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紀寧像是突然被人扔進了冰窯里,渾身上下的血液瞬間就凝固了。鄭參謀長就這么平靜地說著那件事情,她聽著卻是一陣陣的毛骨悚然。 驚懼了很久后,她才木然開口道:“您這是什么意思?” 鄭參謀長凌厲地掃了她一眼:“三年前的狙擊手,是我派出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好像從來沒有人猜過是鄭爸爸哦。 ☆、第44章矛盾綜合體 “我的兒子,絕對不能坐牢?!?/br> 紀寧聽到這話的時候,不由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了皮rou里,她卻感覺不到疼痛。她其實也說不上有多憤怒。鄭參謀長說得對,天底下的父母都抱有同樣的想法。哪個當(dāng)?shù)臅郾牨牭乜粗鴥鹤尤ニ退滥兀?/br> “所以說,您當(dāng)時想殺了我,好讓警方?jīng)]有足夠的證據(jù)起訴鄭楚濱?” “不全是。殺了你固然是好,但如果殺不成,他出手救你這一舉動,也足夠律師在法庭上拿來大做文章了。” “您怎么知道他一定會救我?” “他是我的兒子,他的身手怎么樣我最清楚?!编崊⒅\長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 紀寧有些不高興:“您就這么肯定狙擊手會射中我,萬一射到別人怎么辦,豈不是很無辜?” “這世上,沒有什么人是絕對無辜的。那兩個保護你的警察沒有找出真正的殺人兇手,還死者一個清白,是她們無能。那些記者為了自己的前途主動撲上來抓新聞,是他們無聊。不相干的人不會在那里出現(xiàn),所以說,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br> 紀寧深深地覺得他說的都是歪理,可是自己張了半天嘴,竟然無力反駁。這個老人身上帶有一股凜然之氣,紀寧被那氣勢牢牢地壓制著,完全處于下風(fēng)。 鄭參謀長看著紀寧年輕略帶些稚氣的臉,突然放緩了聲調(diào):“今天留你下來,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雖然我救子心切,但對你總是帶了惡意。你原不原諒都沒關(guān)系,我一個快死的人了,隨便怎么樣都無所謂。說出來,是希望你知道,不要活得稀哩糊涂的?!?/br> 那她是不是應(yīng)該謝謝他的好意?紀寧看著那張臉,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鄭楚濱的分析果然是對的,他曾經(jīng)描述的那個人,跟自己的父親是如此地想似。如果他知道這個真相,不知會有什么反應(yīng)。 “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我可能是cao之過急了。阿濱若因為那個女人做牢,我怎么也接受不了。所以才想了這么一招。紀小姐,你一定不知道那個死掉的女人是誰吧?!?/br> 紀寧茫然地搖搖頭。她被剛才那個消息刺激到了,腦子有點不太夠用了。但很快一個更為震驚的消息擺在了她的面前。 “阿濱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他的身世?比如他的親生父母是誰,當(dāng)年發(fā)生過什么事情,他的生母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他說過,可跟那個死者有什么關(guān)系?” “那他一定提到過,當(dāng)年破壞他家庭的那個女人?!?/br> 紀寧發(fā)現(xiàn),參謀長說話喜歡把人往他的思路里繞,這么七繞八繞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難道說,那個死掉的女人就是當(dāng)年的第三者?” 她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本能地捂住了嘴巴。 “是啊?!编崊⒅\長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孩子其實有點固執(zhí)。這些年來他對這個女人一直不能釋懷。他去香港也是為了找這個女人,想要問清楚當(dāng)年的事情。我其實不愿意多談那件事,他當(dāng)著我的面不說,背地里卻一直在查。我一直當(dāng)著他的面管那個女人叫妓/女。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圖。這孩子自尊心很強,如果我戳穿他的話,說不定他會偷偷哭的?!?/br> 說到這里,鄭參謀長發(fā)出了一長串笑聲。紀寧突然覺得他也沒那么面目可憎了。拋開他曾經(jīng)想要殺死自己這件事情,他現(xiàn)在完全像一個慈愛的父親,在跟自己孩子的另一半講述他的一些糗事,善意的嘲笑也好,寵愛的寬容也罷,都跟天下所有的父親一樣。 可他并不是鄭楚濱的親生父親,他只是一個養(yǎng)父,卻可以為養(yǎng)子做出殺人的事情來。紀寧有些無法理解他的偏執(zhí),卻多少也有點感動。這感動不是為自己,而是為鄭楚濱。他看似不幸實則幸運,這樣的父親對別人或許冷酷,對他卻是暖的。 而通過參謀長的嘴,她對鄭楚濱也有了更多的了解。他是那種表面灑脫內(nèi)里固執(zhí)的人。他為了搞清當(dāng)年父親出軌的真相,暗地里做了許多努力。他對自己說過往的一切是參謀長告訴他的,可事實上他有所保留。那些陰暗的一面參謀長或許說得不多,但他卻抽絲剝繭地查了下去。 換作其他人,三十年前的往事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如今他功成名就有權(quán)有勢,出軌的父親早就死了,母親接受了良好的照顧,何必再去舊事重提??伤麉s提了,還為此惹上了官司。 他與大多數(shù)人是不同的,也因為這份不同,他才能有今天旁人不能有的一切。 紀寧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愛上了一個很復(fù)雜的男人。如果有一天自己告訴他,她完全不打算跟他結(jié)婚,他會有何反應(yīng)?以他的固執(zhí)勁兒,只怕會磨她磨到死吧。 想到這里,紀寧的嘴角微微上揚,竟露出了一線笑意。鄭參謀長一下子捕捉到了這個畫面,提高聲音問道:“小姑娘,你喜歡我家二小子嗎?” “喜歡。”紀寧愣愣老實回答。 “有多喜歡,喜歡到要嫁給他嗎?” 這個問題一下子將紀寧問倒了。她大可以隨口扯謊,反正最后結(jié)不結(jié)婚決定權(quán)還是在她手里??擅媲暗睦先艘荒槆烂C地望著她,簡直有種逼視的氣勢,讓她竟沒了說謊的勇氣。 “我不知道?!彼罱K只能選擇一個折中的答案。 “那就是沒有?!?/br> 紀寧咬著唇不說話,因為對方說的是事實。 “沒關(guān)系,往后還長著呢。你要再遇上一個比二小子更好的男人也難啊。到最后你總會嫁給他的。不過你最好早點想明白,他這人耐心一般,拖得越久你日子越不好過呢。” 鄭參謀長說到最后,竟像個小孩般樂了起來。他笑得很高興,仿佛很久都沒這么開懷地樂過了。因為笑得太放肆,最后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他的身體應(yīng)該很弱了,紀寧看著床頭各種儀器設(shè)備,還有他手上扎著的點滴,最后不放心地按響了救護鈴。過了大約十秒鐘,就有醫(yī)生和護士一道沖了進來,面色緊張神情凝重,開始給參謀長做各項檢查。 紀寧還沉浸在內(nèi)心的震驚中,站在病房里看別人照顧病人總覺得有點尷尬,于是就悄悄推門溜了出去。一走到外面走廊里,呼吸到不同的空氣,她才算平靜了下來。 剛剛的那些話到底要不要告訴鄭楚濱?如果他知道自己最敬重的養(yǎng)父曾經(jīng)想要她的命,他會做何感想?他這一輩子活得其實很糾結(jié),一方面對生父有著怨恨,另一方面又總想對他了解得更多。一方面為母親感到惋惜,另一方面又為被她撞死的人感到抱歉。一方面為了報恩答應(yīng)娶俞芳菲,另一方面又對她實在愛不起來。 紀寧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愛上了一個矛盾綜合體。如果現(xiàn)在告訴他鄭參謀長的一些所做所為,他估計又得在矛盾中左右徘徊了吧。紀寧站在明亮的大窗前向外眺望,醫(yī)院外面的景色其實不錯。馬路上車來車往,一派的熱鬧非凡。路邊綠樹成蔭干凈整潔,不像有些醫(yī)院門口亂糟糟鬧哄哄的感覺。 她看著那些進進出出的病人及他們的家屬,突然覺得三年前的事情也算不了什么。做父親的想要殺她,可兒子不是替他償還了債務(wù)嗎?老頭子應(yīng)該有些后悔吧,為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傷了心愛的小兒子,真是不劃算。 紀寧甩了甩有些悶的腦子,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病房區(qū)。正巧鄭楚濱從醫(yī)生那里回來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我爸是不是教育你了?你別介意,他當(dāng)教官久了,就喜歡教訓(xùn)人?!?/br> “沒有?!奔o寧的笑容有些勉強,“叔叔人挺好的,笑起來很高興。就是笑得有點厲害了,好像咳著了。我叫了醫(yī)生進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鄭楚濱匆匆點頭,推開了病房的門。父親正躺在那里“調(diào)戲”小護士,見到他探頭進來便瀟灑地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進來打擾自己。鄭楚濱滿意地點點頭,帶著紀寧離開。 兩人去搭電梯,紀寧走著走著突然說道:“我們走樓梯吧,好幾天沒出門了,我想透透氣?!毙睦镞€有點堵得慌,或許走走就散掉了。 鄭楚濱一下子感覺到了她身上不對勁的氣息,但他什么也沒問,只是自然地牽著她的手,拐過走廊去走樓梯。 樓梯上很安靜,除了他們兩人的腳步聲沒別的人。他們一路往下,誰也沒有說話。紀寧腦子里一直在回憶三年前那一槍,當(dāng)時覺得是一瞬間的事情,現(xiàn)在卻有很多細節(jié)可想。她想著想著腳下一個沒留意,整個人一腳踩空,差點摔個跟頭。 鄭楚濱眼明手快抓住了她,不由微微皺眉,剛想詢問她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樓梯上兩個清潔工模樣的阿姨走了下來。 她們一面走一面大聲地談?wù)撝裁?,紀寧和鄭楚濱雖不想聽,卻也被逼著聽了一耳朵。 “哎喲今天是怎么了,連電梯都不得用了,人多得跟罐頭似的?!?/br> “你不知道啊,那個女明星叫什么芳菲的送醫(yī)院來啦。好多記者跟過來采訪,電梯就不夠用了。還有那些影迷,都沒搞清楚手術(shù)室在哪里,就這么一層層亂闖。今天可要出亂子了。” “那個女明星怎么了,前兩天不是聽說她要訂婚嘛,報紙電視上天天報道,怎么住院了?” “你不知道啊,她的婚事吹了。怎么送進來的我也不清楚,說不定一個想不開,吃安眠藥自殺啦?!?/br> 自殺?俞芳菲那樣的女人也會自殺?紀寧完全不信。都說禍害遺千年,俞芳菲豈是那種會想不開的女人。 ☆、第45章醉駕 紀寧抬頭去看鄭楚濱,發(fā)現(xiàn)他神色一派寧靜。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紀寧只覺得他拉了自己一把,兩個人往樓梯旁讓了讓,那兩個八卦的清潔工阿姨便自顧自說著話走了下去。 紀寧忍不住安全門那里望了望,嘴上雖然沒說,心事卻都寫在了臉上。鄭楚濱拉起她的手,繼續(xù)往下走,邊走邊解釋道:“手術(shù)室在三樓?!?/br> 紀寧沖他感激地笑了笑,兩人沉默著一路往下走。雖然她對俞芳菲至今不能釋懷,可并不希望她就此送命。如果她真為了解除婚約的事情自殺了,自己以后該如何跟鄭楚濱相處。他們中間會一直隔著這根刺,很多年都拔不掉吧。 整個三樓都鬧轟轟的,醫(yī)護人員跑來跑去,不時推著滿身鮮血的病人從他們面前經(jīng)過。紀寧總?cè)滩蛔@頭去看,想看清楚那是不是俞芳菲。記者們個個臉上掛著“新聞自由”的嘴臉,絲毫不覺得自己的采訪已經(jīng)妨礙到了對病人的救治。還有那些個涉世未深的小粉絲,擔(dān)心偶像擔(dān)心得都快要哭了。女生們?nèi)急С梢粓F摟在一起,偶爾有幾個男生也是一臉凝重。 還真挺像那么回事兒的。紀寧心想,俞芳菲雖然遭受重創(chuàng),總還是有人對她不離不棄的。看那幾個男生的表情,就好像老婆正在產(chǎn)房里生孩子似的。也不過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卻故意透出一股子老成來。 幾個護士疲于應(yīng)付閑雜人等,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偏偏記者們都以人民喉舌自居,一個個舉著攝像機照相機,你但凡露出點惡言惡語,當(dāng)天晚上就能上晚間新聞。護士們急得直跳腳,又要阻止記者們亂闖手術(shù)室,又要照顧病人,還要防著小粉絲們鬧事,說話的聲音都透著沙啞。 紀寧不好意思再上前裹亂,躲到一邊有些無從下手。鄭楚濱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等在原地。紀寧有些愣了:“你去哪里?” “遇見個朋友,打聽點消息?!彼贿呎f一邊朝不過處的一個男人走去。那男人看樣子也是個記者,正在那里打電話,拔高了嗓門脾氣有點急。一見到鄭楚濱立馬換了張笑臉,恭敬得點頭哈腰,只差沒跪下請安了。 鄭楚濱拉著他到朋友聊了幾句,轉(zhuǎn)身又走了回來。趁著其他人沒發(fā)現(xiàn)他這個男主角時帶著紀寧快步離開了。兩人找了個角落悄悄地說話,鄭楚濱一開口還是很犀利:“放心,死不了?!?/br> “她,她吃安眠藥了嗎?” 鄭楚濱搖搖頭,手指了指遠處的手術(shù)室走廊:“看到那些渾身是血的病人沒有?三環(huán)上發(fā)生了連環(huán)相撞案,起頭的那輛是俞芳菲開的。她傷得不算太重,只是受了點輕傷。有幾個司機比較倒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還有倆長途大巴也翻了車,車上乘客傷了好幾個?!?/br> 紀寧越聽眼睛睜得越大:“怎么會這樣,出了這么大的事兒,這次俞芳菲會有麻煩吧。” “可能還不小。聽說她從車里被抬出來的時候有人聞到了酒味兒。酒后駕車是犯罪,要是再死一兩個人,這事情就棘手了?!?/br> 確實很棘手。如果是平常人出了這種事情,媒體隨便一報道也就完了。可現(xiàn)在是俞芳菲闖了禍,她如今正在風(fēng)口浪尖上,別人想著法兒的要挖新聞點,還有人伸長了脖子盼著落井下石,要搞臭她真是太容易了。 一個人要積累起大量的正面人氣很難,可是毀掉卻太容易了。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樣的事情一經(jīng)報道,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如果說解除婚約還可以說是雙方面的決定,無所謂誰對誰錯的話,那么酒后駕車撞傷人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br> 一想到那種鋪天蓋地的指責(zé)和質(zhì)疑,紀寧覺得自己的心肝都要顫了。娛樂圈這碗飯真的不好吃,你的優(yōu)點會被無限放大,同理缺點會被放得更大。 紀寧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表示同情還是表示厭惡,最后只能嘆了口氣,輕聲道:“希望那些人都沒事兒?!?/br> 鄭楚濱向手術(shù)室的方向望了望著,樓住紀寧的肩膀:“回去吧,有什么消息看明天的報紙就行了?!?/br> 紀寧點點頭,看著不遠處又有一床病人推進了手術(shù)室,心里不由一緊,趕緊拉著鄭楚濱從安全出口下了樓。 今晚的醫(yī)院注定燈火通明。樓下大廳平時到了這個時間便很少有人了,今天卻如白天一般熱鬧。有些受了輕傷的病人上了藥正坐在那兒休息,三三兩丙回憶著剛才驚險的一幕。也有焦急的病人家屬一路從門口跌跌撞撞進來,抓著人就問手術(shù)室在哪兒。有個年輕醫(yī)生正在回答病人的提問,護士們來回穿梭在人群里檢查傷勢,還向受傷的病人派發(fā)水和食物。 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添亂的好。紀寧加快了腳步,想要穿過人群離開大廳。也許是急了些,她走過一個病人的身邊時,不小心與迎面而來的另一人撞在了一起。那是個小姑娘,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 紀寧以為自己撞疼了她,趕緊扶著她道歉。對方本來摸著手臂說沒關(guān)系,突然陪著她一起來的另一個年輕姑娘尖叫了起來:“紀寧,你是紀寧!” 她這么一叫,其他人的目光同時望了過來。有些人不明就里,一臉的茫然。而幾個少男少女卻是變了臉色,一瞬間激憤起來。 紀寧沒想到自己會被人認出來,一時有些愣怔。幾秒鐘后,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臉上一涼,什么東西糊住了眼睛,順著脖子直鉆進衣服里,凍得她一哆嗦。 不知是誰潑了她一臉礦泉水,紀寧摸著滴漉漉的臉頰,更不知該說什么了。鄭楚濱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對方還是孩子,他本沒放在心上,卻不料他們上來就動手,完全不知道“禮貌”二字怎么寫。 那幾個女孩子牙尖嘴利,也不管別人怎么看,扯開嗓子就破口大罵起來。什么“賤/人”啊,“婊/子”啊,“王八蛋”之類的罵人話一句接一句,什么難聽撿什么說。還有人威脅她,如果再敢害俞芳菲,就給她點顏色瞧瞧。 雖然對方還未成年,但被一群孩子這般辱罵,紀寧的臉色自然不太好看。鄭楚濱更是眉頭緊鎖,將紀寧護在了身后,擋住了幾個女孩子的攻擊。 那幾個少年見女伴占不到好處,忙沖上來幫腔,邊罵還邊動手,仗著自己人多,連人高馬大的鄭楚濱也沒放在眼里。幾個少女眼神好一點,似乎認出了鄭楚濱,一方面糾結(jié)他是個負心漢,一方面又為他的高大帥氣哲服。因為男主過于出色,紀寧就被襯托得愈發(fā)面目可憎了。她們和幾個男生一起,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恨不得將紀寧從鄭楚濱身后拖出來,當(dāng)眾爆打一頓才是。 鄭楚濱本是個冷硬的人,念著他們年紀小一直沒有出手??裳垡娝麄冊絹碓竭^分,還攔著去路不讓離開,他也有些撮火,瞅準(zhǔn)機會一把抓著一個男生揮過來的拳頭,握住后用力一擰,那男生大叫一聲整個人轉(zhuǎn)了個圈兒,手臂就這么被擰到了背后。 他一只手動不了就想用另一只手來打鄭楚濱,被對方輕輕松松制住,整個人像沒了手的人偶,拼命掙扎卻無計于事。鄭楚濱抬起一腳踢在他屁股上,那男生直接飛了出去,趴在地上摔了個狗j□j。 “既然你爹媽沒教育好你,今天我就替他們好好教教你?!编嵆I一面說一面脫西裝外套,順便開始卷襯衣袖子。他做這些流氓動作的時候異常優(yōu)雅,眼神卻冷得像把鋒利的尖刀,直要把人的胸膛都生生地割開來。 大廳里一下子鴉雀無聲,有些人機靈,眼見著要打起來了,紛紛往遠處躲,卻還惦記著這里,探著頭想看熱鬧。那男生在同伴們面前丟了臉十分之不服氣,忍著疼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叫一聲沖過來要跟鄭楚濱拼命。 鄭楚濱還在那里悠閑地卷袖子,一直到那男生跑到離他約一米的距離,他突然抬起一腳,直踹那人的胸口。男生悶哼一怕后背著地摔了下去,捧著肚子嗷嗷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