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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蛇妖瞬間回頭,看向無歡的眼神不可謂不陰毒! 眼中陰沉寒意幾乎化作了實體。 無災(zāi)伏首于地:“父王明鑒!無災(zāi)當(dāng)時所對確是‘無淵’,絕無傷殺九妹之意!” 妖王暗薊全未理會他所言,只凝目看著他,冷冷道:“白焰炙魂圈,永不會為你所有?!?/br> 猶如刺骨般的涼意兜頭傾倒下來,無災(zāi)伏在地上,十指攥得冷白。 只將頭伏得更低。 妖王暗薊俯視著殿下眾妖的眼神中再無半分感情。 他轉(zhuǎn)目看指間由白焰炙魂圈所化的銀環(huán),眼前瞬間閃過另一女妖癱坐在此大殿之上,笑著含淚對自己說出的那一言。 ——“我詛咒你,所愛皆死,眾叛親離,永世無親?!?/br> 妖刀萬劫驀然被他一揮手,狠狠刺入了蛟鱗瘴中的暗雪體內(nèi),妖血潑墨般濺灑出來,泉涌一般。 血色壁瘴中的女妖仰面噴出一大口血,慢慢軟倒在了蛟鱗瘴中,雙目猶自憤恨如火地死死看著妖王暗薊。 自她身下取出蛟龍蛋,一百多年來帶在身側(cè)以妖力慢慢孵化的一幕幕,從眼前劃過。 妖王暗薊伸另一只手緊緊覆住指間銀環(huán)。 ——你或許是六界內(nèi)唯一能配本王的,但若不因無憂,記你昔日奚落本王之言,我豈會留你到今日! 幾妖陸續(xù)退出了妖王殿。 此前干脆躲在自己妖殿里沒有出來的妖界五公主紫霧君無戀,一味低頭跟在二哥身后。 未幾步,注意到無災(zāi)離去前看向無歡的眼神,心里打了一個寒顫。 無恨亦看在眼里,心下更加覺得,這一只愛逞口舌之快的風(fēng)sao狐貍只因與自己暗中結(jié)盟,便尤其有恃無恐,蠢笨短視至極,不足為懼。 狐貂二妖族自來親厚,真身為紫貂的無戀慣常被無歡牽著往妖殿而回,正滿心甜蜜,行至無妖處,抬頭欲和二哥說無災(zāi)之事,便見身側(cè)的二哥又化成了一條狐尾,從自己眼前消失不見。 無戀頓時顯露出失望之色,嫉恨道:“二哥不知又去找哪條風(fēng)sao的狐貍精了!” 與此同時,黑蛟殿中。 毛茸茸的白狐貍懶懶甩了甩回歸真身的那條狐尾,窩在無厭懷中,用其中一條尾巴勾住無厭的頸,催促他輕揉慢撫自己肚皮上的軟毛。 待撫得舒服了,便瞇了瞇狹長的狐貍眼,仰起脖子舔了一下黑蛟大妖的指腹。 “御下數(shù)百妖族,第一個被逼反的竟是上古以來最為淡泊無爭的花木妖族。大哥不覺得有趣嗎? 無厭淺笑一記,捏捏它的小爪子:“確實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 ?。ㄖ钢鵁o厭)就是這只風(fēng)sao的狐貍精! 第195章 靈境妖森 靈境妖森。 蜿蜒流淌的溪水一側(cè)。 繁茂的樹冠叢中投落下來零星光影, 散落在水面上,映照著溪側(cè)的雜蕪青草。 裴焱獨自坐在這一條溪水前,眼前是暗雪拿著妖刀萬劫刺入無憂體內(nèi)的那一幕。 眸光半落, 心頭緊擰。 似見粉色流光再次湮滅于眼前。 他幾乎篤定,無憂就是暗雪所生……但暗雪卻分明恨她入骨, 不惜親手殺她…… 不覺低頭,眼前一片黯色。 是不是如果自己不和暗雪合作, 不助她沖破千澗池的妖封結(jié)界逃出千澗池, 無憂就不會死? 作為二十二世紀(jì)的成年人, 裴焱也知道這樣的想法過于鉆牛角尖。 但腦中一瞬間還是忍不住劃過了這個想法。 待到回神來, 他看著面前清可見底的溪面, 眼眶發(fā)紅。 那個小丫頭, 是自己來這個世界后, 除去洛寒州,最親近的人了吧。 他早已將她真正看作是自己的meimei。 裴焱慢慢握拳, 眼中不覺已半濕。 “如果確實是暗雪生下了無憂……”想到離洛,裴焱馬上猜到:“所以她也被妖王暗薊……” ……無憂是她被逼迫著生下的,她心里愛著的一直是離洛。 所以她才那么恨妖王暗薊, 對無憂更是毫無感情。 但饒是知道了這些,他還是抑制不住地有些恨暗雪。 無憂又做錯了什么? ……她什么也不知道。 甚至有意無意, 一直在渴望自己的母親。 她是被出生的…… 她又做錯了什么呢? 只是一個不被祝福出生的孩子而已,難道該死的是她們嗎? 手掌漸漸握成了拳?!霸撍赖? 明明只有妖王暗薊!” 心緒越加翻涌,無法平復(fù), 他想到剛換魂而來,自己看到原主記憶中那個驕橫跋扈、硬逼離歌公主拔下鮫鱗以替子的無憂,確實是極厭惡的。 后來替離歌公主重重扇在無憂臉上的那一巴掌, 也從未后悔過。 只是渡仙船上她被洛寒州一嚇,徹底服了軟,此后五年,于學(xué)院中跟隨在自己身后,點點滴滴間,便就像是一個真正仰仗、依賴哥哥,又嬌蠻護短的meimei了。 溪面如鏡,漸次模糊,眼眶已濕。 他長時凝目看著面前的溪水,難以平靜,難以不悲,難以不難受。 直到身后妖息臨近。 裴焱垂目一瞬,回頭。 無念立于他身后,慢慢開口:“妖森得訊,妖界雪陽君身死。” 裴焱慢慢轉(zhuǎn)回了頭,眼底情緒翻涌,一字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