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瘋狂與失控
那串腳步聲最終是停在宋荷的身后的位置,宋荷和對方僅僅只隔了一層門板的距離,宋荷無比肯定外面的人就是殷鄭,她對殷鄭的腳步太熟悉了,熟悉到在幾個人之間,她都能分辨的出來哪個是屬于殷鄭的腳步聲。 現(xiàn)在,宋荷和殷鄭就隔了一扇門扉,她不知道殷鄭要做什么,實話說,宋荷現(xiàn)在也并不關(guān)心殷鄭要做什么了。 一扇門,以及轉(zhuǎn)了幾圈之后就鎖起來的鎖芯,徹底將宋荷對于殷鄭最后一點留戀和不舍,徹底的摧毀了。 必須離開這里,離開殷鄭——這是宋荷現(xiàn)在心里唯一的想法。 他們不能再這樣糾纏了,殷鄭已經(jīng)開始做出讓宋荷心中惶恐事情,甚至已經(jīng)開始軟禁她了,宋荷不敢想,如果不走,未來,他們兩個彼此之間究竟還要、還能互相折磨對方多久。 或許…… 宋荷忽然呵笑了一聲,帶著一種滿是嘲諷的意思,想道:或許會折磨到她也瘋了,兩個人才會就此罷手。 殷鄭做得出這種事。 宋荷現(xiàn)在對時間幾乎已經(jīng)沒了概念,她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dāng)聽見身后的鎖芯開始傳來轉(zhuǎn)動的聲音的時候,宋荷幾乎是立刻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 她屏住呼吸,雙目緊緊的盯著那扇門,從開啟了一個縫隙的距離漸漸擴大,然后停在一個略寬的位置上。 宋荷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完全不敢眨眼的靜靜看著眼前的動靜。 殷鄭將門打開到一個恰好的,能夠看清臥室里面動靜的寬度,但是令他驚訝的是,室內(nèi)似乎就像是沒有人一樣,無比的安靜,在二度確認之后,殷鄭瞬間變了臉色,他猛地將門打開,大跨步的往房間里面走進去,準備看看宋荷在哪里。 而門背后的宋荷,她在靜默中一直屏息以待的,就是這個時機! 當(dāng)殷鄭徹底將門打開沖進臥室查看,慌亂之中的男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門背后的異樣,宋荷抓住了這一瞬間的機會,以前所未有的一種極度敏捷的手腳從門背后躥了出去,她顧不上肚子里的孩子卻下意識的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肚子,怕慌亂中磕碰到了,而反手拉上門的時候,宋荷下意識的去看已經(jīng)站在臥室中央的殷鄭……那一瞬間,殷鄭臉上的表情,幾乎讓她陌生到感到了恐懼。 殷鄭原本帥氣俊朗的五官,此刻陰沉森然,有一種幾乎要殺人的目光,凜冽的直直沖入宋荷的眼中,讓她瞬間有種被捂住口鼻的窒息感。 在宋荷的記憶中,殷鄭從來看向她的時候會專注而溫暖的眼睛,哪怕是最開始兩個人相處,殷鄭的目光頂多就是冰冷而毫無感情的,但是此刻他那雙眼睛幾乎就是通紅的。 這樣的殷鄭,讓宋荷在感到恐懼的同時,只想要趕緊逃離。 于是,她遵照著自己的身體本能,往外逃,離開這里,離開殷鄭——這是宋荷現(xiàn)在全部的想法。 但是,事實總是不會盡如人意。 當(dāng)宋荷忽然被身后一雙有力的手臂圈住腰際的時候,恐懼與驚慌,讓她下意識的發(fā)出一聲巨大而凌厲的尖叫聲。 但是,身后的男人并沒有因為宋荷如此驚懼而對她生出一點點的仁慈。 殷鄭仍舊是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屬于男人的蠻橫力量,將宋荷困鎖于自己的懷抱之中,任由宋荷無論如何踢打,甚至是撕咬圈摟住她的這雙臂膀,殷鄭都沒有松開半分力氣。 “宋荷,你逃不開的,別做夢了!”殷鄭在宋荷分離的掙脫中伏湊在她耳邊,聲音冰冷而殘忍。 他注視著宋荷在自己的懷抱之中崩潰大哭,淚水落在男人的手臂上,像是火星一樣,燎的他皮rou都痛。 “殷鄭——” 男人聽見宋荷一邊哭,一邊大聲喊道,先是帶著懇請求饒的口吻,而隨著殷鄭始終如此禁錮著她,一點都沒有松懈下來,那聲音就漸漸帶上了怨恨和痛苦。 聲嘶力竭。 但殷鄭卻一點都不在乎,他只在意現(xiàn)在宋荷是否會在他的身邊,甚至他下午在宋荷午睡之時,看著宋荷沉沉睡著的容顏,已經(jīng)想好了一切。 從此以后,宋荷恨他也好,怪他也罷,或者就此徹底漠視他也行,但只要宋荷這個人在他身邊,殷鄭就覺得足夠了。 ‘你不愛我,我來愛你就足夠了?!?/br> 殷鄭撫上宋荷的睡顏,隨著每一寸的移動,殷鄭眼中的難舍和猶豫都消失一些,以至最后,當(dāng)殷鄭的指尖貼在宋荷紅潤的嘴唇上的時候,他的眼中只剩下了決絕。 下午,當(dāng)日落的余暉落下去之后,殷鄭站在半開半合的門外,看著沉睡尚未蘇醒的宋荷,心中只有唯一一個念頭:‘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br> 這是殷鄭的執(zhí)著,也是殷鄭對宋荷的執(zhí)念。 而此刻,當(dāng)宋荷不斷發(fā)出一聲又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而殷鄭始終無動于衷的時候,宋荷所有的,對于殷鄭最好的感情,就此都被毀滅。 宋荷眼中淚光閃爍,但是分明的恨意與怨怪讓她那雙含淚的眼睛又無比明亮,帶著利劍一樣的鋒芒,臉上所有的痛苦都就此消失,唯有空洞而麻木的冷漠。 她一雙手緊緊的抓住殷鄭的手腕,指甲已經(jīng)隨著掙扎將男人的手腕撓破了,這會兒正死死的摳著裸露出來的皮rou,淡淡的血色染上了宋荷的十根手指。 宋荷在眼中帶著決絕的恨意,她的嗓子已經(jīng)被剛剛的叫喊聲弄的徹底沙啞。 “殷鄭,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宋荷嘶吼的聲音回蕩在殷鄭耳邊,充滿著絕望而無助,但盡管這樣,殷鄭也絲毫沒有放開宋荷的打算。 煎熬,折磨,痛,卻心安。 殷鄭覺得自己或許是瘋了,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殷鄭就已經(jīng)預(yù)計到,宋荷會有這么大的掙扎與反應(yīng),但是他顧不得去在意了,只要宋荷不走,什么折磨都可以忍耐。 男人以一種強橫而野蠻的氣勢,但他還記得宋荷肚子里面的孩子,所以用一種‘公主抱’的姿勢,將宋荷強硬的控制在自己的雙臂臂彎中,而宋荷,雙腳離地的同時,或許是因為放聲大哭有些缺氧,此刻她竟然有一種已經(jīng)分辨不清什么是現(xiàn)實,或者身邊的人到底是否是殷鄭的恍惚感。 前所未有的恐懼填充上宋荷的心,或許將從前宋荷經(jīng)歷的全部苦難都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宋荷現(xiàn)在遭受的這種痛苦輕。 簡直如同背叛一樣——盡管宋荷知道,一切始作俑者都是她自己,但是,當(dāng)殷鄭這個曾經(jīng)溫柔的呵護過自己的男人,在一覺之后,放佛大變模樣一樣,殘忍而野蠻的剝奪了她的自由,宋荷就覺得有一種受到了背叛的感覺。 她瘋狂的捶打著殷鄭堅實的胸膛,男人鍛煉緊實的肌rou讓宋荷的手都感到了疼痛,但是抱著她的男人,卻好像一點都沒有感覺似的,大邁步的往他們曾經(jīng)共同生活的臥室走去。 當(dāng)宋荷被殷鄭放在床上的時候,宋荷幾乎是瘋了一樣的要從床上跳起來,她要離開這里——這里已經(jīng)被她視做了地獄一樣的房間。 這一次,被殷鄭抓住,只是一件很簡單不過的事情,殷鄭的手掌就像是一對永遠無法解開的手銬,緊緊的箍在宋荷的手腕上,不斷的收緊著,不斷的讓宋荷感受到它們的存在。 “殷鄭…… 宋荷實在是掙扎不動了,她躺在床上,整個人都被汗水覆蓋住了,如同才被殷鄭從水里面撈出來似的,頭發(fā)都黏在臉上,整個人無比的狼狽。 她氣喘吁吁,帶著哭腔和因為使用過度而嘶啞的嗓音,喊出了殷鄭的名字。 此刻的宋荷和殷鄭,就像是兩個極端,一個人冷靜的看起來絲毫沒有情緒起伏,而另一個人,卻是格外的情緒激動難平。 殷鄭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就像是眼前不過是個陌生人,他在這一刻,格外理智而清醒,在宋荷試圖二次逃跑的時候,干脆而用力的攥住了宋荷兩條四處揮舞的手臂,然后帶著男人天生的力量,徹底的將宋荷全部的反抗,壓制進床鋪中。 “宋荷,沒用的?!币筻嵮壑袥]有一點波瀾起伏,他看著頭發(fā)凌亂,滿臉冷汗的宋荷,沉聲說道:“你再掙扎,也不會逃出去的,就算逃出去,你還能去哪里?” 此刻,男人如同一頭撲食到獵物的雄獅,以絕對壓制的優(yōu)勢和力量,居高臨下的看著在身下弱小卻試圖掙扎的獵物,那種勢在必得的態(tài)度與殷鄭垂下來的,冰冷的眼神,都讓宋荷看的渾身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樣冰冷。 “你還是不是人?”宋荷像是看清了現(xiàn)實,徹底放棄掙扎一樣,在殷鄭的目光下,扭過頭,拒絕和他對視,僅僅只是向他發(fā)出一聲怨恨的質(zhì)問。 “那你呢?”殷鄭也在宋荷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和試圖逃離中,被徹底惹惱了,此刻的宋荷就像是一個破爛的布娃娃,毫無靈魂的樣子看的殷鄭臉上像是面具一樣冰冷的偽裝終于龜裂,他開口說道:“宋荷,我問問你,你還有心嗎?” ——為什么我每一次對你的好,對你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在你眼中都可有可無,始終要否定掉我對你的關(guān)愛?要猜測我的愛意? 殷鄭覺得他要被宋荷進一步退一步的若即若離弄瘋了,那么……既然要瘋了,就干脆徹底一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