!爸雷约涸谧鍪裁磫??殺人,殺人是什么下場不用我告訴你吧。你是準備挨一顆槍子兒,然后在地底下看著我嫁給別人嗎?別天真了,就算記者真的報道了這個事情,就算我真的在娛樂圈混不下去了,我還有我爸,還有我這張臉蛋兒,你覺得我會嫁不出去嗎?” 嚴易中被她噎得啞口無言。之前是他太沖動了,沒想清楚就沖進來了?,F(xiàn)在仔細想想鬧得太僵對他沒好處,如果俞芳菲最后還是不屬于他,他卻要為此搭上一條性命的話,可是太不值得了。 他到底是個自私的人,自己的命還是要比什么狗屁感情看得更重一些。 俞芳菲看著他微微松動的表情,知道自己的強硬起效果了。雖然多年不見,這個男人她依舊很了解。膽小、怕事,還很自私。只要抓住他的軟肋一通猛打,很容易就能把他擊敗。 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成功了。只要再說幾句軟話,哄得他把刀放下,乖乖離開這里,今天的事情依舊有轉(zhuǎn)圜的余地。謝天謝地鄭楚濱沒有過來,這里鬧成這樣他居然當沒聽見,也真見得他對自己根本不放在心上了。 可是俞芳菲想錯了,鄭楚濱固然因為去找紀寧而沒看到眼前的一幕,卻并不代表其他人看不到。當她看見父親推著鄭參謀長的輪椅朝這里過來時,她腦子里緊繃的弦一下子就斷了。 就像是被終審宣判了死刑的犯人,再也沒有上訴的機會了。 參謀長的臉色一如往常,他年輕的時候是個深沉的人,這幾年在小輩面前雖然和善了不少,但關(guān)鍵時刻還是擺出了軍人的氣勢。 他抬頭沖俞醫(yī)生道:“老俞啊,年輕人的事情咱們本不該過問的,不過這個事情鬧成這樣,我看咱們兩家是沒緣分了。從前你不跟我提這事兒,是有意瞞著我吧?” 俞醫(yī)生一臉的慚愧,簡直無顏面對好友:“長庚,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出于私心瞞了你。小女十年前做的丑事,我本想替她遮掩過去,現(xiàn)在看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你放心,咱們這樁婚事就這么算了,我絕對不會讓她繼續(xù)纏著阿濱的?!?/br> “談不上誰纏誰的,兩個孩子要是真有感情,我也不會為了這么點事情就拆散他們??啥∽拥男乃寄阋仓?,他對芳菲沒那個意思。要不是為了我,他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這個事情出了后,想要再拉回他就難了,你知道他母親當年的遭遇,跟芳菲這個事情有幾分相似啊。他這么傲氣的一個人,要他接受芳菲的過去,太難了……” 鄭參謀長說到最后也不由嘆了口氣,看著俞芳菲的眼神既無奈又心疼。他跟俞醫(yī)生交情頗深,俞芳菲雖不是他看著長大的,總也是欣賞的孩子。她進娛樂圈打拼他并不贊成,也想讓她婚后老實安分待在家里就算了。沒想到兩個孩子終究是沒有緣分。他作為長輩可以原諒小輩年輕時的不理智行為,可作為一個父親,卻不允許兒子娶這樣的女人進門。 簡直有辱門風! 俞芳菲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十指卻慢慢地在梳妝臺的玻璃鏡面上劃出輕微的摩擦聲。兩位老人的對話她都聽到了,過去的三年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里有美好的虛幻也有真實的殘酷。盡管歡樂并不比傷心多多少,她還是執(zhí)著在這個夢里不愿意醒來。 現(xiàn)在,這個夢終于還是被人打破了。她被扔回了現(xiàn)實,看到身邊滿地的狼籍。一直以來她都有種預感,自己跟鄭楚濱的關(guān)系長不了,即便勉強走到了一起,最終還是要分開。只是她設(shè)想了無數(shù)種分開的方式,哪一種都不如這一種來得殘忍。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對方的父親退婚,這些人和自己一樣聽了個清清楚楚。她管得住一兩張嘴,卻管不住所有人的嘴。只要她們一走出這間屋子,外面的記者就會蜂擁而至,通過他們的嘴他們的筆,很快全國人民也就都知道了。 她的演藝生涯或許會就此完蛋,或許得放棄苦心經(jīng)營的玉女形象,降低規(guī)格接一些爛戲。這個圈子里走下坡路的女藝人她看得多了,除了少數(shù)幾個有腦子的年輕時懂得經(jīng)營撈了一票,或是實在運氣頂天找了個不錯的男人嫁人,多數(shù)都是慘淡收場。 相比起來她還算幸運了,至少父親收入不錯,家里資產(chǎn)頗豐。雖不夠拿出太多來供她炒戲,下半輩子的生活總是無憂了。 鄭楚濱終于得了解放,說不定還會好心地拿一筆分手費來。 想到他開支票時的模樣,修長的身體微微下彎,形成了一個漂亮緊致的弧度,俞芳菲就有說不出的不舍。 她環(huán)顧四周,訂婚典禮的氣氛還沒有完全消散,外面的客人甚至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她突然想起了鄭楚濱來。他剛才的逃跑到底意味著什么,是預先知道了些什么,還是發(fā)生的別的事情。自己已經(jīng)被退婚了,他為什么還不出現(xiàn)?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命懸一線 鄭楚濱此刻正在唐寧的樓梯上狂奔。 一向鎮(zhèn)定自若的他也有如此心慌的時刻。這種時候電梯總是嫌太慢,他一身準新郎的打扮跑得如此飛快,以至于跑過樓下大廳的時候惹來了眾多的側(cè)目。 人們不禁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剛剛那個是董事長嗎?” “好像是哎,他這是上哪兒去?” “跑那么急,不會是出事兒了吧?” “今天是他的好日子,能出什么事兒?” 一個路過的女員工看著鄭楚濱瞬間消失的背影,忍不住喃喃自語:“是董事長嗎?剛剛明明在主樓看見他。” 其他人開始嘲笑她:“別逗了,你這什么眼神。董事長就算會飛,也不可能這么快過來?!?/br> “看他的樣子就是往主樓跑的,他到底要干什么?” 鄭楚濱第一次后悔將訂婚的休息室選在了次樓。這里離后園的人工湖比較近,而且整棟樓都被包下來作為訂婚禮的準備現(xiàn)場,不會有外人打擾。 可這里離主樓有點距離,他扯掉了領(lǐng)帶拼命地跑,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么累過。就像有什么東西壓在他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沒時間理會還在等著他舉行儀式的俞芳菲,也忘了那些個來拍照攝影的記者們,整個唐寧似乎只剩下他跟紀寧,還有那個危險的如鬼魅一般存在的男人。 鄭楚濱抄小路從后門進了主樓,拐了幾個彎跑進餐廳后頭最大的一間廚房。這里全權(quán)負責今天儀式的所有菜肴,此刻上百名廚師正忙得熱火朝天,偌大的廚房人頭攢動,熱鬧得就像菜市場。 這么多人鄭楚濱根本沒辦法一一細找,只能隨手拉著一個走過的白帽子:“紀寧在哪里?” 紀寧新升了客房部主任,很多人對她印象深刻。那人一臉茫然,搖頭道:“沒見到啊,她不應該在樓上嗎?” 然后他認出了鄭楚濱,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董、董事長,您怎么親自過來了。晚上的菜品正在處理,不會耽誤的。” 鄭楚濱哪有心情管晚宴的事情,直接沖廚房里高聲吼道:“蕭燕妮在哪里!” 一個上了年紀的廚師趕緊跑了過來,看樣子他是主廚,見到鄭楚濱先是點了點頭,正要說話時鄭楚濱已經(jīng)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蕭燕妮在哪里,把她給我叫來?!?/br> 他剛剛那么吼的時候已經(jīng)有馬屁精去后面的儲物間找蕭燕妮了。過了不多時一身白袍的蕭燕妮小跑了過來。她臉上身上都沾了灰,顯然剛才一直在后頭盤貨。 鄭楚濱沒跟她多費話,直接問道:“紀寧在哪里?熊經(jīng)理說她來找你了?!?/br> 蕭燕妮顯然也很迷茫:“沒有啊,我沒找她?!?/br> “熊經(jīng)理說你發(fā)短信給她,叫她來幫忙?!编嵆I極力忍耐,事實上他腦子真有點亂了。事后他回想起這一段,真心覺得自己從未這么不冷靜過。這種事情要是發(fā)生在別人身上,他用腳趾頭想也想明白了,可偏偏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時,竟也會被人繞進去。 蕭燕妮果然更無奈了:“我的手機一早就丟了,怎么都找不到了。那短信肯定不是我發(fā)的?!?/br> 連一旁的主廚都聽出點不對來了,小心翼翼提醒鄭楚濱:“董事長,這大概是有人跟紀寧惡作劇。我可以跟您保證,咱們這個廚房她肯定沒來過。您要不要派人去其他幾個看看。意大利請來的點心師朗姆在三樓的包廂廚房里工作,紀寧或許去了那里也說不定?!?/br> 唐寧這么大,廚房肯定不止這一個。每一棟大樓里都有好幾個,對方既然用蕭燕妮的名義把她騙過去,肯定是動了一番腦筋的。不能去人太多的地方,像主廚這里人滿為患,不方便他下手。可也不能去完全沒人在用的廚房,紀寧不至于蠢成那樣。就算她覺得占了蕭燕妮的職位對她心有愧疚,不好意思推了她的幫忙,至少也要編一個合理的理由。 三樓的包廂廚房只有一個甜點師在工作。那個鬼佬性格特別怪,做事情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特別要求派給他一個獨立的工作空間。他還不喜歡監(jiān)控錄像,所以三樓那一層的監(jiān)控今天全體關(guān)閉了。選那個地方下手應該是把握最大的。對付一個洋老頭總比對付滿廚房的青壯年好。鄭楚濱腦子飛快地轉(zhuǎn)著,很快就將事情分析透了。同時心里也有了另一個結(jié)論。 他一定有幫手!那個幫手就在酒店里。能這么熟悉紀寧的一切同時還知道今天酒店里所有的狀況的人,除了酒店的員工外再不會有第二個 他一把奪過蕭燕妮手里的對講機,開始跟保安部聯(lián)系,要他們派幾個人去每棟樓的廚房檢查,同時也要調(diào)出各個進出口的錄像,排查可疑人物。 明明是個喜慶的訂婚典禮,被鄭楚濱這么一搞立即變得氣氛緊張起來。他卻顧不上看其他人一眼,拿著對講機直奔三樓而去。他的預感一向很靈驗,他覺得自己一定能馬上找到紀寧。 三樓今天有些冷清,因為主宴會晚上在樓上舉行,今天主樓的其他餐廳一率不對外營業(yè)。這里幾乎沒什么工作人員,跑過長長的走廊時,鄭楚濱只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他拐進一間餐廳,繞過鋪滿白色蕾絲桌布的圓桌,步伐開始變得輕柔起來。他緊緊地貼著墻根走,眼睛隨時觀察著各個死角,同時記下了每一處可以暫時藏身的地方。他的神經(jīng)繃得很緊,耳朵時刻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死一般的寂靜中,鄭楚濱的耳朵里突然扎進了一個細微的聲音。很微弱,卻很急,一開始聽像是小動物的吱吱聲,他走近了幾步細細分辨,才聽出那應該是一個人在嗚咽。 他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廚房的門,推到一半時只覺得門撞到了什么東西。他側(cè)著頭向門后瞟了一眼,就見那個上了年紀有些微禿的意大利老頭讓人捆得像個粽子,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老頭一見鄭楚濱像是遇見了救星,整個人立馬活了過來。他掙扎著想要起來,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鄭楚濱隨手從旁邊的案板上拿起把菜刀,三兩下割掉了他身上綁著的白布,cao著英語沉聲道:“有沒有看到一個中國女人,穿著唐寧的工作服?” 老頭連連點頭,手指點了點廚房的深處。透過一排排灶臺烤箱和工作臺,鄭楚濱隱約看到桌子下面露出的兩只腳。 他用力扶起那老頭,推了一把將他送出門,吩咐道:“馬上找人報警。”最后一個字還在嘴里,他人已經(jīng)往里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