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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焱面上也浮現(xiàn)憂色,轉(zhuǎn)目看向橫公魚:“蠢魚……你要是不確定就別——” “撲通——” 幾人:“……” 裴焱、無憂、鬼王幾人立時看向洗劍池內(nèi),便見鮮紅亮麗的大尾巴魚在池水里神氣活現(xiàn)地游著。 橫公魚吐了個泡泡,長長的魚鰭歡快地在水里扇動?!棒~兄魚兄!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劍撈上來?。?!撈上來之后我們再一起去膳堂吃百合酥、蓮子糕、藤蘿餅、甜棗羹、翠玉豆糕吧?!!” 裴焱眼神復雜地看著它:你不要立flag,先撈上來再說! 橫公魚再朝他們揮了揮魚鰭就擺動大尾巴朝洗劍池底下游去了。 三鬼二妖站在池邊看著它火紅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水下,轉(zhuǎn)眼不見。 氤氳如白霧般的仙氣一直繚繞在洗劍池上方,流散又聚起,聚起又流散。 不知過了多久,無憂縮回往洗劍池那邊伸了半天的脖子,拿小手揉了揉,抬頭問裴焱:“蠢魚下去快一個時辰了吧???” 裴焱表情已經(jīng)變了。 “本公主就知道這條蠢魚不可能靠譜……”無憂瞪著已然像死水一樣的洗劍池,嘖聲道:“臭魚、蠢魚!讓它顯擺!這回把自己的魚命都顯擺沒了吧!怕不是水底下的效果更強!它這會兒已經(jīng)成了一堆魚骨頭了~” 無憂沒心沒肺道:“不過那神經(jīng)病煞星的劍沒能撈上來也是好事??!” 鬼王緊蹙雙眉看著洗劍池的水面,眸中憂甚。 “我……是不是不該讓它來試?”久久,裴焱見水面仍無一絲波瀾,心一點點往下沉:“留芳仙君一再提醒了無論什么活物都不能入內(nèi)?!?/br> 無憂見他語聲轉(zhuǎn)為沉肅,小小的眉頭也攏了起來,忍不住仰頭望著他:“哥……” 池邊風起又靜,忽覺寒意沁人。 裴焱臉色漸漸凝重。 . 妖力與仙力相撞,澎湃如颶風掀浪,梅林之內(nèi)一片狼藉,滿地斷枝枯椏。 刀氣迎面劈來,白衣仙人側(cè)身避過,背上血跡將將化開即被他隱去。 錦屏靈藤一擊不中,白影又退三步。 “呵,百年即登天境劍修的孤塵仙君……”刀氣迸發(fā),從四面八方斬向白影,闇炎君冷笑道:“不過如此!” 錦屏靈藤急旋成一圓,將白影層層護住,無數(shù)刀氣撞上藤身發(fā)出喑啞難聽的悶聲,又時而尖銳,時而粗嘎。 待到刀氣迸散,靈藤散開的一瞬,黑影手持雙刀喝聲而至,血刃又臨。 劈向白影頭頂?shù)膶挼侗灰桓分茏∫焕@,劈向了身側(cè)一株梅樹,頓時斷枝四射,梅樹被劈成了兩半。 白衣仙人一甩左腕靈藤手持一根梅枝站在黑衣人幾步之外,冷冷道:“是不是不過如此,我便叫你看清楚!” 話音一落,三尺梅枝在他手中一轉(zhuǎn),帶凌厲劍氣迎面刺來! 無厭舉刀便擋,不無諷意地看著他:“血影喝了你的血會越戰(zhàn)越狂,仙君以為能憑一根梅枝就擋下我手中之刀?” “試過便知!”孤塵仙君冷面一言,靈藤側(cè)面揮去,與此同時手中梅枝凝滿仙力直刺黑衣之人喉頸。 黑影嗤之以鼻,一把抓過子刀來擋,卻于此一瞬間,面前白影倏忽無跡,無厭猛地一凜。 碎葉濺起還未落地,白影便又出現(xiàn)在他身后,一折梅枝襲來。 無厭回擋不及,梅枝毫不留情地從他頸側(cè)穿過,瞬息之間又出現(xiàn)在他側(cè)面,攜無盡劍氣揮來。 太快了! 黑影心頭不得不凜,此仙力凝身又散,散而再凝的速度已然快如分(fen)身,元神匯散之速已是不正常! 之前所刺的殘影似乎還在頸側(cè),幾乎同時,梅枝從另一側(cè)抵上了他頸邊。 一道血痕順著黑衣人脖頸流了下來。 錦屏靈藤于他被其速驚懾的剎那間,已一把將他手中子母妖刀牢牢纏住。 白衣仙人一只手執(zhí)一梅枝抵在他頸前,劍氣迸散,似乎是即時收回了劍上殺意,留了他一命。 “你知道我丟了仙劍,所以膽敢前來尋釁是么?” 孤塵仙君手握梅枝未動,周身寒意凜冽,冷絕道:“只可惜,對付你們這群妖魔孽障,我要殺之,無論手里有沒有劍,易如反掌!” 一言畢,三尺梅枝在他仙力威壓下驟然爆裂,殘枝撞在黑衣人頸前,立時劃出道道血痕。 無厭眼中一震,十指竟驚得一顫。 方才情形,倘若他手中梅枝再往前送一分,自己妖刀不及阻他,便必死無疑。 臉上表情瞬息萬變,下一瞬被錦屏靈藤纏住的子母妖刀散去了刀身。 無厭緊抿雙唇看著面前一身仙力威壓既寒徹又懾人的白衣仙人。 “待日后,無厭再來討教。” 言罷,黑影一閃,即消失在了此間梅林。 待到林中強大血腥的妖氣徹底離遠,白衣仙人身子微微一晃,血色頓時在周身漫延開來。 片刻之間,已是鮮紅刺目。 他靜駐在原地許久,方能稍動,舉步往前走出一步,下一瞬便跪在了滿地殘枝之上,單膝觸地,低頭嘔出一口血來。 剎時,冷如冰霜的寒意在眼底彌漫開來。 “即便允承了,也還是訴與了旁人是么?!”白衣仙人怒道:“妖物實不可信!便是身具人魂,也已非人!你既敢訴出,我此次對你絕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