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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好商人,好商人的宗旨就是公平交易。他付出了多少勞動就換多少東西,不能憑白拿別人的好處。 “你想交易。”郭梓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孩,笑著道,“這樣,你讓我摸摸你的角,我就給你一顆蔗糖,怎么樣?” 童童的臉頓時一紅,兩只小手抱住自己粉色的角角,表情掙扎。 他覺得被摸摸沒什么??杉浪菊f,獨角粉馬獸人的角角是很特別的地方,只有打架的時候可以用,平時只能給自己的雌性摸摸。但是不給摸角角,他就吃不到那比火神石更好吃的蔗糖,就不能改進火神石的制作辦法。 童童看了看四周,左邊遠處的攤主正打瞌睡,右邊遠處的攤主專注磨骨刀。沒有人注意他。 童童確定安全,小心翼翼地把腦袋湊到郭梓安身前,眼神還警惕著四周,壓低聲音說:“就一下下,你悄悄地摸一摸。” 郭梓安看這還沒他大腿高的小孩,只覺得好玩。 他不覺得蔗糖是什么貴重的物品,給了也就給了。剛才那話就是逗逗小孩子而已,哪想小孩當真了,還這般小心謹慎,好像在做什么不見得人的交易般。 這小孩子真可愛,好想抱一只回去養(yǎng)。 郭梓安摸了摸那粉色角。雖然就摸了一下,但奇特的觸感還是讓他回味地揉了揉手心。 那粉角是螺旋狀的,看著很光滑,入手冰涼,卻又帶著生命的觸感。郭梓安很難形容在摸什么,活玉?昆蟲的殼?或者是那被打磨得光潔舒服的海螺?但并不會討厭這種觸感。 郭梓安如約給了一塊蔗糖,還特意挑了大塊的那種。 “不,我不能要這么大的?!蓖瘮[手,義正言辭地拒絕。他就是被摸了摸角角,不值得拿比他叔叔那塊還大的蔗糖。 經(jīng)過協(xié)商,童童得到了一塊指甲大小的小蔗糖塊。 童童用那雙小小的手捧著蔗糖,驚訝地打量。蔗糖看著是深褐色的塊狀,但被陽光照耀的時候,邊角地方很通透。有些地方還裹著氣泡,對第一次看到蔗糖的童童來說,這樣的蔗糖非常神奇。 童童將小蔗糖放進嘴里。甜甜的味道他吃得很多,但小蔗糖會融化在嘴里,不一會兒,蔗糖竟然全沒了。不像火神石,遇到品質(zhì)不好的火神石,嘴里都是炭渣子。 “好好吃?!蓖袊@道。 “好吃吧。我們的蔗糖可比火神石好多了?!币癸w渺與有榮焉。大部分蔗糖都有他的勞動。 童童的腮幫再次鼓起來,雖然很不想承認,可嘗過蔗糖的他根本說不出火神石更好的話。 童童用穿著草鞋的腳在地上劃來劃去,別別扭扭地道,“是更好?!?/br> 郭梓安看到童童腳上那雙精致的草鞋,心想除了布料之外,他又有東西可以換了。 “這種草鞋你們換嗎?”郭梓安問。 那草鞋就是用草做成的涼鞋,看著很輕便。郭梓安穿的是木屐,覺得不怎么舒服。 “草鞋?這個不用換,我們能做?!币癸w渺連忙制止了郭梓安的浪費行為。 “真能?”不是郭梓安不信,而是白山均,原金羽這些人,幾乎不怎么穿鞋子。 郭梓安對白山均說了好幾次這件事,白山均的確改了,但變成白大虎之后,這鞋子又穿不上了。 “對對對,但草鞋不好穿,沒有木屐舒服?!币癸w渺生怕郭梓安不信,繼續(xù)道,“一會回去讓原金羽給你做一雙,你試過就知道了。” 見夜飛渺都這么說了,郭梓安只能作罷。 說話間,角寧川帶著一個頭發(fā)發(fā)白的老人朝他們走來,這人應(yīng)該就是獨角粉馬獸族群的祭司。 原始世界危險,死亡率高,壽命能到五十已經(jīng)很不錯,頭發(fā)花白的更是長壽的象征。 老祭司是個有禮貌的人,看到郭梓安先對郭梓安低了低頭,并自我介紹一番,才說起正事。 老祭司名叫角際星,年紀大了不方便直呼名字,外族人也就叫他角祭司。角祭司從獸皮袋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個編織了一半的角袋,道:“這是傾我們?nèi)逯ψ龅慕谴?,現(xiàn)今只有這么大一點,若是嫌棄,我們可以再稍稍做大一些。只是這時間得再等上那么一年?!?/br> 說是傾全族之力,但這角袋也只有手臂那么長,而且編織方法的問題,不能從中間剪開做衣服。就算硬是用來做衣服,這么點兒布,頂多能做兩只襪子。 郭梓安組織了一會詞語,問:“若是等上一年,能做大多少?” 角祭司想了想,道:“我們?nèi)宓奈舶兔由?,?yīng)該可以多這么多?!?/br> 看動作,大概是比現(xiàn)今長度再多三分之二。 郭梓安先被這可憐巴巴的大小震驚,隨后意識到某個陌生的詞語。問了一旁的夜飛渺,郭梓安才意識到編織角袋的材料竟然是這些雄獸人的馬尾巴。難怪一年就多這么點兒,尾巴長得慢。 而且他剛才就疑惑,怎么成年的角寧川沒有尾巴,小孩童童卻有一條馬尾。如今才知道,這尾巴毛是被用來做角袋了。 想到自己要把別人的尾巴毛穿在身上,郭梓安就不舒服。 郭梓安只能拒絕這筆交易,但他還是用蔗糖在角祭司族人的攤位上換了些干貨,也算留了一些蔗糖給角祭司他們慢慢研究。 回到自己的攤位上,夜飛渺立刻招呼原金羽做雙草鞋出來,并非??隙ㄇ易孕诺卣f,原金羽的手藝比那游牧族群好一百倍,要做什么手藝活一定得找原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