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jié)
“所、所以呢?!?/br> “唔,獸性大發(fā),這個可以有?!?/br> 宮琳瑯?biāo)查g捂住下身。 萬俟風(fēng)靜靜飄過:“錯了,捂菊花。” 宮琳瑯撲到姑蘇讓肩頭裝模作樣尋安慰:“嚶嚶嚶嚶,他們口味越來越重?!?/br> 姑蘇讓溫潤一笑,閃開他。他頓時一個趔趄,被囚狼在屁股上蹬了一腳,聲勢浩大地……趴地了。囚狼撒腿就跑,宮琳瑯跳起來就追:“他媽的,皇帝也敢踹,朕誅你九族。” 囚狼哈哈大笑:“老子可是喬青罩著的,九族里她和鳳無絕都有份兒?!?/br> 宮琳瑯步子一頓,瞄喬青。那貨抄手悠閑吹小調(diào),明明歡快極了,可落到某皇帝耳朵里,怎么聽怎么像哀樂。 宮琳瑯頓時蔫兒巴了。 衛(wèi)十六摟著鳳無雙笑瞇瞇補了一槍:“嘖,大燕皇帝誅鳴鳳九族,佩服佩服。” 大燕皇帝伏地挺尸,淚流滿面。 “活該。”眾人紛紛大笑。 這邊美好的氣氛讓喬青愈發(fā)的心情美妙起來,這就是朋友啊,不論相處的時日長短,再重逢,總能感受到這種分外和諧暖融的感覺。就如萬俟風(fēng)和姑蘇讓,萬俟宗門和姑蘇宗門在明面上已經(jīng)退出了戰(zhàn)局,為了整個宗門著想這無可厚非??伤麄儍扇?,卻以私人的名義朋友的名義留了下來,出生入死,兩肋插刀。 喬青眸子彎彎,笑意滿滿:“唔,如果那男人也在,那就更好了。八個月沒見,總得干他個八百次回回本兒吧?!?/br> 她開心,莊菲兒卻不開心了,紅紅的可憐巴巴的眼睛里一絲怨毒閃過。憑什么,憑什么!若她一開始就表明自己喬公子的身份,她莊家大小姐也不會跟個小丑似的一路譏笑。這時候,她喬公子英雄當(dāng)了,她卻要忍受著旁人的白眼和冷笑,就連自己家族的人,都明顯疏遠(yuǎn)了她。 莊菲兒死死咬著嘴唇,眼淚都要委屈下來。 她的心理喬青大概都能猜到,不過這些都不關(guān)她的事兒——自釀苦果,自己嘗——她喬青天生小心眼兒,嗯,大家都知道。喬青扯扯邪中天:“來來來,爺有事問你?!?/br> 桃花眼一挑,已經(jīng)猜到了她要問什么:“叫聲好師傅聽聽?” “嘖,那哪成,你嫩的花兒一樣,師傅叫老了?!眴糖鄴冻制疬@自戀的貨朝隊伍后頭走,人多嘴雜,還是小心點兒的好。穿過重重人群,兩人走到了尾巴處,隔了一段安全的距離。一揮袖,帶起一個玄氣屏障,這下才算是萬無一失。 邪中天咂嘴巴,一臉感嘆:“玄尊的屏障,果真不一般啊?!?/br> 他話音方落,喬青陰絲絲的笑容放大在眼前:“裝什么大瓣兒蒜啊?!?/br> 桃花眼閃了閃,邪中天升起個不好的預(yù)感。他本以為喬青要問的是關(guān)于身世關(guān)于血脈,開始不告訴她是怕她心境受到影響,現(xiàn)在這丫頭比他的修為都高,自然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不過看這架勢,貌似錯了?邪中天咳嗽一聲,故作鎮(zhèn)定地結(jié)巴道:“裝、裝什么,本公子有什么可裝的?” “裝慫唄?!?/br> “啊,聽不懂啊聽不懂?!?/br> “我說,以前我修為低,你忽悠忽悠就算了,現(xiàn)在不是覺得老子還這么好騙吧?” 喬青睇著他,眼睛瞇起來,邪中天越來越心虛,他媽的,教會徒弟沒了師傅,有個這么精明的徒弟真是不爽啊靠!他哇哇大叫:“你想欺師滅祖?” 喬青一腳踹過去:“還不說?你丫的這些年下來修為一分不漲還退了是怎么回事兒?” 邪中天笑瞇瞇:“不允許本公子逆生長啊,年級越來越輕,臉越來越俊,修為也越來越低唄?!?/br> 喬青讓他給氣笑了,拳頭癢的不行:“好,你不說,我說。”她一把抓起邪中天的衣襟,一寸一寸逼近他妖孽的臉:“你不是翼州大陸的人吧?翼州之外,應(yīng)該還有一片大陸,你是那里的?!彪m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了。 “……” “翼州這么些年卻沒聽說過有神階,都是去了那邊吧?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里的人到了這邊,修為會受到限制?” “……” “你和玄苦都是,我娘也是,我的血脈也是,甚至連鳳家都可能是,對不對?” 邪中天果斷裝死:“……” 喬青冷笑一聲:“可以啊,還能撐?那我去問問奶奶去,看看他知不知道你老牛吃嫩草,人一朵花兒樣的年紀(jì)你這老黃瓜去勾搭??茨棠滩慌匏滥恪!?/br> “靠!”被老黃瓜三個字深深傷害的妖孽頓時跳腳:“知道了還問?!?/br> 喬青松開他,整理著他皺巴巴的衣領(lǐng)子,笑嘻嘻:“本來只是猜的,現(xiàn)在看你這反應(yīng),嗯哼,你懂的?!?/br> “死丫頭啊死丫頭,師傅你也詐!”邪中天碎碎念,怨念撲面而去。 “兵不厭詐。”拍肩膀。 “……”邪中天氣哼哼地上一邊兒狗蹲著了,扇子遮著俊臉,只露出一雙桃花眼閃啊閃。在官道上一片枯木蕭瑟中,真正是美:“其實到了你這修為,也早該知道了。翼州大陸,本不是這么個叫法。而是,遺州?!?/br> “遺棄?” “不錯?!?/br> 喬青點點頭,只從這個名字,就猜到了幾分。她走過去,和邪中天并肩狗蹲著。那模樣,要不是有個玄氣屏障給撐撐場面,怎么看怎么跟倆流氓似的:“那邊的玄氣充沛,全是高手?這邊玄氣貧瘠,所以隨著高手的一個個離去,諸如煉藥師、預(yù)言師這樣的職業(yè)都沒落甚至消失了?” “預(yù)言師你都知道?”邪中天意外。 “那是,老子是誰。”喬青很臭屁。 “吆,誰???”斜眼瞅她。 喬青頓時狗腿兒:“公子您的徒弟唄?!?/br> 邪中天哈哈一笑,樂了,勾上她肩膀,親熱地?fù)е溃骸八隳闼姥绢^反應(yīng)快——預(yù)言師啊,前推一萬年,后算一萬年,多牛逼多逆天的職業(yè)??上В瑥娜ラT第一代門主殞落之后,就絕跡咯……” “什么?”喬青眸子一閃:“你說,三圣門第一代門主,就是一個預(yù)言師?” “唔,騙你又沒銀子。” 喬青沉默了少頃,好像想到了什么,卻沒抓?。骸霸趺此赖??” “我怎么知道?”邪中天沒注意她的反常,隨口道:“估計預(yù)言的多了,壽命耗盡了吧。這玩意兒太逆天了,代價不小。尤其是越和自己相關(guān)的預(yù)言,就越費心力?!?/br> 喬青點點頭,沒告訴他關(guān)于大白對沈天衣的猜測:“唔,樓歪了,掰回來?!?/br> “噢對,你個死丫頭老老實實地聽,別發(fā)散性思維,把本公子帶胡薯地了都——啊,別打臉!我說,我說——這事兒要追溯到遠(yuǎn)古時期了,那個時候吧,這片大陸分東西兩岸,中間乃是一片汪洋。從成形的時候開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吧,汪洋以西,是一片貧瘠之地,汪洋以東,則玄氣濃郁適宜修煉……” “玄氣的濃稠啊,直接導(dǎo)致了兩邊兒的實力差距,東岸高手輩出,成為了所有西岸人夢寐以求之地。于是就我鄙視你啊,你羨慕嫉妒恨我啊……嘖嘖,多少人冒著喪命的危險,跨越那片兇險的汪洋,企圖去到對岸?!?/br> “后來呢?”喬青一邊兒聽,一邊兒摸了根樹枝在地上草草畫了張地圖。一圓,一分為二,中間一條汪洋,清晰又直觀。邪中天也順手以手指抵著東邊,往西邊那么一劃:“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有人發(fā)現(xiàn)東岸的玄氣在流失,透過那片汪洋一點點流入這邊兒?!?/br> 喬青冷笑一聲:“觸及到了自己的利益,那邊兒的人坐不住了?” “人性唄,都這德行?!毙爸刑炱财沧欤咽稚系耐辆椭约彝降艿囊路低挡亮?,咧嘴得瑟地跟個大馬猴一樣。喬青嘖一聲:“速度啊?!?/br> “于是東岸的慌了,聯(lián)合了所有的高手,可別以為是現(xiàn)在的這種高手,上古時期的高手,只有你想不到的強。他們以修為的損耗為代價,以一道人力絕對無法打破的屏障,將東西兩岸之間真正的永久的分割了開。這西岸,也就變成了一方遺棄之地——遺州?!?/br> 喬青聽完翼州歷史,沒什么意外地伸個懶腰,早在傳承之前和柳天華的談話里,她就有了很多猜測,這時候也不過更完整而已:“那怎么還有人能去到那邊兒?” “上有對策,下有政策唄?!?/br> 喬青一把捏住他的臉:“賣什么關(guān)子,趕緊的,前頭都看不見他們的影子了!” 邪中天跟著扭頭看,果不其然,聊了這一陣子,官道盡頭都沒人了。只在路上還有凌亂的腳印,遠(yuǎn)遠(yuǎn)延伸出去。他擺擺手:“咱倆速度快,追上去一盞茶的事兒。你看——東岸可以將兩半大陸給分割開,設(shè)置一個屏障,絕了這邊兒的路?!?/br> “嗯,這邊兒數(shù)萬年之久,肯定也有牛逼人物,想辦法鉆鉆空子吧?” “重點就在這了,三圣門!” “他們?”喬青扭過頭,一想,也明白了過來。怪不得那么多的大陸高手,在到達(dá)了某種程度的修為之后,都會選擇進(jìn)入三圣門了。他們代表了大陸至高勢力是一點,還有另一點,恐怕就在去往對岸的方法上了。邪中天看她明白過來,桃花眼眨巴眨巴,忽然道:“我先問你,知道那片汪洋在哪不?” “汪洋……”大陸七國,山林、雪域、盆地、平原都有,要說靠著海的:“萬象島?” “對頭,萬象島臨著的那片海域——死海?!?/br> 這里的死海,卻不是喬青意識里的那種,而是取的死亡之意。那片海域中危險遍布,幾乎是一波一浪一絕境。古往今來,在那屏障還未建立的時候,多少翼州的高手都隕落在了里面。喬青在地面的汪洋之前,畫上萬象島的記號。聽邪中天又問:“你又知不知道,三圣門在哪?” 沒想到他扯到了這里來,三圣門自然是在一個異空間里,不過這貨既然問了,肯定問的是那異空間的入口。喬青想著,眸子在地上的草圖不經(jīng)意掃過,脫口而出:“死海?” 她“騰”一下站了起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極少有人知道三圣門的所在,原來根本就是在那死海里!萬象島瀕臨死海,作為翼州的最邊緣處,也是三圣門的一道護(hù)欄!所以萬象島有恃無恐,三圣門也一定會出兵相助,一旦萬象島步了唐門后塵,那么三圣門的入口,也就暴露了——原來如此。” 不過…… 喬青扔掉樹枝,哼哼獰笑了起來,慢吞吞問:“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啊,他們都走沒影了,快追!” 話落,這貨腳底抹油咻一下溜了。 看著那抹飛快消失的艷麗玫紅,真是恨不得把丫一巴掌拍墻上,摳都摳不下來!喬青咂著嘴巴,咬牙切齒:“又讓這貨跑了。” “他有事瞞著你。”殘魂蹲著現(xiàn)出了影兒,若有所思地看看地上的草圖,再遙望著邪中天消失的方向:“是什么事呢?!?/br> “多了去了,他的秘密可不少。尤其是跟身份有關(guān)的,嘴巴死緊死緊,人也鬼精鬼精。”不過總算確定了那勞什子血脈,既然在另一半大陸,又消停了五年,想必暫時不會有麻煩。不過被他瞞著,依然不爽?。骸皵偵线@師傅,老子造了什么孽!” 殘魂托著腮:“你不生氣?” 喬青慢悠悠朝前溜達(dá),壓根兒就沒當(dāng)回事兒:“這有什么好生氣的,你不知道啊,是他把我養(yǎng)大的。十七年的親情要是一兩個小秘密就能推翻,那也太脆弱了。”想起一段段曾經(jīng)的回憶,喬青的眸子彎如月牙。 這種帶著點兒俏皮和滿足的笑容,頓時把殘魂給驚住了。剛才還恨不得一口咬死他,現(xiàn)在又?jǐn)[出這種表情?,F(xiàn)在的人類都怎么了?可憐的殘魂,又把喬大爺?shù)奶禺愋袨?,上升到了全人類的高度。這貨自從跟著喬青,一路所見所聞都是扭曲的,導(dǎo)致了他現(xiàn)在對人類的評價就是:矛盾,小氣,jian詐,腹黑,無恥,不要臉,睚眥必報…… 殘魂默默望天:“世界真可怕?!?/br> 喬青還不知道自己禍害了這魂兒一路,嚴(yán)重影響了人家的心智成長。 她拎起殘魂的領(lǐng)子:“走了。” “你急什么?” “急著去見老子男人啊!” “……”殘魂默默把人類的標(biāo)簽里,加上一個“斷袖”。 * 在喬青心心念念去見鳳無絕的時候,在殘魂又一次被顛覆了世界觀的時候,在大部隊繼續(xù)向著白頭鎮(zhèn)趕去的時候。 另一個地方,因喬青的一番作為,陷入了一片焦慮之中。 “少主?” 一方議會殿內(nèi),左右兩側(cè)垂首排列著同一方陣營的兩個勢力——三圣門,和萬象島。右側(cè)最前一名三圣門的圣使,焦急地喚著上首高位上閉目而坐的沈天衣,又叫了遍:“少主?” 一連兩聲,在他們匯報完之后就始終不言不語仿佛睡著的男人,終于睜開了眼睛:“嗯?” “回少主,方才屬下回報,潛入敵方的二十人,全部失去了聯(lián)絡(luò),生死不知,安危不明?!闭f話的莫圣使頭發(fā)黑白相間,光看著的年紀(jì)就有五十多了,微低頭,拱著手,丁點倚老賣老的姿態(tài)都不敢有。 這副模樣落在左側(cè)第一位的萬象島島主孫重華的眼里,讓它狹長陰柔的眸子一閃,重新看向沈天衣,帶上了估量的神色。 戰(zhàn)事開始之初,他就猜測過三圣門定會出手相助,不為了萬象島也該為了他們自己。是以即便知道可能會以一島之力對抗數(shù)宗,孫重華都沒有退卻的意思。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既然柳宗和那喬青敢動萬象島的主意,他就不介意借三圣門的手,給他們一個狠狠的反擊! 孫重華不是個安逸的人,陰柔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是野心。從前有三圣門制約,他不敢動?,F(xiàn)在七國平衡被破,就是他的機(jī)會! 可他沒想到的是,三圣門并非隨便派一支勢力來助,而是少主親自出面!孫重華不斷打量著沈天衣,早在比武大會和侍龍窟外,他都見過。可是那時候和現(xiàn)在,他的差別實在太大了。 孫重華自認(rèn),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