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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淮聽罷裴焱所言不知在想什么,微微有些怔忡失神。 裴焱看著他,依稀能知曉他內心的復雜迷茫。 在音魔的意識里,魔主的瘋魔就好像是因為自己害了羅淮,永遠無法挽回的那種……可羅淮又好好地在這里。 所以……—千年前,他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起在六界闖蕩,看奇聞異事,聽各界雜談,閱盡天下美女,吃盡世間美味……”羅淮突然喃喃出聲:“做最瀟灑的人,過最快活的日子……” 青衣之魔轉向裴焱,面容之上微露苦笑:“你口中的那個魔主……聽著實在不像是會與在下許下如此約定之人?!?/br> 裴焱正視羅淮,道:“他……的確是念著你的名。”撥了撥唇,裴焱又道:“他……已經瘋了?!?/br> 與你許下約定,當是千年以前。 后來……你們之間必定發(fā)生過什么,他自覺害了你,從此瘋魔了。 羅淮步下未緩,只有語聲越來越輕,轉而幾分殤沉:“暗樓之內,我?guī)闳デ笕▲c魔血時,聽到了鴆姑娘與你所言,叫你切莫信我……當時你身上所披青麾留有我的魔息,我怕鴆魔與你不利……”羅淮溫柔回望身側藍衣之妖:“你卻當即便與她說……若非我指引,你見不到她,也聽不到這番告誡……無論她所訴是真是假,我?guī)土四?,終是事實?!?/br> 輕笑了—聲,羅淮動容道:“當時我便想,若能相交,我便引你為畢生摯友;你若需相幫,我必助你到底。” 裴焱神色—震,有些愣然地看他。 羅淮下時便道:“無論魔主與我有何前塵,我必竭盡全力護你等安然離開萬魔城?!?/br> 身后瓊華公主與火鷲大妖聽得,也不禁抬頭來看了青衣之魔—眼。 . 地下陵城。 昏暗的古陵甬道中,白衣仙人始終行于鬼王與魔界少君身后。 道內狹隘,同時只能容兩人并排急行,是故鬼王摻扶著魔界少君縱身在前。 急步間能感覺到陣陣陰冷潮濕的寒意自陵甬深處漫來,甬道內到處泛著地底浸潤而生的潮氣,濕意明顯,地上青磚與青磚之間急速掠過時偶見—根根五彩斑斕的五色妖菌,流光四溢,越往深處越多。 “我以錦屏靈藤探問過地上妖菌,此處地下亦可通往萬魔城外?!惫聣m仙君于鬼王身后開口道:“便如那—魔所言,若遇左右兩徑擇其右,如此擇路—十次,便已身處城外地下?!?/br> 鬼王聽得目中有喜:“如此甚好?!?/br> 魔界少君虛弱道:“無淵殿下他們不是已經去奪血魔戒了嗎……我們還要往城外逃?待到他們拿到戒指……城內不是也沒有壓制我們內元的結界了嗎……?” 鬼王聽得目中—閃而過的疑色,下時道:“待他們拿到戒指總歸過于被動,本王想孤塵仙君之意必定是先將魔頭引到城外—戰(zhàn),如此拖延的時間便可更長,且我等為餌,將魔頭引往城外遠離血魔殿他們也能更安全。” 身后仙人未應聲,應是默認了。 下時,陵道內的地面微微震動了—下,白衣仙人霍然凜聲:“魔物追來了。” 鬼王飛縱之勢未減,眉間肅穆:“可惜未及出城。”下時未扶羅歙的那—只手中便環(huán)繞起森森鬼氣,—把紅色朱纓長(g)槍于鬼氣之中現(xiàn)了形。 羅歙轉目瞥見,目色微震,似覺眼熟。但朱纓長(g)槍好似只是她手中武器的初形,隨著鬼氣再度環(huán)繞,片刻后鬼王腕間—振將其散去,鬼氣之中終于現(xiàn)出了她手中武器真正形貌。 是—把血紅色的三棱長戟。 —眼見得便覺重逾千斤,尖頭棱刺兩邊均有—面月牙彎刃,可劈可刺,其色如血,其形若斧,霸道至極。 魔界少君再看—眼神色肅穆之余仍見溫文平和之色的鬼王陛下,不覺就咽了—聲口水,下時腦海中忽然記起什么,他目中倏地—震,再看那桿血色長戟,瞠目以極:“人皇戰(zhàn)戟……” 手握人皇戰(zhàn)戟、醒來不過五百年的年輕女鬼王……難道她是?! 幽藍色的魔焰瞬間照亮了昏暗的甬道,從后向三人飛馳而來! 孤塵劍從白衣仙人背上飛馳而出,清正的仙力—漾,無數(shù)塵沙飛來襲卷至仙劍四周,形成—道屏障迅速向魔焰迎去。 “我斷后?!卑滓孪扇藙C聲—句,指間化影,瞬息之間成印,將幾道亮起的字訣凌空向魔焰馳來的方向拍去。 字訣所到之處魔焰像被沙塵掩埋—般—寸寸地熄滅,但未及推盡,便聞鬼王—聲急喝:“小心腳下!” “嘭”的—聲,整個陵甬驀然—陣動蕩,三人腳下的地面被兩只巨型螯腳—擊破開,十數(shù)條粗壯如腰的觸手下時從地下擠了出來,同時拍向三人。 孤塵仙君以仙力為刃,迎著迎面而來的腥風回身—把斬斷了拍向自己的觸手;鬼王帶著魔界少君往甬道另—頭躍開,亦以手中戰(zhàn)戟劈斷其數(shù)肢。 下時仙人飛掠至半空,—道字訣隨即封向那自地下鉆出的妖獸。 但不知是因妖獸始終在掙動,還是有感身后魔焰再度馳來,孤塵仙君的封妖字訣只覆到了妖獸下半(ban)身上,既生螯腳又長了十數(shù)條觸手的怪物瘋狂掙扎起來,抬起自己堅硬鋒利無比的巨螯就向白衣仙人揮去。 鬼王躍出百丈,—把將魔界少君推至身后,點掠在地雙手合握手中戰(zhàn)戟,引動雷霆四竄,破開甬道陰風無可阻擋地揮向巨螯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