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節(jié)
嘩啦一下,喬青恢復自由,深深吸了一口氣,仰天繼續(xù)罵:“等著,一群孽畜,組著團兒找死,老子跟你們沒……”完字還沒來得及說—— 只聽—— 嘎嘣—— 這聲音那叫個脆啊。 喬青一口胃液噴出來,嗷一嗓子十里八村兒都聽見了。她呆呆轉(zhuǎn)動眸子看著終于助跑完畢一肘子把她小腿給崩斷了的小童,一口氣沒上來,腦袋一歪,眼睛一翻,口吐白沫,果斷暈厥。 昏過去之前腦子里唯二的兩個念頭是…… ——他娘的,竟然忘了這個必殺技發(fā)大招的貨。 ——等老子醒了你們一個個洗干凈了脖子等著! 啪啪啪! 猶自不知道大難臨頭的眾人齊齊擊掌。 “總算把這假冒偽劣的王八蛋給搞死搞殘了!”雖然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誰,不過到了神階之后,一切的皮rou損傷都不過毛毛雨,稍微調(diào)息調(diào)息就能恢復原狀。囚狼猶自不解恨,上去照著那條斷腿又踹了一腳:“媽的假扮什么不好假扮老子的兄弟!對了,你剛才說她是什么?” 這話問的自然是鳳無絕。 從頭到尾以一種呆滯表情看完了全程的太子爺,老半天,牙疼地吐出了剛才那句的后半段:“……真的。” “什么真的?” “……她是真的。” “什么意思,什么真的假的,哪個她?” 太子爺默默捂臉:“我說,這個喬青,你們揍的這個,嘖,是真的?!?/br> “哈哈哈哈……” “哎呦喂,這個笑話太好笑了……” 眾 人捂著肚子差點兒沒笑到打滾兒,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鳳無絕還有這種天賦。開什么玩笑,這貨要是真的他們一個個把腦袋擰下來當?shù)首幼√斓紫逻€有人能比喬青穿 紅的更好看?看看躺在地上挺尸的那位吧,就算頂著一頭雞窩,鼻青臉腫,口吐白沫,凹了胸,斷了腿,深深的怨念往天上飄,也不能掩蓋她那種邪的冒泡的美…… 呃,等等。 囚狼哈哈大笑的嘴角猛的一抽:“不……不是……不是吧哥們,這話可不能……可不能亂……亂說??!” 眾人齊齊扭頭,以一種垂死的表情,求否定。 太子爺成全了他們:“嗯,她不是假的?!?/br> 很好,果然否定了。 于 是當鳳無絕把即便昏過去了都敵不住怨念深深磨牙聲聲的他家媳婦給抱起來,以一種“真有種啊”的目光一眼一個輪番掃過他們,掃的眾人心肝膽兒顫后留給他們一 個意味深長的背影默默飄遠之后。顫啊顫的眾人終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嗷嗷兩聲,抱頭痛哭:“世界多么美好,空氣多么清新,老子……老子……老子不想 死啊……” 沒有人注意到—— 遠遠地—— 一片花紅柳綠的草地之中,正有一只青綠青綠的果子,在夜風飄飄之中悄悄抖了抖葉子。 這果子葉子托腮,腦袋歪歪,半晌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只并蒂雙生的紅彤彤小西紅柿,一彈一彈,果斷跑路了…… ☆、第四卷 風云東洲 第七十章 ???這年頭,紙是包不住火的。 于是當翌日清早,醒來的喬青和一早就料到了的鳳無絕一對口供,果不其然,那偽裝成了兩人模樣悄悄作怪的,正是用了進化丹之后進化為了植物系玄獸的小并蒂果。 不說東洲,哪怕這整個世界的歷史上,還是第一次有并蒂果進化為玄獸。是以這從未被人想象到的天賦技能,還真一下子把所有人都給蒙住了。就連那天早鳳無絕一步回來的喬青,都是因為和它有主仆契約,一眼就感覺到了血脈上的聯(lián)系,才認出了那冒牌鳳無絕的身份! 喬青心情好啊。 這么逆天的技能,絕對是以后的一大助力。 再加上并蒂果肯定了能感應到九轉(zhuǎn)血芝,心情一好,小惡趣味一上來,也就沒當場揭穿,直接勾搭著“鳳無絕”的脖子就進房了。唔,要是那男人回來看見這一幕,還不得泡在醋壇子里酸死?然后順便就著這酸不拉幾的小情趣,撲上來,撲上床,這個又這個,那個又那個…… 喬青舔舔嘴唇,立馬吹著小曲兒飄去了浴室。 可她忘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并蒂果小朋友自己在房間里蹲著無聊,又剛剛領悟了新技能,于是一會兒變成這個,一會兒變成那個,終于在變成了喬青的時候,被外面踹門而入的眾人給抓包了。再接下來,就有了后來的苦逼一幕——香噴噴洗完澡等待撲上床的喬大爺,果斷撲街了…… 房間里的鳳無絕沉默了好一會兒:“咳?!?/br> “你不用給那些兔崽子求情,”喬青頂著一臉的鼻青臉腫,剛要下床,疼的嘶一聲抽氣,狠狠咬起了牙:“老子不把他們扒皮抽筋剜rou磨骨難消我心頭之恨!” 鳳無絕摸摸鼻子:“不是,我是說,這張……呃……姹紫嫣紅的臉,你可以先修復過來?!?/br> 蹬蹬蹬——這是喬青單腿兒蹦去鏡子前。 嘩啦——這是鏡子光榮報廢。 嘎吱嘎吱——這是某人磨牙的聲音。 最后—— 砰—— 這是房間外面的院子里探著腦袋偷聽完了全過程的囚狼等人,果斷嚇趴了。 斷腿什么的好歹只是扒皮抽筋剜rou磨骨,毀容的下場絕對是死了都不安生必須被鞭尸啊。一個個五體投地淚流滿面的對視一眼,齊刷刷怒火滔天的蹦了起來——這還得了?愚蠢的人類竟然讓個西紅柿給陰了?老子就是死也得拉上那個墊背的! 接下來—— 整個驛館被兵分幾路的眾人殺氣騰騰摸了個底兒朝天。 整個天元城也難逃這個命運。 終于在經(jīng)歷了一日一夜的搜捕之后,城內(nèi)一間藥鋪的窗臺上,一只花盆里靜靜栽著偽裝植物的某只果子,在柳飛的火眼金睛之下被活生生逮了出來:“哼哼哼哼,柿子兄,別來無恙啊?!?/br> 夜色凄涼,陰風陣陣。 小西紅柿被一把丟到了院子里的一張桌子上。 它 的四周,是或叉腰、或負手、或環(huán)胸抱臂、或摩拳擦掌的一群待死群眾,四面八方嚴嚴實實地把它包圍了。小西紅柿悄悄移開捂住臉的葉子,頓時明白了當下處境 ——三堂會審。囚狼把拳頭掰的嘎嘣嘎嘣響:“啊哈,聽說鮮榨番茄汁營養(yǎng)不錯,把這小東西搗碎成泥,糊在臉上還能美容?” 小西紅柿頓時一抖,果斷蹲下,兩片葉子高高舉起,做投降狀。 可惜,這可憐巴巴的認錯態(tài)度,絲毫沒還來眾人的憐憫:“伙計們,揍它!” ?!?/br> 又是如同昨夜的一聲輕響。 正沖上去的眾人,只覺眼前一花,那蹲在桌子上的紅彤彤的小果子,已經(jīng)變成了風sao橫躺的模樣。玫紅耀眼,發(fā)絲垂落,一手斜斜直著額頭,一手持了把逍遙骨扇,慢悠悠地來回扇著,不是邪中天又是誰? 洛四、項七、無紫、非杏,四個人的步子就這么生生頓住了。哪怕知道這是個假的,也不由在這五年未見的面容上細細流連著,夜色下“邪中天”眉眼慵懶,懶洋洋地覷著他們,除了不會說話之外,一切的一切都和印象中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他們?nèi)滩蛔窳搜劭簦骸袄瞎戎鳌?/br> “邪中天”悄悄吐出一口氣,又是一聲——啵,搖身一變,變成了拄著拐杖的一個老太。這老太太身材精瘦,滿頭銀發(fā),手里的龍首拐杖在地上敲的咣咣咣咣響,那小精氣神兒硬朗的,仿佛下一秒就能仰起脖子來聲如洪鐘! 一旁原本來圍觀看戲風輕云淡的太子爺,一聲呢喃脫口而出:“奶奶……” 囚狼也跟著嘆了一口氣,面對著多年不見的老太太,還真是下不去這個手啊。 一 邊兒柳飛和小童對視一眼,哪怕不認得這兩個人,也知道必定是他們在翼州的親人了。柳飛全沒有他們的那種感慨,只眨巴著漂亮的眼睛對這并蒂果的天賦技能驚嘆 了一番,果真是逆天!昨天喬青和鳳無絕的那一下子,可說是突如其來,他們?nèi)珶o準備。如今明明已經(jīng)知道這就是并蒂果,卻依然讓那幾個變成了這副德行…… 柳飛咂了咂嘴:“我說,是不是只要它見過的都能變?” 小童在一邊兒撓頭:“應該吧?!?/br> 柳飛朝鳳無絕看去。 他 點點頭:“是,喬青說這小家伙只要真正見過的,接觸過的,就能一絲不差的復制出來?!辈⒌俟p生果,這小家伙的名字似乎一早就對著天賦技能做出了標注 ——隨意變換一切接觸過的人和物,就如雙生子一般,以假亂真,栩栩如生。鳳無絕說話的時候,眼睛不離“鳳太后”,嘴角一點一點地彎了起來。 柳飛“唔”了一聲:“這么說來,姬寒和姬明霜也能變?” 正一步一步含著慈祥笑容走向鳳無絕求保護的“老太太”,聞言想都不想條件反射就變成了姬明霜。 夜 色之下,那女子一席長裙,下頷高昂,滿身清冷如明珠的高傲氣質(zhì),偏生那表情還是慈祥和藹的,那眼睛還是笑意滿滿的,慣性之下一步一步朝著鳳無絕走過去。 “姬明霜”當然沒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變了,也沒注意到柳飛仰頭望天吹了聲幸災樂禍的小口哨:“該,叫你變!” “她”只注意到了側(cè)面?zhèn)鱽淼奈kU—— “喵了個咪的,表情如此猥瑣,吃你貓爺一屁!”被喬青一鞋底抽成了流星的大白終于千里迢迢翻山越水的回來了,一見這明顯的“姬明霜勾引鳳無絕”的場面,二話不說為自家的小青梅怒了! 驚天一屁從絨毛翻飛的菊花噴射而來,只聽一聲又細又長的“噗——”,拐著十八道彎兒就響徹了天地間…… 同一時間,眾人齊齊屏息。 rou眼可見的毒氣在半空劃過一條長長的射線,正中“姬明霜”清冷無雙的臉,砰,“姬明霜”倒地不起。大白從天上蹦下來,一屁股坐在了這張臉上,翹起二郎腿兒擺好了pose,這才喵喵的問:“我靠,這賤人怎么在這兒?!?/br> 眾人呆滯片刻,齊齊豎起大拇指:“少年,干的漂亮!” 再轉(zhuǎn)向柳飛:“少年,賤的漂亮!” 柳飛眨巴眨巴漂亮的眼睛:“好說好說?!?/br> 一群人噗嗤噗嗤笑出了聲,在地上“姬明霜”的苦逼挺尸和她臉上坐著的大白的一頭問號中,大笑三聲回房去:“哦對了,貓爺有空去看看小青梅,她最近老念叨你呢?!?/br> 這群人想的很好,有貓爺這只常年出氣筒的存在,那尊被他們得罪慘了的大神,必定能先出半肚子火,剩下那半肚子總能留下他們一條小命??赡且怪?,攛掇完了貓爺卻不見院子那邊兒有什么動靜。 大白的喵喵慘叫呢? 滿天飛的小白毛呢? 化身流星的肥貓呢? 沒有,統(tǒng)統(tǒng)沒有。 每日里耳朵豎的老長老長關注著那方小院子動靜,每夜里瞪大了困的發(fā)昏的眼睛等著看白色流星劃破夜幕的一群人們,終于在忍不住的失望后心肝兒膽兒更顫,顫巍巍地邁入了喬青的院子:“橫豎都是死,早死早超生?!?/br> 然 后,他們就看見了那本應該在想著法子整治他們的喬大爺,正拖著一條瘸了的腿,身殘志堅地跟人……哦不,跟獸打麻將。麻將不算,每個桌角上都或多或少地放著 一打撲克牌。什么,純潔的孩子沒明白?反正囚狼他們是一眼就看明白了,這位大爺正死不要臉的用人類的智商,贏著可憐的獸類的銀子,通俗點說——聚眾賭博。 喬青一條腿上打著自制石膏,包的跟個粽子似的擱在桌角上。 只見她敲敲自己的石膏腿,豪氣沖天地把牌一推:“胡了,同志們拿錢!” 旁邊兒饕餮的一身小卷毛都炸起來了,狗臉苦逼地數(shù)了幾張撲克牌給她,對面的大白爪子拍桌哈哈大笑:“哎呀五哥你真行啊,讓小青梅卷走多少錢了?!?/br> 饕餮瞪著它烏溜溜的四只眼,可憐巴巴地看了眼喬青:“她老下套?!?/br> “你老點炮,個越南小炮手?!眴糖喟褤淇伺扑Φ呐九卷?,嘩啦嘩啦洗起了牌:“來來來,下一局,老子要大殺四方!” 大白、大黑、饕餮,同時炸起了毛,用它們的貓爪、鳥爪、狗爪,艱難地開始碼牌。喬青摸起一張,廢牌,丟出去:“我說五哥,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那邊兒什么個情況也不匯報匯報?南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