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如果不是因為姚金鳳做媒，大姐楊桃也不會因為遇人不淑被家暴早亡！王富貴當(dāng)然該死，姚金鳳更是罪大惡極，明知道那是一個火坑還推楊桃往里跳。

    楊春，你是不是睡午覺睡糊涂了？你胡說什么呢？你大姐有對象？你大姐有對象就不會托人說媒要彩禮，供你和你二姐上學(xué)了。

    姚金鳳一臉鄙視，想甩脫楊春鉗著她的手臂。姚金鳳連著甩了兩下都沒有甩開楊春的手，反倒被楊春推搡到了院門口。

    你走，以后不許再登我們家的門。

    呸，臭丫頭片子，誰稀罕登你家的破門！難怪你爸媽死得早，我看你天生就是個喪門星！你爸你媽都被你克死了，現(xiàn)在又要壞你大姐的好事，你就是一個克親的命?？匆院笳l敢娶你

    你給我閉上烏鴉嘴！趕緊從我家門前消失，不然別怪我的棍子不長眼睛。

    楊春說著cao起立在墻邊頂門用的小手臂粗門栓朝姚金鳳揮去。姚金鳳嚇得膩著厚粉的臉簌簌變色，嘴里一邊念叨著小丫頭成精了，一邊碎步快跑隱進(jìn)了旁邊的巷子。

    楊桃見小妹突然沖出來和姚金鳳對罵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直傻愣愣地看著楊春。楊春用木棍頂上大門，回身摟住楊桃的手臂。

    大姐，你不要理姚金鳳。媒人介紹的都不是好人，我?guī)湍阏乙粋€好婆家。

    春兒，你怎么啦？是不是剛剛午睡做惡夢了？

    楊桃捧起楊春的臉仔細(xì)看著，眼里滿是緊張。

    楊春的眼里映著大姐十八歲的臉孔，那張臉孔無比清晰，連臉頰上的絨毛都分明可見。

    這一定不是夢，我重生了！

    楊春的眼底發(fā)熱眼圈發(fā)紅，一把摟住大姐楊桃的脖子，再也不愿松開

    第二章 困難戶楊家

    大溪村距上海大約一個多小時車程。村里三百來戶人家依山傍水而居。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溪村民在水塘里養(yǎng)殖河鮮，在山上種植茶樹。大多數(shù)人家逢年過節(jié)都能置身新衣吃上幾頓葷食，日子雖不富足卻也還算過得去。

    當(dāng)然，除了村西頭的困難戶楊家，也就是楊春家。

    正值黃昏時分，家家戶戶升起了炊煙?？|縷炊煙裊在半空，在遠(yuǎn)天夕陽的霞光里，幻化成各種奇怪的形狀。

    楊春望著那些變幻不定的煙影云層很久，覺得眼睛有些發(fā)酸，心思也終于平靜了下來。

    兩只浮游在塘里的大白鵝撥動著紅掌，蕩起一道一道漣漪，靜默如畫的水面頓時碎成一個個光點(diǎn)。大白鵝嘎嘎叫著離開水面，邁著富態(tài)的步子向柳林走去。

    楊春起身抱起洗好的衣服準(zhǔn)備回家，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叫她。

    柳香菊，牛老師！

    突然見到兒時的小伙伴，楊春快步朝柳香菊迎上去。

    柳香菊梳著一左一右兩把刷子似的辮子，隨著她的奔跑像兩個招風(fēng)的耳朵忽閃忽閃地彈跳，顯得有些滑稽。柳香菊背著藍(lán)花布書包，書包不時從她的肩上溜下來，她還是不樂意把書包斜挎上。

    柳香菊一直覺得母親做的花布書包帶子短，如果斜挎就會勒胸。

    楊春望著柳香菊招手朝她跑來，才終于明白柳香菊為什么說書包帶子會勒胸，十三歲的柳香菊已經(jīng)發(fā)育了，胸前的兩個堅實小丘在紅色緊身尼龍毛衣下顯得特別扎眼。

    柳香菊跑到楊春跟前，一把拉住楊春的手。

    牛老師要到你家家訪，我就帶她來了。你還好嗎？你大姐今天早上讓我代你請假，我中午就想來看看你?？墒桥＠蠋煶隽嗽S多應(yīng)用題，中午的時間根本來不及

    我沒事，現(xiàn)在都好了。

    楊春記起了早上肚子絞痛，大姐去柳香菊家借來紅糖煮了姜茶糖水給她喝，她才好了些。中午喝了一碗雜糧粥后就昏沉睡去，再醒來時已是重生歸來

    柳香菊扒住楊春的肩膀，還嫌夠不著楊春的耳朵，又踮起腳尖湊近了小聲說：

    你沒事吧？今天下午學(xué)校都傳開了，有人說你瘋了拿著棍子見人就打。

    鬼扯！

    這時牛老師已經(jīng)到了跟前，楊春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不用問也知道誣蔑自己瘋了的是姚金鳳。姚金鳳除了喜歡在四村八鄉(xiāng)牽線做媒，還喜歡四處散布謠言和八卦。編瞎話的本事姚金鳳要是認(rèn)第二，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楊春，看見你身體沒事我就放心了。

    牛鐵紅老師笑瞇瞇地在楊春的肩膀拍了一下，十二歲的楊春已經(jīng)和她一樣高了。

    牛老師我明天就去學(xué)校上課，您都上一天課了還來家訪太辛苦了。趁著天沒黑，您還是回去吧。我家就我姐，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替自己做主。

    關(guān)心愛護(hù)學(xué)生是老師的責(zé)任，老師不累。走吧，去你家坐坐，你大姐這會應(yīng)該在家吧？我教了你兩年，一直沒到你家家訪，這是我做班主任的失職。

    楊春意識到牛老師來不單是來看她的病好了沒有，主要目的是來通知她家要提前做好準(zhǔn)備。

    村里的中學(xué)明年就要撤并了，楊春這屆的小學(xué)畢業(yè)生明年得去鎮(zhèn)上讀中學(xué)。

    二姐楊梅這時正讀初二，明年也得去清河鎮(zhèn)讀書。家里兩個初中生要在鎮(zhèn)上住校，生活費(fèi)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大姐楊桃正是因為這事才會向媒人提彩禮，才會引來姚金鳳說媒，要嫁給王富貴那個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