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百花盛開
1228812288丹溪深處的陰影中,走出位灰衣文士。 1228812288毆雪君躬身施禮,道“先生,您怎么來了?” 1228812288“這個時候為他開啟星辰之路,是不是太早了?他受得住嗎?”灰衣文士,是在儒雅樓送給王奇山一道靈符的江左奇人信則鈴。 1228812288此時此刻,他的眉心處,閃爍著七點妖異的星光,與天空中北斗七星相互輝映。 1228812288“耽妃,沒時間等他一步一步成長了?!睔┚Z帶傷感;“先生看他的滿臉桃花開。今天午時,他剛用過淳魚的龍涎酒,現(xiàn)在是子時,龍涎酒的靈力正盛時。師父也知道,他不是菜鳥,已經(jīng)入門兩年了,如果在龍涎酒的輔助下還承受不住星辰之路……這個世界不需要一個膽大包天的廢物!” 1228812288“雪君是責怪他方才的放肆吧?!毙艅t鈴拍出一張紅符,印在王奇山眉心。 1228812288毆雪君輕舒一口氣,嗔怪道“先生為何助他?” 1228812288“你也說了,耽妃沒時間等他一步一步成長了?!毙艅t鈴端詳著王奇山的滿臉桃花開,道;“他的識海被封了,我不助他,雪君會傷心的。” 1228812288“啊……”毆雪君輕叫一聲,玉指點住王奇山眉心的紅符,凝神片刻,道“是活佛的手段。他,為何要這么做?” 1228812288“不是活佛,是丹溪冰茶需要一個傀儡?!毙艅t鈴按下毆雪君的手臂;“就當成一次磨練吧,雪君不要插手,識海被封,最能看他本性如何。我來,是因為水月觀的異狀,說來聽聽?!?/br> 1228812288“還不是他!”毆雪君還是有些憂慮,但信則鈴先生如此說了,也只能住手;“黃老仙買了個叫做宋飛強的穿客,他傳給宋飛強《斜陽圣經(jīng)》。沒想到,那是個天才,竟然傷了黃老仙。玄機想打聽《斜陽圣經(jīng)》的秘密,未果,將宋飛強打入了《清明上河圖》。誰也沒想到,宋飛強在機緣巧合下,只短短的兩天時間就修到了玄級五品。因他的識海被妖氣遮蔽,我們都沒有察覺。 1228812288“《清明上河圖》是一方趨于完善的七品福地,宋飛強進入后,勢必會喚醒福地的本源意識。為了補救,洪度真人要求我們幫忙,去把宋飛強拉出來,已便于她封閉那方福地。原本一切都很順利,玄機已經(jīng)抓住了他。淳魚忽然也進去了,她嗅到了宋飛強身上的妖氣,與玄機斗了起來。淳魚將《清明上河圖》當成游戲場,玩的不亦樂乎。這一鬧,就是兩天。等洪度真人說服了淳魚,不要再助宋飛強,已經(jīng)晚了?!肚迕魃虾訄D》覺醒了三道初始意識,宋飛強有了福地意識的庇護,玄機暫時奈何不了他?!?/br> 1228812288信則鈴靜靜地思索片刻,道“南柯世界,沒有如此多的機緣巧合。這件事,著實奇怪……雪君說《清明上河圖》覺醒了三道初始意識,第三道意識是什么?” 1228812288“貪婪?!睔┚挚匆谎弁跗嫔剑吹剿樕系臐M臉桃花開逐漸變淡了,放心了許多,道“宋飛強的天賦是覺察,或許是被玄機逼急了吧,才不得不選擇了個如此辛苦的天賦。在他的影響下,那方福地的第三道意識覺醒了。先生感應到水月觀的異狀,正是由于《清明上河圖》在貪婪地吸收南柯世界與花花世界的能量?!?/br> 1228812288“覺察……他是被妖氣影響了。玄機準備怎么做?”信則鈴唇角露出一絲微笑。 1228812288“當時,最好補救之法是以毒攻毒。能在那方福地里殺死宋飛強的,只有穿客。丹溪冰茶和我都不允許她那么做。洪度真人很不高興。我以為,她們大概會和耽記做個交易;或者開放《清明上河圖》的本源,將它化為一處開放福地。” 1228812288信則鈴靜立片刻,解下王奇山眉心的紅符“無論如何,都是好事啊。雪君過去太苦了,既然有了牽掛就不要太矜持……你可以把剛才的好戲,再演一次。我走了?!?/br> 1228812288“……送先生?!睔┚⒓t著臉躬身施禮,抬起頭,信則鈴已經(jīng)不見了。 1228812288王奇山緩緩睜開眼,正看到毆雪君靜靜地與他對視著,清澈如水,又幽深如潭,不躲不閃、不進不退。 1228812288“雪君幫了我,是嗎?”王奇山輕聲問。 1228812288毆雪君點點頭“你發(fā)現(xiàn)了?!?/br> 1228812288王奇山張開手掌“剛想明白。苗主管斬了龍門客棧的掌柜,玄機今天不殺一個穿客,似乎有點不好交代。宋飛強進了水月觀,無論如何是出不來了??墒撬麤]死,卻在《清明上河圖》搞風搞雨的。苗禮川護著試臺風,護著我的人,只能是雪君了。” 1228812288他的掌心……什么也沒有。 1228812288“你這般理解,也未嘗不可。玄機要……”毆雪君期待地重演著方才的一幕,接下來,是要被強吻了吧…… 1228812288但是,王奇山卻舉起左手,奇怪地四處尋找著。 1228812288他記得很清楚,那束枯萎的幽蘭一直被他攥在手心,怎么突然不見了呢? 1228812288毆雪君略感失望,但是,戲還是要演下去。 1228812288她強打精神,問道“王君為何而來?” 1228812288王奇山疑惑著左右看看,似乎覺得自己丟失了點什么。 1228812288聽到毆雪君的問話,想了想,道“在花花世界,我是一個官方計劃的執(zhí)行人,來這里的使命很簡單觀察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看看那些來到這個世界的年輕人,生活的怎么樣?是死還是活?十年間,近兩千名優(yōu)秀的年輕學子莫名其妙地失蹤。他們的父母家人都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任何一個負責任的政府,面對這樣的事,都不會置之不理?!?/br> 1228812288毆雪君沉默一會兒,輕聲道“現(xiàn)在呢?你現(xiàn)在要如何?” 1228812288“那些來自花花世界的年輕人,已經(jīng)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他們形成了一個團體。他們在提防我,提防花花世界。我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讓他們相信我。想來,還是他們所面對的對手太強,我,太弱了?!?/br> 1228812288王奇山以為,面對毆雪君這樣的半仙般存在,所謂的隱瞞沒有任何意義。 1228812288她是如此的美麗,是他數(shù)次進出南柯世界,唯一一個對他表達出善意的“高層人士”。本著“異性相吸”的生物學原理,以及他的直覺,坦誠出來,至少能在對方心里留下一個好印象。 1228812288毆雪君忽然笑了,海心石周圍,百花盛開,將上下左右都封閉了。 1228812288她抓住他的左手,舉起,覆蓋在自己臉部柔嫩的肌膚上,輕輕摩挲著“怕疼嗎?” 1228812288“怕。”王奇山與她對視著;“又不怕。” 1228812288左手下滑,毆雪君雙唇輕啟,含住他的左手無名指,吮吸幾下,貝齒擒住第一指節(jié),舌尖一卷,用力咬合。 1228812288王奇山閉上眼,馬上又睜開,望著毆雪君“真的很疼啊。” 1228812288“這是你理應付出的代價?!睔┚鲁鲆恍」?jié)被紅色液體包裹手指,拉起他離開海心石,將它拍向海心石正中,“心”字上方的紅點。 1228812288海心石亮,炫目的光至上而下閃過,復又恢復如常。石上的風燈,與綻放的百花同時消失不見了。 1228812288“死過一次,你就是此地土著了。想要探知這個世界的秘密,不妨先想清楚,如何好好的活下去?” 1228812288王奇山無名指第一指節(jié)真的沒有了,傷處已然封閉。微風拂過,嫩嫩的皮膚癢癢的,格外敏感。 1228812288他將斷指含在嘴里。至少不疼了。 1228812288“我們?nèi)ソ缶崎浚蹙?,再唱那首歌給我聽?!睔┚熳∷直?。 1228812288“去唱歌,去喝酒?!蓖跗嫔叫廊煌?。 1228812288一輪明月越過小昆山,丹溪路上,兩個身影并肩而行。 1228812288王奇山覺得,自己與與這個世界之間,似乎少了些什么,又多點些什么。 1228812288只是……我做什么了?要付出如何慘重的代價?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