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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這幾張的標題才發(fā)現(xiàn),皇上和狀元郎這是要把三十六計用完的節(jié)奏。 第65章 聲東擊西 向嘉彥走的那天, 何舒月前去送他。 兩人從刑部的大牢一直走到京郊的驛站。向嘉彥話不多,何舒月數(shù)次張口,又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想到這一別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到嘴的話, 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心中愈發(fā)沉悶。 倒是向嘉彥,笑著拍拍他的肩, “舒月, 京城就交給你了!皇上羽翼未豐, 有符卓在一旁虎視眈眈, 如今我這一走, 樹倒猢猻散,恐怕他離他要起兵造反的日子不遠了。不過,我總還有些交情尚可的門生和同僚,你若有需要,就去找他們,或許會有那么一兩個念著舊情, 幫你一把?!?/br> “嗯,你這一路上也要保重!等你回來了, 我們一起去看看庭芝!” 向嘉彥聞言, 哈哈哈大笑, “好,好!此生能得你們兩位忘年之交,向某也算不留遺憾了!” 長亭, 古道。煙草,斜陽。不管怎么看,此時、此刻、此地,都像訣別。 “君去三千里,此地一為別。”何舒月眼眶發(fā)熱,“向大人,舒月對不起你!” “說什么對不起。你我同僚一場,又是好友,我還能不了解你?想必該做的都做了,該求的人也都求了……其實我要謝謝你才對。這一去……夫人和孩子就勞煩你多加照拂了?!?/br> 何舒月接過隨從手中的酒壺,倒了兩杯,“這送別酒,還請飲盡!” “什么都不說了!”向嘉彥接過酒杯,眼中竟有淚光,“待我回來,希望舒月還能來為我接風!” “那是自然……”何舒月喉頭一硬,再說不下去。他自懷中掏出一個只手可握的小藥瓶,遞給向嘉彥,“向大人,這是皇上給你的。說是李太醫(yī)御制的藥丸,關(guān)鍵時刻能保命。西境畢竟是極寒之地,你此去萬望照顧好自己。” 向嘉彥接過,點點頭??戳丝催h處等著他的幾名解差,背過身,將藥瓶打開,從里到處數(shù)粒黑色的小藥丸。他將其中幾粒分藏與身上各處,又從瓶中取出了一張紙片,看過之后,放進嘴里,咽了下去?!案噬险f,他的話,罪臣都記下了?!?/br> “嗯!”何舒月點點頭。他今日早上從藺容宸手中接過這個藥瓶時,萬萬沒有想到,藺容宸竟會…… 知道多說無益,他也沒再說什么。只希望真如嚴曦所言,向嘉彥這一去,還能活著回來,否則,將來九泉之下,他真是沒臉相見。 向嘉彥流放沒幾天,藺容宸避人耳目,見了向夫人。 向夫人尚未說話,眼淚已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藺容宸見她哭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朕知道,你當初為了向大人,與家中斷了聯(lián)系,算算有三十年。朕也知道,向大人素來忠心耿耿,若不是遭人暗算,斷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他本性耿直,剛正不阿,是云楚的肱骨之臣,可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被人忌憚,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rou中刺。如今被發(fā)配雁塞,朕是不得已而為之,還請夫人體諒。” 藺容宸的一番話說的極為真摯,向夫人含淚點頭,“皇上,朝堂之事,妾身一介女流之輩,哪里懂得?但夫君為人如何,妾身與他夫妻近三十年,自然清楚。” 藺容宸頷首。 向夫人又道:“皇上有什么話,盡管開口,妾身能做到的,必赴湯蹈火!” 藺容宸猶豫了一下,似乎很難開口,又似乎是在考慮該如何開口,“朕也是迫于無奈,否則,哪能勞煩你?” “皇上但說無妨?!?/br> 藺容宸道:“你也知道符卓一直想置向大人于死地。此番遭難同樣是他設(shè)計安排的。他這一入雁塞,恐怕朕也無能為力。若你能說服北周皇帝與朕聯(lián)盟,說不定向大人還有救!” 牽扯到向嘉彥的生死,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向夫人也會試一試,更何況只是去做個說客? “如此便好?!碧A容宸道,“兩個月之后就是年底了,那時你帶著孩子們動身前往郡城,應(yīng)該不會有人懷疑什么。你在函關(guān)和郡城的交界地找一個乞丐。找到他之后,你便知道該如何做了。放心,他會終日在城門口等你?!?/br> “是!”向夫人點點頭。 藺容宸道:“去了北周,就別回來了。向大人不在,符卓若對你們母子不利,恐怕朕也保不了你們。待這邊事了,朕會派人將他送回郡城,你們便好好過日子吧?!?/br> 自向嘉彥出了這事之后,向夫人沒有一天不以淚洗面的,如今聽了藺容宸的話,仿佛撥云見日,總算有點峰回路轉(zhuǎn)的盼頭了,她又如何不愿照做? 約過了七日,藺容宸終于等來了季北城的密報。 看過之后,他舒展了眉目,沉凝的表情也放松下來。 趙珣候在一邊,翹首看著他手里的那張紙,仿佛紙上就是能救命的良方。虛報軍情的事他比藺容宸還擔心后續(xù)如何收場,“如何?” 藺容宸笑道:“這個季北城,他竟讓常瀟帶著朕的騎兵扮作饑民,攻了一波城......哈哈哈哈,倒是跟朕不謀而合!” “……”趙珣簡直不能去想,一個皇上,一個將軍居然會去做如此不靠譜的事。萬一中間出了岔子,還不得天下大亂?倒真是有什么樣的君就有什么樣的臣。 他其實是想腹誹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無奈不敢。