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武夫哪講什么理論
短暫的寒暄各自通了名姓,顧小年也知道了那異域著裝的背琴男子名為南如歲,的確是來自西域諸國。 而那穿了彩衣的年輕姑娘是北涼州本地的武者,名為薛芷。至于對方所說的門派他卻是沒有聽說過,也便沒有在意。不過能在這般年紀便是先天絕頂,想來出身不錯,顧小年當然會心生警惕,不會盡信他們所言。 “兩位來的早,不知可有什么頭緒?”這薛芷腰間別著兩把短劍,此時看著顧小年,隨口問道。 一旁,那鐘小喬也是抿嘴笑著,但一雙美目四下顧看,顯然心里并不輕松。 他們幾人并非同行,但在此地卻幾乎是同時清醒過來,然后在地宮前邊遇到了一起,再之后便困在了此地的陣中。 現(xiàn)在最重要的,自然是思慮破陣之道。 李夢龍搖頭不語。 焦瓚輕嘆口氣,說道“看來只能等洛兄了?!?/br> 顧小年有幾分好奇這洛兄是誰,一旁的薛芷卻是問了句,“焦師兄說的莫不是‘小陣師’洛秀?” 鐘小喬聽了,卻是笑了聲,“他在破陣一道上是有造詣,可你們別忘了,他進水在咱們前頭,可方才在地宮前邊兒并沒有見到他?!?/br> 默不作聲的方重泉看她一眼,而后淡淡道“這里是天人布置的陣法?!?/br> 這似是提醒,眾人一下沉默。 孟岸卻是早看不慣他這副冷漠的樣子,雖然他心里有數(shù)自己打不過對方,但他可不是獨自一人。 “就算是天人布置的又能怎樣?天人作古,難不成一個死物還不能破解的掉?” 孟岸冷哼一聲,“若是無解,這就不是困陣,而是殺陣了?!?/br> 他的話多少帶了些狂妄,一旁的焦瓚是知他性子的,但又怕他得罪人,因此拉了拉他的袖子,讓孟岸少說幾句。 然后,焦瓚說道“想來雪女宮的人,也不會弄出這么一個沒有破綻的陣法來困住咱們,那樣這寒淵秘境還有什么意義呢?!?/br> 薛芷聽了,也是一笑,連忙道“焦師兄說的對,咱們還是齊心協(xié)力,靜下心來找找看吧。” 她打圓場是因為看到了方重泉冷下來的眸子,畢竟這位是圣地的入世行走,無論是武功還是背景都是在場幾人中的最強。 現(xiàn)在局勢未明,雖然大家都想獨占秘境好處,但也不會在這種需要齊心的時候故意生事。 鐘小喬看了幾人一眼,嫣然一笑,“薛師妹說的不錯,我看大家還是先休息休息吧?!?/br> 幾人一路提心吊膽,又是被先前那詭異的幻境惑神,只不過都不想落于人后這才都是一直強撐著。 現(xiàn)在見大家都被困在了一處,索性便說開了更好。 顧小年倒是對這鐘小喬多看了幾眼,倒不全是被對方的容貌吸引,還有對方身上的那種氣質(zhì)。 那種遇事淡定從容,以求全盛姿態(tài)面對的心態(tài)。 而似是感覺到了他的注視,鐘小喬也看了過來,眉眼一彎,露出個魅人的笑容。 李夢龍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 “破陣講究方位,陣眼。咱們既然出不去,不如找找那陣眼所在,控制住了陣眼,自然就能出去了?!?/br> 一刻鐘后,焦瓚開口說道。 此時眾人有的服了丹藥,有的暗自調(diào)息,俱都是恢復到了平日的精神。 而聽了焦瓚所說,一直沉默的南如歲撫了撫琴弦,說道“我對陣法不懂,但也用過琴音試探,此陣沒有回彈之聲,像是封閉的空間,找不到出入口。” 孟岸抱了抱手中的寬劍,說道“那咱們不如再分頭去找。” 他還沒說完,便看到一直在廊橋的欄桿上摸索什么的身影。 “你能破陣?”他輕哼一聲,語氣還是那么讓人討厭。 顧小年回頭,見幾人都在看自己,便搖頭一笑,“還沒想到辦法?!?/br> “那就先分頭看看吧,說不定有人能走出去。”鐘小喬自顧走向一旁回廊,邊走邊說,“咱們可能還會在這碰頭,也可能分散被困,哈哈?!?/br> “神經(jīng)?!泵习栋档酪宦?,拉著焦瓚便走。 眾人都選了方向走開,李夢龍看著他們走遠,見顧小年仍是站在廊橋上不動,不由問道“怎么了?” 顧小年眉頭皺著,像是在思索什么。 他看著橋下一池幽綠,這水就像是綠色的染料那般令人惡心,而且一汪死水,全然不動。 他揮了揮袖子,真氣帶動起風,水面只是晃了晃,竟是猶如膠質(zhì)。 “破陣破陣,關鍵就在這個破上?!鳖櫺∧甑驼Z一聲。 他看向眉頭微皺的李夢龍,說道“陣法禁制需要人來走出去,方位難尋,道路曲折,那咱們?yōu)槭裁床恢毙心兀俊?/br> 李夢龍張了張嘴,覺得這人是不是傻了,“陣法迷惑,如何直行?” 他指著這地宮建筑,此地回廊高墻,一池死水之上多是玉石廊橋,而曲折小徑之中,燈柱怪石皆有,如同某處宮殿陳設,卻偏偏找不到原來的出入口。 顧小年探手,一下抓碎欄桿上的裝飾,咧嘴一笑,“元日猜燈謎,若是讀書人自然是要絞盡腦汁地冥思苦想,可咱們是武人,若是思慮不到,自然是要用手中的拳頭來說話?!?/br> 他話說到這里,便聽到清脆的拍掌之聲,卻是那一身紅衣的鐘小喬自回廊走了過來。 “顧師兄的話倒是一語驚醒?!彼蜃燧p笑,雙眼眨動。 顧小年沒來由地心中一蕩,但也不過是剎那之間罷了,他眨眼間便恢復如常,只是心中對這人警惕更甚。 方才自然不是什么秘法之類的,而是此女所帶的天然魅惑。否則依著他顧某人的性子當然是不會輕易罷休,但若是自己心志不堅,那當然也怪不得對方。 李夢龍皺了皺眉,“你回來的倒早。” “怕迷了路,本來就沒走遠?!辩娦虥_他眨眨眼,“弱女子在這等幽暗地方當然怕,還是在各位師兄面前才安心?!?/br> 李夢龍只是冷哼一聲,沒理她。 顧小年略有訝異地看了他一眼,顯然沒想到這家伙竟有如此定力。 不過他也為對方高興,本來失意之人多是要尋歡得意,但李夢龍如此尚能自律,當真奇人。 “顧師兄請吧?”鐘小喬說道。 顧小年看她一眼。后者微微一笑,“這等粗活兒,顧師兄不是要讓我一個弱女子來吧?” 說到那個字的時候,她刻意加重了語氣,紅唇微抿,眸光水顫。 顧小年輕哼一聲,不再看她,而是默默調(diào)動內(nèi)力,真氣浮于掌上。 鐘小喬柳眉一挑,顯然是察覺到了這人氣機,竟只是先天一流,但讓她真正凝眸的,卻是對方真氣運轉(zhuǎn)時的那種厚重與危險。 恰在這時,在她一眨不眨地看著顧小年時,李夢龍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鐘小喬一愣,本能地覺得李夢龍的眼神里帶了些敵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