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節(jié)
她 何止是聽不懂,這完全是不可理解!她憑什么活著?!她怎么可能沒死?!“血脈覺醒這種事兒,穆公子也明白,時間越是久,就意味著越勉強。而十九meimei 她……”姬明霜一頓,空過這一段,壓下滿心幾乎要沖出肺腑的叫囂,強笑著道:“如今見meimei無恙,沒有因為鉆牛角尖而深陷泥潭,明霜太欣喜罷了?!?/br> 這句話就像是提醒了旁人什么,同樣是四次覺醒,卻是完全不同的結(jié)果! 一個用時方半年,游刃有余。 一個整整一年半,力有不殆。 這之間差了一年的時間,孰優(yōu)孰劣,高下立判! 族人們看著姬明霜那不再僵硬的笑容,紛紛將腦中的猜測和詫異抹了去——明霜小姐豈會因為嫉妒而不滿?就算是十九小姐真的四次覺醒成功了,這差距還是大大的呢,誰聽說過冠軍去嫉妒亞軍的?這不搞笑么。 見穆蘭亭像是還想再說。 一個族人立刻怒跳了出來:“穆公子,在下敬你為姬氏上賓,可如此夾槍帶棒諷刺明霜小姐,未免失了穆氏一族的風度?!?/br> “哦?” “哼,穆公子恐怕是不忿于東洲第一天才的桂冠,即將讓人吧?” “讓給誰?” 穆 蘭亭毫不動怒,懶洋洋的一聲問,眼睛斜著明霜滿滿的不屑和質(zhì)疑。那打抱不平的族人更是怒氣交加,姬明霜一擺手,壓下那族人的叫囂:“穆公子,什么東洲第一 天才,這種稱呼不過是虛名罷了?!彼匦禄謴土俗孕牛甙褐^滿目傲然冷笑:“這種虛名,我姬明霜從不在乎,更無所謂與你爭搶——你若想要,拿去便是。” “好!” 一聲贊賞之音,從浮圖島下響了起來。 所 有人低頭看去,遙遙下方,不知什么時候,竟然是裘氏的人也來了。這一行人數(shù)目極多,竟是比向來風sao的穆蘭亭都要多上數(shù)倍,百多余人的裘氏隊伍,整整齊齊立 于一個老人之后。那老人身量矮小,面色黝黑,滿目精光,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纏著一條長長的藤蔓,很有幾分異族人的感覺。 正是裘氏二長老,裘萬海! 這下子,四族全都聚到一塊兒了。 姬明霜立刻迎上幾步:“外公,您來了。” 裘 萬海哈哈朗笑,腳下連點,頓時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xiàn)時,已然波紋一閃,站在了姬明霜的眼前。這樣的動作,讓姬氏眾人齊齊皺眉,撕裂空間上島,無疑是給了他 們一個下馬威!可要說他壞了規(guī)矩,也不是強行飛行上來。裘萬海的笑聲爽朗,好像根本沒看見眾人難看的臉色,只拍了拍明霜肩頭:“數(shù)年不見,霜兒果真是長大 了,方才一言,很是有大家風范??!” 明霜躬身一福:“外公贊譽?!?/br> “呸!” 一聲清脆的女音,來自于早就不爽了的穆如笑。 這 個姑娘既是穆氏小姐,又是納蘭氏的媳婦,前有穆蘭亭慣著,后有納蘭秋護著,從來無法無天少知禮數(shù)。這個時候,就是對著裘氏二長老,都一點兒忌諱都沒有的呸 上來了:“可笑不可笑,還大家風范?老娘可沒聽說過,‘東洲第一天才’這個名號還能自封的,說的冠冕堂皇跟真的是的,要臉不要?” 裘萬海笑聲頓消。 他霍然扭頭:“小女張狂!” 啪—— 臂上仿佛裝飾一般的藤蔓,就如有了生命一般,自行抽離騰空,陡然就朝著穆如笑抽了過去! “植物系玄獸!” “老天!竟然是萬年千手藤!” “聽說這玄獸一出,必要飲血方歸啊……” 一聲聲尖叫頓時充斥在整個天幕上,那因為血脈覺醒已然暗淡沉寂了下來的石碑,收攏了火光之后,天幕重新回到了湛藍的青色。上方萬里無云,下方驚呼炸耳,沒有人能想到,裘萬海一出手,竟然就是要滅了穆如笑的殺招! 那藤蔓如蛇,翻卷破空! 穆如笑完全僵住了,一愣之后,扭頭撒腿就跑! “爾敢!”納蘭秋面色一厲,整個人騰空而起,和那藤蔓糾纏在了一起。 “住手!”穆蘭亭同時騰起,和納蘭秋一左一右掩護住了跑的比兔子還快的meimei。 然而沒用! 這 兩個男人在年輕一輩中再強,到底出生至今不過百歲,怎么擋得住裘氏二長老的本命玄獸?!啪啪兩聲,兩人同時被那藤蔓所傷,只一閃身的功夫,千手藤抽身而 去,直逼穆如笑!穆蘭亭睚眥欲裂,這始終笑呵呵不怎么正經(jīng)的男人,霍然扭頭死死盯著裘萬海!他知道這老頭報仇來了!他殺了裘鵬程,他就要先一步殺了他最疼 愛的meimei! 這一切只發(fā)生在眨眼間。 眼見著千手藤就要追上穆如笑,她一邊跑的屁滾尿流毫無形象,一邊開口大罵哇哇大叫:“我靠我靠!姓裘的老娘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還有姬氏的,什么狗屁氏族就看著這死老頭動手?!” 姬明霜眸子一閃,閃過一抹狠辣的笑意,充耳未聞。 咻—— 卻見遠遠的,一道神力,忽然射出。 姬明霜猛然抬頭,望著那程咬金射出了神力的方向,是姬寒!她趕忙象征性地喚了一聲:“穆姑娘,小心啊。” 同一時間,裘萬海心念一動,千手藤忽然停了下來,筆直地立于半空之中,尖尖的一頭詭異地抽出數(shù)十米,猶如一根嗜血的長鞭,劈過氣流,狠狠抽了下去! 這一刻,比的就是速度! 姬寒的神力,和藤蔓的殺招,這一切只在電光石火!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那邊,沒有人注意到,千手藤停下的地方,正巧在石碑之旁。亦沒有人注意到,這已經(jīng)沉寂了下來的巨大石碑,由底部忽然出現(xiàn)了一絲微弱的火苗,由一點,到一簇,須臾之間,陡然暴漲! 轟—— 火柱滔天,猶如金龍怒卷! 那死死抽向了穆如笑的一鞭子,就這么在半空生生一頓,還沒反應(yīng)過來,熱浪滾滾而來,一點火星沾上身,立刻猶如跗骨之蛆一般蔓延了開來。穆如笑使出吃奶的力氣朝前一躍,避開了這灼熱的溫度,灰頭土臉地爬起來,看見的就是在半空之中被火焰燒灼著不斷扭曲的千手藤。 她呸出啃了一嘴的泥巴,解恨地一握拳:“奶奶的,哪個高人救老娘來了?” 這一聲,終于將整個浮圖島上的死寂打破。 這一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呆若木雞。 無法理解的畫面在他們眼中真實上演著,就連那滿天翻滾的千手藤都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眾人的視線,死死盯著再一次火光滔天的石碑,只覺得像是在做夢:“怎么會這樣……” “第二次,第二次……” “圣地石碑,壞了么?” 壞了吧? 這是每一個人的想法。 不 然誰來跟他們解釋解釋,這無緣無故又有火焰沖上天空,到底是個什么意思?總不至于是里頭那位剛剛覺醒了第四次血脈的,緊跟著第五次覺醒了吧?哈哈,哈哈, 這怎么可能?!姬氏族人們?yōu)樽约旱南敕ǜ尚χ?,一扭頭,看見了其他族人和他們相同的表情,那眼中相同的匪夷所思的猜測,頓時就……笑不出了。 “不……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開……開什么玩笑!” “可……可要不是她……” 可要不是她,又是誰呢? 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合著那萬年千手藤在地上啪啪自抽滅火的聲音,讓本就一臉錯愕的姬明霜,更是刺耳的焦躁!不會的,不會是這種情況,姬明霜很想忍住,很想淡定,可她控制不住地向前一步,盯著已經(jīng)落了下來的姬寒:“父親,圣地石碑,出了什么變故?” 姬寒此刻,亦是滿目復雜之色。 他沉默了良久,才扯開嘴角一臉欣慰地笑了起來:“青兒啊,真是讓為父不可思議。” 蹬蹬蹬—— 明霜倒退三步。 她臉色發(fā)青,整個人猶如陷入了巨大的打擊:“是她,真的是她……” “五次覺醒!” “老天,接連兩次覺醒,整個姬氏歷史……哦不對,四族……不對,不對,就是幾十萬年前氏族并立的時候,都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兒?。≌l來打我一巴掌,快把我打醒!” “老子還想讓人打呢!快來個人告訴我,這不是做夢!” 整個浮圖島上,完全沸騰了!一個個的族人在夢游一樣的不可置信之后,發(fā)出了一聲聲轟然的歡呼!接連兩次覺醒,這樣的記錄簡直是前無古人!后有沒有來者,他們不知道,反正這一刻,在他們的心中,那至今未見的十九小姐,已然是整個姬氏的一個奇跡! 怪不得她用了一年半。 怪不得她這么久都沒出來。 怪不得在外面都能自行覺醒卻輸給了族里的明霜小姐。 什 么輸?什么力有不殆?簡直放屁!人家那就是在厚積薄發(fā),進行第五次血脈覺醒!誰行?誰能?別說穆蘭亭,就是明霜小姐都拍馬趕不上!這個時候,眾人早已經(jīng)忘 了那所謂的百歲以下的第一天才,之前的一切沉寂,都好像是為這一刻做的鋪墊。之前姬明霜的一切榮耀,都好像只不過為了陪襯她更高的巔峰! 各種各樣的歡呼之中—— 姬明霜死死咬著牙,只覺得耳膜泣血,一種極度的冷意順著這些聲音刺穿了耳朵,貫穿了全身,凍穿了四肢百骸! 鳳無絕鷹眸彎彎,笑意滿滿,與有榮焉的傲然毫不吝嗇的掛在嘴角,笑的一邊兒總算跑回來的穆如笑一臉羨慕嫉妒恨,我靠,好男人啊!納蘭秋一個提溜,把她給拴到了身邊兒來,惡狠狠地瞪著她:“笑笑……” 穆蘭亭幸災(zāi)樂禍:“要我看,你跟這鳳無絕像的很,可惜找媳婦的眼光差的遠哪?!?/br> 穆如笑一個高蹦起來:“好意思說,你東洲第一天才的名字,這次妥妥的易主了?!?/br> “無所謂?!彼柭柤?,戲謔地瞥一眼那邊兒扎了根般的姬明霜:“人家明霜姑娘不是說了么,這什么第一天才的美名,根本就瞧不上眼,放不在心。嘖嘖嘖,瞧瞧,那覺悟,剛扣腦袋上還沒捂熱乎呢,這就顛兒顛兒地送人了,我總得學著點兒不是?” 姬明霜咬碎了一口銀牙細齒。 穆蘭亭嘴欠地吹一聲口哨。 “真的?”穆如笑湊上來,仔仔細細地盯著他,半天哈哈大笑:“少裝了,你個花蝴蝶明明不爽的很,哈哈哈……” 穆蘭亭暗暗咬牙:“本公子有什么好不爽的,有本事她倒是六次覺醒給我看看!” 轟—— 像是對某人的叫囂做出了回應(yīng)。 遠在圣地之內(nèi)的喬青,以實際行動告訴了他什么叫話不能亂說。 繼 第五次覺醒之后,還沒收攏了火光的石碑,下方烈火突起,火苗和火苗堆疊在一起,整個氣勢爆發(fā)到了極致!轟隆隆的聲音充斥在耳膜里,烈火一般的溫度瘋狂地肆 虐著,這整個浮圖島上眾多久經(jīng)烈火的金紅色植被,竟在這突如其來的爆裂溫度之下,同時噗噗噗噗,自燃了起來。原本終于把火給撲滅了的千手藤,鮮艷的綠色已 然不見,跟個地板擦子上掉下來的抹布條一樣,充斥著陰冷的怨氣正要離開—— 這火苗再一次燃到身上,一下子,半截藤蔓被燒了個稀爛。 千手藤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詭異慘烈的讓人毛骨悚然。 姬寒一個激靈反應(yīng)過來:“退!快退!” 嘩啦啦—— 所有被驚呆了的族人,集體潮水般朝著四面八方倒卷而去,生怕晚上一分,就要被這雙重覺醒的火焰給燒成渣子! 他們一邊兒在心里大罵變態(tài),一邊兒恨不能多長上幾條腿,一個個逃的是爭先恐后屁滾尿流。待到終于遠離了石碑,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將這圣地給遠遠的包圍住,一個個人才見鬼一樣的回過神,滿目震驚地呆立在原地。 那個人…… 她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