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那一年的時間,王家時常被掛在京城的“熱門”話題上。 再娶后的賈政與梁婉華夫妻琴瑟和鳴,夫妻恩愛,偶爾還紅袖添香,賈政對繼妻是滿意的很。兩人再生一子一女,賈瑜,賈仙春。 一切看似都安定了下來,從知道王子騰如書上所寫的那樣升為了京營節(jié)度使,楊清知道麻煩來了。 全府處于戰(zhàn)備狀態(tài),賈政調任至離京城四百里的定州府做知府。 接到母親的信函,賈政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交代了又交代太太梁婉華。 看好家里的孩子,還有狠狠的約束府中的下人。 梁婉華也提著心,約束兩個孩子不跑出去玩。以前可是沒有過多約束,只要有幾個下人同時跟著,她就讓孩子們出去玩。 她的一雙兒女 ,時常與府外的一些普通人家的小孩一起玩耍。 也是最最接地氣的富貴人家的孩子。 賈瑜今日休息,早上用過早膳,就央求母親,放他出去玩會兒,他要讓小伙伴們瞧瞧他自己自制的小風箏。 他自制的雄鷹風箏還等著讓小伙伴們羨慕,還有想聽聽小伙伴們對他的夸贊。 從小就喜歡別人夸他。 第15章 紅樓老太君(15) “不行,不能出去,要放風箏就在府中放?!?/br> 梁婉華死活不同意,不顧孩子的哭鬧。 年底一定把孩子送回京城讓母親幫忙教育。她見其余的孩子因為婆婆教養(yǎng)的好,心里也動了心思。 只是現在,還有半年的時間,她必須在半年時間內保證孩子們的安全。 夫妻倆都小心翼翼。 熊孩子賈瑜不高興,一直搖晃著母親的隔壁,撒嬌,賣萌,全來了一個遍,就是不同意他出門,累的自己氣喘吁吁。 生氣的熊孩子,怏怏不快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都以為王子騰會報復賈政的時候。京城里出事了。 近些年,榮豐伯府一直低調低調再低調的做人。但是賈赦這幾年一直在培育優(yōu)化新的糧食(稻谷,小麥,高粱等)種子。 幾年的時間從未間斷過,也出了成績,只是被楊清已繼續(xù)優(yōu)化給攔著 ,沒有讓他報上去。 紕漏就出在這里。 王子騰怎么知道的,楊清不知道,她也不可能一直讓小鬼監(jiān)視著。 這些年早已沒有再監(jiān)視。只是在王子騰成為京營節(jié)度使以后,楊清才派兩個小鬼去監(jiān)視王氏與王子騰。 可惜的是,人家早就摸清楚賈赦培育優(yōu)化良種的事。 人家早就摸清楚優(yōu)化良種的莊子上的情況,只是剛開始升職,他不好立馬奏榮豐伯府。 上任兩個月以后,王子騰在某一天下朝的時候,對某位關系不一般的御史使了個眼色,那人點頭表示明白。 過幾日又一次早朝時,嚴御史奏本,奏折內大肆的批判賈赦以及賈政兄弟倆,站立在武將一邊的王子騰嘴角悄悄向上翹著。 心情賊好。 只是那位御史剛慷慨激昂陳詞時,忽然,眼前的景致一變。一條黑漆漆的橋鋪在他前面。 黑漆漆的橋上,來往行走的全是僵硬眼神呆滯的鬼,有身穿錦袍的,有穿爛衫破服的乞丐還有那滿頭金釵的貴婦,只是那每個鬼都朝著他陰笑,還朝著他招手,血盆大口張著,一股子腥臭味撲鼻而來。 他嚇的渾身哆嗦,全身顫栗,不停的打擺子。 嘴里的慷慨陳詞變成了念念叨叨的驚恐之語,“鬼,有鬼,好多的鬼,要吃人,吃人……。” 在朝堂上,嚴御史突然發(fā)瘋,在朝堂上喊有鬼。 不只是皇帝,諸位文武大臣,全都面面相覷,東瞅瞅西瞧瞧,沒見到鬼,哪兒有鬼呢? 皇帝的臉色黑的能滴出墨汁來,這嚴卿怎么會事兒? 朝堂上怎么會有鬼,沒鬼啊。 這是…… 確實沒有鬼,只是剛才被攔在金鑾殿外的小鬼,精準施法,對著嚴御史施法,施法施了一個幻術,讓他眼前出現了幻覺而已。 什么鬼也進不了金鑾殿,皇帝端坐在上方,雙重加持下,小鬼不敢進啊。 就是這么一個幻覺,皇帝對嚴御史的印象差到極致。 一位御史看不過眼,悄悄的拉扯嚴御史的衣角低聲說道,“別鬧了,這是朝堂之上?!?/br> 就這位御史仗義點,說了一句,其余的人壓根不敢勸。 禮部尚書薛尚書的臉都氣懵了,大聲呵斥,“嚴大人,你干什么,青天白日,哪兒來的鬼,休的胡言亂語。” 吏部尚書也跟著說,“對,子不語怪力亂神,嚴大人適可而止。我看嚴大人剛才所說,不足以采信。還懇請皇上明查?!?/br> 至于張父站在一邊不說話,參的是他的女婿 ,不到迫不得已,他不適合站出來說話。只是心中的小黑本本給嚴御史記上了一筆。 皇帝晃動一下剛才太監(jiān)遞上的奏本,用力的使勁的狠狠的朝嚴御史砸巴過來,“滾,來人拖出去?!?/br> 這下嚴御史的仕途已經未來到此為止。 王子騰大踏步的站出來,朗聲稟告,“皇上,嚴御史不似作假,也許是事出有因。” 心里詛罵姓嚴的,可還是得做做表面功夫,要求求情。要不太讓人寒心也不好。 “王卿,你說說有什么因,沒想到王卿與嚴卿走的挺近?”皇帝不愿意看到武將文臣走的太近,除非是姻親關系。可據他所知這二人不是姻親關系。 雖然朝中大臣,許多都有七拐八拐的關系,但一般文武大臣都不會走的很近。 就說通政使張卿與榮豐伯府,人家平時往來是往來,可在政事上,兩家是不沾邊的。 眼前的王子騰與嚴杰怎么回事,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攪和在一起。 皇帝本就多疑,此時臉色變得更黑。比鍋底還黑。 皇帝的話不輕不重,可是王子騰的耳邊卻如炸雷般炸響,被嚇的全身濕透,頭頂的官帽,都有些歪斜。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嚇的臉色蒼白,可惜,命運并沒有饒過他。跪下來的王子騰,眼睛盯著地面,剛準備說點什么,讓皇帝消除疑慮。眼前一花,他看到了什么: 他不糊涂,只是金鑾殿的金磚在他眼前裂開,耳邊還有咔嚓咔嚓的磚裂聲。 裂開的地方,展出一條大道,一條鋪滿鮮花的花路。百花齊放,花瓣一片片的自動脫落,一片片的飛舞起來。 滿天的花瓣雨,在大殿上方飛舞,他看到花瓣雨上方有仙子仙長端坐在花瓣之上。 仙樂齊奏,仙女飛舞,只是轉瞬之間,仙女變鬼女,飛袖變成利爪直接伸過來勒住他的脖子,對著他嘶吼,“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大殿中所有文臣武將,全部望著跪在地上卻一言不發(fā)的王子騰,好奇的很:你倒是多少吱一聲。這跪著不說話是啥意思。 皇帝不急,就這么等待著。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王子騰雙手勒住自己的脖子,使勁的勒住,還得不停的:咳咳咳。 自個兒勒自個兒,勒的臉色比紅紙還紅。 滿大殿只有王子騰不??瓤鹊穆曇?。 搞的皇帝也懵,心頭大火沖天。示意太監(jiān)宣布退朝。 剛宣布退朝,這邊王子騰突然好了,也不勒自己了,也不咳咳。這下皇帝就差原地爆炸。 氣的呀,這王子騰,為了躲避自己的詢問,他居然裝蒜。 對著心腹太監(jiān)耳語一番,高總管(太監(jiān))手揮動一下,對著快解散的兩排隊伍用他那尖細的嗓子喊道,“京營節(jié)度使王子騰御前失儀,裝瘋賣傻,不堪大用……” 沒說革掉他的官職,卻讓他回府反省一年,這跟丟官沒啥兩樣。 踉蹌退走的王子騰,此時腦海中一片漿糊,糊里糊涂的。 此時一路退朝的大臣們,不管文臣還是武將,全部繞著王子騰走。 誰敢靠近他啊。 沒人。 踉蹌蹣跚前行的王子騰幾次遇到關系好的想張嘴,可是人家繞著他走 ,壓根不給他張嘴的機會。 一路不知道怎么走出宮門的騎上高馬,慢慢噠噠的走著,無神的眼眸又見到前面與之前一樣的仙女,沖著他笑,笑的那叫一個滲人。 “啊啊啊,別找我,別找我,我沒有害你?!蓖踝域v嚇的大喊,臉上的表情極其恐怖。 街上的人全看見王子騰那鬼樣,有人想問點什么,可還沒有等問,就見騎馬的人一聲大喊,“我不怕你?!?/br> 然后那人再露出恐怖的表情,雙眼圓睜,全身抽搐,從馬上跌落下來。 摔的人仰馬翻,臉銼傷,加上毫無準備,腰腿全摔傷,腿腳肯定摔傷,路人還能聽到咔嚓聲。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下可不只是一百天。事情就這么過去了,第二天,賈赦也遞了折子上去,說明情況,一一解釋清楚。不是他不稟報,是因為沒有達到他預期設定的目標。 他打算等良種達到預期目標,才上報,這樣才能值得全國推廣。要不,隔幾年推廣一次,隔幾年推廣一次,這不是勞命傷財嗎? 皇帝看完折子,對于賈赦的解釋,皇帝是信的。他也知道這幾年賈赦一直在優(yōu)化培育各種糧食種子。 人家就沒有間斷過。 他是相信的。 也覺得賈赦的說法可信,確實,不能有點小小的改進就推廣,隔幾年推廣一次,隔幾年推廣一次,確實太興師動眾,確實有些不值當。 既然設定了目標,肯定是暫緩推廣。 這話有理。 一道表彰賈赦的圣旨送至榮豐伯府。 府中,已經理清腦海中那團漿糊的王子騰,知道消息以后,握住手中的茶盞,使勁的摔在地上。 “賈赦豎子,好好好?”說的咬牙切齒。 可惜他無能為力,也沒法做什么。 王家就這么玩了。 王子騰的職位沒有了,補缺也補不了,等他好了,徹底變成了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