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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焱沒有料到,所謂萬魔城中的“失魂詛咒”,真相竟是如此?!凹仁侨绱?,你等為何不試著聯(lián)手反抗?或者逃離城中?” “反抗是不可能的?!兵c魔看著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口中道:“你等入城,與五魔將交過手,知曉他們的實力了吧?” 她便輕輕淡淡地問道:“你覺得他們五個,強嗎?” 裴焱當即凜色。不得不憶起聽之便內元動蕩的亂元魔音和強大的魔劍、魔焰,更不提將孤塵仙君重傷的劇毒魔針。 “他們的強,因了入城之人的修為都會被壓制大半,也因了他們本身就很強?!睂⑸碜勇猩仙砬暗淖腊?,鴆魔的語聲轉而十分幽沉:“而魔主,比他們強一萬倍?!?/br> 裴焱:“……” 我強烈懷疑,你在夸大其辭。 “如果照你說的,魔主有如此之強,那魔界之首的墟天魔境難道不該早就易主了么?”裴焱立時反駁道。 鴆魔聞言倒沒有反駁,只嘆道:“這也是我等城中諸魔奇怪的地方,魔主之強無可置疑,但他千年來都偏安此城,似乎并沒有離城而出的打算,我等也不知為何。” 裴焱:“……” 理由就是他很可能沒有你說的那么強。 “即便是我等城中諸魔全部聯(lián)合起來,也反抗不了魔主一分一毫?!兵c魔倚身桌案一刻,重又轉目看向裴焱,道:“至于離開萬魔城……妖魔之地,哪里不是弱rou強食?只在萬魔城中,我等不思修行反而安全無虞,故大家想了想,便還是留在城中吧~” 裴焱:“……” 原來懶癌是所有種族的通病,茍且偷安得這么理直氣壯也是難得。 “城中諸魔反抗不了魔主,又不愿離開,但都和魔主有親人被噬元之仇,所以心中其實都很希望能有人入城來打敗五魔將,除去魔主。” 裴焱內心一度十分鄙夷:自己完全不爭,一心只想靠外人,真是一群廢魔,你們真好意思。 鴆魔重又正色起來,復又道:“但羅淮與我們不同,他必定不會真心助你們。”她說著便慢慢吞吞地褪下了半邊衣物,取了一只小口瓶放在了頸邊,而后另一只手一轉,握了一把輕薄的匕首在手中。 輕輕在頸邊劃了一道。 便見黑紅的鮮血急速從她頸側流入了瓶中。 裴焱看在眼里,雖然雀躍于她放血之行徑,但又禁不住有點替她疼。 你們魔放血真兇殘……手腕不割要割脖子……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鴆魔笑道:“毒血靠近我心臟時噬毒之能最強,腕間所流的血離心臟已遠,jiejie怕不能助你予同伴解毒而已?!?/br> 裴焱聽得,微怔,面色便轉而肅然,抱拳向她行了一禮:“多謝鴆姑娘?!?/br> “你若真想謝我,便聽我的,萬不可輕信羅淮?!闭Z聲一沉,她道:“他……應是與魔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br> “你等若想反制五魔將、除去魔主,必定要防備于他?!鄙矶窝龐频呐⒀b滿血的小頸瓶放下,一抹傷口止了血,便再度看著裴焱,口中道:“城中五魔將于眾魔面前皆不假顏色,只對羅淮顯然不同?!?/br> 裴焱聽她言及,不由想起自己三人藏于群芳爭艷樓屋中,毒魔追來,已然要強闖入屋,但見羅淮走來便收起了指間魔針,言辭雖算不上尊崇,但也幾分客套,明顯有所收斂……且隱約透露出不欲多言卻也不愿得罪于他的感覺。 裴焱想了想,便開口問道:“你們知道他和魔主是什么關系?” “不知道?!兵c魔起身來款款走向裴焱,半邊衣物未及穿回,只將手中裝滿毒血的小頸瓶遞予了裴焱?!澳е髦?,無人知曉?!?/br> 裴焱便注意到她頸邊有兩個尖利的牙印,像毒蛇的尖牙留下的,還很像電影里吸血鬼吸血后留下來的傷口。 “雖然不知道,但從五魔將待他的態(tài)度,便可猜測出一二?!兵c魔意有所指地對面前之妖眨了眨眼,而后又叮嚀了一遍:“總之,你等若要對付魔主,便需小心羅淮?!?/br> 裴焱伸手接過了她手中毒血,塞緊瓶蓋護在了懷中,而后重新看向面前之魔,沉默片刻,便道:“此番……多謝提醒?!?/br> 鴆魔滿目溫柔地笑看于他,點了點頭。 下瞬便聽他轉而又道:“但今日若非羅公子指引,我便不會來見姑娘,自然也聽不到姑娘這一番話,也拿不到姑娘所贈毒血為同伴解毒。” “故而無論羅公子于我等此行目的可是需要提防的危險人物,眼下他幫了我,終是事實?!迸犰驮僖幌?,便與面前正看著自己愣神的美艷女魔道:“鴆姑娘你也一樣,此番多謝姑娘相贈毒血予我去解毒,我與同行之人必定竭盡全力解決城中‘失魂詛咒’一事,同時若有機會,必報姑娘恩情?!?/br> 鴆魔聽得更愣,下一瞬,霍然一笑:“你這做派,倒不像妖?!彪y抑歡喜地傾身倚上面前之人,她勾魂攝魄似的與他笑了一笑:“像傳說中的君子呢?!?/br> 裴焱客氣但有禮地與她避了開:“已然心有所屬,還請鴆姑娘見諒?!毖粤T再道了一句謝。 “哦?”鴆魔便瞄了一眼他小心護在心口的小頸瓶:“便是你來為之求解魔毒的那位吧~” 裴焱微怔一瞬,而后便笑應了:“鴆姑娘慧心獨具……是他?!?/br> “本姑娘豈會不知?”她挑起柳葉般的長眉,便問道:“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