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生若只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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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8812288王奇山“駕”的一聲喝,黑駿馬小跑起來。 1228812288一路西行,路上沒遇到意外,陳洲看到了江左酒榭的燈籠,與酒旗。 1228812288王奇山將黑駿馬交給馬童,引陳洲進入江左酒榭。 1228812288掀開藍門簾,人聲裹挾著濃烈的酒氣鋪面而來。 1228812288“客官,里面請?!庇惺陶邷惿蟻眍I(lǐng)路。 1228812288“給咱尋兩個臺口的空位。吆呵!洋馬啊。今晚生意一定火爆?!蓖跗嫔剿坪醭淼臉幼樱⒅崎看髲d的歌臺,兩眼放光。 1228812288那里,有兩個身材苗條、金發(fā)碧眼、皮膚雪白的西域女子在跳肚皮舞。她們身披輕紗,輕紗下的衣服少之又少。 1228812288一群短衣長褲與王奇山類似的漢子圍在歌臺周圍,飲酒作樂;隨著歌臺一角樂師們的鑼鼓點,大聲呼叫著。 1228812288陳洲隨王奇山穿過人群,在吧臺一角坐下。 1228812288先是看了看酒架上的標(biāo)價牌,又打量一番大廳里的客人。很快有了第一個判斷 1228812288儒雅樓的客人,都是衣冠整齊、談吐文雅的文人雅客與世家子弟;即便是步行街的豪商去那里請客,也會換上錦衣袍服,說話的聲音降低八度。 1228812288江左酒榭這里,卻是貨真價實的土豪的世界。 1228812288此處的酒水價格,與儒雅樓最貴的甲等包間相比也差不多。 1228812288看衣著、神氣,江左酒榭大廳的客戶群分為簡單的兩類,武士與老板。 1228812288烈酒、美女與歌舞音樂,是這里最受歡迎的商品。儒雅樓的酒女歌姬只在包廂里為客人服務(wù),廳堂里沒有歌臺,只有琴臺, 1228812288在這里,穿梭在座位間的女子都是衣著前衛(wèi)的妙齡酒女,沒有幕離更沒有淺露,隨時可坐下與客人劃拳對飲的那種。 1228812288樓上有包廂,那里也應(yīng)該差不多,頂多是武士與商人的升級版江湖俠客和大商人。 1228812288王奇山依靠在吧臺上與一位女子的交談,他在打聽一位美女的來歷。 1228812288原來,坐在靠近歌臺那里的兩桌看似粗俗的年輕人,都是世家子弟。為了迎接遠來的貴客,體驗這江左鎮(zhèn)特有的“異域風(fēng)物”,特意換上短衣長褲,包下了江左酒榭大廳最好的兩張臺子。 1228812288陳洲看過去,果然,那些年輕人的表現(xiàn)比較含蓄、收斂。他很快尋到了王奇山打聽的美女,馬上驚為天人,再也移不開目光了。 1228812288那個女子,一襲飄逸的白裙,烏黑的長發(fā)只以藍巾輕挽,隨意披撒著。 1228812288沒有輕紗遮面,也沒有珠玉環(huán)佩,簡簡單單、清清爽爽,周身無任何飾物,卻顯得那么的清潔高遠。似乎,她坐在一個高出大廳很多的地方。 1228812288淡淡地、不出一言,卻令下面的所有人不得不仰視其風(fēng)采。 1228812288事實上,歌臺上的兩位舞姬,也因為她的出現(xiàn)而顯得有些不自在。扭動腰肢的時候,會不時偷偷向那邊撇上一兩眼。 1228812288“這個女子不尋常,她懂得自己的美的價值,也懂得如何去利用美的力量,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她這樣的裝扮,就是要做現(xiàn)場所有女人的公敵,所有男人的女神,好處是可讓自己的聲譽不至于因出入低俗酒榭而受損;壞處嗎?她爬那么高,怎么下來呢?哎!老王心善命苦啊,要想辦法為美女遞給梯子。英雄救美,可是泡良第一大殺器呢。唔,兄弟,你的《斜陽圣經(jīng)》該更新了,去問問她叫什么?”王奇山舉著只方型玻璃酒杯,點評一句,抿一口,忽然一拍陳洲的肩膀。 1228812288“問問名字,不會被打一頓嗎?”陳洲連連點頭,前輩的見識,就是厲害。他面前,也有一個相同的酒杯,里面是半杯金黃色的液體。 1228812288這,應(yīng)該就是江左名酒,翠湖春二號了。儒雅樓要一銀一杯,這里的價錢也差不多。 1228812288“挨打是好事啊。聽哥說,為美女挨打,能增加《斜陽圣經(jīng)》的法力……”王奇山有點欣賞陳洲了。 1228812288言語不多,卻都能說到點上。這表明,他比小聰明強一些,知道個談話的對方要表達什么。 1228812288重要的是,陳洲不怕事,知道自己的斤兩,不為不相干的美色所惑。整個大廳,或許只有他的表現(xiàn)最超然了。 1228812288那個白衣女神,王奇山進來的瞬間即驚為天人,之所以不看她,一是是為了平復(fù)一下內(nèi)心的震驚,二是快速將自己的《斜陽圣經(jīng)》升級更新到20版。 1228812288在花花世界,王奇山見過、經(jīng)歷過的如此級數(shù)的美女,也有幾個,都沒有剛才那種驚心動魄的、觸電般的感覺。她的眼睛里,有直透心海的能量!看到哪里哪里亮! 1228812288比較起來,陳洲的表現(xiàn)就淡然多了。 1228812288王奇山教給陳洲的《斜陽圣經(jīng)》,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簡單,是由兩位世外高人并一個專業(yè)小組,精心設(shè)計打造的靜心術(shù)、記憶術(shù)、精神防護術(shù)。 1228812288他前兩次進入南柯世界回去后,無論心理專家如何測試、催眠,王奇山的腦子里對失蹤期間的記憶,都是一片空白。 1228812288這套《斜陽圣經(jīng)》,有定點、強化記憶的功能。此外,經(jīng)過兩年持續(xù)不斷的練習(xí)、檢測、完善,它的潛在功能也逐步顯現(xiàn)了出來。 1228812288對王奇山而言,它具有抵御包括催眠術(shù)在內(nèi)的精神侵蝕的能力,是一道針對內(nèi)心世界的防火墻?!缎标柺ソ?jīng)》的設(shè)計著在他心海中點亮了一盞燈。 1228812288剛才,白衣女神隨意的一掃,王奇山用兩年的時間構(gòu)建的《斜陽圣經(jīng)》防火墻崩潰,心海里的那盞燈,熄滅了。 1228812288這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能力,任何級別的美,都不可能擁有如此強大的能量。 1228812288在重新點亮心燈之前,王奇山只能回避。 1228812288“小兄弟,怎么不喝酒?”吧臺里的女子忍不住插口了。 1228812288“嗯,喝著呢?!标愔尴?qū)Ψ娇慈ィ煮@了下她是萬水千山雜貨店的紅衣少婦, 1228812288“你怎么在這里?。俊标愔薏挥蓡柕?。 1228812288“小兄弟見過我?”紅衣少婦笑問,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1228812288“隔壁的萬水千山……”陳洲指指右側(cè)。 1228812288“小兄弟是新來的啊。jiejie告訴你啊,萬水千山和江左酒榭,都是老娘的店?!闭f完,俏臉含霜、柳眉輕挑,嫩白的雙手在細細的蠻腰間一叉,胸器前突,母老虎的霸氣瞬間爆體而出。 1228812288“別!別!鴻姐這招毀天滅地,別嚇著陳寶寶了,他還是童男?!蓖跗嫔綄t衣少婦抱拳求饒;順便介紹道“這是我新認(rèn)下的兄弟,儒雅樓二房房長。陳洲,叫鴻姐。是鴻鵠之志的鴻。不是紅白喜事的紅……哎!鴻姐手下留情,我還沒說完呢。兄弟,不如你離開那個怎么看怎么別扭的儒雅樓,來跟鴻姐混吧。鴻姐的座右銘是,要把江左酒榭與萬水千山雜貨鋪,開遍天涯海角?!?/br> 1228812288“連鎖店啊?!标愔薷胶偷馈?/br> 1228812288“就是那個意思。鴻姐上面有人呢……別打,我說的是女王殿下啊。兄弟,鴻姐啊,以前是跟女王殿下混的。衛(wèi)王宮左執(zhí)扇知道不,那可是女王殿下內(nèi)廷的第一把手……是第一把扇子。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現(xiàn)在退休了,喝喝茶、搞搞雜貨鋪、玩玩酒文化,順便弄一點風(fēng)投,這日子,過得滋潤著呢?!?/br> 1228812288“是啊,真的很滋潤。” 1228812288“鴻姐搞風(fēng)投,是提攜后輩,積攢力量呢。等時機成熟了,立馬殺出江左鎮(zhèn),把江左酒榭的酒旗,插遍萬水千山。再瞧你那倒霉二叔。儒雅樓生意沒這邊好,噱頭比這邊多。每個噱頭都是要花錢的啊。他這輩子,能在掌柜位子上退休就算好運。還有啊,你二叔只是掌柜,鴻姐是老板。老板比掌柜牛逼,這個常識你應(yīng)該明白?!?/br> 1228812288“明白,老板是董事長,掌柜只是經(jīng)理。老板也分大小。鴻姐一看就是大老板?!标愔藓攘艘稽c酒,翹指贊道。 1228812288“我就喜歡你的機靈。再說,最重要的一點是,你那個二叔……恕我直言,怎么看都不是個好人。這份親緣,還不怎么可靠。瞧鴻姐,人漂亮,做事也漂亮,且有鴻鵠之志,要把江左酒榭和萬水千山雜貨鋪開到全世界去。跟著這樣有理想、有實力還漂亮的老板,才有前途?!蓖跗嫔皆絹碓较矚g陳洲了,這小子,有眼色。 1228812288“嗯嗯,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陳洲繼續(xù)配合。 1228812288鴻姐被王奇山與陳洲逗得花枝亂顫,手握一方鵝黃絲巾掩口,笑了好一陣才停下來“你這張嘴,早晚要被人撕了去?!?/br> 1228812288陳洲與王奇山相視一笑,彼此都很得意的樣子。他這一安定下來,喝兩口酒,肚子里的問題越發(fā)顯得突出了。 1228812288陳洲打聽方便的地方,鴻姐叫來個侍者領(lǐng)著他去后院茅廁。 1228812288陳洲剛消失,鴻姐湊近一些,低聲對王奇山道“那個白衣心機叫毆雪君,江南冶琴名師簫百花的愛徒。此次隨薛二公子游學(xué)南柯,估計是沖衛(wèi)公子來的。沒想到,她剛到江左鎮(zhèn),公子就出事了。心機的這番的算計,被人破壞了。” 1228812288王奇山撇撇嘴“什么叫心機?是心機婊,多了個‘子’,意思完全不一樣了啊。也別說,心機曰,這樣說是不是更有內(nèi)涵了?所以啊,子如果不曰,不可同日而語啊。還有,那些花花世界的新詞別到處說,破壞了這里優(yōu)雅和諧的語言文化環(huán)境,子曰們一同撲上來,女王殿下也護不住你啊。” 1228812288鴻姐又一陣嬌笑,道“別耍貧了,案子查的怎么樣了?這都出去大半天了,總要有個交代?!?/br> 1228812288“差不多已經(jīng)有眉目了。那個,鴻姐你又說新詞,又說錯了。是耍貧嘴,不是耍貧。刷頻……那是個技術(shù)活……剛才多一個字,現(xiàn)在又少一個字,你小學(xué)數(shù)學(xué)沒學(xué)好吧?” 1228812288“老娘就沒上過學(xué),什么t的數(shù)學(xué)?老娘兩家店每天流水上百金,從來沒錯過帳。怎么著?我問你案子呢,工作間,嚴(yán)肅點?!兵櫧阌植嫫稹?/br> 1228812288“是是,嚴(yán)肅點。不過,工作間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工作時間?”王奇山小心翼翼地問道。 1228812288鴻姐終于忍不住,一巴掌甩過來。 1228812288王奇山把臉?biāo)瓦^去,生生承受了美人玉掌。笑瞇瞇地輕撫厚臉皮,才開始低聲匯報工作“說來,這個案子很有意思,似乎和陳洲的到來有關(guān)……” 1228812288說了一會兒,鴻姐忽然道“余下的晚點匯報。傳說中的心機婊帶著她的紈绔,似乎來找你這個來自花花世界的浪子搭訕子了?!?/br> 1228812288“時搭訕,不是搭扇子……她真的來了?好緊張啊。這個女人,不簡單……鴻姐,我們打個賭吧。拿下她,我只用三招就夠了。”王奇山心海之燈的構(gòu)建尚未完成,步驟雖然十分熟練了,也需要一點時間去完善。 1228812288“樂意奉陪,只是,賭注是什么?”鴻姐很感興趣的樣子。 1228812288“如果我贏,鴻姐的香閨的竹門為我敞開三天?!?/br> 1228812288“你就死了這條色心吧!”鴻姐嗔道。 1228812288“那么,半個月的時間。讓我在這里多呆幾天。你不知道,花花世界的空氣,實在是太糟糕了。” 1228812288“這個,可以考慮。你先搞定她。”鴻姐灑然道。 1228812288“看我的吧!”《斜陽圣經(jīng)》20版構(gòu)建完成。 1228812288王奇山打個響指,猛然回頭,正看到那白衣飄飄的毆雪君,行云流水般的窈窕身姿,與靜如春雪的嬌顏。 1228812288“人生若只如初見,春風(fēng)十里不如你……” 1228812288王奇山剛說出一句,紈绔公子就接上道“‘人生若只如初見’的后句,應(yīng)是‘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贿^,這句‘春風(fēng)十里不如你’卻也是難得的貼切。好詩啊好詩。原來,王署理也是個文化人啊。女王殿下的名句乃風(fēng)流行里的巔峰之作,風(fēng)靡秦淮兩岸。夫子廟的畫扇受益,萬人瘋搶,供不應(yīng)求。可惜,女王殿下詩作雖豐,卻都是這般一句詩,令人上的去,卻下不來。王署理的‘春風(fēng)十里’一出,當(dāng)能補充一二?!?/br> 1228812288說完,紈绔一展手中折扇,正露出扇面上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見”。 1228812288王奇山一滯,心說壞了,出師不利啊。早該想到這句穿越界的大殺器,在這個被穿透的世界里,基本上沒有被忽略的可能。好在,這小子的打岔,來的正是時候?!靶臒簟睋u晃了片刻,穩(wěn)住了。 1228812288“美女,看你在那里坐了好久。這是,要去更衣嗎?”泡妞最怕冷場,王奇山?jīng)]話找話 1228812288身后,傳來鴻姐的聲音“第二招是找死嗎?” 1228812288陳洲舒舒服服地大解完畢,就要進入到酒榭大廳的時候,發(fā)現(xiàn)原本嘈雜的大廳靜悄悄的莫非,又出事了? 1228812288他急忙拐過最后一道門,吃驚地看到王奇山站在歌臺上,懷抱一把胡琴,對著臺下白衣飄飄的美女深情吟唱 1228812288當(dāng)你老了,頭發(fā)白了,睡意昏沉。 1228812288當(dāng)你老了,走不動了……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