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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黑影還有四五米的距離了,楊春的呼吸變得不再均勻,把烏棘棒移到手心扣在機關(guān)上隨時準備啟動。 黑影似乎也不能控制呼吸了,沉重的呼吸和油脂旺盛的體味朝楊春劈頭蓋臉襲來。楊春屏住呼吸,又前進了兩米。黑影站在巷道中間,不論楊春從哪邊過去,都在他的手臂可及的范圍。楊春看準形勢,干脆朝黑影直面而去。如果黑影動手,楊春眨眼之間就可將他擒住,如果黑影站著不動,那么楊春和他就是擦肩而過。 喜子 一聲慈愛的聲音從近旁的高墻大院里傳來,怎么跑后院去了,趕緊回屋吃飯。這么晚了也不知道餓,你都多大的人了 高墻里探出一顆婦人的腦袋,對著黑影啰嗦了一頓,又隱了下去。墻內(nèi)響起踢踏的腳步聲,應(yīng)該是婦人要出院來找她口中的喜子。 楊春沒有停步,繼續(xù)屏息前行。黑影依然沒有動,直到楊春近前不足半米,黑影側(cè)過身子給楊春讓出一條路。 楊春掃視了一眼黑影,黑影濃重眉毛和碩大的鼻子在夜色里很醒目。楊春走出幾步,仔細捕捉身后的動靜。身后像陷入無邊的寂靜,只有夜風(fēng)搖樹的聲音。迎面走來一位老大娘,邊走邊喊著喜子。 媽,我不餓。 楊春終于聽到一句沉悶的應(yīng)聲。劉碩喜被老娘又嘆又憐地拉著胳膊,一顛一顛地回家了。 第二天楊春找到劉碩文,不露聲色地說起昨晚的艷遇,劉碩文驚得連連怪楊春膽子太大了,就算手里有寶貝武器,要對付劉碩喜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楊春望著劉碩喜痛苦驚懼的神情,再看他額上鼻梁上新添的青紫,你和你堂哥打架了? 劉碩文點點頭,我實在忍不了了,你到底讓我忍到什么時候? 快了,還有半個月。 楊春望著遠處浮動的白云,一會變幻成棉垛,一會又像成群的綿羊,目光不由得柔和起來。劉碩文見楊春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第一百十七章 一個人一個命 既然你已經(jīng)認定了兇手,為什么不干脆把他送進監(jiān)獄? 劉碩文急赤白臉地說。 我沒有確切的證據(jù)。 楊春收回目光嘆了一聲,如果小憐不是那副癡傻的樣子,應(yīng)該能指認出那天接她火車的人就是你堂哥。 劉碩文不明白楊春的意思。其實劉碩文并沒有思考楊春給他解說的案情,對于楊春沒有說出來的案情漏洞或者邏輯,也沒有認真推理。 劉碩喜比劉碩文大十幾歲,雖然有些殘疾,可是打架并不手軟,在家里更是從來不會讓著劉碩文。 劉碩文一向不喜歡他的這個大堂哥,聽楊春推理出兇手就劉碩喜,劉碩文立刻就認定了這位堂哥是在跟他搶女人,是在向他示威。所以昨天晚上一時沒忍住,故意找碴激怒劉碩喜,兩個人動手打起來,劉碩文依然像小時候一樣沒打贏,當(dāng)然也不算完全輸,劉碩喜也掛了彩,算是兩敗俱傷吧。 劉碩文是拼了命的,如果不是家人拉著,劉碩文相信他可以打敗劉碩喜,他要為小憐報仇,要摘了劉碩喜的作案工具,讓他以后再也日不成女人。 你想想看,小憐知道你會去接她,肯定會在車站等你。所以劉碩喜不可能是在半路上碰到小憐的,他一定是去車站見到小憐,然后聲稱你沒空或者有事之類的,他代替你接小憐。然后走到半路打昏小憐 楊春陷入沉思,案件的前因后果也是她昨天晚上和劉碩喜相遇以后才漸漸想清楚的。 噢,難怪我覺得小憐怎么會一個人走夜路回家,她也沒那么大膽子 劉碩文自言自語好像想通了一樣。楊春等劉碩文說完,神情突然變得很嚴肅。劉碩文被楊春的樣子給震住了,小心地問是不是還有什么問題。 楊春沉吟一下:兇手的本意是想弄死受害者,可能是受害者當(dāng)時已經(jīng)昏迷了,所以兇手在辦完事以后,把受害者扔到大街上時大意了,以為受害者就算沒有被他掐死,也會因為下身撕裂流血而死。兇手沒想到受害者被及時發(fā)現(xiàn)得救了 劉碩文聽完楊春的話氣得臉都綠了,恨不能現(xiàn)在就手刃劉碩喜。楊春故意不說兇手和小憐的名字,就是怕劉碩文沖動。 不要沖動,成大事者要謀而后動。你這樣去就算把兇手殺了,你也得做牢,那你讓小憐以后該怎么辦?小憐需要你,她會慢慢好起來的。 劉碩文覺得楊春說的都有道理,可是到底難解心頭之恨,緊緊握著拳頭砸到面前的土墻上,震得土屑簌簌而下。 那劉碩喜會不會再害小憐? 劉碩文不得不擔(dān)心堂兄的狠辣。楊春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到底幾個意思? 劉碩文恨得牙癢,他恨自己無能,恨自己不能給媳婦報仇。媳婦被人弄了,兇手卻是一個初中女生給找出來的,現(xiàn)在真相大白了,卻眼看著兇手在眼皮子底下晃悠沒有奈何。 你就繼續(xù)照我說的做,聽從你父母的安排相親,對小憐要表現(xiàn)得冷酷無情。小憐變成了傻子這事這幾天就會在鎮(zhèn)上傳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