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該千刀萬剮!
耿南仲道“起奏陛下,臣聽聞昨日晚上有一位老太太煮熟了雞蛋,前去李相公府邸前,為表示對李相公守城的感謝,卻不料被李相公家的門仆當(dāng)街活活打死!” 他此言一出,滿朝大臣皆驚。 趙桓看著這些大臣們臉上各自的表演,心中不免冷笑諸位真是好演技,怕是要讓朕也來跟你飆一飆演技了! 昨晚那位老太太死在李相公家門口,若是擱在以前,卻是小事,會迅速壓下來,但現(xiàn)在明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一夜之間,鬧得人人皆知。 唯有李綱本人,在城樓各處巡視了整整一夜,即便是此時上朝,也是匆匆從城樓處敢來,就連半夜他府上的人去城樓處尋他也未尋到。 所以,此事李綱卻還并不知曉。 聽完耿南仲的話,李綱疲憊的臉上露出了震驚,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耿南仲“耿相公,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李相公,您就別裝了,現(xiàn)在整個東京城都傳遍了,說您李綱仗著拒敵有功,又手握幾萬禁軍,便縱容下人為所欲為,不惜草菅人命!” 這個罪名,卻不是在草芥人命上,而是在拒敵有功,手握幾萬禁軍,縱容下人殺人上面。 自古皇帝最忌諱的是什么?是權(quán)臣!是諸侯藩鎮(zhèn)!自周以來,歷朝歷代權(quán)臣和諸侯都在不斷挑戰(zhàn)皇權(quán),尤其是前唐,這才使得宋的軍事采取了強(qiáng)干弱枝的策略,且將朝臣的職位分割,最大限度削弱相權(quán)。 按理說,李綱這事可是大罪! 耿南仲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繼續(xù)道“當(dāng)今天子圣明,愛民如子,李相公倒行逆施,臣斗膽,請陛下圣裁!” 李綱道“陛下,臣昨日夜里一直在城樓巡視,并不知情,還請陛下準(zhǔn)臣查明實情,若真如耿相公所言,臣自當(dāng)認(rèn)罪!” 趙桓道“不必了,李綱,你先回你的位置,朕都已經(jīng)為你查明白了!” “謝陛下?!?/br> 趙桓目光掃了一轉(zhuǎn),最后落在耿南仲身上,他問道“耿卿,你說的那個殺人的惡門衛(wèi)是否人喚阿三?” “的確名為阿三?!惫⒛现倜娌桓纳牟惶?dāng)然知道那個叫阿三的已經(jīng)被皇城司給抓起來了,八成已經(jīng)被打死,但那又如何,皇帝絕對無法查到他頭上來。 即便皇帝最后證明李綱是被冤枉的,但昨晚太學(xué)生在春風(fēng)樓鬧事,足以讓皇帝開始警覺李綱的權(quán)限過重了,只要皇帝產(chǎn)生了限制李綱權(quán)限的想法,后面的事情就更好辦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耿卿,你難道不好奇朕是怎么知道的嗎?” “陛下睿智如海,微臣能知道的事,陛下自然是知曉的?!?/br> 趙桓微微一笑,牙縫里露出濃烈的殺氣“耿卿,你這句話倒是說對了,你知道的事,你不知道的事,朕也知道?!?/br> “吾皇圣明!”耿南仲又是一頓馬屁一拍,心中卻在冷笑,小皇帝,你還是太嫩了,為師既然能成為你的老師,自然就能控制得了你。 “你心在真的在說朕圣明?怕是在罵朕太嫩吧?被你的計謀玩弄于鼓掌?很快會認(rèn)為李綱權(quán)柄過重,對李綱心懷芥蒂,隨即限了李綱的權(quán),金賊再度攻城,攻城壓力變大,給朕施壓,一干臭不要臉的求和派便可以在朝堂上公然放肆了!” 說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趙桓突然站起來了,音量提高了,幾乎是吼出來的。 天子威嚴(yán),嚇得群臣連忙跪拜。 “陛下息怒,臣怎敢如此大逆不道,臣冤枉啊!” 耿南仲匍匐在地上瑟瑟發(fā)抖,他是真的害怕了,不是裝出來的,因為趙桓說的這些,居然和他心中打算一模一樣。 “冤枉!你身為帝師,竟然與劉彥宗那個狗漢jian見面!你可是給朕長臉啊!” “陛下!臣冤枉!”耿南仲頓時如墜冰窖,暗叫不妙,皇帝八成是在自己府上安插了線人了,此時他打死都不能認(rèn)罪,若是認(rèn)了罪,便是通敵賣國,放在以前,最多流放,但現(xiàn)在,這位新皇看腦袋可是像切白菜蘿卜一樣! 趙桓之所以沒有主動找耿南仲,便是要看看自己這位老師到底有多大的手段,現(xiàn)在看來,的確是不簡單,若是自己不逮住劉彥宗那廝,便也不知道此事是自己的老師一手策劃的。 真是好計謀??!這樣的計謀,偏偏不用在救國,而是用在坑害同僚,坑害國之宰相上,真是無恥到了極點(diǎn)! “來人,將劉彥宗給朕帶上來!” 耿南仲一聽,頓時大驚,皇帝居然抓住了劉彥宗! 他那張臉?biāo)查g蒼老了二十歲,爬滿了皺紋。 諸位大臣驚詫地轉(zhuǎn)頭看著殿門口,看見皇城司衛(wèi)將一個中年人帶了上來,這人正是昨天在城下叫罵的劉彥宗。 “臣參見陛下!” 聽見劉彥宗自稱臣,趙桓心里惡心,他說道“劉彥宗,你說吧?!?/br> “耿南仲約罪臣昨晚進(jìn)入東京城,到了他的府邸,讓罪臣獻(xiàn)計陷害李相公,如此一來,耿南仲便可以得到皇帝陛下的新任,達(dá)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劉彥宗!你卑鄙!明明是你慫恿老夫……” 他氣極開口,卻不料還是說漏了嘴,目光驚恐地看著皇帝“陛下饒命,罪臣一時糊涂,是被劉彥宗迷惑了!” 趙桓卻不理會耿南仲的求饒,他繼續(xù)道“來,劉彥宗,你說說,到底達(dá)到什么樣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耿南仲故意陷害李相公,讓陛下以為李相公兵權(quán)過重,交橫跋扈,陛下必然會削掉李相公的權(quán)職,皆是金賊加大力度攻城,失去了李相公,東京城的防御必然減弱,陛下的壓力自然增大,如此一來,耿南仲便可以以議和為由,說動陛下了!” “說動朕這個說動兩個字用的不夠準(zhǔn)確,怕是要以議和為由,逼迫朕吧!耿南仲,朕的老師!你就這么期盼給金賊跪著做狗嗎!” “陛下,臣知罪,萬死不辭!” “這可是你說的,來人,將耿南仲打入死牢!” “陛下,萬萬不可?!?/br> 少宰汪伯彥立刻出列,他說道“陛下,耿相公乃是陛下的老師,南朝時期范曄曾經(jīng)有言,吾聞明王圣主,莫不尊師貴道。若是陛下將耿相公打入死牢,有違圣主之道,被天下人不齒,望陛下三思?!?/br> 一半的大臣皆跪地,齊呼道“望陛下三思!” 何也連忙站出來“陛下,耿南仲有四大罪一、指使人當(dāng)街打死一位手無寸鐵的老太太;二、私通敵國;三、謀害當(dāng)朝宰相。四、挑唆君臣關(guān)系,故意給皇帝陛下施壓。此四條,皆為死罪,該千刀萬剮!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