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夫妻交友（四）

    2021年2月27日

    女人的神態(tài)明顯有些別扭。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沒見過啊！治療過的患者？——不可能的，作為眼科醫(yī)

    生，我們患者的「眼光」，一般都不怎么樣。

    治療結(jié)束后，很少有人會記住醫(yī)生的樣子。

    再說，作為一個年輕男大夫，這么漂亮的女患者，我多少應(yīng)該有點印象吧！

    「小姐，我們見過嗎？」

    我有禮貌地問。

    心里盤算：如果她回答說有，一切順理成章；如果說沒有，我就稍稍挑逗她

    一下，說，也許五百年前，在西湖斷橋上，我們曾經(jīng)擦肩而過……想到這里的時

    候，小娟的臉彷佛在我眼前映過……我略有一絲內(nèi)疚。

    按約定，十分鐘后，我就會把小娟摟在懷里。

    說不定，此時她已經(jīng)換好性感內(nèi)衣，躺著床上等我了。

    然而，偶然碰到另一個漂亮女人，我就……沒辦法，男人都是禽獸！我暗自

    罵了自己一句。

    「啊，沒有……」

    女人好像有些慌亂，「對不起，我認(rèn)錯人了！」

    「哈哈，你沒有認(rèn)錯，也許五百年……」

    我話還沒有說完，「汪」

    的一聲，從旁邊竄出一條黑影，迅速朝那只「皮蛋」

    撲過去！女人尖叫了一聲，差一點跌倒在地。

    我也嚇了一大跳，還好向來身手敏捷，及時往旁一縱，和黑影擦身而過。

    周圍一片混亂，狗吠聲，女人的尖叫聲夾雜在一起，兩條黑影在我身前快速

    地繞來繞去……驚魂未定，我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條黑色大型獒犬，在攻擊那只

    可憐的小「皮蛋」！小家伙身型太小，已經(jīng)被撲倒在地了。

    獒犬脖子上有個項圈，上面還連著一條長長的狗鏈。

    女人慌忙拉著我的手，急得語無倫次：「快，幫忙救救皮蛋！那野狗要，要

    吃它……」

    我暗自好笑：只見過狗咬狗，還沒有聽過狗吃狗呢！美女在前，心中不慌。

    我勐一跺腳，大喝一聲嚇退大狗，一彎腰，把小狗皮蛋抄起來，遞給女人。

    女人趕緊把它摟在懷里，像抱著個受了委屈的嬰兒。

    誰知，那大狗仍然擋在路中央，放低姿勢，露出牙齒，眼露兇光，不停地低

    聲嗚著，看樣子還不肯罷休。

    女人很害怕，抱著皮蛋往我身后縮，」

    怎么辦？快想個辦法嘛！」

    她不停地拉我的衣角。

    我鎮(zhèn)定地盯著大狗，說：「不要緊，狗這種東西，最是欺善怕惡。據(jù)我多年

    前在鄉(xiāng)下的經(jīng)驗，見到狗，第一件事，就是不要慌。兩眼直視狗眼，千萬不要閃

    躲！然后，你蹲下來——」

    說著，我盯著大狗，慢慢地蹲了下去。

    「一只手故意往地上摸索，」——我伸出右手，在地上一陣亂抓——「狗見

    了，以為你要摸石頭打它，自然就會害怕跑掉的?！?/br>
    我回頭自信地看著女人，說：「這就是對付野狗最好的辦法！」

    話音剛落，那只野狗汪的一聲撲了上來，對準(zhǔn)我小腿狠狠就是一口！我哎呀

    一聲，翻身倒在地上……幸好，狗的主人及時趕到，一把拉住狗鏈，制止了它的

    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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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ｂ２０２１．ㄈòМ

    我驚魂未定地坐了起來，女人急忙過來扶我，「你沒事吧？咬得疼不疼？」

    ——廢話！我小腿疼得要命，咬牙忍住，指定那條衰狗，罵道：「媽的有你這種

    不講規(guī)則的狗嗎？要是在我們鄉(xiāng)下，早就把你和著陳皮、辣椒干一起燉了！」

    狗主人在旁邊點頭哈腰，陪了一千個不是。

    他還特意摸出一張狂犬疫苗證來，拍著胸口保證說，這只討厭的狗，昨天才

    打了狂犬疫苗——不信你看，上面蓋的印泥還沒有干透呢！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情，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皺著眉頭檢查了一下傷口，還好，咬得不深，幸虧今天穿的是牛仔褲。

    流了一點血，已經(jīng)凝固了。

    疼痛感也在慢慢減輕。

    從醫(yī)學(xué)的角度看，問題不大。

    謹(jǐn)慎一些的話，明天回醫(yī)院后，補上一針就沒事了。

    狗主人看來是個不缺錢的主，也不缺心眼。

    他痛快地承認(rèn)了自己的過失，不停道歉，問我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得到否定

    的答桉后，他摸出一個大錢包，數(shù)了好幾張硬塞給我，說是賠我的醫(yī)藥費和營養(yǎng)

    費——不夠還可以商量！話既然說到這里，我也不好再糾纏什么。

    大家互相握手，加了微信，算是不打不相識。

    閑聊了幾句，原來他還是我小舅子公司的經(jīng)理。

    地方小了沒辦法，抬頭低頭都是熟人。

    「喂，笨蛋！快，向小張大夫道歉！」

    狗主人用力扯了扯狗鏈，對那只大獒犬呵斥道。

    「這家伙生下來就笨，所以給它取了個這個名字?！?/br>
    狗主人解釋說。

    ——難怪！正說著，我的電話響了，原來是小娟打來的，問我怎么還沒有到？我低聲說出了點事，受了點小傷，今晚怕是來不了了……電話里小娟聲音都變

    了：「怎么回事，傷得重不重？要不要我來看你？」

    看得出這女孩子還是挺關(guān)心我的，我心里一陣溫馨。

    忙跟她說不用擔(dān)心，小傷而已，已經(jīng)處理好了。

    這時，一旁抱著皮蛋的女人笑吟吟地對我說：「老婆，還是女朋友？這么關(guān)

    心你??？」

    不知為什么，她笑得有點曖昧。

    狗主人走后，女人對我道謝，不好意思地說今天連累了我。

    「改天一定要請你吃飯！」

    她堅持說，猶豫了一下，又提議：「我家就在附近，要不，去我家消消毒，

    包扎一下吧，我家里有急救箱。反正你是個醫(yī)生，肯定會用的?！?/br>
    「好吧，」

    我爽快答應(yīng)。

    反正今天的約會已經(jīng)取消了，再加上這兩天老婆出差，家里也沒人。

    一路上，我和那女人邊走邊聊。

    原來她叫芳華，兒子上初一，在一個雙語學(xué)校住讀，家里就剩自己和老公。

    老公是一個出版公司的老板，經(jīng)常住外面應(yīng)酬——所以，才養(yǎng)了這個皮蛋小

    狗解悶兒。

    我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哦，那你先生現(xiàn)在在家嗎？」

    「不在，他一天到晚瞎忙，這幾天跑去南京了，說是和什么作者見面談合約?！?/br>
    說完，女人瞟了我一眼。

    「啊，好啊，男人就應(yīng)該忙事業(yè)嘛，不要像我這樣，一天到晚呆在一個地方

    沒出息，也掙不了幾個錢……」

    我嘴巴上瞎扯，心中卻暗暗竊喜。

    「到了，我家就在三樓?！?/br>
    女人指向一個雅靜的單元。

    我瞬間僵硬在原地：這是小娟家的單元！而且，我清楚地記得，小娟家正是

    三樓！「怎么？你來過這里？」

    耳邊飄來女人曖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