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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去,沒事的。 楊春的臉色紅潤,渾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勁。楊梅卻是被楊春嚇得臉色刷白,又回想起她那次流產(chǎn)的可怕經(jīng)歷。 這是血崩之癥??! 楊梅不敢說破,不管楊春愿不愿意,非要帶她去看醫(yī)生才算安心。 好吧,我騎車帶你去。 你昨天沒騎車回家,咱們只能走路去了。你行不行,要不要我背你? 楊梅作勢蹲下身子,意思讓楊春趴她背上。 不用不用,我沒毛病。我還是先把床褥洗了吧。 楊春笑著拉楊梅起身,就去扯床單被褥,楊梅撲過去攔住她:看病要緊,回來再收拾。讓醫(yī)生給你開個病假條,你今天別去上班了。 今天不去上班可不行,今天如果再請假,周所長肯定要暴跳如雷了,搞不好可能會開除她。 楊春現(xiàn)在非常需要這個工作,這是昨天晚上和二姐聊天時意識到的。一個人的生活可以無憂無慮,兩個人的日子就得計較柴米油鹽了。工資再少也能保證和二姐過日子。 去醫(yī)院就是為了讓二姐安心,果然什么毛病沒有。拿著檢驗報告,楊梅覺得一定是醫(yī)生搞錯了。小鎮(zhèn)的醫(yī)生資質(zhì)要弱些,她還是相信上海大醫(yī)院里的醫(yī)生。 我真沒事,我這就去上班。麻煩二姐回家把我把床鋪給清理了。 不給楊梅找點事做,她肯定還要糾結楊春的血崩之癥上。楊春說完就趕緊往派出所去,楊梅在身后叫她,她腳不停步地擰身揮了揮手: 晚上做點好吃的,我早點回來吃飯。 楊梅跺腳嘆氣,拿這個meimei也是沒辦法。 周所長早上好。 所長周勇正站在院門口和張大民說話,聽見楊春問好,本來就陰沉的臉拉得更長了。 又遲到! 那個,我剛才去醫(yī)院看病,醫(yī)生給我開了病假條,我想所里工作忙,還是趕過來上班了。 這覺悟提高的也太快了吧!太陽簡直打西邊出來了,昨天還教唆張大民一起早退,今天還能帶病堅持工作了! 周勇差點把煙屁股吞到肚子里去,又火急火燎地吐到地上,抬腳踩了一下,再狠狠地輾成碎沫。 身為所長,周勇心里憋屈呀!昨天大清早跑去縣分局退貨,要把楊春還給分局。結果分局的肖局長不但不聽他列舉楊春的罪狀,還說他治所的水平有問題。楊春曾經(jīng)是一個優(yōu)秀的戰(zhàn)士,現(xiàn)在更是一位可以團結協(xié)作的好同志,就是派給他提高清河鎮(zhèn)派所出辦事水平的。 連一個手下的小兵都沒法調(diào)走,這個所長當?shù)眠C囊了!踩著腳下的煙頭就像把心里的怨氣給泄掉了,周勇再抬起頭看走近的楊春,無奈地在心里嘆氣。 既然送不走瘟神,就好好用她這個優(yōu)秀的戰(zhàn)士干活吧。 楊春,昨天你和大民去走訪證人的報告拿給我看看。 周勇一邊說一邊抬步進屋,張大民殷勤地跟在周勇的身后。楊春心里暗暗叫苦,看領導的態(tài)度就知道今天準沒好事,這不剛見面就點中她的要害,說起來她還沒見過走訪證人的報告應該是個什么格式呢,昨天答應張大民寫報告,只是為了提早回家。 報告呢?大民說秦老太太單獨和你談的話,你提前回家也沒向他報告,你說你寫報告,他也不好再問。 張大民這個挨千刀的,竟然背后捅刀,把全部責任全都推到她身上,他在一邊看好戲! 楊春氣得牙癢。 報告我早上去醫(yī)院看病走得急,落家里了。要不我回家去拿? 緩兵之計能用則用。 不用回去拿,你就現(xiàn)在再寫一份。 周勇可怕楊春回家去拿報告再一去不回,黑著臉看了楊春一眼,楊春嗯嗯嗯應著,張大民趕緊遞上紙筆。 上頭急著要報告,你寫完了我就得送過去。你一定記仔細了,別再睡一覺把一些細節(jié)給忘了。 楊春寫報告其實間接也等于是張大民的功勞,因為無名女尸案一直是張大民負責跟進的,包括給分局刑偵隊做配合工作。 嗯嗯。 楊春接過張大民遞來的筆,心想這個報告還真得把秦老太的話一字不漏地寫出來。至于能不能做為破案依據(jù),就得看偵刑隊的福爾摩斯們怎么想了。 怎么不記得了? 周勇瞪來一束嚇人的目光。楊春嘿嘿笑:記得記得,不過秦阿婆跟我說的都是她做的夢,夢里的事能寫進報告嗎? 只要是秦老太說的都得寫進去。 張大民有點著急。昨天楊春可沒有告訴他秦老太太還說了做夢的事。 報告是為破案提供依據(jù),要嚴肅,不能隨便什么都寫,與破案無關的不能寫。 是是,周所說的是。要與無名女尸案有關的才寫。 張大民附和著,對黑臉的周勇露出討好的笑。楊春心里暗笑張大民的奴顏婢骨相,警察做到他那個樣子,也真是窩囊他媽給窩囊開門,窩囊到家了! 就在楊春洋洋灑灑地揮筆書寫秦老太夢境的時候,里間屋的報案電話響了,田玲麗哦哦應了兩聲,馬上發(fā)出一句驚嘆,然后跑出來報告周所長,秦秀娥在老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