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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暗薊冰冷無溫的目光只在蛟鱗瘴中那道人影身上停留了少許,而后身子往后斜倚,一只手隨意支起:“此子體內(nèi),無淵妖魂早已不存,是一具人魂?!?/br> 闇炎君無厭眸光一閃,收回落在無淵身上的目光,改為看向了妖王殿高位之上的妖。 其余幾妖一震。 流風(fēng)君無歡聽罷愣了愣:“父王之意,他……不是無淵?” “若是無淵……”妖王冷冷睇目在那道滴血的身影上:“何敢如此反抗本王?” 無恨眸中陡然炙亮:原來他根本不是無淵!難怪能有能耐斗敗無災(zāi)去到六界學(xué)院!還敢于我面前那般叫囂! 無災(zāi)憤恨咬牙:“原是如此!我便道無淵那個廢物又怎能將我打回原形!原是旁人占據(jù)了他的妖身……那此人是誰?無淵妖魂又逃去了哪里?”目中殘酷陰毒之意漸盛,他看著瘴壁中的“無淵”冷冷一笑:“既非無淵,父王又需留情什么,何不殺了他?” 妖王一只手支在耳側(cè),倚坐椅中,血色雙眸酷戾冰寒,凝在蛟鱗瘴中人影身上:“交出妖刀萬劫和神器,本王讓你死得舒服?!?/br> 無厭似是全不意外,淡冷幽寒的目光掃過大殿上方的妖王。 “呵……”蛟鱗瘴中的人影扯動了血霧凝成的鎖鏈,更多血無聲無息間滴落下來:“老子……信你個畜生?!?/br> “啪!”的一聲,一條滿是倒刺的血色長鞭穿過瘴壁直接揮落在人影身上,血影劃過,帶下點(diǎn)點(diǎn)血rou。 妖王暗薊的眸光一下子變得極為陰沉幽鷙:“你以為不交,本王便拿不到想要的東西了嗎?” 壓抑的慘叫悶在喉底,裴焱的聲音嘶啞低喑:“拿得到,你就拿……說什么廢話嗎?” 妖王暗薊臉色更加陰鷙,冰冷寒戾的幽光于眸中閃過?!芭?!”的一聲,又是一鞭,蛟鱗瘴內(nèi),血濺上殘衣。 無恨、無摧、無災(zāi)看著,覺得尤為解恨,目中都是冷笑之意。 突然一聲揚(yáng)起:“哥?!!” 妖王殿外,無憂站在門檻處,眼睛睜大。同樣被傳召過來的無念站在她身后。 無憂沖進(jìn)了妖王殿內(nèi)。伸手就去解那些纏縛在裴焱脖頸上的血霧鎖鏈??墒歉窘佑|不到,她的手穿過了瘴壁,就像和霧中之人根本不處在同一個空間里。 只有妖王暗薊的妖力可以隨意直達(dá)蛟鱗瘴內(nèi)。 “無憂?!毖鯏Q眉,語氣似有不悅。 無憂看著瘴壁內(nèi)一身是血的人,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落,轉(zhuǎn)向妖王,嘶聲哭喊:“父王你干什么?!你放了我哥!你快放了他!!父王你不準(zhǔn)這樣對他……” 妖王眸光未動,陰鷙的臉上沒有表情。 下瞬無憂不管不顧地拿出白焰炙魂圈便去砸瘴壁,但即使是《諸天法器》中在前的法器,仍舊從血霧中穿過,一絲一毫也接觸不到。她踉蹌著撲倒在了大殿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裴焱被血和汗模糊的視線里看到她,想叫她不要管,但剛剛那兩鞭打得他氣血翻騰,喉中被血凝住,一時說不出話。 無憂一把扔下白焰炙魂圈,爬起來沖至了妖王殿高處的寬椅前。明事后心中亦有忌憚,無憂已有數(shù)十年未敢這樣靠近父王。此時卻什么也不顧地伸手便去推他:“你放了我哥!你放了他!!不準(zhǔn)父王你這樣對他——”哭聲嘶啞,滾淚不止。 妖王暗薊看了一眼昔日所送、此刻被無憂隨意丟擲在大殿上的白焰炙魂圈,眸光愈發(fā)陰沉。他抬手揮開了無憂,周身氣息酷戾無情。 無憂再沖過來,被他強(qiáng)大懾人的妖力一桎,困在了妖王手邊所凝的四方妖壁中??蘼暫奥暯詡鞑怀鰜怼?/br> 轉(zhuǎn)而看向裴焱,妖王暗薊寒戾道:“本王再說最后一遍,交出妖刀萬劫和神器?!?/br> 裴焱咽下了喉嚨里的血,喘著氣回了他三個字:“交你媽。” 第188章 蛟鎖千澗池 妖刃凌寒。 揮手間, 又是潑墨般的血濺在大殿之上。 血rou撕裂開的劇痛激得裴焱顫栗發(fā)抖,眼前陣陣昏黑,耳邊嗡鳴難止, 眼前一片模糊。 這一擊的傷口太深,從肩頸斜切而下, 似要將瘴壁中的人切成兩半,只要再深一點(diǎn), 必定身首異處。 被困于妖壁中的無憂看著眼前這一幕, 傻了一樣, 只有眼淚像不受控制一樣止不住地流。下一刻嘶喊大哭, 在妖壁里踢捶不已, 半大的小拳頭漸漸洇血。 妖王暗薊盛怒之息不散, 冰冷酷戾的神情始終看著前方, 周身涌動的氣息越來越森冷暴戾。他沒有轉(zhuǎn)目去看手邊妖壁中的無憂,只在感受到下方大殿上驟然浮動的妖力后, 眸光幽冷地掃了一眼最后行入大殿的四子無念。 半晌后收回目光,只對著蛟鱗瘴中的人冷冷道:“不過據(jù)一具鮫人妖身,也配手握妖刀萬劫, 在此刀真正的主人面前,你以為憑你也能留得住刀?” 縱有神器護(hù)元在拼命幫他療傷, 裴焱仍有感周身發(fā)冷,意識半是清醒半是模糊, 他憑著本能在回諷:“如果……是這樣……妖刀怎么還在我體內(nèi)……?”嗤笑一聲,裴焱在血色霧瘴中露出了浸血的牙:“所以……你不是它……真正之主?!?/br> 殿內(nèi)幾妖, 如無恨者,眼中微光一閃而過。 妖王暗薊臉色愈冷,眸光幽寒無比, 過少許,語氣森冷如自語:“它會出來的。” 言罷,驟然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