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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叔身子不適,不找我們,卻去東居之內(nèi)等七皇子……是何想法? 憶起日間煉藥課之后六界中人議論之事,君懷遠望眼東居,眉間不由自主地蹙了,眸光微寂。 難道他二人真的已經(jīng)是……那般關(guān)系? 若非如此,小師叔又怎可能肯將自己的衣物給一介妖來穿? 靜駐半晌…… 他禁不住垂目退回西居,不知為何有感寥落。便慢慢合上了西居的門。 卻還是忍不住不時抬頭,望向木窗外對面的東居。 朗月稀星,已至深夜。 裴焱一閃身入了天境院,直奔南居。 然輕扣其門卻不見應(yīng)聲。 因心下一時欣然而喜,按捺不住,便斗膽伸手推開了孤塵仙君所宿南居的門。 白衣仙人不在屋中。 “哎?”裴焱詫異道:“不是說回南居休息嗎?而且這么晚了他會去哪桑俊斃南濾溆幸桑卻也未多想。 裴焱一把將被鬼王施了障眼法的墨色長劍取出,輕輕放在了屋內(nèi)圓桌之上。 面上不禁揚笑:“本命劍丟,這幾日他肯定沒能心安過……還好蠢魚給撈上來了?!毖粤T長長嘆了口氣,眉目一舒,轉(zhuǎn)身而離。 臨去又不太放心,回身一揮手,給桌上長劍加了道十成妖力的護壁,隔絕了孤塵劍與外的氣息。 闔門而出,目中朗悅。 只是待他回到東居,便見臉色白如寒雪的白衣仙人端坐于內(nèi),正一臉冷凝地朝自己看來。 裴焱先是一震,而后便喜,立時揚笑道:“你怎么來了?還有你那把劍……” “嗖”的一聲,錦屏靈藤以風(fēng)馳電掣之速馳出,一把扼住了裴焱的頸,未待裴焱反應(yīng)便將他狠狠往前一拖,毫不留情地摔到了白衣仙人面前。 頸間一陣劇痛,裴焱急聲哼出,喉中猛然間疼得像火燒,氣都來不及喘。 整個身子猝不及防地摔在屋中地上、白衣仙人腳前。“咳……咳咳……” 濃烈的血腥味剎時涌入鼻間,好像是面前仙人身上的,又好像是自己喉中的,裴焱艱難出聲:“怎……么了?” 白衣仙人看著他,表情酷冽冰寒。 裴焱滿心忐忑驚疑,抬眼看到白衣仙人蒼白若紙的一張臉和毫無血色的唇,又不禁一震,眉間擰起:“你……是不是哪剎皇娣?還是受傷了?” 裴焱試著爬起來。 然剛欲撐起,便有感面前仙人有意施加的仙力威壓,裴焱一個腿軟,又跪在了他面前。 “我丟劍一事,你可有訴與旁人?”白衣仙人黑如墨的瞳中沒有光,冷得像冰,一字字問道。 裴焱一愣:“有……是有,但她們知道無妨……而且……” “他們?”屋中的仙力威壓陡然更盛。裴焱兩只膝蓋重重觸地,磕得一麻,差點趴在了他面前。 胸口氣血一涌,悶疼不已,不禁眉頭緊擰……裴焱終于意識到面前之人是夾怒而來,興師問罪,一副正在氣頭上的樣子。 所以自己又做了什么惹了他生氣? 心下雖茫然不解又焦躁,但也覺得這么丟人現(xiàn)眼地趴在他面前不是辦法。 就算是未來岳父,也得好好溝通吧?而且孤塵仙君實力強橫,想來也不會喜歡軟弱到趴在他面前一動不動的女婿…… 豈不是顯得一點能力也沒?這樣的將來怎么保護他女兒? 裴焱壓下胸口悶痛之感,運起妖力抗住他身上的威壓,想要至少讓自己在他面前站起來…… 哪知他一運妖力,面前端坐椅中的白衣仙人突然臉色慘白,低頭就吐了一口血出來。 臥槽??? 裴焱驚得一怔,趕忙收起妖力重新跪回地上。“……” 岳父你別氣,我跪,我跪還不行嗎?反正以后也是長輩…… 他一嘔血屋中妖力便陡散,白衣仙人有感面前之人不但未趁此機會用妖力與自己相抗,反而立時收力服軟跪回了地上……原本冷凝的表情悄無聲息地舒緩了一些,然仍舊冷目寒聲:“你怎么不趁此機會來殺我?” 裴焱:“……” 我殺你干什么?你可是我未來岳父,我供著你還來不及。 白衣仙人一揮手,將屋中地上的血瞬間隱去。而后便冷冷道:“允承在前又出爾反爾,我今日斷你雙手以戒……下不為例?!?/br> 他似乎覺得斷手以戒的懲罰非常輕,語聲還很緩和,言罷右手便向前伸出,一把抓住了裴焱左腕,指間凝力便欲留不毫情地折斷。 裴焱不及反應(yīng),嚇得一凜,冷汗都差點沁出來了。 然面前仙人指下方一用力,周身便一震,下瞬另一只手急急捂了心門,緊隨之便整個人往前一傾,一下子栽向了裴焱。 裴焱愣了一下,忙伸手接住了他,下時不見響動,才反應(yīng)過來孤塵仙君竟是昏過去了。 因懷抱著他,頓時有感清寒徹冽的仙息籠罩于周身,讓他感覺有點涼。 且因距離太近,裴焱聞到孤塵仙君身上帶了點淡淡的冷木香,大抵是常年與錦屏靈藤相伴所染上的,十分清新幽粹。 沁人心脾,醒神舒意。 “還蠻好聞的?!?/br> 裴焱言罷便垂目去看了自己的手腕,見白衣仙人的手從自己腕上滑落了下去……便暗暗松了一口氣。 微微有點心有余悸。 所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竟氣得他要折斷自己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