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茍且的完顏宗翰
此時此刻,宋軍中軍軍營中。 左軍廂軍指揮使折顏質(zhì),右軍廂軍指揮使李崇光,前軍廂軍指揮使沈余青,虎賁軍廂軍指揮使李修賢,火器營軍都指揮使張云山,以及監(jiān)察院軍御司秦檜,都在軍營中。 這些人哪一個不是當今大宋軍中跺一跺腳,地面要顫幾下的大人物? 各個眼神鋒利如刀,身散發(fā)出威嚴的氣息。 這李崇光身高便有八尺,著了一身的黑甲,右軍又有黑旗軍之稱號,乃是燕云北地有名的重甲步兵。 這人素來桀驁,此次也是想著能攻入沈州城,便是大功一件,卻沒想到突然撤兵。 又聽說是解潛私自下的撤兵令,當下就炸毛了。 外面突然傳來聲音:“報!元帥有請秦御司!” 諸將面色一緩,同時看著秦檜,后者只是點了點頭,示意諸位不必擔心。 諸將之所以有此表情,皆是因為聽說是解潛私自下令撤的兵。 此乃觸犯了軍規(guī),監(jiān)察院自然決不輕饒。 此刻元帥召秦檜前去,想必便是要去捉拿解潛的。 秦檜跟著便走了出去,不多時來到元帥的營帳前。 這中軍主帥營帳四周都有重兵把手,里三層外三層,沒有元帥親令,其他人斷然是進不去的。 秦檜心中有些忐忑,聽聞元帥突然頑疾,也不知情況如何。 若是再這里出了個三長兩短,回去如何向天子交代? 但秦檜進去的時候,看見解潛站立在旁,種師道則躺在床上,當即心頭一跳。 胡太醫(yī)在一邊,已是嚇得滿頭冷汗。 解潛雙目如血,額頭上暴出一根根青筋。 “秦御司。” “解帥,元帥病情如何?” “元帥……元帥他……他去了……” 解潛這個八尺高的漢子,平時身強力壯,給人非常有力量的感覺。 但此時此刻,他卻仿佛是被吸干了力氣。 這消息真如晴空霹靂一般,秦檜差點就沒有倒退幾步。 在短暫的震驚之后,秦檜連忙回過神:“此事除了你二人知曉,還有誰?” “秦御司,現(xiàn)在暫無其他人知曉?!?/br> “好,就此保密,便說元帥疲勞,需要休息,不見任何人?!?/br> “那此時該如何是好?” “元帥軍符何在?” “在此處?!?/br> 秦檜接過來道:“秘不發(fā)喪,撤兵回幽州?!?/br> “秦御司,此刻會幽州,是否會錯失良機?!?/br> “三軍無帥乃是大忌,一旦軍心潰散,金賊反應(yīng)過來,我軍必敗?!?/br> “憑秦相公差遣?!?/br> 此時是權(quán)宜之計,雖說秦檜很可能因為擅自調(diào)兵撤退,被人在皇帝面前參了一本。 但卻是不得已之舉。 無論是哪一位廂軍指揮使站出來暫管大局,都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造成內(nèi)部爭論和混亂。 但秦檜就不同了。 他身為天子監(jiān)察御司,按理說編制并不屬于任何一個戰(zhàn)區(qū)。 除了種師道,目前所有的廂軍指揮使級別都沒有秦檜高。 所以,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秦檜站出來是最合適的。 什么最重要? 保持大軍的穩(wěn)定是最重要的。 眼看勝利就在眼前,若是此時軍心大亂,被金賊有機可乘,敗了兵,回去第一個要被皇帝找麻煩的肯定就是他秦檜無疑了。 所以秦檜此時站出來,并非什么愛國情cao,也不是什么有擔當,而是擔心自己的腦袋。 秦檜思忖一下,道:“此事暫且保密,秘不發(fā)喪,待回幽州再做安排?!?/br> “喏!” 待商議完后,解潛便隨著秦檜到了諸將聚集的營帳。 眾人見這二人進來,不約而同起身。 尤其是看見解潛后,雙眼恨不得噴出火焰來。 李崇光瞪了解潛一眼道:“解潛,吾等當面見元帥。” “李帥,元帥身體抱恙,不得見任何人?!?/br> “你說不見就不見,吾等要親自聽元帥說出這話。” 折顏質(zhì)在一邊道:“解帥,我軍正是兵臨城下,破城指日可待,卻要退兵,此欲何為,元帥又為何不見吾等,你且給我們一個說法!” 那虎賁軍的廂軍指揮使李修賢道:“今日若無說法,吾等皆要去陛下那里參你一本!” 眼見壓不住場面了,秦檜道:“諸君,元帥身體抱恙,還請諸君稍安勿躁,吾已命人快馬加鞭,前往京師,稟明陛下。” 這秦檜一開口,眾人也沉默下來。 畢竟秦檜是監(jiān)察院的,且級別位列御前大臣。 “秦相公,三軍將士在外,敵軍破城之日近在眼前,此時退兵乃是兵家大忌,即便是元帥親令,也當給吾等一個說法。” 秦檜不得已掏出元帥的令牌,又擺出自己監(jiān)軍長官的身份道:“軍即刻返回幽州,不得抗命!” 諸將微微一怔,隨即行禮道:“喏!” 雖說不明所以,但現(xiàn)在連秦檜都出面了,說明元帥病情非常嚴重,這事算是強壓下來。 諸將便帶著自己的兵,跟著大部隊,一路南下。 宋軍撤得非??欤浅9麛?,以至于金軍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擔心宋軍有詐,兩天之后,金軍才敢派出人前去查探。 又過了兩天,金軍的騎兵才敢開始偵查。 的確,這一次把金國打怕了。 這一次宋軍打金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雖然不知道宋軍為什么突然撤兵,但是在偵察兵返回后,帶回來的消息的確是宋軍撤兵了。 老練的完顏宗翰立刻察覺到宋軍必然發(fā)生了大事,不過他不敢去追。 不但不敢,他還打算寫投降信給趙桓,結(jié)束這一場開始沒多久就注定了戰(zhàn)局的戰(zhàn)爭。 他知道,即便現(xiàn)在追上去,也不是宋軍的對手。 一旦宋國處理好突發(fā)的事情后,必然會卷土從來。 與其那樣,還不如好好投個降,認個錯,割個地,賠個款,至少還可以繼續(xù)在這里蹦跶。 如果不行,大不了回上京。 女真就是從上京北邊發(fā)源的,會祖地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ps:祝大家七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