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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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架起來坐在一邊的賈赦渾身冒汗,額頭上汗珠不要銀子似的望外冒。 岳母去伺候月子,這哪成。以后外面怎么傳榮國府啊。 這可不成?急的渾身都發(fā)熱。 張大人正在想事,聽老妻哭訴著說去賈府親自伺候姑娘月子,老臉一黑,“夫人,你去能干什么,一樣都是下人伺候。這是讓國公夫人臉上難堪不是? 親家母在這事上也沒有偏袒王氏,我們不能得理不饒人。不成不成?!?/br> 張氏的母親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差一點(diǎn)三條人命,你說她能不揪心嗎? “那我去瞧瞧,不瞧瞧,心中始終不放心?!?/br> “去瞧瞧好,帶著老大家的老二家的老三家的,一起去?!比デ魄剖悄鞘强隙ǖ摹?/br> “你們聊,我去準(zhǔn)備補(bǔ)品?!闭f完,張氏的母親邁著小腳匆匆離去。 賈赦在岳家度秒如年,眼巴巴的等著岳父放他走。 張家父子三,另外一位庶子老三不在府中,去了鄉(xiāng)下的莊子里辦事。現(xiàn)在就父子三,說實(shí)話張家是恨王氏,但不怨恨大女婿與親家母。 還得感謝親家母,多利的眼,就只是一琢磨就知道害人的是誰,再一威脅嚇唬就讓王氏自己吐了個干凈。 正如親家母說的那樣,因為救的及時,并沒有死人。就是告去衙門那也是沒事的。 真等死去就算把王氏弄死了,可能死去的親人活過來嗎?不能,肯定是不能的。 明面上不能要了王氏的命,但要治治她還是可以的。 文人擅長什么,最擅長秋后算賬,背后陰人。有些人正直善良,不代表他們不會,只是不愿意這么做而已。但你所做的威脅到他們的親人的生命,那又另當(dāng)別論。 后院里,張氏的母親在庫房里親自翻找,打算給親生女兒多帶一些補(bǔ)品過去。 下面的三個兒媳婦也動了起來。 最后走的時候,張家是傾巢出動,除了孩子,只有張家老二留在府中,其余全去了榮國府。 他們在行動,王家也早收到了休書,兩封休書,一封是直接給的王氏,一封是送去了王子騰府上。 王家兄弟倆,做主的人是老二王子騰。已經(jīng)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老人林根,對著王子騰說了這些年王氏嫁進(jìn)賈府做的那些事。 最后還說,“府中老太太說,要休掉二太太可不只是因為她加害大房不成。最最重要的是,二太太在外放印子錢與參與官府人命訴訟,雖然只參與了兩次,但都是打的王家與賈府的名頭,這是什么罪? 老太太說,您的身份自然是一清二楚,不用她細(xì)說。 老太太還說,如果是普通女子做這樣的事,被家里人發(fā)現(xiàn)告誡以后,肯定不會再犯。如果二太太是那樣的女子,老太太也犯不上休離二太太,只是二太太的性子與心性可不是一般人。 她不敢把一個禍害留在賈府 ,不敢讓賈家就此斷絕。 如果大人您認(rèn)為夸張了,老太太還吩咐老奴告知大人一聲:多派人監(jiān)視回府以后的二太太。細(xì)品,看看那賢惠的表面底下是怎樣的漆黑心腸?!?/br> 說完,林根起身要告辭。 王子騰一臉陰的出水來,但說不什么反駁的話語 ,好的壞的全讓林根說了 。他能說啥,還有休書上雖然沒有提放印子錢與參與人命訴訟官司,但他知道這種事。想來史老夫人是不會瞎說的。 休書上也不會也不敢真寫出來。 王子騰此時腦闊疼,他沒有想到妹子能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在天上捅窟窿。 臉色臭,對親妹子與賈家都有了深深的怨言。他本也不是什么心胸開闊之人,怨恨別人也是正常,但唯一有理智的是,知道親妹子放印子錢與參與官司應(yīng)該不是史老夫人無的放矢。 想來是確有其事。 為什么給兩封休書,還不是知道自己親妹子是個什么性子。 林根離去以后,王子騰讓人請來了大哥。 兄弟倆帶著嫁妝單子打算先去榮國府瞧瞧究竟。 張王兩家都選擇了去榮國府。 還真是心有靈犀。 這不在榮國府大門口,雙方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張氏的母親看到王子騰兄弟倆,眼中閃爍著滔天的怒火,但沒有說什么,只是雙方的男人用眼睛廝殺。 楊清趁機(jī)會從空間拿出來不少在有穿越者大佬的古代世界中買的生活用品。 此方世界有牙粉,也有自鳴鐘,懷表。榮國府就有這些,倒是不用拿,她拿的自制的牙刷(羊毛做的,山山老家就有人會做),還有一些香胰子,洗發(fā)膏,面霜等拿了出來。 放在只有原身自己有鑰匙的一個大箱籠中。箱籠中沒有值錢的物件,全是原身父母臨終之前留給她的一點(diǎn)念想。兩套父母各自生前穿過的外袍。 一個碩大的箱籠一直只裝著兩套外袍,丫鬟嬤嬤都沒有碰過,只是每天給箱籠擦拭灰塵而已。 裝了什么,里面有什么,其他人一概不知。唯一知道的就只有賈代善,可惜也死了。 做完一切,鴛鴦忐忑不安的來稟報,說是王家兄弟來了還有張家也來了很多人,不過因為擔(dān)心大太太那邊先過去了,等下子會來。 “請他們?nèi)ネ饷娴幕◤d,順便讓人去請王氏來。”想了想還是去那邊待客。 “是?!?/br> 王家兄弟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等待著,楊清帶著賈政賈赦走了進(jìn)去。 相互寒暄,快速進(jìn)入主題,這種事她要出面,她都已經(jīng)做了奶奶,面對的又都是小輩,至于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不存在。 就算面對的事張父也不打緊,肯定是很多人,家里夫君去了西天取經(jīng)。出了這樣的事,她肯定要出面對兒媳婦家里的人商量。 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聽著王子騰在那里嘰歪。王家兄弟肯定是不愿意親妹子被休,王家丟不起這個人。 “老夫人,舍妹再不好,也給你賈家添了一子一女,您就真舍得兩孩子背上親母被休離的名聲?” 王子騰用外甥們做籌碼,賈赦一臉的不快,禍害不能留在家里。萬一王氏那禍害以后繼續(xù)禍害自家的孩子怎么辦,那時候誰知道運(yùn)氣好不好,能不能再救回來。 不干,一萬個不同意。 賈政有些意動,只是他悄悄地瞄一眼親母,看著母親那臉色就知道,不可能,家里不可能留禍害。 心底微微嘆氣,但也沒有言語。 坐在上座的楊清,淡淡的說道,“世侄,這樣的兒媳婦你們家敢留,我們家不敢留。不用多說,如果世侄有什么別的打算,還是收起來。榮國府是落魄了,但也不是你能欺負(fù)的。 真要鬧,我不介意魚死網(wǎng)破。” “好啊,那就魚死網(wǎng)破?!蓖饷骓懫鹆送跏霞饫穆曇?。 她眼帶恨意的盯著賈家三人,特別是楊清與賈政。 “休了我,休想?!蓖跏蟻G不起這人。 楊清望了一眼王家兄弟倆,幽幽的問,“二位賢侄,你們自己也瞧見了。你們的妹子什么德性,不用我說吧。這樣兒媳婦你們敢留,那是你們王家的本事。我們賈家已經(jīng)不同幾年前,經(jīng)不起風(fēng)吹草動,我們不想被拖去菜市口或者流放異鄉(xiāng)?!?/br> 王子騰明白了,談不攏,此時也擺起了官威,他現(xiàn)在雖然不是重臣,但比只有一個爵位還有賈政那微末小官要強(qiáng)不少。 眼帶厲鉤的威脅,“老夫人這是打算為了張家得罪我王家。老夫人莫不是忘了,咱們四王八公一向是同氣連枝,這是要把自己的路走窄?” “呵呵,隨你們兄弟怎么想。今兒不是為張家,哪怕是今兒換了別人也是一樣,我家的兒媳婦可以小氣,可以上不了臺面,但不能禍害家里。 王氏的膽子太大,我家這座小廟供不起她這尊妖孽,我只想過安穩(wěn)的日子。有權(quán)也好無權(quán)也好,日子平順,沒有浪花才是好日子。 比不了你們王家,喜歡浪高風(fēng)急,我不行,國公爺去了家里孩子們不成器,我能帶著兒孫們做的就是守成。 不求大富大貴,只求萬事順意。日子平安喜樂,我怕浪高站不穩(wěn)摔的渾身碎骨?!?/br> 此時,一道陰氣悄無聲息的注入到王氏的體內(nèi)。 第4章 紅樓老太君(04) 能召喚陰魂,但不是用月華之力去召喚。 一絲陰氣已經(jīng)是孟婆用地府厲鬼的萬年怨氣與陰氣雜糅而成的陰氣。 要不了王氏的命,卻足以讓她徹底癲狂,只是這癲狂,不是立馬發(fā)作,至少要等三年左右。 到時候可就不是在賈府被休離以后癲狂。 那時候關(guān)于兩家的八卦,也會慢慢消散。 “老夫人這是一點(diǎn)挽留余地都不給。”王子騰的臉上已經(jīng)快遮不住心中涌起的那團(tuán)火焰。 “對,今兒你們拿嫁妝單子對對王氏的嫁妝,然后抬走嫁妝 ,帶著人一起走?!?/br> “好好好……”王子騰接連幾個好字,全是咬牙切齒用盡全身的怒火才說出來的。 “二位賢侄慢走不送,日后王家有什么事,宴會也不用給我榮國府下帖子,反之我們也不會給王家下帖子。兩家的關(guān)系到此結(jié)束,咱眼不見心不煩。 我還無法大度到與一個要害我長孫長媳的女人娘家多來往。” “老夫人,別欺人太甚?!蓖跫依洗笞税胩?,就憋出來這么一句話。 “欺人太甚,是誰先欺人的,問問你們的好妹子。屬于你們王家的奴仆全部帶走,一個也別留。我看著膈應(yīng)。” 王子騰那副鬼樣子,楊清早就明白徹底得罪,撕破了臉。那既然如此,還不如得罪的更徹底些。 以后兩家不來往,相互結(jié)仇,誰也不怕誰。 明面上老娘搞不贏你們,暗地里老子多的是手段搞的你們王家雞飛狗跳。 等著吧! 張家人還沒有來見楊清,就已經(jīng)得到消息,王氏被休。 正在收拾嫁妝,那邊王氏正給已經(jīng)懂點(diǎn)事,記的一些的女兒說話,她其實(shí)從本人接到休書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事情成了定局。 她第一次曉得那史老婆子做事利落,還有股子狠勁,從之前的短暫交鋒就明白。 為什么她剛才不鬧,她清楚,鬧下去真的是魚死網(wǎng)破。她放印子錢是個天大的把柄,此時鬧破,對她可沒有好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來日方長不是,榮國府已經(jīng)落魄,想治他們一家子以后有的是機(jī)會。 這也是王家兄弟不敢鬧騰的原因,鬧騰開了,皇帝不一定會找賈家的麻煩。定罪更加的不可能,但會找他們王家的麻煩。 榮國公自幼是皇帝的心腹,也是他的伴讀。雖然榮國公去了,可才去幾年時間,皇帝還惦記著呢。 榮國公的遺孀還在,還能進(jìn)宮見皇后,只要稍稍在皇后面前一哭泣,說點(diǎn)什么,不用等第二天皇帝就會知道。 到時候挨訓(xùn)的就是他們。 不爽的兄弟倆,在王氏住的院子里坐著,王氏哭唧唧的對著閨女訴說老妖婆的不好。 忽然,她就聽見小小孩子說,“母親,祖母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