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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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夫人要說什么,燕云歌在進來時就有準備,然而房里氣氛壓抑,讓她始料未及。她看了眼滿臉鐵青的秋玉恒,心嘆之下,只說:“就按母親說得辦吧?!?/br> 秋夫人眼前一亮,以為很難說服她,沒想到這么輕易就答應(yīng)了。 秋玉恒怒容滿面,騰地站起來,“你們當我死了嗎!” 房內(nèi)驟然安靜,外頭的丫鬟小廝噤若寒蟬,擔憂地看著房門,不知里頭發(fā)生了什么。 木童是知情者,急得四處打轉(zhuǎn),心里直喊這都什么事啊。 張媽一把拽住他,繃著老臉,鎮(zhèn)定說:“慌什么,我們大小姐穩(wěn)的住?!?/br> 房里,秋玉恒一肚子窩憋得眼睛通紅,秋夫人情急地要解釋,燕云歌忽然道:“母親,您先回去,我想和玉恒單獨聊會?!?/br> 秋夫人自知勸不動,不禁松了口氣,心里對燕云歌也滿意起來,點頭應(yīng)說:“你好好與他說,他就愛聽你的?!?/br> 這位夫人當真人前人后兩張臉,燕云歌微微一笑,并不說話。 秋夫人出去后,秋玉恒徹底憋不住,轉(zhuǎn)身怒指著燕云歌,“你……” “我什么?”燕云歌冷眼一挑,搶先激了他。 秋玉恒滿腔怒火被點燃,轉(zhuǎn)身拿起方幾上的花瓶砸在地上。 一頓噼里啪啦,嚇得外面的人心驚rou跳。 燕云歌由著他砸。她今天和文香吵一架,還一肚子火沒地方撒去,一回來聽到這么荒謬的事情,她還沒發(fā)作,他倒先撒潑上了。 納妾,報恩,還怕她沒有容人之量,真是荒唐至極。 她再看發(fā)泄著的秋玉恒,此刻也只覺得可憐,兩家有婚約時非他所愿,如今要納個貴妾也非他所意,男人活成這樣,實屬是窩囊。 有一會沉默后,燕云歌才輕聲說:“當初你娶我并不情愿,后來夫妻兩年,我們總是聚少離多,你的日子過的也不舒坦。” “你想說什么!要和離嗎!”秋玉恒雙目赤紅回頭瞪她,“我說了,我不答應(yīng)!” 燕云歌知道自己要說的話非常誅心,但是這個惡人還是得由她做,除卻她是鐵了心要離開這座牢籠,也是不愿耽誤了秋玉恒。 “你知道我總有辦法會讓你答應(yīng)?!毖嘣聘杩粗?,認真地說:“我要自請下堂,便是爺爺也拿我沒轍?!?/br> 秋玉恒氣地要瘋了,他努力的為兩人堅守,她卻輕而易舉地放棄了。 “我知道爺爺當初為何定下你我的婚事,可我不是賢妻良母,也不會相夫教子,他自己都沒教好你,卻指著我能讓你上進,我要有這本事,如今也不會是寂寂無名的七品小官了。” 燕云歌捏了捏眉心,面色有幾分疲倦,“今日沒有方家,也早晚會有李家、王家,你攔的住一次,也攔不住第二次,尤其我這輩子不會有孩子,你們秋家又要傳宗接代,你何苦還在我身上浪費心思?!?/br> 秋玉恒恨地咬牙切齒,突然從地上撿起碎片,往自己手腕上劃,燕云歌臉色大變,疾步上來,猛地奪過,同時呵斥道:“你瘋了,為這點事情尋死膩活!” 秋玉恒的臉上一道不知何時割的口子正微微滲著血,因為憤怒,往日俊朗的五官此刻很是扭曲,手腕上的傷口就更長了,滴答滴答往地上漏著血。 玉冠歪了,衣領(lǐng)扭著,再看滿地的狼藉,而這一切的禍頭此刻還紅著眼睛,全天下就他一個委屈人般的看著燕云歌。 “活著于國于家無益,尋死倒想痛快,”燕云歌劈頭蓋臉一頓罵:“這么大人了,做事有沒有腦子……” “我才十七,”秋玉恒脫口而出,見燕云歌冷眼過來,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膽子,理直氣壯地補充:“沒多大?!?/br> 燕云歌剛找什么東西給他處理傷口,一聽這話,氣地狠狠往下一按,秋玉恒痛地臉都皺起來,嘶嘶地直喊,“我錯了我錯了,娘子我錯了?!?/br> 他望著腕上的口子,紅rou都翻出來了,頓時也心驚,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我、我沒想自戕,就是想出點血冷靜冷靜。” 燕云歌氣笑不得,“想出血,我這就去給你請家法,來人!” “別別,”秋玉恒頓時慌了,聽見外面的木童還應(yīng)了聲,嚇得大聲命令,“別進來,是我和少夫人鬧著玩?!?/br> 轉(zhuǎn)頭,又對燕云歌連連求饒,“我錯了,我錯了,娘子,事情要傳到爺爺耳朵里,我半瓢屁股絕對保不住,我上次的傷還沒好呢?!?/br> 燕云歌當真是理解秋老爺子的心情了,氣得只想捂心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指著他,恨鐵不成鋼說:“我看就是上次打的太少!你才沒有記性!” 提到上次,秋玉恒就想起自己半個來月下不了床的糗事,臉上頓時掛不住了,嘟囔著:“十板子還少,我是不是要折條腿進去,你們才滿意。” 活寶啊,真是個活寶。燕云歌努力平復(fù)情緒,微微閉起眼睛,實在不想看他。 想她平生氣人無數(shù),第一次被氣個結(jié)結(jié)實實,還是一肚子的啞巴火發(fā)不出,那滋味別提多難受。 門外的張媽聽到不對勁,借著傳膳的名義扣響了門,秋玉恒看看燕云歌,想勸她先用飯,又不敢吱聲。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她發(fā)火,老實說他還挺高興的,她平日里凈端著,太高不可攀,偶爾撒次氣,倒有點像他娘。 秋玉恒想得樂了,可不敢真將她當成老娘那樣哄,眼神明亮地上去就是認錯,做小伏低地逗燕云歌開心。 “得虧是娘子你看見了,要是爺爺在,不打壞我事情不算完,火起來可能連我娘都打呢?!?/br> “不過你別看爺爺打我最兇,其實最疼我的人也是他,是我不懂事,老惹他生氣?!?/br> “娘子我錯了,你別生我氣?!?/br> “那個什么方姑娘,我都和爺爺說好了的,我不喜歡她,爺爺也不喜歡她?!?/br> “我只喜歡你,我就想和你好好過日子,你別生氣了。” 秋玉恒說了半天,見她就是閉著眼睛不搭理,眼底的希冀一寸寸褪去,猛地,他又重新燃起,她剛才這么緊張自己,他不信她對自己一點感情都沒有。 “我不要孩子!” 燕云歌突然張開眼睛看他,秋玉恒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舉起手就說:“我可以發(fā)誓!” 少年的眼睛太過真摯,與她記憶里的一張面孔慢慢重合。 燕云歌沉默了一會,突然想起前世,她因為心血來潮穿女裝出門差點被母親打斷脊梁骨的事情,那個時候的她與現(xiàn)在很不一樣,很鮮活,還有點飛揚跋扈。 她從小嘴皮子利索,能說得夫子啞口無言摔門離去,能氣得母親儀態(tài)盡失家法伺候,也會在挨打的時候死咬著絕不認錯。十叁、四歲的她與秋玉恒很像,人生無從選擇,走的每一步又要瞻前顧后,便是被打的哆哆嗦嗦,還要倔強地在心里說“我沒錯?!?/br> 也就是在風琰面前,才敢吐半句實話,自欺欺人地解釋:“其實我娘很疼我的,是我惹她生氣了。” 她還記得她都沒哭,那大傻子倒先哭的眼眶紅紅。 她的每一次挨打,都是風琰陪她一起熬,明明一心要從武,為了她也跑去書院念著之乎者也, 可她又哪里配的上這樣的情深。 母親連為她假成親,去族里過繼孩子的后路都安排好了。 她什么也給不了風琰。 如同她什么也給不了無塵,更無法回應(yīng)現(xiàn)在的秋玉恒一樣。 燕云歌微微嘆了一口氣,不知不覺地開口,“若我沒有見過外面的天地,或許能給你想要的,可……” 后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 秋玉恒下意識地追問:“可什么?” 燕云歌硬生生地將臉別過去,好一會后,她才將情緒平復(fù)住,用著極低的聲音對秋玉恒說:“我知道你想活得隨心所欲,我何嘗又不想呢,但在其位就要謀其事……” “世上誰不是汲汲營營,便是擁有一切的皇家也都是算計慣了的人,我也是如此?!?/br> 秋玉恒微怔了下,直覺告訴他,她原本要說的并不是這些。 他想聽的也不是這些。 “你生來尊貴,被人寄予厚望,往后太過平凡,就會成了恥辱。爺爺心疼你,才不顧手段地想逼你上進?!?/br> “你無所謂聽到刻薄的閑言碎語,可爺爺一生要強該如何自處?外界會傳秋老將軍會管民會治軍,卻教不好唯一的孫子,果然是興不過叁代。你怕承受太多,爺爺也怕你承受太多,才至今不為你請封世子?!?/br> 再直白的話,燕云歌沒往下說了。秋玉恒無能的流言哪怕他老人家避門不出,也會隨著門庭的冷落,隨著匾額上的金字一點點褪去光彩,最后如附骨之疽隨著老爺子被一捧黃土掩埋于地下。 老爺子是沒幾年活頭的人,可秋玉恒還很年輕,也正是因為他足夠年輕,老爺子才一直不死心地想將他扶起來。 面對這樣情誼深厚的長輩,如果有人問她,人活著能不能只顧自己,當然可以,只要足夠冷血無情、自私自利。 只是,連她尚且不能完全做到,何況是秋玉恒。 燕云歌起身離開房門前,生平頭一次主動為一個人回頭,剛才的話與其說是對秋玉恒說的,不如說是她終于站在了前世母親的立場,了解了母親的苦心,前世她做的很好,卻終究沒有讓所有人滿意。 如果角色能夠互換,她很樂意作為男兒出去建功立業(yè),換秋玉恒在家里無憂無慮,可世道就是如此。 燕云歌心頭也難受,苦笑著,語出于心的感慨:“我們是一樣的人,你在這個籠里不快活,我何嘗又快活?!?/br> 房門打開,又被輕輕地闔上,秋玉恒像一下子被人抽去力氣,軟癱在地上。 屋里安靜極了,靜到連胸膛里不甘心的每一下心跳,都極為清晰。 隔過天,是燕云歌休沐的日子,一封信終于隨著趙靈的抱怨出了京,遠赴叁千里外的惠州。 緊接著,她帶著張媽連見了幾個經(jīng)紀。 燕云歌要買地,不用大,夠院子里的孩子們勞作折騰就行。 莫蘭給的嫁妝里倒是給她留了良田和田莊,但莊子里的消息閉塞,并不知他們父女已經(jīng)決裂,年前的收成還是繼續(xù)往燕相府送。 張媽也是因為她買地,才想起這岔,可惜莊子原先莫蘭就不曾管過,她們現(xiàn)在貿(mào)然過去收地,沒十天半個月還真接手不了。 燕云歌暫時沒工夫過去,也勸張媽不用緊張。 “這怎么成,那些可都是夫人的嫁妝,沒得全便宜那群黑心肝爛肺的?!?/br> “莊子里每年送了多少,都有賬可查,該是多少絕對少不了我們,無需與他們說扯,我有辦法讓燕不離心甘情愿交出來?!毖嘣聘枵f完,又問面前的經(jīng)紀,“這地能種什么?” 董經(jīng)紀笑說:“麥子、高粱都成,往前也種過豆子,但賣不上價,前年種的是黍米,產(chǎn)量好,交完朝廷還有一半在手里。” 燕云歌問了價,還算公允,但她現(xiàn)銀不多,要全買了地,一時就不湊手,最后要了五畝地,費了一番口舌,折價五千兩。 董經(jīng)紀聽到要折叁百多兩銀子,直喊心疼,可也知道大方的主顧看不上這地腳,看得上的又不如她爽快。 事情就這么定了。 董經(jīng)紀心事了了一樁,隨后問燕云歌是重新雇農(nóng)戶,還是用前面的舊人。 燕云歌道:“以前的人還用著,我手里的人也去管,總歸是我自己的人用著放心些?!?/br> “那是那是?!?/br> 回程的路上,張媽靠在車壁上,沒一會闔著雙目打起盹。 燕云歌雙手攏著,也靠著假寐。 腦海里盤算著燕不離將她弄進戶部司庫的意圖,想她受不住白眼冷語,主動離去?還是因為戶部有他的人,能壓著自己一輩子出不了頭。 寧藏府庫,不積于人。 好個樂捐,她倒迫不及待想看看當燕不離終日打雁,終被燕啄,會是何精彩表情。 燕云歌心情舒暢,回府里后,看著大大小小,叁十幾個孩子,瞬間也沒那么礙眼了。 文香被趙靈和季幽聯(lián)合勸了一晚上,氣早散了,主動端了碗蓮子百合羹示好。 燕云歌正在寫勸捐的名單,見文香進來,也沒給她下臉子,平靜地向她點頭后,端起碗一飲而盡。窗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張媽一臉驚奇的表情來不及收,進來就是激動地嚷嚷:“大小姐,外面說兩家不結(jié)親了,秋老爺子認了方家那庶女做孫女兒?!?/br> “還說以后她出嫁,將軍府也給她一份嫁妝!” 老爺子認了方佩做孫女? 燕云歌手一抖,筆下正寫著的名字糊了一片。 …… 精★彩*小┊說:bl?σ?.ν?ρ [?σσ??.ν?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